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婶,啥事你问呗,我还能有事瞒着你不成?”这老婶一直待他们两兄妹挺好,夏锦看她与亲娘也没啥差别,看她这为难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吓着了,莫不是有什么事!
“就是……那罗氏,你是怎么想的?她虽然卖身与你家了,但好歹是个年轻的妇人,你咋就让她去照顾夏健了呢?”其实老婶本大算问她能不能把罗氏配给夏健的,后来想想夏锦这翻安排是不是也有这方便意思。要是有,自己这媒做的也水到渠成不是。
是以她故意避开夏大伯娘只说这罗氏是去照顾夏健的,再者说了今个儿看见那事的不只她一个人,锦儿这也头也没说什么,说不定这鬼丫头早打了这主意呢。
夏锦一时摸不着老婶是啥意思,不敢和她直说只道,“老婶,这咱家的人就哥哥一男的,哥哥这晚上就过来照顾夏健了,只白天让罗嫂给他们做个饭啥的应该没事的吧。”
夏锦说的也心里忐忑,要是让老婶知道她打的主意,会不会又要挨训啊,现在还是不要说的好,要是哪一天这两人真是生了情,就让嫂子把这卖身契还了罗嫂成全两人便是了。
“这女人名节大于天,你这样做还是有点欠妥,虽说这罗氏成过亲生过孩子,但现在必定是被卖入了你家为奴,与他那相公……”说到这老婶一愣,这罗氏到底与他那夫君和离了没有,这要是没和离只是被卖那这名义上的夫妻关系还是在的,如何能嫁给夏健,自己怎么就忘了这茬呢,这要她如何和夏大伯娘说。
想到这里老婶不禁停了下来,问夏锦,“当初罗氏进你家时,他们和离了吗?”
“罗嫂都被卖了就不是她朱家的人了,还要和离吗?”见老婶停下脚步夏锦便也在她身边站定,心中十分这不解,这都签了死契的,人都是她家的人和姓朱的半点关系也没有,干嘛还要和离。
“你这傻丫头,这一般被相公卖了死契的当场就会签和离书,这便与他相公断了关系的,才真正算是你家人,这要是没签和离书,这他俩人的婚书还在衙门里放着呢,这罗氏就不能真正算是你家人啊。就算之后想赏她个婚配也是不行的。”老婶一一解释给她听。
夏锦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想想当时小木那没提起过,莫不是他也不知道。
“还有这事?”夏锦一直以为这签了卖身契就与前程住事再无瓜葛了。
“我这也是听香儿外祖说的,年前我娘家那个村子里,有户人家孩子生了重病这家底都被掏了一空,实在是拿不出钱给孩子瞧病了,这夫妻俩人也实在舍不得眼争争的看着娃子走路,他娘便央着他爹卖了自个儿给孩子治病,本想着以后就算赎不了身,也还是孩子的娘。
结果主子家里的让她和她男人签了合离书、连带着孩子也签了切结书,从此以后与那个家里没有半点关系,那主家的管事娘子说这是规矩,凡是卖身的妇人都要签的。”
老婶一翻解释夏锦也算是明白了一点,看来这主子是怕买来的奴仆有家室在外,介时牵挂着家里,没法一心忠于自己,干脆便断了她们的亲缘关系,只怕是买断终身的奴仆都是这样的。
看夏锦这样老婶也知道这罗氏和那姓朱的婚书只怕还在衙门里,“唉,这罗氏还是有夫之妇,让他照顾夏健实在说不过去,你还是让她赶紧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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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婶思忖着这事要早点跟夏大伯娘说才行,让她也别在指望着这罗氏,以后有好的自己再给夏健说说就是了,虽这样想心中不免还是叹了口气。
唉,这罗氏也是个倒霉的,这被相公卖了就不说了,只是这会儿相公又犯了事、进了大牢就是想拿回婚书也是不成的了,只怕今生改嫁也无望了。
“红袖,你去叫罗嫂一会回家去。”夏锦头也不回的道,若有所思的盯着树梢微微冒出的点点青绿。
“是”红袖应声,便按原路回去了。
老婶见夏锦已经打发人去叫罗氏了便不再过问了,眼见着香儿抱着宝儿在前面等她们,怕是见着她们没跟上来才停下来等得,紧赶追上去一起回了。
夏天去看过夏健,看他真没什么事也就放下心来,邀请了沈大夫一起回家用饭,“沈大夫,这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去我家用顿便饭?”
