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及笄以后,我替你寻门好亲事,在这之前,要是你的两个婶婶,有任何风吹草动,你只许装傻,不许答应。”
“是,我都听祖母的。”
白棠听了这句话,一下子长心眼了。
老夫人是在提醒她,有人想要干涉她的婚事。
她是记得白岩说过,她不能和隔壁石头哥定亲。
当然,她也没那个心思。
这是要等她回到白府,才让长辈做主,给她许一个门当户对的。
咳咳,某人的门槛好像高了点,她踮着脚尖都怕是够不上啊。
以前她就是个村姑,相差实在太远,反而没有攀比性。
如今,人生是向前迈了一步,反而长心事了。
白家和皇家中间是不是还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白棠居然被自己的问题给想的忧愁起来,某人都没提过这茬子的事情。
是她想太多了,一定是,一定是想太多了。
白棠等老夫人吃完去睡午觉,才带着菖蒲回来。
麦冬也回来了,一脸的兴奋。
“大姑娘,她出府去了。”
“你慢慢说,她真的出府了?”
“真的,我一直听从大姑娘的吩咐,远远跟着她,她先是往二爷的院子去的。”
白芍年纪还小,这次回来时与父母同住小院中的。
“我没追上去,她明明都进了那个院子,还一直回头看。”
“可曾看见你?”
“怎么会,我躲得可严实了,她看不见我,隔了一炷香的功夫,她又给退出来了。”
像是下定了决心,哪里都不遮掩,直接出了白府的院门,临走时,还让看门的拦住,问了两句,不知她怎么答的,低着头就出去了。
“她以为出了门就没事了,这可难不倒我。”
麦冬有点小得意,她干娘的两个小子,早听她说伺候大姑娘多好多好,恨不得做点事情,在府里头长长脸。
所以,一早在前门后门候着,就等着机会了。
“大姑娘是怎么知道,她肯定要出门?”
“出门才好,她会觉得没事人一样,才会让我们知道到底是谁派她来的,来做什么。”
白棠眯了眯眼,府里头的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掰掰手指也能猜到大概是谁了。
不就是想看看她爹留下的这些,以前在老夫人那里放着不敢动,如今到了她手里,胆子一下子就肥了。
这是没把她放眼里,也是没把老夫人放眼里。
真把老夫人当半聋半哑的老人家,其实老夫人精着呢。
白棠早知道自己的段数和老夫人比差了好几截。
所以在其面前,规规矩矩的,不出错就好。
不像有些人,自以为是,早晚露怯。
“等有了消息,再回话给我。”白棠给菖蒲使了个眼色。
菖蒲把个小袋子递过去,麦冬眉开眼笑的连声道:“我替两个干哥哥多谢大姑娘打赏了。”
薛婆婆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大姑娘,这是,这是直接给银子,她干娘的两个小子,不也是府里头干活的吗?”
“府里干活的,就要白干吗?”
薛婆婆还是想不明白:“他们怎么敢收大姑娘的银子?”
“我自己给他们的,为什么不能收,又不是偷的抢的。”
“他们的爹娘老子都是白府里头的,给大姑娘做点事情是天经地义的。”
“薛婆婆,世上本没有天经地义替人做事的。”
“大姑娘,你这样做就是纵容下人。”
白棠不与她正面争吵,话题一转问道:“那么薛婆婆这次怎么肯放下家中才断奶的小孙子,回来白府?”
“老夫人送了信过来,让我回白府帮忙。”
“帮什么忙,说是大爷的亲生闺女回来了,怕她被家里其他人轻贱,看不起,欺负,所以放个老人在身边,镇镇场子。”
白棠说的比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更加明白。
薛婆婆呆呆反问道:“老夫人都告诉你了?”
“可怜我祖母一番苦心。”白棠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我又怎么能够辜负。”
“大姑娘,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小丫头是谁送进来的!”
“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证据,我不能胡乱说话。”
在白府,她的头衔听着不错,长孙女,大姑娘,其实放眼一看,哪个都比她根底子深。
哪怕有了证据,也不一定就能坐实。
这一点,白棠清楚的很,打一开始,她就是想吓吓对方,最好别太小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偷偷摸上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夫人?”
“祖母年纪大了,我不想她太操心。”
薛婆婆对她的一番话,将信将疑的。
到吃了晚饭的时候,麦冬又来回话,说人没有跟丢,最后绕了两个圈子,还是回来白府的。
薛婆婆等着听这个结果,恨不得让麦冬别卖关子,快点说到底是谁指使的。
可是,她偷偷看一眼,见白棠一点不着急。
这个大姑娘真是奇怪,做什么事情,都好像心里头有底子一样。
“然后,直接进了二爷的院子,再没有出来了。”
白棠噗嗤一声就笑了:“厉害,真是厉害。”
薛婆婆听不懂,这是在夸做贼的厉害,还是在说麦冬做事厉害?
眼巴巴的等着白棠给她说清楚。
“绕着这么多个圈子,原来差点把我都给绕进去,真是有趣。”
白棠见薛婆婆等着的样子,实在好笑,算了,不能让年纪大的人干着急。
她就简单说了:“那丫头一开始说她是二姑娘派来的,因为太像假的,所以二叔家的嫌疑最早被排除。”
“可麦冬不是说,她最后还是进了二爷的院子。”
“是啊,不是阿芍做的,难道就不能是二叔做的了。”
白棠排除了白芍的嫌弃,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白芍根本不喜欢行医,连医书都不要看的。
她要来偷这些没有用啊。
谁会费心思在自己都不喜欢的东西上头。
“既然是二爷做的,大姑娘预备怎么办?”
“我也为难呢,要是告到祖母面前去,祖母手心手背都是肉,更加为难,要是闷声吃亏,我又有些不甘心。”
“二爷肯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