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获帮手,毕方的推断灵验了!
清泉转身,就看见腊梅跟彩菊也来了。
“腊梅彩菊,你们俩咋来了?”
清泉问了一声,又想到了腊梅好动的性子,撇嘴。
“赶紧的回去,这块儿地可是里正养牛羊的地方,正儿八经的农场,你可不能来胡闹。”
“嘁!清泉哥你咋这么看不起人呢,我跟彩菊都是里正叫来的,我们俩来干活呢,怎么,只许你来不许我们来吗?你这叫那啥眼看人低!”
腊梅性子风风火火的,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不过好在清泉跟腊梅彩菊都是一起长大的,也知道腊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肠是热乎的,也就没在意。
“是啊清泉,腊梅跟彩菊是我让她们俩来的。”
夏蝉从后面走来,正瞧见了这一幕。
“里正。”
清泉急忙抱拳给夏蝉行礼。
“来的这样早,都吃早饭了没?”
夏蝉笑着问。
“吃过了。”腊梅急忙笑着回答。
夏蝉笑着点点头。
“你们俩来了之后,都跟着清泉打下手就行,清泉懂得多,也教教你们,可不许惹清泉生气。”
“嗳!里正您放心吧,我们俩姐妹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腊梅脆生生的应了。
这农场里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主要是夏蝉觉得这农场的活比较精细,喂食什么的都是一些中年人,这论起打理牛羊猪的生活还有挤奶啊打扫什么的,还是年轻人学的快一些。
再者,夏蝉是想在村子里的年轻人当中选几个好的,有担当有能力的,到时候自己到各处去开分店,这些人都是自己首选的可以信得过的对象了。
要培养,就得从现在开始。
“清泉,你去让大家伙聚一下,我有事儿要宣布。”
“嗳!”清泉应声,放下了扫帚,转身去叫大家伙了。
等到大家伙都聚集起来的时候,夏蝉便清了清嗓子。
“乡亲们,咱们这农场也建起来有一段日子了,一直撒着手没管,我就是在观望着,看看能不能找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来,以后就把这农场的具体事宜交由他管理,这段时间以来,我也暗中看了很多,今天叫大家来,就是跟大家宣布一下,以后咱们农场的大管事,就由孟家的清泉来担任。”
“好!我支持,支持清泉哥做大管事。”
腊梅第一个附和。
“大家有意见吗?”
夏蝉看着一众人,这群人都是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多都是未曾成婚或者没有出嫁的,年轻人争强好胜的心里她知道,就跟自己似得,凡事都想拔尖才好,所以她怕这么一说出来,会有人不同意。
“俺同意,清泉带领的好哩,这段时间清泉最能干了……”
“是啊,清泉跟养孩子似得养着这群牛羊,早上第一个来晚上最后一个走,这大管事,非清泉莫属了……”
听着大家这么称赞自己,清泉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我应该做的。”
夏蝉笑着,“这样就好,那咱们以后就设个规定,清泉,你每天晚上收工的时候,就去我家跟我说说当天的安排和走向,我再给你规定出明天需要的来,然后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要准时在这里开会,由着清泉告诉大家当天的具体安排。”
“行,里正您放心吧,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夏蝉笑着点头。
要回家的时候,夏蝉又转头看着两人,道:“腊梅彩菊,你们俩好好跟着清泉学,干好了以后也弄个官给你们当当。”
“好嘞!”腊梅脆生生的应了,十分的开心。
夏蝉跟梅丫回了家,梅丫笑道:“小姐,您这安排的好,这样找到了合适的人看管,每天只需要让他们来告诉您具体的事儿就行,这样您就省事儿了。”
“是啊,我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不过现在能用的人还少,你看看家里,柚青一人操持着,我想着还得买个丫头回来帮衬一下,刘叔曹叔现在不仅管着村儿里,还得一个管着工地上,一个管着作坊和农家乐的事儿,他们俩这也忙不过来啊,我就想着,得找个能干的人回来,一下子把作坊跟酒楼的运输方面管住了,把住了这方面的,那曹叔就能省心许多,也可以多去帮衬一下村里,从而给刘叔减轻负担。”
“那现在就是缺这么一个人,小姐,要不然咱们去贴告示吧。”
“嘁!你以为我没贴过啊,我让天泽跟封刀在酒楼门口都贴了,可就招进来那么几个人,还都是一些仅仅老实本分,头脑却不够聪明灵活的人。”
梅丫听了,也是暗暗思索起来。
夏蝉让梅丫在外面等着自己,自己便去了毕方的院子。
推开了木门,便将毕方正坐在树下自己下棋,神色淡然。
“道长。”
毕方转头,笑着道:“小姐来了。”
“道长,您自己坐这下棋呢。”
夏蝉说着,坐在了毕方的对面。
“自己一个人下,有意思么?这秋高气爽的,道长何不出去走走,海边我让人修了台子,可以坐在亭子里看海景,山上的枫叶也红了,到处都是美景的,怎么道长就愿意窝在家里?”