“好”那老头摸摸自己的肚皮,不说还不觉得,这会还真有点饿了,也就不和夏天客气了。
这几人一走,夏大伯娘便打发了罗氏去夏健那看着,想着让他俩多处处,也生个情啥的。
想了想又说自己无聊的紧,让罗氏能不能把朱誉留下陪陪她,她这如意算盘打的,就怕有小家伙在那两人不好意思。
这罗氏刚应声还没从她屋里退出去呢,红袖便过来了,给夏大伯娘见了礼,冲着罗氏道,“小姐叫你回去。”
罗氏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有事小姐刚才咋不说,这会子又打发人来唤她,莫不是自己这做错了什么,惹了小姐生了气了,小姐这是给自己留几个脸面才事后打发人来叫自己吗?
罗氏也不敢耽误,抱过朱誉给夏大伯娘打过招呼,便匆忙回夏天家去了,这回红袖也没伸手帮她抱朱誉了,许是刚刚被宝儿的拒绝给打击到了。
这罗氏到家夏锦他们刚刚摆菜吃饭,夏天和沈大夫在偏厅另开了一席,是以这边只有夏锦和老婶她们,夏锦指指让她和红袖也坐下一起吃点。
红袖也不多话便在下手坐下了,她现在也知道夏锦不喜欢她们讲那么多规矩。
“谢锦儿小姐,我们吃过了。”罗氏把朱誉放下来,给夏锦见了礼。
“吃过了也坐吧,我有事和你说。”虽这样说着,夏锦半没有马上说是什么事,而是慢条丝理的和老婶她们吃起饭来。
这罗氏心里打着鼓也不知夏锦找她到底何事,这一顿饭下来,她这冷汗直冒,背后都汗湿了,这朱誉也一直围着宝儿打转,夏锦喂宝儿时,捎带着也喂他两口不敢给他多吃,就这样也吃的小家伙连连打嗝,看得众人好笑不已。
夏锦这到也不是故意晾着罗氏,而是今天这饭是吃的晚了,实在是饿得慌,想着反正这事也急不来,不若吃过饭再说,哪知道罗氏会误会呢。
好不意思等着夏锦吃完饭,香儿帮着红袖收拾了桌子,给夏锦和老婶上了茶,夏锦看着罗氏缓缓的道,“罗嫂,你来我人家有段日子了,对以后你有啥想法吗?”
其实夏锦是想问她可愿意和朱老七和离,想想还是没有直接问了出来,还是先听听罗氏有什么想法再说,这罗氏要真不愿意她也不会勉强,反正这朱老七犯下的事,最少也是流放,对他们家以后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罗氏一惊不知夏锦这是何意,莫不是怀疑自己有什么异心不成,连忙从凳子上起来,‘噗咚’一声跪在地上,“锦儿小姐恕罪,我……奴婢愿一生侍奉小姐不敢有什么想法。”
夏锦和老婶都是一愣,这罗氏这是干什么,两人含着疑问的对看着对方,看来她们都不晓得。
夏锦扶罗氏起来,“罗嫂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这家里不准自称奴婢,更不许动不动就下跪,你都是老人了就是这样给他们带头了。”
说完示意她看向站在一边的红袖。
听着夏锦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罗氏也放下了心,壮着胆子问道,“那,锦儿小姐是什么意思?”
“唉,这朱老七这次是肯定出不来了,你还年轻难道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了,我寻思着你要愿意我便带你过去与他和离了,这以后要是遇着合适的也可以给你配门婚事,给誉儿找个爹爹,你若不愿意这事就当我没说过。”
本来这事由夏锦来说不太合适,只是这事迫在眉睫,估摸着这几日县太爷就要开堂问案了,到时这案子一判,朱老七是流是放,那时就算是想和离也没地方找他去啊。
老婶听了也眼前一亮,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这罗氏真要是和离了,到时她再给她做媒不就成了吗?
