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雅闻言,当即便看着二丫焦灼地说道:“二姐,你在后边儿慢慢跟大姐解释吧,三丫要赶紧回去看看,若是晚了,只怕娟姐姐和香姐姐就被他们带走了。”
杨婶子听了,敢忙一把拉住单雅,着急地低声说道:“三丫,你别忘了,那些儿衙役可还等着抓你的,你此时身单力薄地去了,就不怕被他们给强行带走么?不行,你好好在这里给婶子呆着,婶子回去看看,反正香丫头的户头在你家,娟子的卖身契也在你这儿,他们想这般随意地把人带走,可没那么容易。”
单雅当即便拉住杨婶子的手说道:“所以啊婶子,三丫就更要回去看看了,毕竟所有能证明的东西,都在三丫这里的。”
杨婶子见了,顿时犹豫不定起来。
大丫自始至终都看着单雅,见她执意要去,便赶忙扭脸看着杨婶子和二丫说道:“婶子、二丫,你们留在这里收拾一下吧,我陪着三丫回家看看。”
她说着,便拉起单雅的手,朝着家得方向飞快地走去。
杨婶子和二丫见了,本要想要再劝的,可见她们二人已经奔出很远了,只好作罢,敢忙转身回了铺子,收拾起来。
小石头扭脸看了看二丫,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大丫和单雅,忙忙地跟二丫打了一声招呼,便紧忙着追了出去。
单雅的心里异常着急,不由走得飞快。
路上,她简单地把单香和单娟的事儿跟大丫说了一下。
这样大丫的心里就稍微有了数,回家多少也能说得上话。
却说单雅家,此时已经围满了人,里三圈外三圈。
两个衙役威风凛凛地站在外院,看着院中的一切。
单吝则在内院的门口叫嚣地说道:“你们两个死丫头,还不肯走么?我可告诉你们,若是再不听话,就让你们去坐牢,还有三丫,她也别想好过了,哼~”
内院的门口,此时正站着杨大郎和杨二郎,两人冷冷地看着他。
杨满根见跟单吝说不清楚,便朝站在外院门口的两个衙役走了过来,笑着想要上前搭话。
不想那两个衙役见杨满根笑着走过来了,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儿,便故作没看见一般,根本不予理睬。
单吝见杨满根得了个冷脸儿,看着他嘲笑地说道:“怎么?你还想跟衙役套近乎啊?哼哼~,没门,还是乖乖地把我的两个丫头交出来吧?不然,只怕你们也要跟着进大牢。”
就在这时候,单张氏突然冲了进来,见单吝张牙舞爪、有恃无恐地说着,照着他的脸儿就抓了过去,恨恨地说道:“你已经逼死过闺女一回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们,啊~,即便是她们欠了你的生养之恩,也早就还了啊,你的心怎么那么狠?就见不得她们好好过日子,难不成你还要再逼死她们一回么?好、好、好,单吝,我今儿也不活了,跟你拼了,咱们到阴曹地府说理去。”
她说着,就跟单吝撕扯扭打在一处。
单娟和单香在内院急得不行、恨得不行。
她俩本想冲出去,可想着单雅为自己费的心思,又强自忍住了,况且杨大郎和杨二郎像个门神一样站在内院的门口,肯定也是不许她俩出去的。
两个人此时恨死单吝了,他这不是逼着她俩去死么?
单娟和单香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愁得脸儿都变了颜色,遂便低低地商量起主意来。
就在院子里乱成一团的时候,不知道谁嚷了一句,“三丫回来了,都让让……”
这一嗓子下去,院外的人纷纷朝后看去,见不仅单雅回来了,在她的身旁儿还跟着一个女子,正沉稳地拉着她往这里疾奔。
有人当即便认出了大丫,不由大声喊道:“喂,大丫回来了,大丫回来了。”
说着,那人便往旁边儿让去。
众人听了,也都忙忙地往两边儿让着。
大丫自小就懂事明理,村里的男、女、老、少都知道,可惜后来自卖自身进了马府,见的少了。
可就这样,每回大丫回来,见了村里人也不拿大,待谁都是笑盈盈的。
大丫忙忙地对着让路的村里人点了点头,不管认识不认识,毕竟都是一个村的,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等到单雅她们过去了,众人便议论开了。
单雅此时关心的是自己院子里的一滩事儿,根本没心情听众人议论什么。
单娟和单香在内院听说不仅单雅回来了,大丫也回来了,精神登时一振,也不说话了,忙忙地奔到内院门口,朝着外院瞅去。
单雅和大丫进门后,看到的就是单张氏与单吝扭打在一起的情景。
单雅和大丫与杨满根对了一个眼光,便朝着两个衙役瞟了一眼儿,见两个衙役满是傲慢,根本就没有理会的意思。
单雅和大丫对视了一眼儿,便朝着单张氏和单吝看了过去。
没办法,院子里除了单吝和单张氏的扭打声,便没有别的了。
大丫想了片刻,便走向仍扭打在一起的单张氏和单吝,忍住心中的怒气,笑看着单吝说道:“叔,二婶,你们这是怎么了?怎的打到我家来了?”
