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秋真的很郁闷,关嬷嬷之前就提醒过自己,是自己固执。
她真的是低估了流言的威力。
对那婆子一番拷问之后还发现,府上之所以有流言,还是因为欧阳旭风没有为女儿取名字。
说是什么将军都在嫌弃。
“没有的事,阿秋,这起子奴才,真是该死。”居然拉着自己来垫背,欧阳旭风后悔了,早知道就直接打死算了。
“好吧,我真是后悔了。”邱秋将关嬷嬷的说的话给欧阳旭风提起:“怎么办,还这么小的孩子,以后还不知道要经历些什么事呢?”
“要不,我们找一个大师批一下命吧。”欧阳旭风的意思是如果批命女儿的命是好的就无妨,要是不好,他是怎么也要强将小穗的生辰八字给改了。
批命?
邱秋觉得就是现代的算八字吧。
算八字在乡下很流行。
但是,邱秋认定了算出来是好事的一般都不会发生;但若是算出来是坏事的话肯定就会出现了。
邱秋是抗拒的。
不过,为了女儿,她什么都愿意去偿试。
满月后的邱秋就带着襁褓中的女儿跟着欧阳旭风去了百里之外的普陀寺。
只是进了寺庙后,欧阳旭风称先去见主持。
“阿秋,我们的运气真是挺好的。”欧阳旭风出来笑眯眯的说道:“刚才主持告诉我,说是云海大师正云游至此,我已经请了主持去帮忙说情了,说不定我们有缘份得以见他。”
云海大师?
邱秋心里抽了抽,别是发海大师吧。
“云海大师是灵山寺的得道高僧,大师长年云游四海普渡众生。”欧阳旭风显然很高兴:“若能得见,那就是大造化了。”
什么云游四海啊,根本就是不务正业。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位当和尚不撞钟不说,还给自己搞了这么一个神秘的面纱来戴起。
“将军,云海大师有请。”寺庙里一个僧人来到夫妻二人身边施礼道:“请随小僧来。”
真的是得道高僧吗?
那会不会看出自己是穿的?
邱秋突然间有点心虚了。
嗯,不怕不怕,自己又不是妖怪附体,再怎么也是好人附身。
一边忐忑不安,一边却被欧阳旭风扶着走上前去。
“大师。”进了厢房,欧阳旭风恭敬的施礼:“在下欧阳旭风携了内子小女前来拜见。”
“将军无须多礼。”云海大师眼睛盯着他身边的邱秋道:“这是将军夫人?”
关于邱秋,他是知道一点的。据闻此女很有才华,如今一看,眉眼里却有郁色。
“大师,信女邱秋见过大师。”不开口就以为你是憨的,邱秋硬着头皮上前略略施礼,之所以是略施礼,因为怀中还抱着女儿呢。
“嗯,信则有,不信则无。”云海大师看着邱秋点了点头:“夫人心善必得厚福。”
好悬啊,没有厉声喝斥:何方妖孽还不现形。
“大师……”邱秋疑惑抬头,然后察觉到自己失态低头瞬间看到了女儿:“大师,信女想求大师为小女算算命运。”
虽然她不想,可是也只能用女儿来转移注意力。
云海大师点头应许,邱秋连忙报上了生辰八字。
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她真的不求小穗大富大贵,只愿她平平安安幸福的过点小日子。就像吴雪一样找一个喜欢的人嫁了,安安稳稳的就成。所以,富贵不求灾难也不要就行。
“将军,夫人,这确定是贵府小姐的生辰八字?”云海大师惊讶询问。
难不成有什么大问题?
邱秋的心一直往下沉。
有什么都别冲着女儿去,冲自己来啊,我好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
“大师,小女的命运有何不妥之处,还望大师直言相告。”欧阳旭风已经感觉到了邱秋心里的恐惧,轻轻的握着她的手以示安心。
“将军,夫人,单看此生辰八字并没有不妥之处。”云海大师看他夫妻二人的神色就知道是想岔了,微微一笑道:“不知贵府小姐的大名叫什么?”
“欧阳芷颖。”这个名字邱秋想了好久才决定的。
原来算八字不仅看生辰,还要看名字吗?
“欧阳芷颖,天格:32人格:27地格:26外格:31总格:58,饶幸多望之格。若能长辈提携,其成功势如破竹,且品性温良,大有爱护他人德,家门隆昌,繁荣,至上的吉数。”云海大师一边念叨一边转动着佛珠,最后眼睛定在了邱秋怀里的小婴儿面上:“将军,夫人,贵府小姐命运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
吓了邱秋一大跳。
旧时多用以称人贵有帝王、母后之相,此话不能直言,故婉称之。
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孩子说贵不可言,邱秋表示承受不起。
“大师严重了,小女是出生在亥时,府中几度流传出小女会害人之言语,故此才想请大师批命。”什么贵不可言的不要谈,只需要说平平安安一辈子富贵就行了。
“一派胡言!”云海大师道:“人的生辰不是祸福的唯一标准,要看祖上积荫、天格命理、自身造化,夫人大可放心,此女他日必然会有大造化。”
“多谢大师。”别再提贵不可言了,真正是邱秋不想的。
真正疼女儿的没人会同意将孩子送进去。
邱秋为寺庙添了两百两银子的香火钱。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现代寺庙总会有人烧高香了,谁不想自己升官发财保平安呢。
花钱买一个心安。
可是,欧阳旭风和邱秋从普陀寺出来时脸上却没有半分轻松的感觉。
“阿秋(阿风)……”上了马车,夫妻二人异口同声。
“阿秋,你先说。”欧阳旭风一向是让贤的。
“阿风,此事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一个贵不可言的批语可能会带给女儿毁灭性的灾难:“连娘也不能讲。”
“阿秋,我也正有此意。”欧阳旭风道:“欧阳家受到了莫名的诬陷惨遭灭门,我已是苟且活命,也是因为这些年正当壮年。记得父亲曾教导好男儿就该保家卫国。若不然,我宁愿弃掉这身盔甲随你一起归田。”
什么皇家什么的有多远离多远吧。
败也他成也他,遇上事情靠不住他。
欧阳旭风才不想让女儿去受这种罪。
后宫的龌蹉不是常人能想象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