夏锦仔细留主着老婶的表情,看她那样子夏锦心里也有了数,看来刚才老婶要与她说的便是这事,估摸着还是夏大伯娘托的媒,不然怎么才去了大伯娘家一趟老婶就问起罗氏的事来了。
夏锦见罗氏考虑了老半天也没回答她,只当她是不愿,“罗嫂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事我不强求你,不必为难!”
夏锦以为她是对朱老七还有几分感情在,自古就有痴情女子负心汉一说,只当她是念了那一日夫妻百日恩,还舍不下那个男人。只是若真是那样夏锦不免对她失望。
“小姐,我不是不愿,只是我若与她和离,这誉儿该怎么办?”听夏锦这样说罗氏不免慌了起来,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和自己的想法。
“什么誉儿怎么办?誉儿又与他何干?誉不是也早就被他卖了吗?怎么也不能算是他的儿子吧!”夏锦不免火大,这女人头脑里进水了吗?这都被卖了还念什么旧情。
“可誉儿还姓朱啊,要是要是和离了,誉儿就不能姓朱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没有姓氏,没有祖宗的人。这样孤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该多可怜。
“够了罗氏,别忘了你儿子朱誉早就卖身给小姐了,小姐没让她改姓夏,而是让他还姓朱是小姐的恩德,可不是小姐没这个能力。收起你那可笑的想法,也不看看你男人是个什么东西?他是怎么对你们母子的?你竟还想给他留香火,真真是可笑!
你也别忘恩负义不知好歹,小姐让你和那人和离那是真心为你好不想你孤独终老,小姐不是说了,有合适的便充你婚配,怎得也比朱老七那混人强,有小姐在背后给你撑腰,总不会让你们母子被被人欺负了去。”
红袖见罗氏如此心中十分气愤虽然她才跟了夏锦三天,但她也看到夏锦待他们这些人怎么样?特别是这罗氏母子那可是真心真意当她是一家人的,可这人咋就这么不识好歹呢。
红袖这番爆发可把夏锦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平时冷个像冰似,总是竟量少开口也就几个字的人,这发起火来就成了爆发的火山了,竟然也能说出这番大道理来,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但也句句都是夏锦想说的。
罗氏被红袖这一通教训的,脸红的跟鸡血似的,这平时小姐待她们母子俩好得没边了,连她自个儿都忘了自己和朱誉的身份,听红袖这翻呵斥才明白过来,自己是真真可笑,那个男人早就把儿子卖了,儿子早就不该姓朱了,自己这还真是犯贱。
“小姐我愿意和离,请您也帮誉儿和他签个切结书吧。”罗氏恭恭敬敬的拉着朱誉给夏锦跪下,她这也是想通了,若是自己这不和他断的干净,只怕一旦衙门给他判了刑,他那些债主就会找上门,这父债子还可是天经地义,没得到时连累了小姐。
这次夏锦没有拉她起来,而是受了她的礼,“罗氏你可想清楚了,我刚刚也说过了,你若不愿我也不勉强你。”
“回小姐的话,罗氏心甘情愿,之前是罗氏没想清其中关节,此时只盼小姐也帮誉儿与那人也签了切结书,从此不受那人牵连。”说完拉着朱誉恭敬的给夏锦扣了头。
听到她这话夏锦也知道她是真的想通了。
“起来吧。”夏锦示意红袖上前扶这母子二人。
“红袖你去套车,我们现在就去镇上赶着今个儿把这事了结了。”夏锦说做就做,这打铁还是趁热的好,听到夏锦的吩咐红袖立马应声退下了。
老婶还待说什么想想算了,这事也不急于一时,还是等锦儿忙完这事再说吧。
这临走沈老大夫让夏锦捎个口信,说自己这段时间就住在夏家村了,其实就算他不说夏锦也是准备去的,必定把人爹给留下了,总得给人个说法,免得让人家担心不是。
夏天看着这都快申时了,这时候去镇上只怕回来也早不了,想让夏锦明个一早再去吧,这沈老大夫又说要让夏锦捎口信,自己要是再阻止也有点不太合适,必竟这把人接了过来又不通知人家家人的确有点不厚道了,想想还是自己也跟着过去算了。
他这话还没说出口呢,夏锦便知道他的想法了,只听她道,“哥,大伯娘家那里没人呢,你一会过去看看他们啊,我这有红袖和罗嫂不会有事,要是真晚了我们便在客栈住一宿就是了,你放心吧。”