夏蝉托腮,看着毕方。
“心中无美景,就算置身仙境,也半分都无感,贫道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追求的是静,只要能静,处处皆是美景,便是这棋盘之上,也是美景繁多。”
夏蝉听着,倒是觉得也有那么点意思。
有道是心中有佛,处处都是佛嘛。
“道长,想要得一助手,该去哪里找呢?”
“小姐,这助手不是已经来了吗?”
毕方云淡风轻的笑着,有些高深莫测。
“来了?在何处?”
夏蝉急忙追问。
“小姐已经见过面了,循着那条线下去,小姐便可获一得力助手,且这良助实力雄厚,会成为小姐的左膀右臂。”
夏蝉点头,“既然道长这样说,那我也就放心了。”
出了门,梅丫看见夏蝉一脸的释然,忍不住上前问道:“小姐,道长告诉您了吗?”
夏蝉点点头,将毕方的话说给了梅丫听。
“已经来了?咱们回家这几天,没来人啊,也就来了一个找茬的而已!”
夏蝉听梅丫这么说,也是忍不住皱眉,难不成这日后的左膀右臂就在冯家?
回了家,柚青正捧着小筐子回来,见了夏蝉和梅丫,急忙蹦着上前来。
“小姐,你看看,这是奴婢刚从作坊拿回来的鱿鱼丝,奴婢刚尝了一根,好好吃啊……”
夏蝉看着筐子里的鱿鱼丝,已经成型了,一根根的很细,闻起来也有点甜辣的味道。
“味道给分了吗?甜的辣的和原味的?”
夏蝉拈起了一根来,吃了一口。
“分了分了,奴婢一样拿了一些呢。”
柚青说着,又拿给梅丫尝。
鱿鱼丝干湿度刚好,嚼起来有些费劲,不过这也就是鱿鱼丝的特点了,就是没事儿磨牙的,夏蝉想要的就是,用鱿鱼丝来给大家代替了这平时的小点心和瓜子儿。
只有做一些能打透入老百姓生活里息息相关的东西,才能真正的赚大钱,否则不普及,根本就是昙花一现,赚不到长久的银子。
夏蝉吃了几根,觉得味道还不错,没有再吃,让柚青跟梅丫拿着去分。
回了家去,夏蝉收拾了一下,让人去叫了曹得寿,相约一起去看礼盒,顺便去镇上酒楼看看。
没一会儿,曹得寿便来了。
“里正,今儿个礼盒应该差不多了。”
夏蝉点点头,“行,咱们这就去看看,弄好了直接给搬回来送作坊里包装就行。”
说着,就往外走,刚走出去,夏蝉又想起一些事来,转头道:“曹叔,你再去赶一辆马车,回来的时候买些东西,中秋给大家伙发福利的。”
“嗳,好嘞!”
