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晴空下身姿优美的海鸥成群结队地朝着一处恬静的小岛飞去,然后优雅地落在小岛的沙滩上。
无边无际地的汪洋大海上此时有一艘渔船以奇怪地航行方向弯弯曲曲地朝着小岛而来,仿佛这艘船正在进行着两方的较力。
“海伯,不行,根本划不动,船没法转向!”渔船上的船工海生和其他船工一起掌舵,但是渔船就是不朝他们制定的方向走,反而朝着一个荒岛驶去。
此时,海生口中的海伯正在拿着香祭拜海神,他在海上讨了一辈子生活,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就是没见过此时这样奇怪的事情。
他们的渔船在即将返航的时候,突然不受控制地朝着别的方向急速行驶,船工们根本没有划桨,但是船还在朝着前方小岛行进。
这艘渔船是附近几个渔村村民合力筹钱建造出来的,因为近海已经没有鱼可捕,所以这次海上经验最丰富的海伯带着几个村的后生和常年在海上捕鱼的渔民一起划桨远航。
却没想到第一次满载而归的时候却发生这样的事情,此刻他们这艘较大的渔船正在被成群结队的鱼从海中托着往前驶进,这才诡异了,早就有人吓得面色灰白。
“不好了,海伯,舱底漏了,咱们的鱼全都跑了。”有一个后生又是怕又是急地摇摇晃晃地走上甲板哽咽地说道。
眼看着辛苦了两个月的收获毁于一旦,在加上此时这样恐怖的事情发生,渔船上所有的人都从心底里升起一股绝望之感。
他们比谁都清楚,一旦渔船漏了,鱼跑了还是小事,怕是他们也要死在这海里,然后葬身鱼腹。
海生已经带着人去补鱼舱,而此时船底的鱼儿像发了疯一样地往前冲着,他们在船上被甩得东倒西歪。
好不容易渔船稳当了,那些奇怪的鱼也突然间急速消退,这时候船上的众人才惊觉,经过异常的颠簸,他们的渔船已经在小岛的沙滩上搁浅了,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没死在海里。
“嗨,你们好!嘿嘿嘿!”还没等渔船上的人稳定心神,他们就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小男孩虎头虎脑地站在沙滩上。
刚才只顾着查看渔船,却没想到这大海中的荒岛上竟然还有人,而且还是一个这么令人觉得亲近的小娃娃,仿佛他一笑,整个世上都亮了,然后奇异地让所有人心里暖暖的。
海伯他们从船上架好了木梯子,然后一个个从渔船上下来,很快就都聚在了小男孩的身边。
“小娃子,这是什么地方?”海生觉得眼前的小男孩太讨人喜欢了,他笑起来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亮一样,似乎为了能看到这孩子的一个笑容,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这是我家呀,漂亮吧!嘿嘿!我家第一次来客人,我应该热情招待你们的,我娘说,好孩子要懂得礼貌,要亲切待人,那我这样算不算亲切呢?当然算了,我这么可爱,怎么不亲切,你们说是不是?可是,万一我娘说我招待不周呢?我那些宝贝又不能随便给别人。不对,我是小孩子,你们应该尊老爱幼,应该给我礼物才对,你们有什么礼物给我吗?算了,看你们穿成这个样子,衣服上还有补丁,家里面一定生活很困难,那你们是不是吃不饱?没关系,没关系,你们来到小爷我的地盘,我会让我娘管饭的。不行,不行,你们这么多人会累着我娘的……”从来没见过外人的正正唠唠叨叨个没完。
海伯、海生这群人一开始还觉得这荒岛上突然出现的犹如天上童子一样的小男孩,可爱无敌,亲切有礼,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可他的红嫩小嘴一张一合地从他们下船就没有结束,所有人都傻眼了,甚至觉得无法插话的他们,很可能就这样傻愣愣地站在这里听这孩子唠叨个没完。
“孩子,孩子,你家里人呢?”有人就好,海伯不得不打断小男孩的喋喋不休,他们必须尽快回去,否则几个村的村民都没活路了。
正正像是没听见一样,还在傻笑着自言自语,偶尔还一脸可爱地看看海伯他们。
玉扇在渔船靠近小岛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来了,这六年来从来没有船在附近出现过,这艘看起来很坚固的渔船怎么会在小岛上搁浅呢?
