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蛊惑人心,蔚邵卿的私生子?

那姑娘似乎注意到安宁的视线,冲着她微微弯曲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说道:“在下朱心怡,见过周县主。”

她所牵着的小男孩也眨巴着无辜的眼神看着安宁,只是看上去有些困倦。

安宁眼神疑惑,聪哥儿和金宝回来好好的,怎么就捡了这一对?

朱心怡咬了咬下唇,不卑不亢说道:“在下是并州同知朱守正的嫡长女,这是我弟弟朱彦。我们两个进京投靠我外祖的路上遇到匪徒,幸亏被贵府的两个公子救下。”

安宁问道:“不知你外祖是哪户人家?”

朱心怡说道:“现任的平阳伯是我舅舅,县主等下送我们过去平阳伯府即可。”

安宁见她说话条理分明,眼神端正,心中已经先有了几分的好感,笑道:“何必如此着急,我看令弟一路同你们奔波,看起来也累坏了。不如休息一下再回去如何?”

同这朱心怡一起过来的一个嬷嬷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说道:“多谢周县主。”

安宁让人正闲着没事的书红带他们三人去客房之中,保不齐还能套些话呢。作为同知的儿女,进京投靠亲戚,却只带着一个老迈的嬷嬷,怎么看都诡异。

她还是先问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比较好。

周李氏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一脸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你们这几年辛苦了,我看这一场考试下来,你们都瘦了不少呢。”

周金宝和周聪两人都嘿嘿一笑,只是眼角眉梢之间,还是忍不住带上了少年的神采飞扬。

周李氏问道:“你们两个明年春天是否要下场试试?”

周聪和周金宝显然在路上的时候就交流过这个问题了,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样,周聪率先开口:“当然得试试。不过我和金宝也就是下场试试水罢了,也有个经验。我们两个能够有这成绩,运气成分比较多。所以也不必抱太大的希望。”

周李氏点点头,“积累个经验也好,说不定三年后就考中进士了呢。”现在的她也不是以前那个无知的村妇,被安宁普及过了一回,知道这进士的录取概率并不高,所有参加的举人,未必能出一成的进士。不过周李氏相信就算明年不行,考个几次总是会上的。毕竟她的两个孙子年纪这样轻就中举了,已经算得上前途无量了。

在说话之间,厨房很快就上了一桌的席面,安宁又让人将那主仆三人给请了过来。

等用过晚饭之后,安宁使了个眼神,表示有话要对他们说。

两个少年便乖乖地跟着安宁回到了书房之中。

安宁看着低头做乖巧状的两人,说道:“这下总该告诉姑姑了吧,好好的,怎么突然遇到了平阳伯的外甥女?”

周金宝说道:“姑姑,我们也不太清楚来着。我们在遇到朱姑娘的时候,便是朱姑娘向我们求救来着。我们看他们三人皆是老弱妇孺,便收留了他们,之后也遇到过一次的刺杀。”

安宁扬了扬眉,“好端端的,她怎么会遭遇到刺杀呢?”

周聪说道:“按照那位嬷嬷的说法是,刺杀他们的肯定是朱姑娘父亲的宠妾。”

“据说这位宠妾是朱姑娘的父亲朱守正的救命恩人,前段时间,生下了一男孩,之后便对朱姑娘的弟弟看不顺眼,之前更是在朱彦的饮食里下药。朱姑娘害怕弟弟继续在家里待下去,会不明不白死了,便带着弟弟和嬷嬷偷偷离开了家里,打算进京投靠舅舅。”

安宁皱着眉头,“既然她有平阳伯这位舅舅,那朱守正如何敢如此行事?”

周聪说道:“毕竟现在这位平阳伯也是上个月才继承的爵位,在之前,甚至他也没想到爵位会落在他头上。”

安宁顿时想起了平阳伯的事情,之前的平阳伯世子,恰好是废太子凌文泽的人马,太子被废后,平阳伯的父亲生怕牵连到自己,便请旨废了世子,并且将爵位给了自己那位低调到没有任何皇子拉拢的三儿子。前任平阳伯大概是不想要自家卷入那些皇家之事吧。

“现在的平阳伯谢凯同朱心怡的生母朱谢氏正好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朱谢氏是在去年去世的。恐怕朱守正到现在也不知道朱谢氏的亲哥哥居然成为了伯爷吧。”周金宝脸色浮现出鄙夷的事情,显然对于朱守正很是不屑。

安宁见他情绪外露,明显是为朱心怡抱不平,心中微微一动,金宝不会是对这朱姑娘动心了吧?

