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哭”庞玉龙见她落泪一下子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有点儿手忙脚乱的拍着她的肩膀,语无伦次的道:“淑儿别哭、你别这样呀不是说怀了孕的女人最不能哭吗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等事情结束我就安排后路,咱们离开这儿,一定离开”
淑儿深深呼了口气,轻轻将眼泪擦拭干净,却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转身,往床榻方向走去。
庞玉龙的手僵在半空,低低一叹,僵硬的慢慢放下了,望着她的身影,出了会神,也慢慢的走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海马兴冲冲的去找扶魏,欢天喜地的告诉扶魏,说大当家已经同意他的计划了大当家还会亲自率兄弟们同行只不过,要做个周祥的安排一时半会儿出发不得,得过两天才行。
扶魏顿觉喜从天降
大当家的本事比海马高出不是一点两点,有大当家亲自出马,事情便等于成功了一大半慢两天又算的了什么
欢喜过后,扶魏心里忍不住又有点儿不踏实起来,疑惑道:“海马大哥,大当家的之前不是说态度那么坚决吗这怎么突然之间就同意了呢”
“你不用多心”海马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呵呵道:“大当家的是个重情重义的真汉子,他怎么可能让我一个人去冒险呢我态度坚决,他也就只好答应我了这一回啊,准没有错你就安安心心的等这两天吧不过,”
海马脸色一肃,盯着扶魏一本正经的道:“你的消息确切可靠吗情报准不准一上了南海郡的地界,我们就跟瞎子差不多,两眼一抹黑,这么多兄弟的性命可都交在你手里了,要是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别说大当家的会怎样,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咱们的交情是交情,那么多兄弟的交情同样是交情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扶魏顿时有点不高兴,面上却笑得掏心掏肺的诚挚,然后同样神色一肃,说道:“海马大哥你放心我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吗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哪儿敢开这个口海马大哥和大当家收留了我,我心里只有感激的份,怎么可能会害你们、害兄弟们呢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说的也是”海马呵呵的笑着,又忙向扶魏笑道:“哥哥不会说话,扶老弟你别跟哥哥见怪啊”
“不会不会咱们兄弟谁跟谁呀”扶魏大方一挥手,两个人相视而笑。
连芳洲和崔绍溪被关押在一处山洞改造的地牢中。
这种地牢比一般的地牢更加潮湿而阴暗,空气中充斥着发霉的味道,熏得人着实难受。
唯一算是好处的就是两个人关在一起,没人的时候总算还能说说话,相互鼓励鼓励、安慰安慰。
当隐隐的光亮从头顶的石头缝隙中透进来,两人相视苦笑。
“过去一夜了,不知今日会怎样呢”连芳洲笑得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忐忑。
“我真是没用”崔绍溪愧疚道:“我以为我能救你,结果”
“别说了”连芳洲打断了他,笑道:“若没有你,我也会落在他们手中可如今却把你馅了进来,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呢我都没跟你愧疚,你愧疚个什么劲儿啊”
说的崔绍溪也笑了,心中徒然一振,笑道:“好我不愧疚你也不许愧疚大不了咱们两个死在这儿,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连芳洲摇摇头,略一沉吟,思索道:“还不至于到那一步,我总觉得,那个大当家的态度,有点儿怪怪的”
“怪”崔绍溪一怔,便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看也像。否则,他就不会对咱们这么客气了咱们还能安安全全的待在这个破地方没被那个二当家和扶魏加害,倒托了他的福”
“对啊”连芳洲一拍手,又叹道:“可惜,从他表情态度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唉”
崔绍溪心中已经安定不少,微笑道:“不管怎样,总归还有希望不是咱们养足精神,等见了他没准还有希望周旋一番呢”
“说的是”二人相视一笑。
“李夫人、崔公子果然都是聪明人,叫人好生佩服”连芳洲话音刚落,山洞中便响起一名女子低沉的声音。
两人吃了一惊,隔着牢笼循声望去,但见一名全身穿着黑色衣衫,戴着黑色面罩的女子就站在牢笼面前,身姿修长,一双眸子温和如水。
那声音又柔又软,带着些许淡淡的冷清和娇弱,令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连芳洲和崔绍溪不由诧异相视一眼,二人阅历颇深,识人自然也有几分本事,这位女子,无论眼神、声音、身姿,还是通身透出的气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女海盗
换句话说,海盗中绝无可能有这样一个女子
那女子轻轻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清丽柔美的瓜子脸,与那通身的气质恰恰相符,透着似水的温柔温和。
“你是”连芳洲有点拿不准,打量着她。
女子微微一笑,声音无比的轻柔:“庞玉龙是我的丈夫。“
崔绍溪和连芳洲忍不住齐齐“啊”了一声,不约而同在心中道了声“可惜”
这般如兰幽静、似菊清淡的丽人,竟然是那个土匪头子的娘子
女子苦笑了笑,向她二人敛衽屈膝施礼,柔声道:“拙夫粗鲁,冒犯了夫人和公子,还请夫人和公子见谅”
“这些都不必说了”崔绍溪突然想到什么,不由得兴奋起来,直截了当问道:“庞夫人找我们,所为何事”
淑儿瞧了他二人一眼,轻轻一叹,说道:“得知他们抓住了布政使李夫人,我就劝我那夫君,将夫人护下,好好的送回去,也算是,做个求见的晋身,与官府好好的谈一谈,情愿归顺”
连芳洲和崔绍溪又是大感意外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