正在地里带着女儿,领着几只小白兔除草的临青溪也察觉到小岛上的异动,听了玉扇的描述,临青溪让玉扇去打发这些渔民离开。
只是,一个多时辰后,已经修好渔船的海伯他们却没有离开,反而一脸为难地看着玉扇,只因为正正已经不知何时指挥海生他们把自己的东西搬上船,而且执意要跟着他们离开。
得到小岛主人的帮助,可也不能把人家的宝贝儿子给拐跑,玉扇也是无奈,就将正正已经上了船的事情告诉了临青溪。
“正正,快下来!”没办法,临青溪拉着女儿朵朵来到了渔船搁浅的沙滩上。
海伯他们见一个身着普通衣衫的美丽少妇拉着一个和小男孩一模一样的小女孩跑到他们船边,而小女孩水晶晶地大眼睛怯怯地望着他们,让人心生怜惜。
“娘,我为什么要下来呢?为什么我不能跟着他们走呢?为什么我要一直留在岛上?为什么我不能坐船?为什么……”正正的“十万个为什么”模式也开始开启。
“焃正正!”临青溪无奈地扶额高声喊道。
她和焃昀都是偏好静的人,怎么生下来的这个二儿子是个异类,小小年纪就爱唠叨,还整天问“为什么”,她哪知道那么多为什么的答案是什么。
“娘,二哥一个人会怕的,我要去陪他!”朵朵突然甩开临青溪的手,也顺着小木梯爬上了船,别看她个子小小,速度倒是不慢。
“朵朵,你怎么也跟着胡闹!”今天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外人,所以他们感到新奇?
“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等到小爷我凯旋归来,就没人敢欺负娘了!”正正站在船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临青溪看到二儿子臭屁的样子,真想爆粗口,这个二儿子就是有惹她炸毛的本事,而且这孩子自从听她讲故事的时候,说了一遍“小爷”,他就学会了,整天“小爷”地自称,把她这当娘的都气得不轻。
“这位夫人,您看这孩子……”海伯也有些为难,这两个孩子都很惹人喜爱,而且刚才正正告诉他们,在这个岛上就他们一家人,其他人都没有见过。
一想到这里,海伯他们都觉得这当娘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让孩子一直住在荒岛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把两个孩子弄下来,耽误你们行程了,真是对不起!”于是临青溪给玉扇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也从木梯上去,想把两个孩子都抱下来。
谁知,等到她们上船之后,正正突然拉着朵朵往船舱方向跑,而渔船也在这时候猛地一动,接着自动就快速地往大海里疾驶而去。
所有人都被甩倒在船上,就是临青溪和玉扇也是一个不稳被磕住了头,而等着昏沉沉的脑袋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离小岛十多里了。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俊俊!俊俊还在岛上!快往回划!”临青溪看着越来越远的小岛差点哭出声来,她还有一个儿子在岛上。
海伯他们也慌了,听到临青溪说还有一个孩子在岛上,就想划桨返回去,但渔船和来时一样,根本不听他们的使唤。
“哥哥,你什么时候上船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这样可不好,你看,娘都要被你吓哭了。你快点告诉我,你是怎么上船的,我一直在船上,我怎么没看到你,难道你隐身了。哇,我正正的哥哥就是厉害,看到了吧,你们看到了吧,这是我哥哥,我焃正正的哥哥,告诉你们,我有哥哥,一个厉害的哥哥,我哥哥可厉害了!”正正拉着还没镇定下来的船工就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众人还觉得正正“小话唠”是非常可爱的,那么这几个时辰的相处,他们都想躲开他了,实在是受不了这孩子在耳朵边说个没完,更怕他问他们“为什么”,因为那些问题他们也不知道答案。
一听到二儿子的话,临青溪腾地从船板上站了起来,转身看去,三个孩子都好端端地站在船舱口,大儿子俊俊面无表情,二儿子正正口沫纷飞,小女儿朵朵正新奇地看着小岛外的世界。
“俊俊,你什么时候上船的?”临青溪走到三个孩子面前,有些奇怪地看着大儿子。