安宁说道:“你之前说朱守正的宠妾刚生下一男孩不久?”

周聪和周金宝有些不明所以,“所以呢?”

安宁微微一笑,“作为一个五品的官员,朱守正也是得守一百日,一百日内无宴席,无嫁娶。”更别提是让宠妾怀孕生子这种事了,只要捅出来,朱守正的官就别想做了,这可是大不敬。

两个少年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

安宁在知道了大概的事情以后,笑着看着周金宝,说道:“好了,你能同我说说这朱姑娘的性情吗?”

周金宝被安宁了然的眼神注视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朱、朱姑娘自然是很好,温柔又刚强。”

安宁一看他这表现,便知道周金宝果然对她有些意思,不然话里话外,不会袒护着她。不过从朱心怡能够在发现危机后,毅然决然带着弟弟离开家里,逃来京城,便知道对方也是个勇敢的女孩子。

至少不是逆来顺受的。

不过终究还是得看朱心怡的意思。安宁也得再多考察一下,若是没啥问题的话,这门亲事倒是不错。周金宝的中举倒是使得他在京城中的行情一下子变好了许多。不少四五品的官夫人还时常上周家,同周李氏旁敲侧击金宝的亲事。

安宁问过两个侄子以后,又去客房中看望了朱姑娘一回,一入屋便看见朱姑娘正轻轻地给自己的弟弟哼着小曲调,哄他入睡,神情温柔。

被安宁看到这一幕,朱心怡的脸颊微微红了起来,说道:“这是我娘以前常常哄弟弟入睡的歌曲,弟弟现在也习惯听这小曲才能睡着。”

安宁笑道:“你同你弟弟感情真好。”

朱心怡认真道:“我娘已经不在了,长姐如母,我自然得照顾好弟弟。”

在朱家那种环境下长大,朱心怡显然并不是一朵小白花。

安宁将门关上,在朱心怡对面坐了下来,“你当时,怎么就找金宝他们求助了?要知道,他们那队伍可都是男子,若是遇到了歹人,恐怕你和你弟弟都有危险。”

朱心怡不紧不慢说道:“正是因为他们都是男子,所以我才找他们,毕竟那姨娘大概也是这个想法。两位公子走的又都是官道,显然是官家之子,如此一来,即使面对我家前来找寻的人,也有足够的底气面对,不会轻而易举将我们交出去。两位公子又一身正气,显然不是歹人。”

她顿了顿,露出了苦笑,“只是没想到我那姨娘如此丧心病狂,为了杀死我们,还不惜买凶,幸好两个公子身边有护卫在,所以不曾受伤。”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的歉意,即使他们没受伤,也不能代表着她给他们带来危险的行为是正确的。

只是那时候的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安宁不由失笑,送两个孩子上路的人手可都是她安排的,至少有十个人,其中还有九号、蔚景这样的高手。一个同知的姨娘,最多也就是收买几个匪徒罢了。那些人想让聪哥儿他们受伤,那是做梦。

安宁问道:“你接下来有何想法?对你爹……”

朱心怡眼中闪过一丝的厌恶,“倘若没有我爹的允许,她又如何敢如此胆大妄为。我日后迟早要嫁出去倒是还好,可是我绝对不能让我弟弟落在他们手中。”

她咬了咬下唇,贝齿将唇瓣咬出一圈的牙印,有血丝隐隐渗出,“我怀疑我娘的死同他们有关,打算让舅舅为我们做主。”

安宁点点头,至少这一位脑筋足够清楚,没有对她父亲抱有什么期待。

她安慰了这朱姑娘一会儿,便离开了。

第二天,安宁便派人将这三人送到了平阳伯府,之后几天,新上任的平阳伯谢凯还带了礼物,亲自上门,郑重其事地谢过周家,还和颜悦色地拉着周聪和周金宝说话,一副看子侄的慈爱表情。