曹得寿赶着马车走在前头,夏蝉则坐在梅丫赶的马车上,一路往镇子上去了。
镇子上有一家做木头生意的,老板手巧,还雇佣了几个工人,夏蝉要求的这月饼的包装盒就做的非常好看,送了几个给金玉牌的客户一份,都是得到了很好的反响。
而这次包装的正是这些鱿鱼丝和小鱼干以及各种肉干,夏蝉亲自画了图纸让曹得寿送去。
夏蝉想着,这中秋是楚国人看重的大节日,一家团圆,或者馈赠亲友,月饼礼盒和鱼干礼盒都是会很畅销的。
虽然礼盒制作起来有些贵,但是绝对是能赚的回来的。
到了镇子上的时候,夏蝉让梅丫跟上了曹得寿的马车,往那制作礼盒的作坊里去了。
路程倒是不远,下了车,夏蝉跟梅丫几人进了作坊。
“夏老板来了,稀客稀客,里边儿请。”
老板看见了夏蝉,喜上眉梢,急忙将夏蝉往里请。
“泡上好茶,拿上顶好的点心来……”
这夏蝉可是他的大客户,这小礼盒虽然做起来麻烦,可是夏蝉给的这价格也高啊,年前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买卖,要是能做好了夏蝉这一单,那赚的可抵上自己一年赚的钱了。
“王老板不必客气,我今儿个也是顺路正好来看看,要是做好了,我们直接就给拉回去,不麻烦您再送第二遍了。”
夏蝉笑着道。
“呦,真是不好意思啊夏老板,您也知道,这刚送来两人天,就赶出了两百多个呢,还有五百多个没赶出来,夏老板,您要是急着要,我晚上让工人们赶工,后天,最晚后天怎么也给您弄出来。”
夏蝉抿唇,微微皱眉。
“王老板,你也知道,我们是紧着中秋节的时候用的,要是这几天出不来,那过后了可就都压在我们手里了,这样吧,最晚明天早上,您做了多少就送多少,不用按照当时的协定了。”
听夏蝉这么说,王老板心里着急了。
不过也没法啊,人家不要了自己还能咋办!
“好,那我争取明天早上给您多赶一些出来,您放心吧。”
夏蝉笑着点点头。
出了作坊,梅丫道:“这老板精的很,还想着多拖着咱们,想多接单子呢。”
“我知道,不过也无妨,好在他们家活儿做的不错,要是有第二家,冲着他这德行我可不要。”
两人说着话,便走到马车边。
“曹叔,跟我一起去酒楼,我让俩伙计帮你一把。”
曹得寿‘嗳’了一声,驾着车跟上了夏蝉的马车。
到了酒楼,夏蝉便下了来,跟梅丫一起进了去。
流亭的一粟食斋跟一粟酒楼紧挨着,都交给了封刀和当初山寨的兄弟们在打理。
夏蝉进去,见里面井井有条,客人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是很冷清。
这会儿临近中秋,大家伙都是在家里,要么然就赶路回老家,没几个出来吃饭的了。
夏蝉跟梅丫进了去,封刀急忙迎了上来,“小姐。”
“封刀,最近怎么样,我有日子没来了。”
“一切都好,生意很稳定。”
夏蝉笑着点点头。
“现在趁着不忙,叫两个小伙计跟曹叔去一趟,搬搬东西什么的,再从账房上拿五十两给曹叔,要给家里作坊的工人们发点中秋节的福利。”
“小姐,有没有我们的啊?我们也是小姐的工人啊!”
说话的是许久未见的春刀。
“你这小子,还想要福利?最近有没有好好干活啊?没好好干活,再跟以前似得冒冒失失,可连工钱都得给你扣了!”
夏蝉半是好笑半是威胁的道。
“天呐,这也太不公平了,青天大老爷,您问问我大哥,我最近干活可勤快了,每天就是一睁眼就开始干活,晚上吃了饭就睡觉……”
春刀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惹得夏蝉连连掩嘴笑。
“少跟我这耍贫嘴!”
夏蝉轻声呵斥了一声,转头去看封刀。
“封刀,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吗?”
“小姐,您可真冤枉春刀了,最近一段日子,春刀真的很勤快,要是不相信,这酒楼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能为他作证呢。”
“就是就是!”
春刀越发的趾高气扬起来。
“德行!”
夏蝉嗔怪了一句,转身进了里屋。
几人也急忙跟上。
“封刀,最近没人来应聘的吗?定州酒楼的人手是不够用了,我想着现在生意紧着定州的多,所以想从这里调几个人去,得挑着好的来调用。”
夏蝉说着,一边翻着酒楼里员工的档案。
“行的,反正酒楼最近生意不多,要是定州那边多的话,那就紧着定州的来,这里几个人能摆的平。”
夏蝉点点头,挑了四个干活勤快又有头脑的人出来,指了指道:“他们四个,让他们进来。”
封刀拿着看了看,点点头,转身出了去。
“小姐,村儿里又开作坊了啊?”
春刀见封刀走了,急忙凑了上来。
“咋的?你想干嘛?”
夏蝉笑着道。
“瞧您这话说的,我能干嘛呢,还不就是想回去看看……”
“你小子是觉得这儿太闷了吧,想回去作坊里干活?”