“刚才,他们搬正正东西的时候,把我的东西也搬上来了,我就跟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等到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弟弟妹妹和娘也在船上。”俊俊气定神闲地说道,那模样根本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
撒谎,撒谎!正正很想冲口对自己的娘亲说出事实,但是俊俊的余光闪了他一下,他就缩缩脖子不吭声了,以后还要靠着厉害的哥哥闯天下,还是别惹他不高兴了。
“娘,大海真漂亮!人鱼公主会出来吗?朵朵不想她变成泡沫,嗯,她还是不要出来好了,等到朵朵去海里边和她玩。”朵朵嘴角笑出了一朵花,眼睛里的亮光闪瞎了船上众人的眼,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惹人怜爱的小女孩呢。
临青溪每天晚上都会给孩子们讲童话故事,还有很多现代的历史故事,只要自己能想起来的,她恨不得全都告诉孩子们。
因为没办法带他们离开小岛,所以她把岛外的世界讲述给他们听,现在想想,或许就是因为自己也对岛外产生着渴望,才会在远离小岛之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无论怎样,自己都不能带着孩子们回去了,或许真是天意,让她在躲藏了六年之后,又机缘巧合地回到正极大陆。
在船上安顿下来之后,临青溪开始从海伯几人口中打探外边的消息。
这些渔民告诉她,如今正极大陆上已经没有吴国了,只剩下楚国和启轩国,而启轩国的皇帝也不姓轩辕,而是改姓巫了。
“海伯,吴国怎么会没有了呢?”六年的时间让正极大陆上的强国消失,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
海伯原是吴国人,现在算是楚国人,自从成了亡国奴之后,他们这些吴国人并没有受到想象中楚国人的欺压,相反与同样在困境中的楚国人反而成了近邻好友。
“这几年来,正极大陆上到处都是战火,强盗山贼比比皆是,现如今楚国要不是有卫王和临王在,恐怕早就被启轩国给吞并了。幸好当年楚国的青溪公主把胡商的很多种子都栽种成功了,才没让大家饿死、冻死。”海伯感叹地说道。
“海伯,临王是谁?”临青溪突然问道。
“有人说他是青溪公主的丈夫,有人说他是海岛灵族的族长,咱们这些小人物哪知道那么多大人物的事情。我只是听海上码头的一些商人说过,这个战无不胜地临王是楚国皇帝亲封的异姓王爷,冷面无情,杀人如麻,是个很可怕的人物。”海伯看了一眼临青溪笑笑说道。
临青溪怀疑海伯说的“临王”就是焃昀,可是说他冷面无情,杀人如麻,又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不太像。
船上的渔民关于正极大陆上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每天为了讨生活,他们就已经很艰难了,哪有别的心思去关注什么国家大事。
“哎呀,哎呀,难吃死了!这都馊了怎么吃?你们欺负我是个小孩,就舍不得拿好东西给我,这种东西小爷我怎么下的去口。”坐在船板另一侧的正正气愤地把一个馊了的窝窝头扔进了大海里,看得海生几人一阵心疼。
他们可是忍了很久都没有吃,特意留给这个可爱的孩子的,虽说这孩子有点儿小唠叨,可只要他一笑,众人就会觉得这天变得更蓝了,心情也会更加愉悦,谁让这孩子的笑容能温暖人心。
可是他的行为有时候让人无奈又觉得生气,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让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吃馊了的馒头是他们的过错,可船舱里的粮食能不能回到正极大陆上的岸边还是未知数,就连喝的水也要节省的。
临青溪这两天已经看出这帮渔民各个心底都很善良,处处好心对待自己的几个孩子,他们自己宁肯忍饥挨饿也要让三个孩子吃好喝好,但是正正的言行此刻伤了他们。
“焃正正,道歉!”临青溪脸色冷了下来。
正正从小到大都是被临青溪用好饭好菜养着,他是真的下意识就把馊窝头给扔了,此刻被临青溪冷眼一瞪,立即乖乖地低下头对海生几人说道:“对不起,正正不该把吃的东西扔掉!”
