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捕头哼了声,自去安排,李赋只让詹大人负责跟着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自己回后宅去了。
李赋跟连芳洲将事情一说,连芳洲也不由大摇其头,笑道:“这黎捕头可真是个人才简简单单的事情到了他手里却弄出了这么多的风波你,你说你要亲自去一趟泉州城吗”
连芳洲说毕撩了他一眼,颇为不舍。
李赋亦不舍,笑道:“我原本还寻思,今后如何找个机会跟泉州扶家搭上关系,将来即便有所往来也不会惹人怀疑,眼下有这么好的借口放过岂不是太可惜了如今扶家已经完全在扶厉的掌控之下,最多不过三四天功夫我也能回来了”
连芳洲拍手笑道:“亏你想得倒快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嗯,扶厉作为新任扶家家主,正当建立人脉、拉拢关系之时,你这位南海郡的布政使大人去了,他怎么能不大大方方的有所表示呢”
说毕两人相视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李赋瞧着妻子宜喜宜嗔、灵动惹人的模样,忍不住又有点心痒,索性凑过去揽着她,笑道:“如今天气也暖和,要不,你和旭儿也随我一起去你不总闹着要去海边吗到了泉州,还愁没的去”
连芳洲不禁“噗嗤”一笑,嗔他一眼笑道:“谁总闹着去啦再说了,这会儿外头的柳树还没见绿影儿呢,虽然不冷,一早一晚也着实冰凉,海边风大,更了不得,谁要这个时候去啦要去也得等到炎炎夏日去,那才有趣呢”
李赋宠溺的摇摇头,微笑道:“罢了,偏是你理由多不去海边,算是出门散散心不也一样”
连芳洲摇摇头,笑道:“你去办公事,我就不凑这份热闹啦”说着又冷笑,道:“你走了我正好腾出手来安排些事情,哼,邓老爷那不知死活的东西,逮着机会就挑事,他是真以为咱们拿他没法子呢,还是从前舒坦日子过得太久了以至于认为这天下就没有奈何得了他的人了你看我怎么对付他”
李赋也甚为恼怒邓老爷,这人倒是懂得借势,存心要恶心自己,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他活该惹得自家娘子动怒,他就自求多福吧
李赋便微笑道:“我这次把萧牧、洛广仍旧留下,你不方便出面的,只管让他二人去做那姓邓的三番数次惹恼了你我,你便是故意刁难整治他,也名正言顺,没人会站出来帮他说话”
连芳洲笑着“恩”了一声,眼睛亮亮的,显然大感兴趣和期待。
二人说的差不多,李赋便揽着她贴了贴自己身上,凑在她耳边低笑道:“好娘子,明日一别又是数日,咱们早些歇着吧”
连芳洲面上一热,嘤咛一声横飞他一眼,由他拥着去了
次日天际才刚刚发白,李赋便轻轻起身下榻。
一转头,就看见连芳洲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正从床榻上支撑着肘弯偏身半起,一头青丝迤逦而下,拖在枕上,甚是动人。
李赋一笑,忍不住伸手替她弄了弄一缕不听话的发丝,轻笑道:“吵着你了我马上就出去,你继续睡吧”
“没有”连芳洲摇头笑笑,道:“我昨儿想起来有件事想叮嘱你一声的,可后来睡着了也没来得及说。”
李赋闻言便坐在床沿,笑道:“什么事,你说”
连芳洲抿了抿唇,微笑道:“如果扶家要送你大礼,你帮我要一样东西”
李赋听她说完便点头,笑道:“放心,不会忘记“
连芳洲“嗯”了一声,笑道了声“一路顺风”这才一笑重新躺下。
李赋忍不住又与她缠绵片刻,方依依不舍的起身去了。
这厢李赋和黎捕头、扶家父子婆媳急急上路,昨天晚上,整个南海城大家世族的核心男主子们却云里雾里,相互打听泉州扶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惜,竟是半点风声也无。
别人家也就算了,独梁晋回去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便去见了老爷子,将傍晚之事说了一遍。
梁大老爷嘲弄了一番黎捕头和扶家父子,也乱猜了一通,摇摇头,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亦不在意,笑道:“这是扶家的事,跟我们梁家又不沾边,有的没的当个笑话听过也就算了,理会他们做什么”
忍不住又皱皱眉头,向梁晋责备道:“你说你也是的,明知李大人恨你,你还跟着去凑什么热闹若被他寻个借口拿住了,给你下到大牢里,那才好看”
梁晋无谓笑笑,漫不经心道:“爹您也太小看我了拿我下大牢哼,我敢保证他做梦都想也敢保证他没这个机会”
“爹,我还是觉得,”梁晋又将话题绕了回来:“扶家这事恐怕不简单泉州知州衙门大堂上坐着的那位,除非傻了疯了,才会跟泉州的地头蛇扶家撕破脸既然他这么做了,这里头肯定有原因”
梁大老爷神色微微一敛,想了片刻,不觉慢慢点头,道:“你说的也是,正是这个理且等着看吧这里头究竟有什么古怪,过几天就能知道了但凡官府明目张胆插手的事,极少有瞒得过人去。”
“爹”梁晋摇摇头,道:“您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瞬息万变,一夕之间天翻地覆的事儿太多太多了过几天我担心过几天恐怕就什么都晚了”
梁大老爷虽然对儿子这话不以为然,什么晚了不晚了就算晚了,那也是扶家的事,跟梁家有什么关系
说句心里实在话,他倒巴不得扶家出点儿大事,狠狠的出一次血最好弄得元气大伤呢
扶家掌控着海外贸易这么多年,早已赚得盆满钵盈,也是时候该给别人家一点机会了。
好事总不能他们都占着吧
“你想如何”梁大老爷直接问道。
梁晋精神振了振,道:“我想明日一大早就启程去泉州我要亲自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位李大人今日在布政使衙门里也说了,他也要亲自过去一趟呢哼,那人最是狡猾无利不早起,若说他是过去主持公道别无目的,说死我也不信我要去瞧瞧,他打的什么主意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能插得上手的,我也不能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