单吝见大丫来了,便松开了揪着单张氏的手,指着内院的门愤怒地说道:“大丫,你总算是回来了,那个三丫把娟子和香丫头强留在你家里了,不让她们回家,所以叔才……”
他说着,便伸手指向杨大郎和杨二郎。
单雅听了,不由冷笑着说道:“你的动作还真够快啊,昨天来闹了一场,今儿竟然带着衙役来闹了,你怎么不说说你是怎么对娟姐姐和香姐姐的?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一个被你硬逼着嫁给了将死之人,那人死了之后,人家要把香姐姐送回家,可你呢?是怎么说的?村里人可是都听到了;另一个则被你逼着去给人做妾,她不愿意,你就打地她皮开肉绽,后来有人出高价,要买下她,你又是怎么做的?你摸着心口好好问问自己吧?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迟早要还的。”
单雅说着,也不理会他,径自来到两个衙役面前,笑着问道:“今儿不知道差役大哥来家里公干,不知道何事儿竟然打扰到你们,让你们专门跑这一趟。”
那两个衙役相互瞅了瞅,随后便看着单雅冷声问道:“你就是三丫?”
单雅看了他们一眼儿,丝毫不怯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就是三丫,按说你们来了,至少要请你们吃口茶的,可你们毕竟是公干,所以还是先办事吧,请问你们来我家,到底有什么事儿?”
那两个衙役登时就是一怔,没想到一股丫头片子竟然一点儿也不怕他俩,遂上上下下打量了单雅一眼儿,随后便伸手指了指内院,冷声说道:“你叫上她们两个,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单雅见了,不由疑惑地瞅着他们说道:“走一趟?去哪里?莫不是县衙么?要说跟着你们走一趟也没什么,不过三丫听说若是县太爷传人,那可是要凭证的,你们总要出示一下凭证吧?三丫总不能稀里糊涂地就跟着你们去。”
两个衙役见了,当即便盯着单雅仔细看了一会儿,心里寻思着,这个丫头的胆子还真大,倒还知道要凭证,可他们哪里有县太爷发得凭证啊?不过是被单吝花了银子请来帮着吓唬吓唬她们的,不如撑着,继续吓唬吓唬她。
两人想到这里,便把眼睛一瞪,瞅着单雅恶狠狠地说道:“什么凭证不凭证的,就凭我们身上的这一身衙差衣服,你就得跟着我们走一趟,快,莫要啰嗦,叫上她们两个,立马跟着我们走,莫耽误了县太爷办案子。”
单雅见了,心里不由疑惑起来,看着他们笑得越发随和地说道:“差役大哥,还请你们拿出凭证来,若是没有什么凭证,就请恕三丫没有时间奉陪了。”
单雅说着便冷了脸儿,来到了大丫的身边儿。
那两个衙役见了,互相对视了一眼儿,抢步就要过来抓单雅。
单雅的耳朵何其敏锐,她可是早就留心着的。
她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敢忙把身体往旁儿一扭,硬生生地躲过了衙役伸来的爪子。
大丫听了单雅的话,心里登时警醒起来,瞅着那两个衙役沉声问道:“请问你们今儿来我家里,到底有什么事儿,不说清楚就抓人,这怎能让人信服啊?难道你们就不怕县太爷责罚?”
大丫问着,见那两个衙役根本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忙挺身挡在了单雅的前面,盯着那两个衙役冷声问道:“你们说公干,总要有县太爷下发的凭证吧?请出示一下吧,这样大丫也好配合你们行事。”
单吝一听,登时就奔了过来,瞅着大丫忙忙地说道:“他们是县太爷派来的人,要抓了三丫和我那两个死丫头回去问案的。”
大丫见了,心里的疑惑更甚,瞅着单吝点了点头说道:“叔,大丫知道的,但县太爷派人公干,可都有凭证的,他们不出示凭证,大丫又怎知道他们是来办案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