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柳氏,就是李小柱,甚至是跑了的李大夫都是这般毫无依据地信着冬至,就是冬至说自个儿没法子,他们也觉着冬至只是一时想不出,过一段日子便是能解决了。
对于柳氏和李小柱那眼神,冬至是一阵无力。别的事儿倒还好说,可这事儿,她还真是半点儿把握都没。不说别的,就是她能不能接近沈墨轩那屋子都不一定。
冬至说是明日,只是为着等懒懒回来。好歹懒懒是沈墨轩身边儿的人,让她帮帮忙,沈墨轩或许会大发慈悲,让她过去见见那“妙手蔡”呢?
回了自个儿屋子,拿起那本被她丢在桌子上的书,翻到之前自个儿看的那页,继续看了起来。
平日里懒懒一出去,便是要到晚上才会回来,今日竟是与往日不同,冬至刚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她便是回来了。
与以往一般,她是从窗户进来的,进来后便是坐到了冬至对面儿,盯着冬至,脸上的神色极是怪异。
冬至被她这么一盯着,书也看不下去了,她将书放下后,抬眼盯着她,开口问她:“为何这般盯着我?”
“冬至,你到底是何人?”懒懒歪了头,继续盯着冬至,只是这问话却是极为怪异。
冬至张开手掌,一把盖在她脸上,将她的头往后一推,“我是李冬至,你名义上的大小姐,你说我是谁?”
“我说错话了,你莫这般推我,我鼻子要歪了!”懒懒揉了揉自个儿的鼻子,抱怨冬至。
冬至笑着摇了摇头,这懒懒,倒是个极为特异的,在沈墨轩那样的人手下,竟是还能这般纯净,倒还真是神奇了。
“懒懒,我想见见那妙手蔡,能否与你家世子打声招呼?”冬至双手抓住懒懒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笑呵呵地问道。
懒懒被冬至突然转变的情绪弄得毛骨悚然,冬至一向是正常的,此时这般狗腿,定是没好事儿!
“冬至,你是不是有何目的?”面对这模样的冬至,懒懒直觉起了戒心。冬至这人可是极为滑溜的,她怕是被这丫头卖了还替她数钱呐!
冬至“呵呵”笑了两声,应道:“你说的这是啥话,我是那般的人?懒懒,咱们可是一块儿住了这多年了,你还能不了解我呐?我可不是那会坑别个的人呐!”
“就是与你住这般久了才不信你!你这丫头,可是太会坑人了!你这般说,准是没好事儿的,我可不上你当!若是别的,被你骗便骗了,可这牵连到了世子,一个不仔细,那命都是没了的,你可莫害我!”懒懒说着,一个甩手,便是挣脱了冬至。
冬至瞧着自个儿被懒懒甩开的双手,挑了挑眉。自个儿可是没骗过她吧,怎的她这般不信自个儿?自个儿刚刚还说她这般纯净极是难得,就这么一会儿便是这般不信人了?
“懒懒,你帮我跟你家世子说声,我想见见妙手蔡吧,若是你应了,回头我便是做两种你没见过的吃食给你吃。”冬至收敛了自个儿嬉笑的模样,正色说道。
这条件可是极为诱惑人的,她虽说是不清白冬至要做啥子的,可冬至这人倒是极为重感情的,定是不会将自个儿置于危险境地的,就是真有啥子,冤有头债有主,不会难为她吧?
可若是世子将气撒在自个儿身上咋办,自个儿不久前可是刚刚被世子惩罚过的,她可不想再去一回那屋子呐!
懒懒脸上全是挣扎之色,冬至倒是瞧得一清二楚。
“三种,再多便是没有了。今日李爷爷过来,知晓给我治伤口的是妙手蔡,他们便让我帮忙引荐引荐。我才与那人见过几回,别个怕是瞧都不会瞧我一眼,又如何会应了我的请求?再说他是你家世子的人,我就是想见他,也得经过你家世子点头呐。”冬至不再逗弄懒懒,直接将前因后果讲与她听。
冬至这般正色,懒懒自是信的。她这回二话不说便是点了头,给冬至交代了一声后,起身,走到窗户边儿,一个纵身便是飞了出去。
知晓她是去找她家世子报告这事儿了,冬至又是拿起了手边的书,开始瞧了起来。
这回,懒懒不到半个时辰便是回来了。
“世子说了,他此刻有空闲,你要想去,可现在过去。”懒懒走到冬至跟前儿,转述这沈墨轩的话。
沈墨轩这般说了,冬至自是不会耽搁了。她起身,抚平了衣裳的褶皱,让懒懒带路,往外头走去。
她可是个小小的平民,怎敢让世子等她?再说,她如今可是有求于人,如何能硬气地起来?
“门口有马车,咱们直接坐马车去吧。”懒懒开口提点冬至。
这懒懒倒是想得周到,竟是连马车都备好了。冬至应了声,跟着懒懒走出了自个儿的屋子。
跟李小柱他们打了声招呼后,冬至出了自家铺子,走到街旁的拐角处,那儿正有一辆马车停着。冬至坐上马车后,懒懒坐到了车子外头,拿了马鞭,一鞭子下去,马儿吃痛,撒腿便是往前跑。
“冬至,今日世子好似情绪不好,一会儿你与世子说话时留心些,可莫得罪了世子啊!”懒懒想到被世子折断了的那只毛笔,急忙提点冬至。
冬至“嗯”了声,“你家世子是何情绪我瞧不出来,不过我没那胆子敢得罪他,若是他一个不欢喜,我小命儿都是保不住。”
“其实世子的情绪我也是猜不透,这世上怕是只有阿四能知晓世子的情绪了。我今日是瞧见世子将一只毛笔折断了,阿四告知我世子气着了,我才知晓的。”懒懒在外头应声道。
她跟在世子身边儿十年了,世子从来都是没啥神情的,她这多年都分不清世子是欢喜还是忧愁,不止她,除了阿四,其余的人都是与她一般。这也是她敬佩阿四的地儿,不论他人如何让人厌烦,可就这点儿,没人能取代他。
“阿四一直与你家世子在一块儿?”冬至挑了挑眉,问外头的懒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