安宁敏感地发现,在两人之间,谢凯对周金宝似乎更加热络一点的样子。

不过在提起朱守正的时候,谢凯的身上有着转瞬而过的杀气。

安宁心想,恐怕这朱守正凄惨的日子快来了。

一个渣男罢了,她巴不得对方能够恶有恶报。

周李氏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开始全心全力地给自己的两个孙子挑选对象。

惹得周聪和周金宝都上门来求助,让她能够拖一拖周李氏的步伐。

安宁有点无语,这两个少年显然都有各自的心上人了啊。

看在两人难得求她的份上,她倒是帮了他们这一回。安宁的法子很简单,直接提醒周李氏,他们家的酒楼还得在明年各地举子入京之前搞定呢,安宁可是打算一炮而红。

周李氏一对比时间,似乎觉得酒楼更要紧一些,顿时将弦都绷紧了,全身心投入这件事上。不过在那之前,她也没忘记摆一天的酒席庆祝两个孙儿中举。

至于安宁则是做起了她最擅长的设计装修方面。因为季皇后的缘故,今年凌青恒根本不打算操办自己的寿宴,这倒是省了安宁还得进宫的功夫。

她打算将现代书柜弄出来,这年头,桌子是桌子,书架是书架。但是现代的书架和读书桌可是一体的。酒楼里的房间若是放了书柜又放桌子,显然拥挤了点,还不如将现代的书桌给搬到这个时代呢。

安宁画好了设计图之后,兴致勃勃地让城里的木匠给做上一百个。她打算弄的两个酒楼都有三层楼,一楼大堂、二楼包厢,三楼则是作为房间。

她耳边听着周贝贝奶声奶气地拉着金宝的手,说想要他给她摘一朵花,不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现在的周家正走向越来越好的道路,不是吗?

……

三皇子府。

三皇子凌文泽原本作为太子是住在皇宫里的,只是在被废了以后,凌青恒便圈了一个京城中的府邸,匆匆让他出府,从此活动空间就在这小小的宅子之中。

而三皇子凌文泽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京城之中,谁不知道凌文泽已经是个废人了?投资珍嫔那才五岁的孩子,都比投资他有前途。

对于三皇子而言,曾经靠近过最距离那把椅子的他,却被硬生生拉扯了下来,这才是最大的痛楚。以凌文泽的性子,他自然是将这些都归为其他人的过错。他恨季皇后,死得不是时宜,还得让他守那么久的孝。恨凌青恒,不念父子之情,为了一个死了的女人,这样狠心对待自己的儿子。

他还恨自己后院的那些女人,贪婪又愚蠢,白白牵连了他。

还有那程冷燕……他们两个明明是夫妻,他不得不困守在这片小小的天地,程冷燕却可以在别庄中悠闲地过日子。

想到这里,他眼中浮现出一抹的痛恨,忍不住往空杯子中斟满一壶的酒,浓浓的酒气麻醉了他的神经,他喝着美酒,似乎看到了自己身披龙袍,坐上龙椅的场景。

所有对他不逊的都被他压在牢里,不住地磕头求饶,再无往日在他面前落井下石的嚣张风范。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不敢有一丝的不敬。

这场景太过美好,凌文泽沉浸在其中,不觉痴了。

“王、王爷。”一道有些惶恐的声音将他从美好的梦境中吵醒。

凌文泽回过神,他依旧呆在自己的府里。内务府即使看不上他这个失势的太子,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宅子也算得上是富丽堂皇,只是终究还是掩盖不住那怎么都遮挡不了的颓废气息。

梦境越是美好,就越发显得现实的凄凉。

凌文泽眼神凶狠了起来,酒杯直接狠狠掷向了让他不得不回到现实的奴才。

“狗奴才,谁让你进来的!”现在的他哪有一丝以前刻意结交大臣时展现的温文尔雅,所拥有的是满满的暴戾。

他的贴身內侍被金子做的酒杯被砸中了额头,献血直流,只是他一身的荣辱皆系在凌文泽身上。即使凌文泽是废太子,只要他抬抬手指,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他,所以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他身子抖得如同漏筛一样,磕磕巴巴说道:“王、王爷、李侧妃已经去了。”

李侧妃,便是那位之前怀孕被捅出的侧妃。在这事爆发后,凌文泽对她再也没有以前的柔情蜜语。李侧妃虽然心中害怕,却仍然抱着一线希望,以为凭借着肚子里这块肉,能够保住生命。事实证明,她太高估枕边人对她的感情了,也太高看了凌文泽的人品。

