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按捺不住好奇,想要把铁链解开,跑出去看看真实情况。
却发现,阿澈看似很简单的绕两圈,其实很有技巧,高明之处就在于,她根本解不开。
“不用那么麻烦。”
苏子澈两步走过来,把她的腰一围,带着直飞上了墙头。
站的就是刚才华风的那个位置:“看见了吗?”
白棠低下头来,就看了一眼。
好家伙,墙根底下至少埋伏着三四十个人,三四十支明晃晃的箭头,都齐刷刷对准这个点。
距离就这么点,那些人一看就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华风知道自己只要想往下跳,这些箭雨就能把他先扎成刺猬。
他布下的局,等着有人上钩,却没有想到,自己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你来之前就都准备好了。”
“也不一定有收获,反正手底下人多,走一遭不妨事,万一被我猜中了呢。”
白棠推推他的手臂,被这么多支箭指着,她明知道不会射过去,还是有点怕怕的。
等脚落实地,她才小声问道:“阿澈,要是这些箭都同时对准你,你能避的开吗?”
“我没有试过。”
这倒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用利器对着皇叔,不想活了是不是。
“距离太近,要闪避的话,可能会有困难,只要看周围的地势,掩体,或许还有生机。”
白棠想过去看看华风的情况:“他不会是装死吧?”
“他已经剩下一口气,再装的话就真死了。”
苏子澈根本没有手下留情,本来就是必须抓住的真凶之一,再加上居然想要偷袭白棠。
下一次毒,再动一次手,两罪并罚,够直接死罪的。
白棠走到华风面前,才发现阿澈的话,一点都不夸张。
华风整个人都是依靠着墙的,那是因为胸口塌陷,肋骨断裂,根本坐都坐不起来。
而且这一掌的威势,让他的七窍都有鲜血细细流下来。
“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华风的耳力还在,就听到白棠这一句话,却更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留着交代,把整个荀陵郡里藏着的乌香都挖出来。”
两根金针从百会穴刺下去,犹如蚂蚁从骨髓里爬上爬下。
白棠居然一点不害怕他的惨状,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暂时死不了。”
“别让他咬舌。”
“嗯,好。”
白棠知道,有些人所谓死士,把毒药藏在牙齿里,她又两针扎进耳后根。
“别说咬舌了,他的舌头都动不了,肯定能留下命来。”
苏子澈得了这一句准话,连多看华风一眼都省下,握住白棠的手,走到后门边,将铁链扫开。
两人大摇大摆的在几十人的注目下,直接离开。
等上了马车,白棠趴在他的膝盖上。
“那些人不会又是朱大人来抢功劳的吧?”
“不是。”
要真是朱大人的手下,苏子澈才没有那么安心,只有他自己的,才知道分寸底细。
“那么,应该能问出更多的线索。”
苏子澈嘉奖地拍拍她的头顶:“有线索,我都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他们对白家的过往比白家人都了解,我父亲的死因,他们怎么知道的?”
“用眼睛看,用耳朵听,他们图谋白家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算算,应氏进白家都多少年了。”
“那么,说白老爷子当年因为突发原因,彻底拒绝和他们合作,是因为我父亲的死因吗?”
“多半是的。”
最聪明最能干的长子,在白宗元的眼皮子前,中乌香的毒瘾,不人不鬼的死去。
这个时候,碧逑国就是许给白宗元最多再大的好处,都不能让他为之所动。
因为白宗元已经看到最惨烈的一面,连白家都无法医治,那么普通人家的结局,只会是家破人亡。
“那么,白老爷子为什么不把此事报官?”
“怎么报官,说有人贿赂他赚大钱,只怕他不肯,当时的郡府大人见着那样的利益还动了心的。”
这倒也是,一本万利呢,白旗河才入门多久,能拿出一万两银子给白旗山解围,那么他手上的应该还远远不止这些。
“当时的郡府大人应该不是朱大人吧?”
“不是。”
苏子澈已经派人去查这位前郡府大人的下落,至今没有回音。
这人也是托辞说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告老还乡去了。
这乡里,也不见人影,又隔了十年光景,要再打听就有些困难。
“所以,白老爷子只想息事宁人。”
白家在荀陵郡这么深的根基,万一真把恶人得罪了,也不是件舒心的事情,要是故意来使坏,反而是麻烦。
而且白旗万一死,白宗元更没心思来想这些复杂的,只想不让白家的基业毁于一旦,做个了只守不攻的防范。
前后一算,白旗万的死,虽然惨烈,却也带来不少的利处。
至少让碧逑国这一步棋,往后退了十多年。
碧逑国也是好耐心,就这样等了十多年,风平浪静的。
白棠才把这个想法一说,苏子澈直摇头。
“你以为他们只要用乌香来赚银子,他们想做的坏事多了去了。”
“归根结底不就是想要侵占大顺国吗?”
“这话虽然简单,倒也不错。”
“前头我买下的那个小院子底下,暗道里藏着的人,也是他们要找的,他们还负责寻人启事来着?”
苏子澈抿了一下嘴角,高将军手中的东西,人人窥视眼馋,碧逑国怎么肯放过这一杯羹。
白棠有时候特别识趣,她知道那件事情牵扯更多,她就忍住不问。
阿澈还为了那个焦头烂额的,她可不能再添乱了。
只是,她那时候听应氏的话,说的是阿澈正在找人合作,做一件惊动天下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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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灰鹰王不是合作的好对象,不如找碧逑国这边。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好事,应氏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如果是坏事,白棠一百个一千个不相信,阿澈会做什么坏事。
这人兢兢业业为了大顺国付出不少,哪怕龙椅上头的那个皇帝,对他还半信半疑的,他照做不误。
她记得阿陆说过一句话,阿澈不是在为皇上做事,他是在为大顺国的百姓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