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是说她职位高,脑子够用,怎么还有个上头盯着,听着都累得慌。”
“棠棠,你仔细想想,应氏其他的都好,却有个缺点,你说是什么?”
白棠认真想了想,应氏把身份隐瞒的极好,长期宅在白家,外头都没个人认识她,看石永言几人的反应就知道了。
明明见过,也不会知道她就是白家四夫人的。
应氏又精于算计,能在短期内赚到超过一万两银子的好买卖,要不是心存鬼胎,还真适合在白府中,帮衬帮衬老夫人。
可是,阿澈说应氏有个缺点,还是个阻碍她上升的缺点。
“她不会武功,一点儿也不会。”
白棠忽然就想了起来,应氏别说是武功了,手腕上的力气还远远不如她。
“因为太想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要是身怀武功,又怎么会被病弱的白四爷看中,偏生是娇滴滴,楚楚可怜的样子,才符合白四爷的审美观。”
当时,白宗元还掌管白家家业,想要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作怪,怕是有些难度。
所以,不会武功也是自保的一种。
“所以,应氏适合潜伏,做内应,真的要做起大事,必须要有个高手,否则她的计划再好,打不过别人,岂非白白浪费。”
“怕是她心里头也是有怨气的。”
“她获得的情报不少,连我在宫中的事情,她居然都能知道。”
苏子澈的手指在桌面叩了两下,恐怕是当初听闻他被皇上贬罚到此地之前,特意送过来给应氏过目打底的。
像陵王这样的大角色,突然出现在偏远的小地方,怎么不让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蠢蠢欲动。
荀陵郡,荀陵郡,就像太皇太后说的,是一潭深水,千万不要小心大意。
最初,苏子澈以为所谓水深,指的是白柳朱三家的纷争。
他差点大意的以为,看过宫中的明争暗斗,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等到白棠新院子底下露出藏人的暗道,当年意外失踪的高将军,线索再次浮上水面,再加上一拨又一拨碧逑国的奸细。
这一场热闹,可是冷水进了热油,快要炸开锅了。
他如今可不能算是孤家寡人,身边还有个白棠站着,好歹拉着她离开得远些,再远些,别让热油溅着,伤了她。
眼下,白旗河毒发自尽,应氏肯定不会放回去了。
白棠本来想正面回避的,出了一连串的应接不暇,她还是决定去看看那三个孩子。
“连翘另外处置了。”
“那鲍婆子呢?”
“她跟着小邱做事,这婆子也是个能干的,以前做门房有些大材小用,可惜了。”
白棠暗想,能厚着脸皮,让自己的侄子冒充你的书信,来骗自己东家姑娘的银子。
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本事。
只做个门房是有些可惜了,瞧瞧刚才指证应氏的架势,这还是面对着她有所忌讳,否则真能骑到应氏脖子上去作威作福了。
可想而知,应氏这个细作,这些年来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怯弱的性格装得太多,想要神气活现都学不来了。
“会把应氏处死吗?”
白棠明知道这样的问题,不该当着阿澈的面来问的。
让他为难,回答还是不回答。
苏子澈给了她个很淡的笑容。
“会给她应有的惩罚,死,不能解决问题。”
白棠点点头,那就是让其生不如死了。
她见着白旗河死时的惨状,对应氏更加记恨。
所以面对白薇和白葵两个时,白棠想要挤出点笑容,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白薇的年纪最小,根本不懂发生什么事情,见着白棠还很高兴。
“大姐姐,你怎么也来了“”
白葵有些警惕,她跟着父母从家里头匆匆忙忙住到寺院中,就算给她的解释是父亲的身体不好,需要来静养,然而小丫头心细,没那么容易相信。
更何况,旁边还有个白芨。
白棠一看白芨,嘴角倒是弯弯个弧线出来。
白芨被剃了个光头,变成小和尚了。
“你,都是你害的,你要是敢笑我的话……”
到底还是孩子,想说点狠话出来,别硬是憋不出来。
“我带你们三个人回去。”
三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父亲母亲怎么没过来接我们?”
白棠早想到会有这种难以回答的,她事先想好了。
“你父亲身体不好,母亲带着他去求医了。”
“白家本来都是大夫,为什么还要求医!”
这小脑袋转得倒是挺快的,白棠看看白葵,总算能笑一点点了。
“白家的确都是大夫,却也不能算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一山还比一山高的道理,祖父没有告诉过你吗?”
白葵一听连祖父都搬出来,心生敬畏,而且父亲的身体常年不好,最近两年更不与她们姐妹两亲近,恐怕是病重的厉害。
于是,两个小姑娘信了白棠的话,紧紧贴过去。
哪个小孩子还真愿意住在寺院里,闻散不去的香火味道,臭死人。
白芨突然着急起来,说话都结巴了。
“大姐,我也能回去了吗?”
关键时候,知道要喊大姐了。
“能回去,不过你母亲回娘家去了,你回去以后要同祖母过日子,顺带照顾白蓬,你愿意吗?”
白芨听到母亲走了,没有意外,在家的时候,父亲就没给过母亲好脸看,要是能一辈子过下去才奇怪了。
“白蓬是我亲弟弟,我当然愿意。”
“愿意就好,我带你们走,外头有马车候着,一路上不要顽皮,不要淘气,回去都先给祖母请安。”
白棠知道阿澈已经准备妥当,她抱着最小的白葵,另两个紧紧跟在她身后。
苏子澈暂时没有出现,让白家的孩子看到,问东问西,多是不妥。
马车是平日等在白棠院子前的那一辆,三个孩子倒是很听话,一路都没说话。
快到白府门口,白芨忍不住了。
“祖母不是说不许我回去,要是她再把我赶到和尚庙里,我就跑了。”
白棠斜眼看他:“你能跑到哪里去?”
“住你那里。”
他还真是干干脆脆的:“你离开本家,照样好吃好喝的,我就同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