“这样的话。”白棠微微一笑,“明哥,对不住了。”
明哥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白棠已经扯开嗓子喊了:“明哥,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
本来清脆悦耳的声音,拔尖了更显得凄厉。
明哥全身的汗毛一下子全部都倒竖起来了,他的两只手可规矩可规矩了,他的人还隔在一张桌子以外。
他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他有那个心,也实在是没那个胆啊。
白棠的眼眸中,潋滟一闪,透出狡黠来。
就听到头顶一阵风刮过,和那一晚是一样的,她眼前一闪,明哥已经被直接甩了出去。
整个人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背脊撞在墙壁上,再摔下来,摔得极重,差点都爬不起来了。
黑衣黑裤,就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很好,白棠想,她见到阿四了。
“找死。”阿四声音微哑,又要上前。
明哥都快绝望了,白家大姐儿,你演戏演太真了,我还不想死啊。
但是他爬不起来,样子狼狈,更不敢叫人。
一来他的手下过来也是送死,二来他不想被手下看到这样狼狈的样子。
以后还有什么威严可说!
“阿四。”白棠笑着唤道,歪过头来看着他。
“在!”阿四腰背挺直,站得像一把出鞘的刀。
白棠从背后的竹筐里掏啊掏,掏出那个白瓷陶罐来,双手递过去。
阿四糊涂了,他不是来英雄救美的吗,美人这是要给他嘉奖了?
不用那么客气的,真不用那么客气,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这是给七公子的,劳烦你转交给他。”
阿四手臂僵直,面孔僵硬,硬生生的收下了陶罐。
“你可不许中途打开偷偷看,我做了记号的。”
“我负责不让别有用心的人进入小丘山,没有主人的吩咐,是见不到主人的。”
“我想,你总有办法的。”
“这个……”
“上次,你出手救了我,我很感激。七公子收到这个应该会打赏你的,我就借花献佛了。”
白棠边说边瞟了瞟角落里,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明哥。
又倒了,又倒了,站不起来,站不起来。
“既然如此,那么我会及时转交的,还有什么话要带给主人吗?”
“没有了,他收到这个,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白棠的目的达到,准备下楼,走到明哥身边,冲着他一笑道:“对了,他刚才什么都没做,我就是随便喊喊的。”
明哥差点一口血喷在地上,阿四没留机会吐血,他闪了闪,顿时不见人影了。
白棠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明哥清清楚楚的听到,她对守在楼下的王四,很轻松的说道:“明哥太不小心了,踩到一颗花生,摔了一跤,摔得好严重,给他找个大夫看看。”
这算什么见鬼的理由,踩到花生摔了一跤!
明哥抬起手来,盖住自己的双眼,老祖宗都说过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为什么就不听话,他为什么就要惹毛她!
不用到天黑,他手底下所有的人都会知道,每天坐在茶楼上,能够以一打十的明哥,被一颗小小的花生绊倒了。
王四还特别相信白棠的话,赶紧一边招呼两个人上茶楼去抬人,一边连声感谢她。
“白家大姐儿,你是要回去了吗,我送你。”
“也好。”白棠抬起头来,看看二楼的一通杂乱。
“大姐儿不用担心明哥,他的底子好,应该没有大碍的。”
“我也觉得他不会死在一颗花生上。”
白棠笑着,步履轻盈,回白圩村去了。
谁也别小看谁,既然有胆子用她来做饵,那么就应该有胆子,吃下她设的局。
白棠抬起手来,捏下自己的耳垂,不知道七公子收到糖罐的时候,喜不喜欢吃。
百里之外,荀陵郡。
苏子澈才下令阿大将他的部署传达下去,想要眯会儿眼。
外头传话说阿四回来了。
苏子澈的眉毛一皱,难道说,是小丘山出事了。
前几天才血战了一场,没可能,这么多不长眼的,接踵而来的送死。
更何况,阿四的能力,他很清楚,难道说!
苏子澈想到某些意外,重新坐直了,让阿四进来回话。
就见阿四一身黑衣黑裤,手里捧着个白瓷陶罐。
苏子澈一手按住太阳穴,这个场景怎么让人想到点不太好的事情。
“你怎么回来了?”
“回主人的话,白家姑子让我必须把这个亲手转交给主人。”
苏子澈的眉尖一挑:“白棠?”
“是。”
苏子澈伸出手,陶罐马上被双手递过来,还颇有点分量。
里头会装着什么?
他倒是有些好奇了,结果一抬眼,见着阿四也是一脸的好奇,在等着他打开罐子。
苏子澈突然不想打开了,将罐子往手边一放。
阿四还真是不掩饰,马上就是一脸的失望。
“她说了什么?”
“她说主人见到这个一定会高兴。”
“然后,还会嘉奖于你。”
阿四点点头,后面半句,他还不好意思说出口呢,主人真是善解人意。
“阿四,你去小丘山之前,阿大怎么同你说的?”
“说要好好护着不知事先生,不能有半点意外,不是非常情况,不能在小丘山,不能让别人看破踪迹。”
阿四越说头皮越紧,这些话,好像都在反复打自己的脸。
他,他这不是来讨赏,明明是来讨罚了。
“你回来的时候,那边可曾安排妥当?”
苏子澈越是说话态度平静,阿四越是害怕,脑袋都快抵在地上了。
“都安排妥当了,就算有高手来袭,都毫无问题。”
“那好,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四苦着脸,自行跑到外头去长跪不起了。
不是明明说好了,会得到奖赏的吗,白家姑子,你骗人,你骗大人,太不应该了!
苏子澈等他跪好了,才慢条斯理的将罐子重新拿起来。
他还是忍着没打开,有多久没人送东西给他了,当然珠宝美人除外,那些根本都不是他真心想要的。
所以,他做了个很孩子气的举动,将罐子摇了摇,然后耳朵贴上去,听里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