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娟说到这里,好似陷入了某种境遇中一般,喃喃地径自嘀咕着说道:“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爹他……他竟然……竟然没气了……”
单娟说到这里,一下子怔愣在那里,好似傻了一般。
单雅见了,敢忙拍着单娟的背,忙忙地唤道:“娟姐姐,娟姐姐,你醒醒、快醒醒啊……”
经过单雅这一番拍抚,单娟终于醒过神来。
她瞅着单雅怔了片刻,扭身便飞快地往家跑去。
单雅见了,忙吩咐了杨秀儿几句,匆匆地出了院门,追了过去。
等单雅追着单娟拐进通往她家的胡同的时候,隐隐地听到一阵哭声。
单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朝着自己家疾奔而去。
单雅听了,心里一紧,也忙跟着疾奔了过来。
等她们来到院门的时候,就见院门敞开着,单明正站在树下,抬头看着树冠,不知道在想些儿什么。
单娟径自奔进了屋去。
单雅见了单明,忙跟他打了一个招呼,正要奔进屋子里,却瞅见单明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由停下了脚步,瞅着单明疑惑地说道:“明子哥,你……怎么了?”
单明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单雅见了,心里不由一怔,暗自嘀咕着,他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他想不开,变傻……
单雅不敢再想下去了,忙忙地打量着单明,见他好似陷入一片迷茫中,便跟他脸对着脸,着急地呼唤起来
。
单雅急急地唤了好一会儿。
单明的眼神才好似有了一抹儿神采。
他看了单雅一眼儿,随后便喃喃地嘀咕着说道:“是我害了爹,我不该告诉他的,不该告诉的,不该……”
他说着,便颓然地垂下了头。
单雅见他终于有了回应,虽然不明白他说得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明白了个大概,瞅着单明忙忙地追问说道:“明子哥,你不该告诉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单明抬起头看了单雅好一会儿,猛然摇了摇头,随后眼中落下泪来,他便径自垂下了头。
单雅见了,想着先让他独处一会儿也好,自己先到屋子里看看,遂忙奔进了屋子里。
此时,哭声一片,单吝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脸上竟然带着笑的,只是那笑容让人见了有点儿害怕。
单张氏一边儿哭,一边儿数说着。
单成则在她的身旁儿,看着单吝不停地哭着。
单香和单娟则又是恨、又是怜地看着单吝,不停地抹着眼泪。
单雅见了,心里一阵酸楚,眼中也落下泪来。
虽然单吝不是个好的,但他临走的时候,总算是想明白了,一辈子糊里糊涂,到头来总算走得明明白白。
单雅想着,便看着单张氏安慰地说道:“二婶,你莫要太难过了,还有香姐姐、明子哥、娟姐姐和成子的。”
单张氏见单雅来了,忙拉了她的手哭着喃喃地说道:“三丫,你二叔他……他……”
她说着,再也说不下去了,又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这毕竟是自己依赖了大半辈子的丈夫啊,闹过、吵过、打过,可不管怎么说,他总归是孩子们的爹,如今他拍拍屁股走了,让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可怎么过呀?
单张氏想着便又哭了起来
。
单成见单张氏哭得伤心,他也跟着哭得痛心。
单雅见了,本想劝单香和单娟几句,可话到嘴边儿,又咽了下去。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惊叫着喊道:“明子,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啊……”
单雅闻言,立马奔了出去。
单张氏和单成、单香、单娟听到声响,登时就是一怔。
随后,单张氏醒过神来,忙忙地奔了出去,嘴里哭着大声喊道:“明子,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有事儿啊?”
随后便是单香、单娟和单成的叫嚷声。
单雅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瞅见单明倒在老杨头的怀里。
她唬得忙奔了过去,看着老杨头急切地问道:“杨爷爷,明子哥怎么了?”
老杨头见了,瞅着怀里的单明着急地说道:“爷爷听到信后,就立马赶来过了,刚到院子里,就瞅见明子身体晃晃悠悠地径自朝着地上栽去,敢忙奔了过来,好在扶住了他,这才没摔到,可却怎么唤也唤不醒他?”