春刀急忙点头。
“实话说啊小姐,我就是个野性子,最受不了在这酒楼里按部就班的,我这几天晚上做梦啊,就想着回到山里,无拘无束的,可比这镇子上强多了。”
春刀说着,一派豪迈。
“奇了怪了,人家都是往高处走,喜欢在镇子上生活,你这倒正是反过来了,也罢,你要是喜欢家里,便回去吧。”
“真的?”封刀喜上眉梢。
“当然不是真的!”
夏蝉皱眉,道:“我跟严刀和封刀商议过,你的确不适合在商场里沉浮,我也知道你不适合这里,可是春刀,这里是个大染缸,你还太素,要想回村儿里去帮我独挡一面,那就得好好的给我染上一身的花儿出来,让我瞧瞧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夏蝉说话,严厉又威严,春刀听了,不由得热血沸腾。
“放心吧小姐,您就等着瞧,我一定做好了,让您刮目相看。”
“好,那我等着。”
夏蝉端着茶杯,轻声的笑道。
这会儿,封刀正带着四个人进来,看见春刀斗志满满的出了门去,封刀心里还纳着闷儿呢。
“你们四个是我挑选出来的,都是这段时间在酒楼里干的比较好的,现在我在定州的酒楼也需要帮手,所以选了你们四个去,你们四个记好了,去了定州并不是终点,以后还会有更好的机会等着你们,所以好好干,我隔几天便会问定州的掌柜你们的表现如何,如果不好的,还是要辞退,知道了吗?”
“知道了!”
四人急忙应声。
“下去吧。”
夏蝉挥挥手。
封刀上前来,道:“小姐,这春刀咋了,您跟他说啥了?”
“就是鼓励了一下,这小子是块儿好玉,就是没人雕琢。”
封刀笑着点头,“他整天嚷嚷着想回村儿,被我跟严刀训了好几遍。”
“我寻思着吧,就是得多磨练磨练他,以后我想着做大一些买卖,他也好帮衬我。”
封刀连连点头。
“小姐,说实话,你真是我们山寨兄弟们的救星,要不是你,我们兄弟现在还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哪里能像现在似得这么有底气。”
“这可不是我给你们的,是你们自己挣来的。”
夏蝉笑着道。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掌柜的,有人来找,说是来应聘的。”
“叫进来吧。”
夏蝉应声。
她今天正好在,就一起面试了吧。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深蓝色布裙的女子就走了进来。
女子约莫二十多的样子,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发髻上簪着一支样式寻常的木簪子,一张脸生的是温柔婉约,五官十分秀气,可是这眉宇之间,却又有着一股子强势的气魄。
看这女子背着一个摞着补丁的包袱,身上的衣裙也是旧的,虽然样子落魄,可是这周身都是干干净净的,十分的整洁,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夏蝉一瞬间,便欣赏起了面前的女子来。
她始终觉得,看一个人可以从他的眼神和衣着看起,不是说看他穿的华不华丽,而是看他的搭配和口味,以及整洁与否。
“坐吧。”
夏蝉率先开口。
“谢谢!”女子开口道谢,在夏蝉面前坐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想应聘什么职位?”
夏蝉看着面前的女子,开口道。
“我叫云长歌,流亭镇人士,以前管理过生意,我想来应聘的就是你们酒楼的掌柜或者账房一职。”
夏蝉点点头,“你做过生意?什么生意?”
云长歌的神色有些微滞,仿佛斟酌了一下,还是如实道:“我以前是冯家酒庄的掌柜,现在被辞退了。”
冯家酒庄?
夏蝉微微皱眉。
“夏老板如果觉得不想用我,那我便再去找下一家便是,这流亭镇不用我,我自是可以去定州,天下何其之大,不信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云长歌看出了夏蝉的犹豫,急忙起身。
“不必,你坐下。”
夏蝉伸手压了压,让云长歌坐下。
“你应聘过很多地方了!”