当时愤怒到了极点的凌文泽直接下令杖打她二十大板。

李侧妃本来就怀着身子,这二十大板下去,直接就小产了,并且血流不止。

凌文泽甚至连一个大夫都不给她请,任凭她在后院中自生自灭,李侧妃熬了一段时间,终于还是去了。

凌文泽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解恨,嘴角勾起冷漠的笑意,“一个身份卑贱的人,她的死同我有什么关系?直接用草席一裹,丢到乱葬岗吧。”

他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寒意,侵入骨髓。

內侍心中一冷,心头涌现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似乎这一刻才认识到,他所服侍的主子是如此冷酷无情之人,只是他已经没法走下这条船了。他及时再狠心,心里终究保留着一丝的良心。

算了,等下就让人偷偷给她下葬,再烧上一些纸钱。皇家,终究是吃人的地方。只希望这李侧妃来世别再入皇家,命运半点不由人。

內侍很快就退了出去。

凌文泽冷笑一声,打算继续喝酒,谁知道,酒壶中已经没有酒了。他眼一横,声音恶狠狠的,“来人啊!还不快给本王带酒过来。”

门外的几个宫女都害怕地颤抖着身子,谁也不敢进去。谁都知道,这时候进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一位长相柔美的宫女说道:“还是我进去吧,我去厨房要一壶酒。”

其他宫女闻言,都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她。以前的她们或许还会有成为凌文泽女人的想法,可是在看到李侧妃的下场,所有人都打消了这个念头。就算想要荣华富贵,也得有这个命啊。

“谢谢你,湘宁。”

被喊做湘宁的女子温温柔柔一笑,“没事,我相信王爷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肯定不会有事的。”

其他人面上没露出其他表情,心中却很是不以为然:那是湘宁你才来几天,不清楚王爷的性情。

湘宁很快便到厨房要了一壶,她手中捧着托盘,袅袅婷婷地进了屋内。

凌文泽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人,正要发怒,一抬头却看见一个柔美清丽的少女款款走了进来,她眼中还含着对他的担忧,仿佛为他现在的情况感同身受地难过着,他心头的火气一下子一下子就消散了下去。

凌文泽眯了眯眼,目光一点都不掩饰地从她精致的面容滑落到凹凸有致的身段上,摆了摆手,“过来。”

湘宁先是给他行了一礼,一个简单的礼由她做来都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像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作。

她的礼仪行得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仿佛凌文泽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

凌文泽原本脸上的戾气消减了几分,声音都不自觉柔和了几分,“过来我身边。”

湘宁坐到他旁边,然后被凌文泽一把搂住。她只是害羞地垂下头,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脖子。

凌文泽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还没喝酒就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湘宁给凌文泽倒了一杯水,凌文泽一饮而尽,下一秒,眉头皱起,“怎么不是酒?”

湘宁的眼眶微红,“殿下,您不能再喝酒了,不然对您的身体不好。湘宁担心殿下身体,自作主张换了。殿下若是不高兴,就罚湘宁吧,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起。”

她声音含情脉脉,充满了柔情缱绻,又带着一丝的倔强。

一个美人在自己的面前垂泪,看上去楚楚动人,而这美人话语之中又充满着动人的情意,让人如何忍心苛责。

凌文泽听着这宛若出谷黄鹂的嗓音,嗅着湘宁身上的香气,全身都酥了,哪里还舍得责怪,甚至不忍让她脸上流露出这样难过的情绪,“这整个府里,也就只有你会念着我身体。”

他说这话的时候,选择性忘记自己曾经将劝阻的人拖下去杖打的事实。

“恐怕在大家眼中,我已经是废人一个,就算喝酒喝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我在意!”湘宁脱口而出,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了心里话,脸颊飞起了红晕,有种动人心魄的魅力,那双黑色的眸子更是有种无言的魅力,“在我心中,殿下可不是废人。殿下是这世上最英明神武的人。”

“其他人可不这样觉得。”

湘宁柔柔一笑,“其他人是其他人,我是我。在我还未入府之前,便已经听过了殿下的名声。除了殿下,谁也没有资格成为未来的天子。”她即使说着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面上也显得纯真柔美,还不忘用纯然的仰慕眼神看着凌文泽。

被她用信赖的眼神注视着,凌文泽只觉得全身又重新涌现出一股豪气,“是啊,除了我,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呢!”