“别怪正正,别怪正正,这窝头本就馊了,小孩子吃了也不好,是我不对。”一看正正委屈的小模样,海生他们心都软了,赶紧给正正求情,就怕临青溪再训他。
“焃夫人,别怪正正这孩子,船上没有孩子们爱吃的东西,只能委屈委屈他们了。”海伯也很喜欢正正三个孩子,而且看着焃夫人的模样和几个孩子给人的感觉,他们都不像小户人家出身,只是不知为何流落荒岛。
“娘,对不起,正正错了!”正正认错态度良好地走到临青溪面前,而且一抬头给了临青溪一个灿烂的笑脸。
本来心里还生气的临青溪,一看到这张笑脸什么怒气都没有了,这二儿子的笑容太有治愈人心地力量了,这些年也正是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让她觉得日子不是那么难过。
“海伯,这些日子你们就是靠这些馊窝头过来的吗?船上不是有火有炊具,为什么不熬一些热乎乎地鱼汤喝呢?”临青溪诧异地问道。
“唉,这年头出海捕鱼不容易,近海的鱼越来越少,这深海的鱼也不好打捞,原本我们这船是打算回去的,可是突然就朝着你们的小岛去了,鱼舱也漏了,鱼也跑了。不过,能遇上你们也算缘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海伯笑着说道。
虽然,这一次出来没有捕到很多鱼,但是回去的时候再试试,说不定还能有收获,就是带着几个孩子不太方便,船上的食物和水都不太多了。
“正正,你不是最会钓鱼吗?今天的午饭就靠你了,钓不到鱼,没饭吃!”临青溪想了一下,突然低头对二儿子说道。
原本笑容还挂在脸上的正正肩膀一耸一耷,头一低,像个无力地僵尸似得泄气地说道:“唉,我怎么命这么苦,吃饭还要自己钓鱼。”接着就是一连串地碎碎念。
“那你中午饭还吃不吃?”临青溪忍着笑说道,这个二儿子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吃,好久没吃到娘做的鱼了,我这就让它们送几条坏蛋鱼过来,留给娘下锅。”正正任命地往船舱底部走去,他的钓鱼竿在下面的箱子里。
等到正正笑嘻嘻地从船舱走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根极其简单的钓鱼竿,然后就坐在渔船甲板上钓鱼,小身子晃悠悠地,海生他们真担心他会被海里的鱼给拖走。
“正正,我来钓吧,这钓鱼我最在行。”二十多岁的海生家里也有一个和正正差不多大的儿子,虽然没有眼前的小男孩机灵可爱讨人喜欢,但也是他的心头肉。
再说,他从小在海边长大,钓鱼更是拿手绝活。
“不用,不用!对付这些坏蛋鱼我最厉害,我娘做的鱼可好吃了,我要多钓几条,你们不要一直打扰我,你们打扰我的话,鱼都会吓跑的。放心吧,我一定能钓很多很多的坏蛋鱼。”正正信心十足地模样再配上他憨厚可爱的笑容,登时就把海生几人的心融化了,世上怎么会有男孩子笑起来这么惹人喜欢的。
“什么是坏蛋鱼?”为防止正正本人把海里的鱼吓跑,海生适时地问道。
“伯伯,娘说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遇到好人要好好地相处,遇到坏人就要把他们打跑。所以,这海里的小鱼也有好鱼和坏鱼,现在二哥正在把坏蛋鱼钓出来,这样它们就不会欺负那些善良的小鱼了。”朵朵走到正正的身旁蹲下,然后带着一点点让人酥软的童声解释道。
这小女娃看着就让人喜欢,更想让人保护,而且她稚嫩的话语中是一个孩子多么善良的心,他们的娘亲教的也好。
很快,正正就钓上来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而且一条接一条,很快甲板上就都是正正的成果,喜得海生和海伯他们恨不得抱起正正亲两口,这小奶娃钓鱼的能力太令人惊叹了。