夏蝉当机立断的说。
云长歌看着夏蝉,抿唇点点头。
“实不相瞒,夏老板,我之前是冯家酒庄的老板娘。”
夏蝉一愣,随即联想到那个花枝招展又年纪轻轻的云香兰,似乎有些想通了。
“现在的冯家酒庄,老板娘也姓云,莫非与你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妹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云长歌说着,两只手不由得攥紧,眼神也锋利起来。
夏蝉抿唇,有些惊讶。
“呵,也不在乎您知道了,当时这冯家酒庄还不叫冯家酒庄,而是云家酒庄,我家祖上酿酒技艺十分高超,我爹爹在世的时候,与冯先勇的爹合作,最后一次两人一起出去做生意,我爹却死在异乡,尸骨无存,那时候我们孤儿寡母,只能被冯家连哄带骗的将酒庄交了出去,后来,娘病死了,临死前将我嫁给了冯先勇,我对冯家是感激的,因为那时候很多人都在觊觎我们云家的产业,而冯家对我很好,成亲之后,我生了一个儿子,冯先勇接手酒庄之后,却连连亏本,我没有办法,只得将还在襁褓中的儿子给婆婆和小姑养着,自己出去跑生意。”
云长歌说到这,忍不住眼中冒火,死死的咬紧了牙关。
夏蝉眯着眼睛,就知道接下来不妙了。
果然,云长歌接着道。
“没想到我出去跑生意的时候,冯先勇却跟我的妹妹云香兰在一起了,而当我回来的时候,我的儿子也长大了,不肯理我了,因为我婆婆和小姑从小教育他,我是个坏人,不守妇道的贱人,最讽刺的是,我外出跑生意,到了当年我爹和冯先勇的爹最后去的地方,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原来是冯家的人杀了我爹,为的就是想要我云家的产业!只可惜的是当年冯家默默无闻,我爹完全是念在同乡的份上才帮他一把与他合作,却不料是引狼入室!”
云长歌说着,长舒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岂有此理!”封刀猛然间站起了身子来,“世上竟有这般忘恩负义的畜生!”
夏蝉也是皱眉,“这冯家的老祖,真真是卑鄙至极。”
云长歌吸了吸鼻子,“我回家之后,就被赶了出来,现在酒庄生意好转了,也不需要我了,儿子不认我,还拿着棍子赶我,婆婆小姑都恨我入骨,妹妹更是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夏老板,冯家酒庄在定州的影响力之大,我知道,冯先勇放了话,没人敢找我去做工,没人愿意为了招一个工人而去得罪冯家,我明白这道理,夏老板,如果你不想用我,我自然会离开。”
“不,你留下,我用你!”
夏蝉开口,眼神坚定的看着云长歌。
“看年岁,我该叫你一声云姐才是,说实话,前阵子冯先勇和他夫人去我家,跟我谈生意,只不过这龌龊的想法被我否决,两人悻悻离开,当时我还在想,这样一对没有远见的夫妻,怎么能撑得起这么大的家业,现在看来,原来是云姐你在一个人支撑。”
云长歌叹口气,“我为的,是我儿子和妹妹,可是没成想,最后捅我刀子的人是我的亲妹妹,拿着棍子赶我走的人,是我的亲儿子。”
“你不必担心,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并非是同情你或者因为不爽冯家而留下你,我留下你,完全是因为你的能力,能一个人将已经死了的冯家酒庄挽回,这份能力和耐力,我敬佩,所以云姐,跟着我吧,不必再担心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云长歌听了夏蝉的话,心中可谓是荡起了千丈风波。
夏蝉说的很中肯,却又是让她这样感动。
人生中第一次被理解,被支持,被肯定,竟然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怪不得,一粟酒楼被做的这样大,她一瞬间明白了过来,夏蝉虽然年轻,可是实力不容小觑。
“多谢夏老板。”
云长歌起身,冲着夏蝉拱手。
“没事,跟我回家吧,我们好好聊聊你要做的事情。”
这一刻,夏蝉才明白了毕方的意思,冯家的人去了自己家,毕方说要顺着冯家往下找,这不正是云长歌么。
夏蝉心里松了一口气。
几人出了门,正碰上曹得寿赶着马车回来。
“小姐,咱们这就走吗?”