夏锦话说到这地步夏天还能说什么,这夏健那还真是少了他不行,这会儿还健还不能动呢,要是出恭啥得也只有他能照顾着。
“那你们小心子些,要是晚了就住客栈,明个一早再回来,这晚上赶路不安全。”夏天小心的叮嘱了几句,才放他们离开。
夏锦带着红袖、罗氏母子到了镇上,便让红袖赶了车子去了铺子里,打发了人去沈府送信。
“书生,给我拟份贴子投到衙门去,我要拜见凌大人。”这若是有冤自是击衙门外的鸣冤鼓,只是夏锦现在不过是想问问绑架案的进展,顺便让朱老七签了和离书和切结书,自然不能击鼓鸣冤。
只是这冒冒然找去衙门只怕县太爷也没空见他,其实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找小木,由他带着完全不用通过县太爷就能见着朱老七,只是夏锦不想事事倚赖他,这才想到以前电视上放的,这百姓乡绅要见县官都是先递拜贴,就是类似于现代的预约。
这陆锦玉办事也是个快的,半个时辰这写贴、递贴的事办的妥妥当当,这会子已经带了衙门里的话回来了,夏锦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别看这人长的文文弱弱一生书生气,这办事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小姐,凌大人说随时恭候小姐大驾。”
夏锦也知道这是人家客气话,这人家好歹是一县之主,哪有时间真等你这黄毛丫头,不过是变向的说,‘我现在有空,你有什么事就现在过来说吧。’
想着夏锦叫书生拟了份和离书和断绝父子关系的切结书,统统一式三份。待书生拿着她要的东西过来后,便带着罗氏母子和红袖去了衙门。
不巧的是今个儿小木心情好,正在这衙门里当值,门房的过来传信说,夏小姐的下人送来拜贴,这夏小姐要拜见凌大人。
小木想不通的是这锦儿有事怎么不来找自己反而找与她不熟的凌凡,放下手中的事,小木在县太爷的书房里找到他想找的人。
“凌凡,你一会有事啊?”似乎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没有啊”凌大人知道他所指何事,故意和他打哑迷,遂后想想又道,“到还真有事,一会儿有位夏小姐来访,本官要在这里坐等。”
说着放下手中的案卷,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木,似是在说我知道你为何事而来,但我就是故意刺激你的咋样,你的心上人来衙门拜访我,而不是你!
“我说的不是这事,你有多久没出去巡查了?”小木也不理他,只是提出自己的问题。
“一个月了吧。”自从过了年就没出去过,这都快到春种的季节了,是该出去看看了。
等等这家伙该不是让自己现在出去巡查吧,这都什么时辰了,看着这天再过个把时辰就要黑了。
“一个月了啊?看来你这昔年的探花郎是不满圣上给你这县令的差事,居然如此消极怠工。要不,我替你向皇上求求情,让他老人家调你回京入翰林院做编修可好,虽说都是官居正七品,但比起你现在可是有前途多了。”
小木一脸诚肯你看我对多好的样子,看得凌凡直想吐,这家伙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舍了京城的繁花似锦,偏偏来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不然他能提前跑到这里混个捕头的职务,坐等他到来?
“那个,本官要出巡了,夏小姐一会过来就劳烦木捕头帮本官招待,本官自会交待门房,人来了就直接引来书房便是。”说完麻利的溜了。
一边走一边心里还在嘀咕,这家伙就是只狐狸,还是野生的,狡猾的很。
可叹我堂堂探花郎竟然沦洛到如此地步,当年要不是烦透了家里那几个缠人的表妹,不想从她们几人中随便选一人成亲,更主要是想可以落个逍遥自在,他能被这家伙攥着软肋,时不时的就捏一下?
自从刚上任那天看到这家伙一身缁衣嘻皮笑脸站在衙门口迎他时,就该想到自己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了。
夏锦带着罗氏和红袖从偏门进了衙门,门房领着几人进了县衙的后院,“夏小姐请,大人在书房等您,这几位就随老奴下去歇着吧!”
