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立又气又急,也恼了,怒道:“你快放开我!我可没把你怎么了,你别血口喷人!你这婆娘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连立心中急得不得了,万一来人看见了如何说得清!
乔氏听了这话精神一振,冷冷一笑便朝他二人过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张婶几乎失控的声音恰在这时在门口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多人的抽气声和“啊”、“呀”的惊叫声。
连芳清哭着大声叫着“三哥”奔了上去,抱着连澈大哭起来。
连立的身体一僵,眼前黑了黑,闭上了眼睛。到了这时候他才明白,他是怎样被算计了!
乔氏睁大了眼睛,也愣住了。
“连家大哥、乔嫂子,芳清和澈儿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能把孩子打成这样呢!”张婶气得有点发抖。
被连芳清一路跑一路放声大哭吸引而来的乡亲们也都纷纷叹息议论,看向连立两口子的目光带着鄙视。
就算是嫉妒连芳洲一家过得好的,看到这么小两个孩子被打成这样,也没有不觉可怜的。
乔氏顿时慌了,情急之下瞪张婶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打人了!哼,你不就是看到二房这几个崽子有钱了上赶着巴结吗!”
“给我住口!”连立喝住乔氏,忍了忍终是没有动手。
眼下就算他给了乔氏耳光也没有用了,因为众人肯定会说他是做给人看!
“乔嫂子,你能说点人话吗!”张婶气得叫道:“你问我哪只眼睛看见,我告诉你,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别告诉我这两个孩子这身上的狼狈样是自己弄的!你别告诉我澈儿脸上的掌印是他自己打的!你说我巴结他们?我莫非从前待他们跟现在待他们不是一样?哼,不像有的人,还是至亲骨肉呢,以前嫌弃人家几个孩子是累赘装聋作哑死活不肯伸手帮一把,如今看到人家兴头头把日子过起来了,又眼红想要插一手来给人家当家作主!你们可真聪明呐!就是不该把天底下的人都当做傻子!”
众人听了这话议论声越发大了,对着连立和乔氏指指点点。
连立胸口一阵一阵的翻腾,张嘴想要说什么,众人的议论指点根本令他没有机会开口。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哎哟!我说你们两口子也太狠了吧,对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手!就算你们两家已经分开另过了,可毕竟是至亲骨肉啊!就算不是至亲骨肉也不能这样吧,真叫人看不过眼了!”一个妇人大声嚷嚷的声音传了来,众人转脸看去,是张里正的妻子牛氏。
牛氏因为事张里正的媳妇,顾着身份,从来是看热闹,极少有出来揽事说话的,如今她肯说这话,代表的当然是张里正的意思。
于是,众人的指责声更大了。
乔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敢抢白张婶,却不敢抢白牛氏。何况是在她抢白了张婶也没占着半点便宜的情况下。
“这事儿是我们做的不对,可是也是事出有因啊!”连立叹道:“牛嫂子说得对,都是至亲骨肉,我们做长辈的怎么可能会动手?实在是这两个孩子不懂事——”
乔氏性急,可不耐烦连立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痛心疾首做表情神态,她嫌他太慢了,于是快嘴快舌的大声抢着说道:“不错,是这两个小崽子先骂的我们!我们做长辈的教训教训晚辈有什么不行!”
张婶深恨乔氏先前说的那话,原本她一个外人即便要说合什么也得有些顾忌的,此时却完全不必顾忌了,当即冷笑道:“芳洲他们姐弟妹几个都是懂事知礼的孩子,清儿和澈儿年纪虽小,也不见怎么淘气,好好的他们怎么会骂你们?倒要听听了!你们说话也别说一半藏一半!”
“就是!这来龙去脉总得说个清楚吧!”牛氏也大声说道。
众人一想,连芳洲姐弟妹四个还真是没有什么恶名,连芳洲即便大发威风了几次,那也是有人欺上了门来不得已做的反抗!便都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连泽和连芳清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拭干净泪,整了整头发和衣裳
只是那褶皱明显的衣裳和并不整齐的头发,还有连泽左边脸颊上那红肿的掌印仍然彰显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连澈吸了吸鼻子立刻便说道:“昨天晚上大伯父和大伯母来了我们家,说从今以后要两家合一家‘照顾’我们姐弟妹,说今天一早就要带我姐和二哥去里正叔家里让里正叔做见证!可是,让大伯父、大伯母照顾,我们实在是害怕会被——,姐姐又不敢说什么,怕外人说她不敬长辈、不识好歹,愁得一晚上都没睡觉,今日天没亮就和二哥出门了,想先避一避好好的想一想,大伯父和大伯母来了没见他们就发火了,大骂姐姐和二哥,我们听不过去分辨了几句,大伯母生气了就动起手来……”
这还真是乔氏能做出来的事儿!
又有人点头道:“怪道先前这连家大房两口子眼巴巴的在外头敲了半天门呢,原来是这样!”
“看人家日子过得好了就想两家合一家,给人家当家作主,哎,想得真好!”
“难怪把人家吓得早早避开,谁敢要这样的长辈照顾啊!”
“就是,早先怎么也没说这话!”
“得了,还不是看人家无父无母好欺负!”
“说起来连家二房这几个孩子也真可怜!”
“不是这样!根本不是这样!”乔氏气得大叫。
“不是这样,大伯父、大伯母来我们家做什么?”连澈立刻反问道。
乔氏顿时语塞。
众人一看乔氏的神情便明了了。
连芳清更说道:“大伯母见姐姐和二哥不在家,还想搜我们家里的银票和地契呢!可是经过上次的事姐姐在柜子上加了大锁,她就把姐姐放在枕头下荷包里的碎银子抢走了!”
“你胡说八道!小丫头你别血口喷人!”乔氏尖叫起来。
“我哪儿有胡说,那荷包还在你的身上,你敢让人搜查吗!”连芳清吸吸鼻子委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