曹得寿问道。
“嗯,回了,我先回家,曹叔你去作坊催着点礼盒,中午饭前务必运回一批去,让作坊的工人们先包装上。”
曹得寿‘嗳’了一声,点点头驾着马车走了。
这边云长歌听了夏蝉的话,也是心里有了数。
看样子这一粟酒楼不仅仅是酒楼做的大,自己还有作坊,这家业可是半分也不输给冯家酒庄的。
一路回了家去,进了村,到了家门口。
“云姐,下车吧,这就说我家了,以后你就住这儿,房间多的很。”
云长歌下了马车,环顾四周,又被狠狠的惊讶了一番。
“夏老板,没想到您这么厉害,早就听说您是一村的里正,而且将村子带领的很好很有名气,今日一见,真真是不输给定州的繁华。”
夏蝉抿唇笑,“行了云姐,你也不用夸我,以后你也就是我们的一份子。”
说着,拉着云长歌往家里走。
柚青在院子里坐着一边绣花一边哼着歌呢,听见脚步声,忙放下了绣活上前几步,“小姐回来了,锅里炖着甜汤……”
说话间,瞧见了云长歌。
“柚青,这是云姐,以后也住咱们家。”
“云姐,这是我好姐妹,柚青,这是梅丫,一起给你介绍了吧。”
云长歌走南闯北,自然能看得出几人的关系,急忙点头,“初来乍到,多多关照。”
柚青笑笑,“云姐,叫我柚青就行了。”
“不是说炖了甜汤吗,赶紧的盛出几碗来吃,我快饿死了。”
柚青笑着,转身去盛。
夏蝉便拉着云长歌去了自己的房间,找了几套衣服出来给她。
“这都是新做的,我穿的都是红衣,你可能不喜欢,这些素色的你可能适合,先去沐浴,再换上衣服,然后下楼来,我们再商谈。”
云长歌拿着崭新的衣服和鞋子,心中真的是感动不已。
点点头,转身去了屏风后沐浴。
夏蝉下了楼,就看见柚青急忙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这云姐是什么情况啊,咱们家以后的丫头么?”
夏蝉摇摇头,将云长歌的事儿说给了柚青听。
“什么?!”柚青闻言,登时火冒三丈。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气死我了,早知道上次他们俩来,我就要放小呆咬死他们。”
夏蝉伸手比划了一下,“嘘!你小点声儿。”
柚青急忙捂住了嘴巴,抬眼看了看楼上,好在云长歌并未有声音。
夏蝉喝了几口水,便道:“中午多做几个菜,算是给云姐接风了。”
柚青点头,转身就去准备了。
没一会儿,云长歌便穿着崭新的衣裙下楼来了。
“云姐,过来坐。”
夏蝉笑着冲云长歌打招呼。
云长歌走了过来,坐下身子。
“真是不好意思,还没开始干活,却白拿了你的东西。”
“没事儿,几件衣裳而已,云姐,你可是怀疑过,为何我不让你留在酒楼里,而将你带回来呢?”
“夏老板自有决断,我相信夏老板。”
夏蝉看着云长歌的眼神,轻笑一声。
“我这酒楼里的东西,大多都是自给自足,酒楼现在管理的是井井有条,也不可能让你去做掌柜的或者账房,但是,我家里的作坊往酒楼运输这一块的把守,我特别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担当,你若是担任了这个职位,就需要你一个人,管理起我现在的三个作坊,作坊往酒楼运输的单子,作坊的收入和支出,工人们的运作,都需要你一人一手抓起来,当然,你慢慢的也可以在三个作坊里升几个可以信得过的管事,帮助你一起打理。”
夏蝉说完,便看着云长歌。
“可以,夏老板请放心,我一定会干好的。”
夏蝉点头,“要的就是你的这句话,云姐,说实话我特别相信你,不知道为何,我觉得我们是一路人。”
云长歌点头,也是动容的看着夏蝉。
午饭之前,腊梅和彩菊都来了,还带了清泉来。
见了云长歌,几人又是免不得一番认识。
“你们几个,是来我家蹭饭来了吧?咋的,昨儿吃了一顿,今儿还想着呢?”
夏蝉笑着看着几人。
腊梅和彩菊倒是还好,就是清泉给臊的脸色通红。
“里正,我们可不是来白吃的,我跟彩菊还有清泉哥跟人家渔船捡了好些鱼呢,大的小的都有,还有蛤蜊,你瞧瞧……”
说着,腊梅将提着的筐子拿上来给夏蝉看。
夏蝉来了兴趣,急忙凑上前去,瞧了瞧筐子里的东西。
可不,这筐子里小半筐子的鱼呢,蛤蜊也不少。
“你们啊,好样的啊,今儿个是不是退潮?要不然这蛤蜊可不是这么好挖的……”
腊梅挠挠头,“我不懂这个,彩菊说的。”
“我娘家就是海边儿的,她懂,也教了我一点儿,我瞧着今儿个本来去捡人家漏了的鱼,没成想正好是退潮,便又挖了些蛤蜊来。”
彩菊细声细气的说着。
夏蝉笑着,“好啊,这下咱们中午有好吃的了,做一个红烧鱼,一个杂鱼锅,再贴一圈儿的小饼子,这蛤蜊就用辣椒炒,绝对好吃。”
“好嘞,咱们这就开始吧,我都饿死了快……”
腊梅捂着肚子,连连哀叹。
“饿死鬼投胎,说的就是你!”