这大人刚才出去的时候特意和他打过招呼,让夏锦一个人进书房,这门房也摸不清头脑,这大人刚刚明明带着人出去了,可为什么让她把人带到书房,莫不是又回了来?这些事也不是他这做下人的能管的这要负责把人带到就行了。
“谢谢老人家,这点心意您拿去喝个茶。”夏锦从袖袋里摸出大约二钱的碎银送到门房手中,示意红袖他们三人虽门房下去。
看着几人都走,夏锦站在书房门外稍稍扬声道,“夏锦,求见凌大人!”
“进来!”伴着屋内传出的声音,夏锦觉得似乎不像是曾经见过的凌大人,更似是某个人,压下心中疑问,夏锦推门入内。
只见小木那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书中拿着一本案卷似正看得入神。
夏锦见到书桌后的小木眼角一不得抽了抽,她貌似求见的是凌大人,怎么这家伙会在这。
“木大哥。”见他那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别扭。
小木听到夏锦唤他,才装着刚刚从案卷上抬起头,目含疑惑的看着她,待看清来人缓缓的露出笑容,“锦儿来啦,快坐吧!”
夏锦也不和他客气,依言在太师椅上坐定,仔细环顾一周的确是没有凌大人的身影,才问道,“凌大人呢?”
小木还能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只是对于她有事不直接找自己这事他心里还有几分怨对才故意和她装模作样的,“凌大人下去巡视了,叫我在这等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成。”
夏锦寻思着自己这转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又转回来了,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不过这事最终还是要办的,说不定这事让小木帮忙还能更方便一点,
索性也不再纠结欠不欠他人情的事了,反正已经欠得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次。干脆痛痛快快的把这次求见凌大人的事统统都说了。
“就是这么回事?”小木耐心的听夏锦说完,这也能算个事值得她递贴子求见县太爷,只接找自己不就完了吗?小木也算看出来了,这锦儿还是想着和自己保持距离,才宁愿舍近求远,来求并不熟悉的凌凡也不愿直接找自己。
他就想不明白了锦儿咋就这么执拗呢?就算自己对她有好感,心悦于她,可是她年纪摆在那里,自己又不会把她怎么样,用得着这么避着自己吗?
看来他不采取措施是不行了,就算现在不能定下名份也要拉近和她的距离,似乎宝儿上次说的那个就是个不错的主意。
找个时间要好好问问夏天,不对还是先找个相师算算自己和宝儿的八字合不合,就算是不合也要让他给算成最合不过的了,这事一会让木梓去办,现在还是先帮锦儿把这事给处理了再说。
“嗯,我想让罗嫂和朱老七合离、顺便让他和誉儿也签了切结书。”夏锦也不瞒他。
“这罗氏你是不是另有打算?”小木不禁好奇,当初的确也是自己没想到这买来的妇人要与夫君合离的,但是他也知道夏锦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若是没有打算她压根不会做这种事,因为她有本事让罗氏忠心于她,没必要多此一举。
“嘿嘿,木大哥就是聪明,我想让罗嫂做我堂嫂!”这有求于人夏锦的态度可是十分好的,还顺便拍拍小木的马屁。
小木一副‘那是’的表情,对夏锦拍的马屁可是十分受用的。
“这事好办,你可准备好了文书?一会我让人送去让朱老七画押便是。”在小木看来这不是个什么事,必定这罗氏母子本就是夏锦买回去的人,这签合离书和切结书本就是应当的事。
“木大哥,我求你个事,我想带罗嫂母子最后去见朱老七一面,全当是全了他们夫妻、父子一场的缘份,从此以后他们便再无瓜葛了。”
小木忍不住多看夏锦一眼,他是该说这锦儿善良呢,还是该说她善变,当时朱老七绑架宝儿那会儿,他是清清楚楚感受到夏锦那想剥他皮、剔他骨的恨意,这会子竟然愿意让他见自己的妻儿。
不管锦儿打什么主意,他也愿意成全她就是了,打发下人叫来同夏锦一起过来的几人,小木领着他们朝着县衙大牢里去。
也不知是谁发明的,这衙门里的大牢是设在地下的,里面阴森潮湿,一股腐败的气息站在牢门口便能闻道,夏锦不禁皱起眉头,心里不禁后悔要小木带自己过来了。
牢门外看守的两个狱卒见到小木齐声抱拳行礼,“见过木捕头!”