临青溪和玉扇也没有闲着,一个帮忙收拾正正钓上来的鱼,一个开始生活做饭。
船上有米有面,但是米都是杂陈米,面都是黑面,没想到六年的时间过去了,正极大陆上的百姓还在吃着黑面。
想了一下,临青溪决定做鱼肉黑面,谁让这里没有白面呢。于是,她把玉扇和海生几人清洗干净的鱼剔骨剁碎,然后又加上一些黑面和贴心大儿子俊俊捣碎的盐,使劲地揉搓成面团。
船上没有擀面杖,但是正正的百宝箱里什么都有,所以临青溪找来了类似擀面杖的小圆棍将面团擀成了薄面饼,又卷成卷放在锅上蒸了一刻钟左右。
等到面饼变凉之后,她用刀横切成条状,然后放在干净的木板上晒干,留着后来吃。
同时,她也熬了一锅鲜美的鱼汤,然后把鱼肉黑面下了汤里,给船上的每个人都舀了一碗吃。
早在鱼面蒸上锅和鱼汤飘出香味的时候,船上的众人都已经眼巴巴地守在临青溪和玉扇的面前,他们可是好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尤其是像这样香的馋人的面。
正正的口水也早就留下来了,这两天他的小肚子都没有好东西进去了,终于娘亲亲自下厨了,闻闻,这鱼面真是香呀,没有放那些新鲜的菜也香。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鲜美的面,焃夫人,这叫什么面?”海生呼啦啦地喝完了一碗面,里面的鱼汤更是一滴都不剩。
“我知道,这叫鱼面,只不过我娘以前做得鱼面都是白白的,可是这次却是黑的,不过一样好吃。”正正很没有形象地吃了一碗,也同海生一样一滴不剩,“娘,我还要吃一碗,不,两碗!”他真的好饿。
海生他们也没想到,正正小小的个子竟然赶上一个大人的饭量,他那小肚子能装得下吗?
“好,今天正正功劳最大,这些鱼都是你钓上来的,所以鱼面管够。”临青溪赞赏地看着二儿子笑着说道。
“谢谢娘亲,我最爱娘亲了!”正正突然觉得吃过饭,他一定要再多钓一些坏蛋鱼,这样就可以天天吃娘亲做得鱼面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焃正正小朋友就像着了魔一样,一边小嘴叭叭不停地找人说话,一边动作神速地钓他的坏蛋鱼。
刚开始两天,整个渔船上的人都被这位小爷正正给“唠叨”得一个头两个大,可是后来他们宁愿忍受他的“魔童之音”,也想他坐在甲板上钓鱼。
实在是这大海里的鱼都跟傻了似得,谁的鱼钩也不咬,偏偏咬住正正的不撒嘴,他们就帮他把那几斤重的大鱼提上来,然后放到鱼舱里去。
正正说了,只要有人愿意和他说话,他就把自己钓上来的鱼送给谁,于是后来船上除了临青溪、玉扇、俊俊和朵朵,全都围在正正身边说话,哪怕他问出来的问题让所有人脑门上都是黑线,他们也不愿意离开他身边。
看着正正整天拽拽得意地样子,临青溪只剩下无奈,她也拿这个二儿子没有办法,娇憨的小模样非要做出张扬的小样子,实在是滑稽地可爱,又让人疼到骨子里。
相比较来说,大儿子俊俊就太过正常,上船之后,整天板着一张小脸,话也不多。
要是船上的人主动找他搭话,他也会礼貌地回答,但总是带着生人勿进地疏离,别人问,他就说,不问,他就不吭声,小脸冷冷地。
结果,海生他们情愿天天围着正正和朵朵,也不愿多靠近俊俊,实在是这孩子和他的弟弟妹妹差别太大了。
看看人家正正小嘴多甜多会说,钓鱼更是好手,还十分热心,如果他不是那么多问题和那么多话,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孩子。
还有朵朵漂亮善良的像个小仙女,柔柔弱弱的可怜样子让谁都不忍心欺负她,哪怕是一句重话也不想对她说,谁要是惹她落泪,那简直就是犯了最不可饶恕的罪责一样。
