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了,沐儿也学不是更好,这世上要是懂医术的人越多,平头百姓才更有福。”
白棠笑起来:“卢姐姐这话,和我亲爹说的很像。”
“他又说了什么?”
白棠把当年白旗万说的那一段十年的话,又说了一下。
卢紫莹默不作声,走到窗前,站了好一会儿。
“真可惜,没早点见到你爹。”
“姐夫听到这话,会不会咬牙切齿?”
“不会,能说出这样话的人,是应该被尊敬的。”
卢紫莹推开窗,往外看了看:“你还在后院种了不少好东西。”
“都是寻常见的,我是为着口福。”
卢紫莹细细分辨了下,还真被阿棠说中了,这些草药都是入口甘甜,益气补身的。
“自己尝试着做药膳?”
“不过是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
“要是做的好,也是件美事。”
菖蒲沏了茶过来,卢紫莹接过打开一闻:“石斛茶,府中都在喝这个?”
白棠把裘妈妈有眼疾,喝这个清火明目的事情说了:“我的丫环见着是我的姐姐来了,还不拿出好茶来款待。”
“我却是喜欢喝雨前银针。”
卢紫莹知道石斛是好东西,可总觉得喝起来一股药味。
“这个家里都有,菖蒲另外换新茶来。”
白棠又将几道小点心推给她尝尝鲜。
“你后院这棵榆钱长得好,这榆钱饼丰腴香甜,最是好吃的。”
“我们都吃了几茬,我让她们打个包,你带回去给姐夫也尝尝。”
卢紫莹吃完点心,喝两口热茶,拍拍手道:“我来就是看看你,你在这里没有其他人走动,要是行的话,下次过来我那里也坐坐。”
她嘴上是对白棠说,眼睛却看着门外的薛婆婆。
白棠一看,卢姐姐到底见识多,一看就知道哪个是会传话的。
“大姑娘的干姐姐不知住在哪里?”薛婆婆搭话了。
“西北角棉花巷有个院子,家中三口人,孩子还没有周岁,夫家复姓上官。”
白棠没想到卢姐姐会答得这么详细,而薛婆婆把每个字都认真听了。
“那地方不错,院子都大,也清静。”
薛婆婆跟着笑起来:“卢娘子的样子,真不像才生了娃娃的。”
“孩子的名字都是阿棠取的。”
薛婆婆暂时没有疑虑了,她一开始还差点走眼了,想想大姑娘的眼力这么好,认得干姐姐,想来也是个能干的。
这样子,再站着不走,显得太谨慎防范,薛婆婆索性回自己屋中休息去了。
“我最近不能出门。”
卢紫莹抬眼,瞟瞟她:“说的你本来好像能大明大方出门一样。”
白棠的小脸热热的:“老夫人关照过,最近事情多,宫里头来人要选妃,不能出门。”
“选妃的难不成还在街上拦着你,不让你走。”
“要拦也是在街上拦着姐姐。”
卢紫莹啐了她一口:“没大没小的,我是没这个攀龙附凤的命。”
“哦,姐夫早给你算好了,所以才这么笃定。”
“坏丫头,你居然敢笑我。”
白棠差点吃了她一个爆栗子,赶紧捂着额头道:“我又没有说错,姐夫要是算到你有一点儿机会,肯定用根绳子,把你捆得结结实实,半步都不给你出门。”
“怎么把他说得像是个大醋坛子。”
“谁娶了姐姐这样相貌的,不想做醋缸都难。”
卢紫莹长得太好,她自己反而不太喜欢。
“要是真这样麻烦,以后我在脸上画两刀,直接省心了。”
白棠一听,连声喊罪过罪过,说她这样简直是暴殄天物。
姐妹两个隔了几个月没见,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飞快,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白棠想要留她下来吃晚饭,卢紫莹说出来的时间太长,不放心沐儿,以后来日方长,阿棠不方便出门,她可以经常过来看看。
这边,白棠说要送送,还没送出门口,迎面瞧见三婶婶凌氏,带着金盏来了。
女人毕竟是女人,瞧见卢紫莹这副长相的,凌氏也是吃了一惊。
心里头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幸好今天三爷没在家。
卢紫莹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暗暗冷笑,就是有这种人,但凡见到个平头正脸的,就以为要和自家那口子勾勾搭搭。
你要是这样不放心,好歹以后把裤腰带做的长些,再长些,把那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直接往裤腰带上一拴,再也跑不掉了。
凌氏见白棠亲自出来送人,还在盘算着,卢紫莹到底是谁?
白棠只当没瞧见,留下句话,说要送客,请三婶婶稍等。
这一等,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金盏站不住了。
“三夫人,大姑娘最近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上一次,她就是因为吃了大姑娘的暗亏,自打耳光,一张脸猪头样肿了好几天,又被三爷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本来就不是心胸宽大的人,如今更加记仇,有的没的,要挑拨几句。
凌氏倒是没留心这些,她还在想,这个长相这般出众的妇人,到底是哪一家的,没听过荀陵郡有这般的美人。
看衣服,穿的不好不坏,还真难看出底细来。
“金盏,你说刚才那个是谁?”
“喊大姑娘的丫环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凌氏想想有些道理,不能问菖蒲,这丫头是老夫人身边的,得罪不起,到时候传话反而难听。
金盏去把麦冬给喊来了,麦冬在三夫人面前老实规矩。
凌氏好声好气的问了,麦冬就说是大姑娘的干姐姐。
又问姓什么,麦冬答道,听着大姑娘喊卢姐姐。
姓卢,还真想不起来有这一号人。
“三夫人不用多想,这位卢娘子才从其他地方搬来的,不是本地人。”
凌氏一抬头,好家伙,这是把薛婆婆给惊动了。
她在白棠的院子里头,最不想看到的,还是这一位。
薛婆婆的资历放在那儿,她嫁进来的时候,人家都在白家几十年了,好多事情人家知道,她不知道。
凌氏和方氏的行事有个最大的不同,就是凡是和老夫人有所牵绊的,她一贯客客气气。
要不是老夫人压制着三爷,三爷大概早把外头那个领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