只见这两人身形容貌颇为相似,同时那种瘦高瘦高的类型,两人见小木带着几个妇孺过来不免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小木横了他们一眼,淡淡的道,“牢头呢?”
“老大,在里面!”见小木不高兴这两人也不敢在多看,只是开了门让小木带几人进去,一行人缓缓进去,里面更是昏暗,夏锦一时没适应过来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脚不禁一滑差点摔倒,还好小木眼急手快给扶住了。
“谢谢”感受到小木身上温热的男子气息,夏锦不禁心肝乱颤、小脸通红。还好入口较窄红袖和罗嫂还在外面,不然被她们看到还不尴尬死了。
“闭上眼睛,再慢慢睁开。”夏锦按着小木的指做,再睁开眼睛时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什么也看不清了,虽然光线很差但却能影影绰绰看得见眼前的事物。
这才一进去里面阴森的气息更重,夏锦不禁打了个哆嗦,小木不动声色的走到她左边与她并肩,夏锦感受到一股阳刚之气就在身边,也凉飕飕的感觉也好了不少。
小木牵着她向前几步取下墙上的火把点燃领着夏锦几人继续往前,这一路行来牢中空空如也并没有电视上所看到的狱中关满的犯人,只要见着有人来便不停喊冤的画面。
只见大牢的尽头站着一个身穿缁衣之人,只是这人身上的衣裳与小木那身缁衣有所不同,这位胸前的补子上是个大大的‘狱’字,想必就是牢头了。
“老周,怎么还是这么抠,这牢房连个油灯也舍不得点,凌大人缺你银子啦。”小木冲着那个男子抱怨,差点害我心上人摔倒。
那男人憨憨的挠挠头,“木捕头瞧您说得,凌大人咋可能缺我银子,这不是牢里就两人吗?这还一路的油灯点下来得多少钱啊!”
小木煞有其事的道,“老周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你这样为衙门着想,我一定上报凌大人让他奖赏予你。”
“嘿嘿,木捕头我不要啥奖赏,您让凌大人敢快把这两人判了吧,到时也好给我们兄弟放几天假。”看他那憨憨的样子夏锦不免觉得好笑,这样的人怎么就成了牢头了呢。
小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说你们这班兄弟哪个不是一个月休息半个月的,还没休息够啊。”
“这不得感谢您和凌大人吗?你们这断案如神,这前任县爷积下的案子,被你们判得判、放得放,这牢里都没人了,我们这帮兄弟守在这里也没啥用,放个假回家还能帮着家里种种地啥的。”这牢头说得也实在。
夏锦就觉得奇怪说这牢里咋这么空呢,原来是案子都断完了,她也听说过这个时代有所不同,由于人口少的关系,一般犯人多是以劳代囚的,就是根据量刑轻重,判了去做什么级别的苦力,一般多是送去矿场做活,而不会说就这样关着你,还得给你管饭。所以这案子断完这衙门的牢房中便是空空如也,不会再有囚犯的。
“行,这事我会和凌大人说,你先出去吧,我在这办点事。”小木爽气的答应他的要求,这两人本来就是明天就要过堂的。
别看这周牢头憨,但是他不该问的就是不问,不该看的就是不看,这小木带着进来的几人他是连一眼也没多看,也难怪他能当这牢头,夏锦看着他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木随着夏锦的目光看去,凑在她耳边悄悄的道,“别看他那憨样,他可是咱县里唯一的刽子手,他那刀法可是准的很,听说他一刀下去只见人头落地,却不见有半点血溅出来,等到这尸身倒地这鲜血才会顺着脖子流了一地。这牢里的人都怕他,所以凌大人才提了他当牢头。”
小木本是想吓唬吓唬夏锦让她害怕得向自己投怀送抱,哪想到听到这话夏锦不禁远离他两步,给他一个你真变态的眼神。
小木悻悻的捏捏自己的左手尾指,自己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夏锦也不理他竟自朝里走去,本来她还以为那牢头站的地方就是尽头了,没想到那里只是一面墙,向左一转里面还有几间牢房。
许是这夏大庄和朱老七真是被这牢头吓着了,这几人进来有一会了也没听到这两人声音,小木用手中的火把,把这墙上的数盏油灯全部点燃。
夏锦这才看清里面的情况,这两人蓬头垢面的闭着眼躺在一堆稻草上活像两个叫花子,只是仔细看看这两人皆是受了伤的。
夏锦不解的看向小木,这是动了私刑了?那家伙耸耸肩,“这两人意图逃跑,兄弟们抓捕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瞧他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夏锦还是不太相信他,这牢房就在衙门里这两人能逃到哪去?莫不是那天晚上?只是二十多个捕快看着,这两人还想跑路,这是脑袋被驴踢了,明知不可为面为之?