眼看就要靠近正极大陆了,临青溪站在甲板之上,已经能看到远处码头上船帆张扬,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
近乡情怯,她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紧张,六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家人一定会埋怨自己不告而别吧,还有焃昀,他对她也一定是失望了吧,也不知道卫玄哥和师父、师母怎么样了。
六年的时间,临青溪的容颜也多少发生了一些改变,更加成熟妩媚,不过因为整日风吹日晒,倒是黑了不少,玉扇也是如此,所以她们倒不担心一到正极大陆就会被人认出来。
还有半天就要到正极大陆了,这天俊俊突然在正正耳边嘀嘀咕咕两句,然后就见正正非要海生他们撒网捉鱼。
这一个多月来,光是正正一个人钓的鱼就已经盛满了大半鱼舱,也算是很有收获,海生他们不明白正正为什么让他们在近海撒渔网。
但众人受不了他唠唠叨叨地解释,只好撒渔网,就当哄这个孩子高兴,也当感谢他这段日子以来的辛苦。
一个时辰后,海伯、海生他们都觉得不对劲,明显觉得船速慢了下来,似乎有很重的东西拉拽着他们。
海伯心里一紧,赶紧让海生他们把渔网拉上来,可渔网只拉到一半就拉不上来,而且很多大鱼直接跃出了海面,主动往他们的甲板上跳上来。
临青溪和玉扇心里也是一惊,尤其是看向正正那得意至极的小模样,想着定是他运用自己的灵力帮助了这些渔民。
虽然不想几个孩子太引人注目,但这些渔民着实不易,又帮了他们那么大忙,临青溪就没有出声阻止。
海伯他们此时哪去想为什么近海会有那么多鱼,一个个欣喜地开始把鱼从海里捞出来,然后成筐成筐地往舱底搬去。
此次真正地满载而归,海伯他们都很高兴,渔船一靠岸,他们就去喊在码头等了三个多月的同村人,然后把鱼分好,最后卖出去。
早在渔船靠岸的时候,俊俊和玉扇就先下船了,他们租来了一辆马车和两个码头劳工,将正正的两个百宝箱和俊俊的一箱东西抬到了马车上。
海伯他们因为一时太过兴奋,竟然忘了临青溪一家人,而等到他们转身去寻找临青溪一家人时,却发现船上已经没人了。
而且,正正的箱子也不见了,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放在俊俊和正正睡觉的小房间里,木盒上稍显稚嫩地写着两个苍劲大字“谢礼”。
海伯、海生几人打开小木盒只看了一眼,就“啪”地一声慌忙盖上了,那可是满满一小盒的黑色海珠,看个头足够在十年左右,其中最小的一颗也要百十两银子才能买到。
“你们都跟我出来!”
海伯抱着小木盒郑重地走了出来,然后率领船上众人齐齐在甲板上跪了下来,先是朝着大海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又朝着临青溪等人消失的人流磕了三个头。
再说临青溪几人坐上马车之后,临青溪很奇怪地看着玉扇问道:“你哪里来的钱租马车?”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自己身上带的所有银子都给了别人,她们一文钱也没有留下,玉扇怎么可能一到正极大陆就有钱租马车和雇人呢。
这时,玉扇凑近临青溪,低声说道:“主子,俊俊小主子给了属下一颗二十年的黑色海珠,说是他在小岛海边捡的,让属下去当铺看看能不能换钱。这黑色海珠在正极大陆本就不多见,而且极其少见,这一颗二十年的黑色海珠属下当了四百两,足够维持咱们一段时间的花费了。”
临青溪招招手,让大儿子俊俊坐到自己腿上,然后抱着他问道:“俊俊,告诉娘,这黑色海珠真是你捡的?你捡了多少?”