湘宁笑涡浅浅,“即使被废了,又如何。想要当上天子,可不一定需要皇上的同意。从古到今,有多少明君的上位都伴随着血雨腥风,胜者成王,败者为寇。”

这样的话语并不该出自一个宫女口中,只是现在的凌文泽像是被什么给蛊惑了一般,只是用着迷的眼神看着湘宁,“你说的对,还是宁儿你聪明。”

“我根本不需要父皇的同意。只要他和其他人都死了,有资格坐上那位置的就只有我了。”他的语气带着狂热,眼神迷离,似乎已经眺望到了那样美好的将来。

“殿下果然聪明。”湘宁奉承道。

凌文泽的眼神越发浑浊起来,呢喃道:“你说得对……只要大家都死了。”

湘宁垂下头,没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嘲讽。

……

周家的生活依旧平静,周李氏在经过了一个月的精挑细选后,总算选出了两个十分合适的地址,两个酒楼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这两个地方并非直接位于闹市区,不过从酒楼走到大街,也不用五分钟的路程,很是方便。

在京城中素有东富西贵的说法,所以即使这两块只是地皮,也花了不少银子,东边那块是六千两,西边更贵一些,快八千两银子。不过西边那酒楼因为是安宁自己所要的,所以她直接出钱拿下了。

说起来,她们能够顺顺利利拿下地皮,也同周家现在的身份有关。倘若她们只是普通的富商,可没那么简单就拿了那么大片的地皮。安宁曾经过去看了看,大约也有一千平方左右。

之所以之前迟迟没有人拿下,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只是地皮,还得自己再花钱搭建起来。另一方面是这里终究不在大街上。大家即使想开店,也想将店铺开在街道上,这样才会有人流。除此之外,价格也是一个原因。

安宁计算了一下,他们家这个酒楼要完全搭建起来,加上买地皮的钱,一万多两就这样去了。即使对于许多公侯之家来说,一万多也是半年全家的开销,哪里愿意拿出这么一大笔钱。可是周家就不一样了,周家在京城呆了这几年,周家的美食通过口口相传,大家都是清楚的。只是食谱这东西本来就来就是每一家把的死死的东西,哪里好意思找周家要。

不过这时候笑儿倒是帮了大忙,笑儿在知道自家姑娘打算搭建酒楼后,本着替安宁省钱的想法,又让手里那条商队,砍了好些木材回来。

这些木材基本都是从南夏运来的,安宁有点汗颜,笑儿这挖过去东家的墙角挖得不要太熟练啊。

笑儿自然不可能奢侈到直接砍黄花梨木、紫檀木这些过来——像这种珍贵的品种,数量也是十分有限的。不过她倒是搬运了不少的鸡翅木过来,鸡翅木虽然稍逊于黄花梨木和紫檀木,但也是数一数二的珍贵木材。

除了鸡翅木之外,还有酸枝木、黄杨木、桃木等。运来的这长长的木材队伍,足够周家建酒楼了。若是不够的话,周家还可以自己掏点钱买了。

这些加起来在市面上需要几万两的木材,笑儿只花了不到一千两就弄来了,而且这一千两还包括了商队成员的赏赐和工钱。

周李氏一看省了好多钱,而且想也知道,用这些木材建造酒楼,到时候只需要透露出风声,他们酒楼都能够未开先红了。她怀抱着赚大发了的心情,开心地监督起了建造工作。

建造酒楼的那些工匠木匠也是安宁问过玲珑等人,知道他们是京城中手艺最好的人。因为在木材上省了一大笔钱的缘故,加上又想着在明年二月份之前搞定,所以周李氏十分大方,工钱比别人还要多给了三成,还包三餐。

每顿饭中,三菜一汤,三菜最少有一个肉菜。白面馒头更是时常供应的。在这样的条件下,这群工匠都十分积极,毕竟周李氏说了,若是提前做好的话,还会再给两成工钱。他们又是京城中出了名有口碑的工匠,自然不会做出为了赶工而降低质量的事情。所以周李氏一点都不担心。

