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邱秋直接将圆圆带到了蜀地井盐。
看着硕大的盐井,圆圆惊讶极了。
在此之前,他也是学过大宇律法的,知道盐是朝廷的重要经济来源,没想到他姥姥居然大胆到开私盐。
而且,这个盐场不在海边,在内陆也有盐。
“你什么都不用问,只需要知道姥姥做事有底线就成。”邱秋没打算现在就将东东给的密旨交出来:“这儿是我所以产业里最为挣钱的地方。”
用井盐的钱,邱秋已经能还清正通钱庄所有的三年五年期的借款了。
“同时,你也要记住了,你经手这么大的产业,该是你的一文不会少,不是你的,一文不能拿。”邱秋语重心长的说道:“只有这样,才能保你和你子孙后代的平安。”
子孙后代,他现在还不到十六岁,亲都没有成,哪能想到那么远。
“你现在要学会筹谋布局。”邱秋道:“作为一个掌局者,更要将自己的事看得长远一点。未来的你,在大宇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同时,你的子孙后代也很敏感。”
不能手握大权,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想一想,有权又有钱,东东也好,未来的皇帝也罢,绝对不会睡得安稳的。
让掌权者睡不好,岂不是自寻麻烦吗?
邱秋不仅要教导圆圆经营产业,也要保他平安。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让圆圆以后落下一个凄惨的下场。
圆圆认真的听着,不停的点头。
“有后悔吗?”说完后邱秋问着圆圆:“这条路充满了鲜花和掌声,同时也布满了荆棘,一不小心就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圆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退怯。
“好孩子!”邱秋点了点头:“人一辈子总是要做一点事出来才不枉来一次人世间,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家。”
“姥姥,您放心吧。”圆圆连忙道:“我虽然不能像卫北王一样有大才镇守一方;也能绝不会在所有兄弟姐妹之中拖后腿成为最没有出息的一个。”
“这孩子……”邱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的,圆圆和团团是一起长大的,曾经以为是孪生兄弟,一日之间变成了天上地下。一个成了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个却是一无是处的闲散人员。
再加上小禾的逼迫和明将军曾经的望孙成将,可想而知,当时的圆圆有多么的彷徨。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是唯一适合他走的路,自然就不会退怯了。
圆圆有这个决心,邱秋就有耐心。
她不仅带着圆圆去参观了解每一道工序,更介绍了这儿的组长技术人员和他认识。
这些业务骨干听得邱秋的介绍都相当的激动。
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干活的劳力而已,没料到却被夫人如此重视。
还特意介绍小少爷给他们认识。
“这是一种尊重。”邱秋私下里对圆圆道:“别看你今天只是简单的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但是会改变他们内心的想法,他们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小少爷青睐,会很感动更加用心的做工……”
简而言之就是说一种人文的关怀,让员工感觉到老板很重视自己,更加的卖力。
邱秋对孩子们的教导一向带有现代的平等意识。
虽然欧阳家族如今地位显赫,这种教育方式也有点不对劲儿,显得与时代格格不入。但是,邱秋没有忘记让他们学会尊重人。
刘管事带着邱秋和圆圆整套工序走下来后,圆圆真诚的对他说一声谢谢。
“这是老奴该倒的。”刘管事简直快热泪盈眶了:“小少爷莫客气。”
“你年纪大了,我们参观盐场,这么辛苦的事儿你可以随便叫一个人带着就行了,却坚持陪同,可见你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管事,真是做得不错。”这是圆圆第一次学着姥姥的方法赞美人。
这话更是极大的鼓舞了刘管事。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邱秋叹息一声。
“刘管事虽然好,但是,你记得,一定要储备人才。”邱秋明显的感觉得到刘管事体力不支了:“毕竟他年纪大了,一天天老去,咱们做这种事不能群龙无首,一定要有领头羊才成。”
因为就在陪同参观的时候,邱秋察觉到刘管事很累,说话还有点喘,说明他有哮喘。
想想也正常,刘管事是土生土长的盐井边的人,从小到大不缺盐吃,而且肯定吃得很咸,长此以往,身体自然就受不住了。
关于人才储备,邱秋又给圆圆上了一堂课。
“最好的办法不是在原管事手下提拔,而是从另外的地方空降。”试想一下,谁当管事都害怕下面的人能干了哪一天顶了自己的位置。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个道理是存在着的。
邱秋用人,从来不从下面的人手下提拔,而是交换着来使。
这样一来,管事们谁都会放心了,对手上的人也会精心培养一下。
因为当手下的徒弟有了出息去别的地方当了管事,也是一种人脉关系。
对产业众多的邱秋来讲这种事简直就是小儿科一般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不过,对圆圆来说就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了。
圆圆在盐场住了小半个月,这半个月时间有他亲自下场地视察;有跟着刘管事看库销存情况;也有跟着金帐房理帐本……不懂的地方就问邱秋。
“你学得很用心,盐场的事掌握八分了。”邱秋对这个外孙子很是满意:“再住几天,咱们又走另外的地方。”
“好的,姥姥。”此时的圆圆,已由之前的忐忑不安变得开始自信起来。
姥姥说得对,没有人是天生就会的。
只要肯学,办法总比困难多,他相信自己是可以的。
至于姥姥教导的为人处世的法子于他更是受益终身,先好好的记在心上,在漫长的人生路上慢慢总结经验教训,不走弯路,少走弯路,这才是最为最大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