夏蝉笑着起身,带着几人往厨房走去。
这鱼有大的有小的,就得挨个收拾,而且海鱼啊,滑溜溜的,不好掌握,几人撸了袖子,没一会儿就弄得满厨房里鸡飞狗跳的。
“哎哎……别跑别跑……”
“我的鱼……我的鱼……啊呀!”
夏蝉好笑,“都小心着点儿,要是给少了鱼,谁都别吃饭了。”
云长歌收拾起鱼来倒是有一手,一手按着鱼身一手拿着刀,唰唰的飞快。
“云姐,你教教我吧,我也想杀鱼……”
腊梅赶紧的挪到了云长歌身边去。
云长歌笑着,“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别碰这个,免不得刺了手,去帮着弄饼子去,洗蛤蜊。”
“云姐疼着你们呢,还不赶紧来打水把蛤蜊泡着,走走沙子?”
腊梅和彩菊急忙放下了鱼,欢快的跑了来。
梅丫在烧着火炖汤,不时的看一眼,也忍不住笑了。
顾清跟清泉在外头打水呢,这收拾鱼,可得用不少的水,顾清往上打水,清泉就一桶一桶的往里提着。
夏蝉则伸手和着面,等着一会儿糊点饼子吃。
苞米面儿饼子就着鱼,那滋味儿可是太对胃口了。
等到饼子熟了,鱼也熟了,一道红烧鱼,还有一道杂鱼锅,便都上桌了。
还剩一个辣炒蛤蜊,倒也快,这些蛤蜊都是现挖的,可不比之前夏蝉在现代吃的养殖的蛤蜊,养殖的蛤蜊个头都差不多大,而这野生的,都是形状不一,颜色也不一,鲜味十分浓。
“辣炒蛤蜊来了!”
夏蝉端着一大盆的蛤蜊上桌,摆在了中间。
“哇,好香好香……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
腊梅双眼放光,看着桌上的菜流口水。
“死丫头,吃吧吃吧……”
听夏蝉这么说,大家才敢动筷子。
一吃味道,大家都是对夏蝉赞美不已。
“可不是我的功劳,多的是这鱼儿本身就很鲜,咱们这不容易靠海啊,以后多弄点海鱼回来吃,有好多种花样可以烧呢。”
“那好,我以后一定要多去捡,然后里正给咱们做……”
腊梅一边吃,一边抢着回答。
这模样让夏蝉忍俊不禁,也惹的大家伙哈哈大笑。
一顿饭温馨又有趣,吃完饭,彩菊和腊梅还有清泉便去上工了,柚青跟梅丫收拾碗筷,夏蝉则带着云长歌去了作坊里,带着她熟悉环境。
约莫转了一下午的功夫,云长歌已经很是熟悉了,回家之后歇了没一会儿,便制定了一个计划来,给夏蝉看。
夏蝉惊讶,没料到云长歌这么快的时间就能弄好这计划,再一细看,没成想十分的严谨,堪称完美。
夏蝉后知后觉,自己肯定是挖到宝了。
“云姐,你这样规划很好,以后作坊与酒楼承接的这一块儿就交给你来管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干好的。”
云长歌点头。
“我一定不会辜负夏老板的期望的。”
而这边知道了云长歌被一粟酒楼录用了的冯先勇,却是盛怒不已。
“这个一粟酒楼,这个夏蝉,明显就是跟我作对!明知道我放出消息说不准雇佣这个贱人,竟然还敢!”
“可不是,老爷,这贱人也就是能去这个酒楼了,其他酒楼都没有用她的呢,不过这口气实在是说不过去!”
“夏蝉这是摆明了不把我放在眼里,哼,一个小小的酒楼,刚开几个月,就这么狂妄,老子非去整死她不可!还有那个贱妇,竟然去了夏蝉那里,这不是丢我的人么!”
冯先勇说着,怒不可遏。
“老爷,姐姐在夏蝉手下,那咱们可以去找姐姐说说,让姐姐顾忌一下旧情,帮着咱们打通一粟酒楼的这一块儿啊,反正先利用完她再说。”
冯先勇听着云香兰这么说,不由得点了点头。
也是,不用白不用,反正这贱人本来就是好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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