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泽拉住徐亦云的手,柔声微笑:“思思不是故意对你无礼,你别往心里去,别跟她计较,过一阵子就好了。”
徐亦云心里越发难受,点头勉强笑了笑,道:“我怎会跟她计较呢她没有错,她也是一心为你是我,是我害了你”
连泽掩住她的嘴,责备道:“不是说好了再不提这事的吗怎的又提了起来”
想到思思的忠心,以及方才毫不掩饰的对徐亦云的不满,连泽也有点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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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御下本就宽和,尤其对后宅这些丫鬟婆子,除非犯了错亦交由管事娘子责罚管束,在其他方面却是很和气的。
何况思思在连家住了这么久,这一次又豁出性命的救自己,别说今日了,便是以后她迁怒徐亦云不甚恭敬看不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个而责罚她。
徐亦云从旁打量连泽的脸色,自然看出了他一脸的为难。
徐亦云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拧啊拧快拧成麻花了,面上却故作轻松柔和的笑道:“二爷好好将养身子便是,不必在这上头挂心二爷放心吧,我,我不是那等轻重不分容不得人的,我,会和思思好好相处。这事儿说起来总是我的不是,怨不得她恼我,可她一心为二爷,也不会在人前不给我面子,如此家中和睦,便足够了”
连泽听着徐亦云这番话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两点怪异,却也没有多想,沉吟片刻,向徐亦云笑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可这么长久下去也不好,这样,等思思身体康复了,若有掌柜伙计南下办事,我叫人顺便把思思送回老家去跟三姑奶奶和清儿作伴吧如此你我也省事”
徐亦云一喜,眸中一亮,只那眸中亮光只亮了一半又黯然了下去,摇摇头道:“不不行不行这样不妥的”
这么一来,阖府只怕都要说她容不下思思了,如此一来,人心寒凉且不服,她还怎么管家
“为何”连泽奇道:“送她走这是最好的解决法子。况且她原本就是清儿的人,只因当时连府初建,我尚未娶妻,院中杂务无人打理,清儿送了她过来帮忙,我也就留下她了。如今我身边有了你,打发她仍旧回去有何不可。”
徐亦云听了他这番话心中百般滋味复杂难言,苦笑道:“阿泽,你还说这些做什么思思已经是你的人了,如何还能退还给清儿她为了你弄成那样,你把她送回老家,叫旁人如何看我我知你是为我着想,可是真的不必如此,我,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一定会和思思好好相处的”
连泽愕然,这才回过味来徐亦云的话不太对劲,他忙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我的人我送她走又怎会有人说你容不下她我怎么听不明白”
徐亦云咬咬唇,有两分赌气的咬牙道:“你还装我都知道了,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府上设宴为澈儿庆贺那夜,不是她扶了你回书房歇息吗”
连泽倒是没有否认这件事,点头道:“是啊,那天晚上”
“这不就对了”徐亦云不想也不愿意再听,打断他道:“如今她已经是你的人,又救了咱们的命,不能那样对她”
“我、我的人”连泽愕然,道:“那天晚上我喝得有点多,思思说你已经歇下了,我想着你忙了几天定也累了,就没有回房,让她扶我回书房歇息。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她在书房榻上歇了一夜,说是怕我半夜醒了口渴要水喝就没走,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人了”
徐亦云呆住,傻眼。
她就算再傻也明白了,思思这是故意挑拨的她当然相信自己的丈夫,他说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就肯定什么都没有发生。
思思为了算计自己,也算是用了苦心了,次日去给自己送汤,竟还梳着妇人头。其实此刻想来,那发髻绾得松松的,说是妇人发髻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只不过自己先入为主,认定是了。
徐亦云张嘴就要将当时的情形跟连泽说出来,可话到了嗓子眼她又咽下了。
再说那个又有什么意思呢奴婢中有思思那种想法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况且她如今是恩人啊
“你可是有什么瞒着我”连泽握着她的双手,将她双手握着放在自己面前,拉着她坐下。
“我”徐亦云一惊,想摇头,头却僵住了似的。
“云儿,”连泽盯着她眼眸,一字字道:“我只喜欢你,也只要你一个,我姐姐曾经跟我说过,得一心人白首不离此生便无憾,女人多了,后宅阴私也多,勾心斗角、争利夺宠,充斥着无穷无尽的谋算和虚伪,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更有那嫡庶不分、妾大压妻的,更是乱家的根本,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纳思思或者任何别的女人。怎么云儿怕如此坏了贤良的名声,要替为夫做主纳妾”
徐亦云听了他这番话,心中又惊又喜,豁然亮堂,正欢喜得无以言喻,听得他那最后一句顿时一凛,忙伏在他怀中紧紧抱着他道:“不,不我没有我,我才不会那么傻呢我,我一想到你和思思那样,心里就难过得不得了,又怎会自己给自己添堵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连泽很喜欢她这番话,听得心中十分舒畅,顺手揽着她,笑道:“你说呢一切在你,你说真就真。”
“真、真自然是真的,”徐亦云抬眸欢然笑道:“阿泽,你肯如此待我,便是人人都因为这个说我不贤,我也无所谓了”
连泽一笑,吻了吻她,道:“我不会让你说你。”
他又笑道:“你误会我,也误会思思了,这件事就别再提了等思思伤好了,我就送她离开。让三姑奶奶和清儿好好待她,给她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嫁个好人家便是了。”
徐亦云闻言忍不住从连泽怀中抬起头来,看向连泽的目光有点儿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