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很认真的想,白旗山到底能从哪里得到一万两银子,有这个胆量写了休书送凌氏回家?
一万两银子,的确不是小数了。
以前白棠在乡下过穷苦的日子,总以为大户人家根本不在乎十万八万的。
等她进了白家,每个月看着到手的月钱,再四处听听中人的开销。
大概知道,就算是白家名下的药铺,田庄都赚的不错,一年的收入开销也不过几千两。
要不说,他不敢向白老夫人开这个口。
就是很清楚,他是不能从母亲手中讨得一万两的。
凌氏不知花费了多少口舌,才能让娘家拿出这一万两。
依着凌氏的脾气性格,这一万两又怎么会白白付出。
两口子私底下肯定是做了其他的条款,规矩。
白旗山如今把规矩打破,首要的是先还上一万两银子,才能理直气壮的说话。
否则的话,一万两银子的债压在脑袋顶上,他还能直的起腰才怪。
白棠觉得里面有隐情,而且绝对不小。
麦冬见她脸上神情变化不停,知道肯定不是小事了。
“大姐儿,我是不是该再早些告诉你,是我疏忽了,我实在是,实在是不想提到这个人的任何事情。”
白棠倒是没介意麦冬说晚了,要是白旗山不动这一步,麦冬就算说了,也没什么用。
而且,麦冬的心情,她能够明白。
受了这么大的罪,就算丫环想要进一步,不再做下人,那也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麦冬心里肯定是又恨又怨,她不能报仇,所以更不想提及旧事。
加上她这边的大事小事也没有停过,一天都没让人消停的。
“不晚,你能告诉我这些就很好了。”
白棠打定主意,回头等阿澈来了,就把这件蹊跷事转告,让他去查查,白旗山手中的一万两银子从哪里来的。
麦冬以为自己做错事,没敢吱声,悄悄退下去做事。
白棠没再费劲去想,这事情必须要有人去查,绝对不是她这样凭空想象就有结果的。
阿梅来得倒是很及时。
有些事情,表面看不大,后面还跟着什么,谁都说不准。
白棠一心等着阿澈过来,等了一天也没盼着人,倒是上官清越上门了。
“姐夫,你怎么会过来?”
还真是个稀客,白棠的院子,只有卢紫莹来过。
“听你去过我那里,就想着过来看看,还有你姐姐捎带了书信回来,上面写着指名给你的,我能不送来吗?”
“姐姐有信来了!”
白棠有些惊喜:“姐姐好吗,她到祝驭国,见到国主了吗?”
“她才到那里,还没有见到国主,至少写信的时候,还没有见到。”
上官清越说一下,卢紫莹给的家书报了平安,只说祝驭国漫漫黄沙,气候和吃食不太适应,其他也没什么了。
她没上官清越之前,也独自上路,走得不少地方。
两人成亲,四处被人围追堵截的,一路没个停脚,还来不及适应,又要换地方住,累得够呛。
等有了沐儿以后,还是头一回走这么远的路。
在家的时候,吵吵闹闹习惯了,卢紫莹在家书最后提及,原来离开家远了,才知道心里头这样挂念夫婿幼子。
上官清越将家书来来回回看了三五遍,才起身往白棠这边来送另一封。
“姐姐平安就好。”
“那边本来就有灰鹰王接洽,她又是神医的身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祝驭国那边,对大顺有没有偏见的?”
“你姐姐会说祝驭话,说得很好,她不挑明的话,别人也不会多想。”
“姐姐的那个长相……”
“从头到尾都罩起来,不会让人看到真容的。”
上官清越说得很正经,白棠怀疑看看他,姐夫,你真的不是怕姐姐的花容月貌被祝驭国国主看到,一见钟情,留在宫中不放人了?
“你先看你的信。”
上官清越看她一眼就猜到她在想什么,没好气的数落。
“什么事情重要,你想这些有的没的!”
“姐夫,你好像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
“并没有!”
“那你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
姐姐不在家,你就这样和小姨子大呼小叫的,看姐姐回来,怎么收拾你。
白棠不安好心的想,我又不是没见过姐姐一双爪子,不,不对,是一双玉手直接往你脸上挠,挠得你猫抓一样的丑态。
你真以为装出道貌岸然的样子,我就怕了你了。这才是并没有!
“阿棠,你能先看信吗,看完写了回信,我要带回去的。”
“姐姐说的吗?”
“是,她在家书末尾千叮万嘱的。”
白棠一看手中的信,一点没撕开,封得好好的。
她扬了一下:“姐夫,你隔着信封,能猜到里面写着什么吗?”
“不能。”
“我也知道你不能。”
白棠的目的达到,都不抬眼去看上官清越差点发青的脸色。
神算子又如何,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如何?
吵架还是单靠一张嘴,别说妇道人家舌头长占便宜。
要白棠来看,上官清越平时也没少碎嘴子。
卢紫莹的字一如既往的娟秀,白棠很快把信看完,忽然扔下上官清越,扑到书桌上,把自己写的手札全部扒出来。
两相对照了,再仔细的看。
原来,卢紫莹一路前行,在马车中闲得无聊,身边带了毕术的竹简抄录,她将自己的心得写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寄回给白棠,希望对她有用。
“有用,有用,真的有用。”
白棠也不管上官清越看不看得懂,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姐夫,姐姐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果然我写的这些是行得通的,阿澈,阿澈的毒有可以拔除的希望了。”
上官清越见她欢喜成这样,向她伸出手来,让把那封信也给他看看。
白棠没有顾忌,直接塞给他,还把手札其中的一页也拿过来。
“姐夫,你看,姐姐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你有几分把握?”
上官清越看得很快,他对医术不过是皮毛略通,没有她们姐妹俩这么精细,大致能够明白她们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