俊俊点点头,看着临青溪的眼睛说道:“娘,那天正正在海边和鱼虾逗着玩,就有一个大贝壳被海水冲到了沙滩上,里面就有一个黑色的珠子,我觉得好玩就留下来了。”
“正正,是这样吗?”为什么临青溪有种错觉,她这个大儿子小小年纪就看起来很腹黑呢,而且他眼神这么真挚,不像在撒谎。
正正手里拿着玉扇在码头上给他买的点心,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临青溪和俊俊说得什么,他压根就没听进去,只是无意识地点点头,嗯,这点心真好吃,太好吃了!
临青溪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俊俊现在越来越像他爹焃昀,可又和焃昀太不一样了,至少焃昀身上有一种光明磊落的君子侠气,而大儿子才五岁就让人看不透,有时候临青溪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
此时的临青溪还不知道,她屁股底下坐着的大箱子里是满满一箱子的黑色海珠,而且几乎每一颗都在百年以上,而这也是俊俊准备日后送给其他家人的小小见面礼。
马车驶出海上码头之后,临青溪在一个小镇上给自己、玉扇和三个孩子重新买了衣服,又让玉扇制作了两张大人假面皮和三张不同面容的小孩假面皮,于是易了容的五个人在小镇上呆了几天之后就重新出发了。
搞怪的正正非要让临青溪给他做个看起来霸气的眼罩,他说自己要当临青溪给他讲的故事中的海盗船长,谁要是敢欺负他,他一只眼睛就能搞定对方。
儿子大人的要求临青溪只有应承下来,谁让她也受不了正正的唠叨式哀求,只好给他缝了一个柔软透气一些的眼罩,而且她发现棉花这几年来在楚国已经很普遍了。
五个人所在的小镇属于原本吴国东南方向的疆土,自从吴国的东南大部成为楚国的地盘之后,慢慢有很多楚国商人和百姓也在这里住了下来。
不过,这个地方离云州很远,而且中间还要渡过关江。临青溪让玉扇买了一张简易羊皮地图,又询问了别人具体地路线。
现在,要想去云州,他们先要从小镇坐马车去楚国新建的驿州,然后从驿州到恩州,再从恩州的关江码头做船去江对岸的堂州,接着从堂州转道去东渡城,之后一路南下穿州过府就到云州了。
同时,临青溪一路也暗暗打听到一些消息,如今楚国的皇帝还是楚怀,只是他病重恐怕难痊愈,皇宫里的德王、定王、卫王为了争夺皇位正闹得厉害。
启轩国的太子轩辕景修在启轩国的皇帝和皇后突然离世之后,也离奇失踪了,现在启轩国的皇帝是个才四岁的小娃娃,而直接从太子妃晋升为太后的巫凤儿把握朝政,朝中官员皆是巫族之人。
巫族国师声称现在启轩国的小皇帝就是众人口中的圣子,并不是灵族继承者生下的孩子就是传说中的圣子、圣女,巫族圣女与轩辕嫡系一脉生下的孩子同样是圣子。
据说,这个孩子出生那天,启轩国的天上祥云环绕,更在第二天落下圣雨,让很多生病的启轩国的百姓在淋了圣雨之后病马上就好了。
传闻的真假没人去追究,但是因为这个圣子传闻,很多人归顺了启轩国,认为启轩国的小皇帝才是天命所归,楚国不过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前往驿州的一路上,临青溪发现吴国的东南大部虽然成为了楚国的地方,但是因为时间太短,百姓与百姓之间,百姓与官兵之间时有冲突发生。
也因为上位者不可能面面俱到和部分官员的残暴统治,这里的百姓并没有心甘情愿地臣服,日子也是苦不堪言。
“官爷,求求您,求求您放开我女儿,她还是个孩子,求求您放了她吧!”马车外,临青溪听到一个妇人苦苦地哀求声音,充满着绝望和恐慌。
正正早就一把掀开了马车帘,只看了一眼,小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这时候临青溪给他讲的那些英雄故事像突然发酵一样,他“噌”地一声冲出了马车,把临青溪、玉扇和正在赶车的马车夫都吓了一大跳。
“坏人,放开她!”正义感爆棚的焃正正小朋友斜戴着他十分霸气的眼罩,对着一脸凶相的官兵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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