在十一月的时候,安宁等人一起去参加杨蕊与萧敏之的婚宴。她手里牵着周贝贝,周贝贝今年五岁,长得粉嘟嘟的,加上安宁还特地给她做了熊猫装,别提有可爱了。导致参加一次婚宴,周贝贝一直不断地被诸多怪阿姨揩油,又是揉头发,又是摸脸颊。幸好周贝贝性子好,加上大家下手也有分寸,所以也不曾苦恼,一路上倒是收获了不少的礼物。

晒嫁妆也是成亲一个重要的步骤,杨蕊的嫁妆十分丰厚,导致她的底气也更足了。

大家看着一个屋子摆不下,只得用两个屋子来摆的嫁妆,纷纷在心中感慨,这萧家还真的是娶了一个金母鸡回来。倘若萧敏之的妻子是门当户对的四品官员之女,嫁妆最多也就是一两万两,哪里比得上皇商嫡女的财大气粗。

加上大家也是知道,杨蕊嫡亲的哥哥今年也和萧敏之一样中举了,单单看嫁妆和看杨蕊那有出息的哥哥,便知道这门亲事也算十分登对了。

杨蕊的哥哥名次虽然比周聪和金宝低几十名。但安宁心中十分清楚,他的才学其实在他们家两个孩子之上,毕竟他年岁可是比聪哥儿他们大了至少五岁。

只是安宁猜题准,加上又有蔚邵卿帮忙整理了每一届的考题,导致周家的两个孩子名次都不错。

在场的恰好有在去年参加过梅若源婚礼的,看看杨蕊的,再回想一下柳碧彤的,都不由露出了几分嘲讽的笑容——只是这嘲讽却是针对梅家,嘲笑他们有眼无珠。不过在萧家的婚礼上,也不会有人不长眼到去提起梅家的事情。

安宁和周李氏等人都是坐在后院里。玲珑倒是很给杨蕊的面子,也过来参加了,丁瑜因为亲事就在明年三月的缘故,这段时间都得在家里当淑女,不好出来走动,不过据说她也给杨蕊送去了添妆礼。

大家一看,发现原来这萧家未来的媳妇人脉关系还是十分不错的啊,一时之间又对杨蕊高看了几分。

等安宁吃到一半的时候,便听到前院隐隐约约的骚动,然后才知道,原来是蔚邵卿也过来了。

安宁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作为客人,她所要做的就是吃东西。不过许多人为了不在人前给人留下贪吃的印象,都在家里垫肚子后才来的。安宁等人也是吃了半碗面才过来。这点倒是同开原县不一样,说到底便是身份的差距。

官宦人家平日不用担忧衣食,所以更注重形象些。但是普通老百姓就不一样了,他们更看重的是能否吃饱。当初周慧成亲的时候,周家也是请了不少的街坊邻居过来,有不少人都是特地空着肚子过来吃大户的。

安宁并不会因此而瞧不起他们,易地而处,在场这些身份尊贵的夫人们若是沦落到他们那地步,未必会比他们好多少。

萧家这场婚事也是用了心的,请来的大厨也是京城中有名的酒楼。大家吃在嘴里,都不免赞叹了几声。

安宁看了看,从萧夫人的言行举止来看,她对杨蕊这位媳妇还是很满意的。当初这亲事虽然有蔚邵卿做媒的缘故,但倘若萧夫人不喜欢杨蕊,也不可能会点头应下来。只是初始印象好不代表会一直好,日后杨蕊的日子,得看她自己的经营水平了,安宁对自己这位好友还是有点信心的。

一群夫人凑在一起,主要就是夸夸别人家的孩子。萧敏之是今天的新郎官,自然就是大家主要夸奖的对象。而萧敏之也的确当得起大家的称赞,才华横溢,年纪轻轻也有功名在身,保不齐明年就可以成为进士,加上容貌也不错,夸他一点都不心虚。

夸完萧敏之后,大家又夸了其他人,这其中,安宁的两位侄子也被拉了出来,还有人试探着问他们两个的亲事。

安宁心道:中举果然是道光环啊,一中举,不少人就主动了起来。

周李氏倒是十分矜持,委婉表示自己已经有了人选。

安宁心中一跳,她娘这是看中谁了?她怎么都不知道?毕竟也是被两个侄子请托过的,等婚宴结束,坐回马车上,安宁便立刻问起了她娘这件事。她、周贝贝还有周李氏坐一辆马车,聪哥儿和金宝则是坐另一辆。

周李氏得意地翘了翘嘴角,“咱们家的孩子都不错,不用我操心找对象,自己都找好了。”

安宁汗颜,这是值得骄傲的地方吗?不过难不成周聪和金宝两人向周李氏通气了?