知道夏锦不信小木也不打算解释,总不能说这是自己属下故意为之,都知道自己疼宝儿变着法子给宝儿出气,故意放松警惕让这两人以为完全可以逃出去,然后把他们抓回来狠狠揍一顿,这事虽然可做,但却不可抬到明面上来说。
夏锦心中不免叹息,看来自己总在无意中就又欠了这人人情了,唉、这要怎么才能还得清啊。
小木看得出来夏锦眼里的纠结,不想她想太多,便冲着牢中两人喊道,“朱老七、夏大庄,有人来看你们了。”
里面两人从睡梦中惊醒,似是不感相信似的彼此对视一眼,待看清栅栏外的面几人时,有人欢喜有人忧。
朱老七还在开心她这婆娘对他还有几分情意呢,尽然求了主子带她们母子来看他,夏大庄就要他清醒的多,他比朱老七了解夏锦,这丫头可不是别人轻易能左右的人,她这次来只怕离他们过堂的日子不远了。
“媳妇、媳妇你来看我的对不对?你快帮我求求你家小姐,我真不知道那孩子是她儿子,不然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都是夏大庄,都是他让我做的,你求求她放过我好不好?”
朱老七紧紧的抓着牢门不停的摇晃,似是要把这挡在他身前的门给摇下来似的,还伸出一只手似要去抓罗氏的衣裳,现在的他好比那溺水的人抓着一根稻草死也不放手。
那罗氏见着朱老七这样不禁吓得抱着孩子退了两步,红袖立马站在夏锦与罗氏身前,劈手挥开他伸过的的爪子,这红袖也是恨极了此人的,下手力道自是重了些,这朱老七抱着手腕直呼疼,看着罗氏眼里满含希翼却再也不敢把手伸出来抓她。
夏锦拍拍红袖的肩膀示意她让开,只是这丫头似是担心她的安慰,犹豫不决就是不让开半步。
“没事的我不上前就是,我有话要和他说。”夏锦心里想着这人还关在牢里呢,怎么可能伤得了她,这丫头也太小心了。
红袖听夏锦的话才从夏锦身前移开,小木看着夏锦身边有这么位忠心又有功夫的婢女也挺替她开心的,只是唯一让他不高兴的是这人是沈清风送的而不是他。由于这件事总觉得在夏锦面前矮了沈清风一头。
“朱老七,这是你与罗氏的和离书你看清楚了。”夏锦从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摊开来举到朱老七的眼前,“罗氏和誉儿早就被你卖与我夏家,这和离书和切结书本早该签了的,如今你已是待罪之身,便赶紧签了吧,也别连累他们母子了。”
夏锦这么说也打算给誉儿留些个脸面,若一天誉儿问起他的亲爹至少也能说他曾为他们母子也是做过一件事的,只是她高估了人性。
朱老七本不识字,这和不和离书他根本不认识,只听夏锦说他若不听便会连累那母子俩,心里便有了成算。
“除非你们放我出去,否则休想我签这和离书?”听到夏锦的话,他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
或许这将会是自己唯一的一次机会也说不定,就在他刚才冲着罗氏伸手而她却抱着儿子后退里他便知道这个女人是不会帮自己的。
既然有把柄在手不用的不是傻子吗?他自认自己不傻,他们有求于自己便让他们把自己弄出去,这种鬼地方他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