夸完之后,周李氏又笑骂道:“那两个孩子,若是一大早告诉我,我还会给他们找其他对象吗?他们所喜欢的女孩子都是很不错的,对方人品家境都没问题,我哪里会阻止。”

周李氏以为女儿并不知道,还跟安宁解释了一通,“翁大人的孙女,翁虹你知道的吧?她娘这些天经常上咱们家走动呢,还说起了聪哥儿和虹儿那孩子,意思很明显了。我看聪哥儿和虹儿都是好孩子,还问过聪哥儿,聪哥儿只说一切全凭我做主。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还不知道他性子。若不是满意的话,哪里会说凭我做主。”

安宁笑道:“也就是说,虹儿和聪哥儿这对要成了?”

周李氏道:“还是得去看一下两人的八字,八字若是没问题的话,我和翁夫人通气一声,就可以准备了。”

安宁对此一点都不担心。来到这时代已久后,她明白,所谓的合八字,那就是一个借口啊。事实上,本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的原则,大多数的和尚道士面对送上来的八字,都会表示两人是天作之合。若是给的香油钱多了些,那么简直要夸成了古今第一模仿夫妻了。

“说起来,论身份,聪哥儿还有些配不上翁小姐呢。只不过翁夫人也说了,她就是看中咱们聪哥儿有才华、还是翁大人的弟子,知根究底,而且还洁身自好。”

说完聪哥儿,她又转而说起了周金宝,“至于金宝,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是前些天住过咱们家里一个晚上的朱姑娘了。”

“朱姑娘虽然有那样一个猪狗不如的父亲,但两人也算断了关系,日后也不必担心那朱守正拉扯上门。”

安宁疑惑道:“断了关系?”

周李氏点点头,说道:“谢夫人……就是那位平阳伯夫人,她特地同我说了。朱姑娘的亲娘,是被那宠妾下慢性毒药毒死的,而朱大人知道这件事,却还是对此睁一只眼闭只眼。因为平阳伯施加压力的缘故,朱大人孝期生子的事情也被捅了出来,直接被震怒的天子给撸成了白身。再加上他宠妾灭妻,纵容妾室毒害妻子和亲生儿子,包括当时的追杀也一起捅了出来。朱姑娘和她弟弟,已经同朱守正断绝了关系。那位妾室更是被凌迟处死。”

安宁沉默了一下,说道:“那朱大人就那么喜欢那妾室?喜欢到可以纵容她的一切?”

周李氏冷笑道:“在他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他的爱情吧。听说那妾室死了后,朱守正看上去老了二十岁,真真是活该,只可怜心怡的亲娘。那朱守正居然还好意思给他那妾室求情。”

安宁只觉得朱心怡的生母的确十分可怜,或许在那两人心中,还是他们两个之间爱情的障碍吧。

周李氏继续道:“平阳伯直接拿出当年朱夫人出嫁的单子,将单子上的东西全都拿了回来,缺的部分就用朱家的田地相抵。如今那朱守正被贬为白身,家里的财产拿去抵得差不多了,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她话语之中充满了鄙夷,丝毫不同情他。周李氏最恨这种负心人了。倘若以前当真那么爱他那真爱,那么就别为了自己的仕途娶了朱夫人啊。周李氏心中也对朱心怡越发怜惜起来。

平阳伯夫人也同样十分怜惜她,亲自将朱心怡和朱彦接到身边教养。在同周李氏说话的时候,更是表明了,平阳伯府便是朱心怡的娘家。

安宁也不好让气氛一直压抑下去,只好用欢快的语气说道:“这下可好,这几年,咱们家得办好几个婚礼呢。”

周李氏顿时笑得眉开眼笑,“这样的好事,我巴不得多来几个呢。”

这时候,他们也回到家门前了。

安宁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章古一脸的愤恨,只是碍于在门口不好说出来。

等进了大门后,安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章古怒道:“姑娘,刚刚玉秀姑娘来了。”

玉秀?

安宁怔了怔,她回来了?

章古说道:“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说那是侯爷的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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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权宠之隐婚暖妻》月上云初/文

低调、内敛、清风朗月。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界传奇,谈笑间却能将对手置之死地。

呸!乔岑斜眼,通通都是屁话!分明就是腹黑毒舌,吃醋成性!

温婉、雅致、气质如兰。她是隐于人后手段过人的世家名媛,抬手间便制敌无力还击之境。

啧!霍少咋舌,确定这是乔岑?分明就是……老婆我错了,这说的就是你!

某男负手面向乔岑:今天,我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乔岑皱眉:什么?

某男突然单膝下跪,手举钻戒:嫁给我,我一直就很爱你!

乔岑挑眉:那你不直的时候呢?

第10章 无耻周家第104章 巧逐恶母,表妹到来第71章 蔚邵卿的告白,连环计陷害第17章 沈家少爷第53章 抓奸,自食恶果第13章 施粥收势力,沈家贵妾第107章 隐晦的告白,安宁遇刺第30章 蛊惑人心,蔚邵卿的私生子?第26章 三角恋,引蛇出洞第28章 双重人格,消毒吃豆腐第48章 卿本佳人第10章 打脸,树林异样第23章 善恶终有报,狠狠虐渣第15章 帝王之爱,金蝉脱壳第31章 父女相残,疑虑重重第36章 姨娘风波第50章 安宁的新粉丝,丢脸的穆芊芊第44章 被揍了第83章 黑到底的蔚邵卿,情郎你妹!第2章 以牙还牙,公主私奔第39章 所谓情侣,宣州大旱第90章 皇宫内的算计,初赛第28章 双重人格,消毒吃豆腐第67章 所谓赌注,树林危机第57章 周李氏拒亲,安宁算计孟家第28章 再遇蔚邵卿第83章 黑到底的蔚邵卿,情郎你妹!第18章 千里送冰,张狂郝家第2章 登徒子,情书到第85章 周安平夫妻双亡,拉皮客第14章 李三妞的警示,皇后薨第53章 个中缘由第71章 蔚邵卿的告白,连环计陷害受封县君安宁受伤第30章 舅舅的婚事第33章 树倒猕猴散,狱中相见第22章 被看低的公主,周家收网第33章 童养夫你妹!第55章 动手美容第79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请君入瓮第32章 坟前忏悔,再次搬家第89章 看马球赛,思杂交水稻第19章 捣乱宴席,宠妾灭妻第75章 花痴静静,冤家路窄第2章 逃出生天第76章 名声再扬,杨蕊被退亲第66章 开业前奏第9章 掌掴大嫂第68章 莫名敌意第78章 卖女家族,赌石第53章 个中缘由第31章 父女相残,疑虑重重第32章 怪异的母子第60章 逗比海贼,珍珠岛第98章 越级册封,有戏第5章 调戏萌萝莉,沈家赴会第87章 沈以兰下场,所谓代沟第84章 陆凤仪的报应,所谓惦记第94章 偏心的安宁,亲疏有别第20章 陌生男孩与狗崽第53章 抓奸,自食恶果第54章 有点萌的季延一,谁吓唬谁第20章 登门求助第34章 恶毒母亲第85章 周安平夫妻双亡,拉皮客第18章 及笄真相,冷战第41章 蝗虫盛宴,善人安宁第29章 安宁挖坑,恩断义绝第107章 隐晦的告白,安宁遇刺第43章 舅舅的烂桃花第90章 皇宫内的算计,初赛第64章 瞒天过海第38章 被退亲的郑克第51章 大势已去第11章 奸情事败,稿子被丢第20章 陌生男孩与狗崽第102章 回吻,闷骚第31章 可惜了第2章 逃出生天第2章 登徒子,情书到第1章 安然回归,拥抱第17章 梦里梦外,双重身份第43章 与烂桃花狭路相逢第26章 三角恋,引蛇出洞第85章 十岁生辰,周安平被阉第79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请君入瓮第17章 梦里梦外,双重身份第92章 一举成名天下知第35章 沈少爷上门第53章 抓奸,自食恶果第59章 沈以南送礼,遭遇海贼第4章 你放心,痴情种子第92章 少年心事,悲惨往事第14章 安宁的贤惠论,沈家隐私第30章 蛊惑人心,蔚邵卿的私生子?第45章 年礼第13章 再接再厉,偶遇第16章 偷东西?揍!第16章 教育聪哥儿,烧烤大会第79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