单雅在老杨头说得时候,手已然摸上了单明的脉搏,见仍有脉搏,稍微放了心。
待老杨头说完,她立马站起身着急地说道:“爷爷,三丫这就去叫罗郎中。”
老杨头见了,忙唤着正要往院外奔的单雅说道:“三丫,狗蛋已经去叫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单张氏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她瞅见单明昏死在老杨头的怀里,忽得疾奔了过来,眼泪似流水般落了下来,瞅着单明痛哭失声地说道:“明子啊,你醒醒,你爹才刚走,你可不能走啊,你若是也跟着走了,让娘……让娘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她说着,便忙忙地要去抓扯单明
。
单雅见了,敢忙拦阻地说道:“二婶,你别乱动明子哥,方才三丫看了,他有脉搏的,只是人昏过去了,且莫动他,等罗叔来了看了再说。”
单张氏闻言,伸出去抓扯单明的手登时便停住了,也不敢哭了,生怕自己的哭声惊扰了单明一般,眼中的泪却落到更多了。
单香和单娟、单成也跟着奔了出来。
单成见单明紧闭着眼睛,动都不动,忍不住抓了单明的手哭着喊道:“哥,你醒醒,娘和姐姐还有成子需要你的,你快醒醒啊,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的。”
单香和单娟也都忙忙地嘀咕着说着,生怕单明真得跟着单吝走了。
单雅见了,心里登时一酸,暗自后悔刚才应该多劝劝单明的,他当时好似有什么想不开,有点儿傻呆呆的。
待罗郎中一来,单雅便把自己看到单明的情况说了一遍儿。
罗郎中听了点了点头,便仔细地检查起单明的身体来。
随后,他便看着单张氏安慰地说道:“明子这是过度劳累、精力不济导致的忧思过度,才使得他昏迷过去了,我现在就开两剂药,你们先后煎了给他服下,若是今晚他醒了,身体就没事儿了。”
他说着,见老杨头依然抱着单明,忙看着他说道:“咱们且把他抬到屋子里吧,在院子里不是事儿。”
随后,他便伸出手去,与老杨头合作,把老杨头抬到了西屋。
单张氏此时眼巴巴地看着单明,及至把他安排好了,见他呼吸仍在,才稍稍放下心来。
罗郎中此时已经来到堂屋,飞快地拿出笔、墨、纸、砚,“唰唰唰……”地写好了方子,转身看着单香、单娟和单成说道:“你们拿着这个方子,到我家去拿药,第一剂回来立马给他煎了服下。”
单娟立马伸手接了,匆匆地奔了出去。
罗郎中则拿出一个小瓷瓶,快步来到单明的身旁儿,拧开盖子,放在单明的鼻子下让他闻了闻,见单明有反应,这才把小罐子收回来,一边儿拧着盖子,一边儿看着单张氏安慰地说道:“明子有反应,他吃了我方才开得第一剂药,若是醒了,那便无事了,半个时辰后,你们再喂他喝下第二剂药,想来他睡一觉,就全好了
。”
单张氏的眼里登时升起了希望,瞅着罗郎中忙忙地点着头哽咽地说道:“都听你的,只要明子能醒过来,都听你的。”
罗郎中见单张氏的话有点儿语无伦次,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又安慰地说道:“逝者已逝,为了孩子,节哀~”
单张氏闻言,看着他伤心地点了点头。
罗郎中走出西屋,单雅忙看着他询问说道:“罗叔,明子哥的情况怎么样?他还好吧?”
罗郎中瞅着单雅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单雅担忧地说道:“三丫,单吝回来也有好些儿天了,想来他们母子一直没能好好休息过,罗叔看你二婶的身体柔弱,加上明子这件事,她怕是受惊过度啊,你看……”
单雅闻言,立马看着罗郎中说道:“罗叔,有什么你尽管说,二婶怎么了?她可千万别跟明子哥一样儿,也倒下啊。”
罗郎中听了,看着单雅摇了摇头说道:“这家里的事儿如今都指望着她了,估计至少要几天的,叔怕她支撑不下来,要不给开个增加精气神的方子吧?”
单雅闻言,眼睛登时一亮,瞅着罗郎中忙忙地点了点头说道:“罗叔,成的,以备万一吧。”
罗郎中听了,立马“唰、唰、唰……”地写好了方子,递给了单雅,瞅着她嘱咐地说道:“这个方子煎了服下之后,也就顶个几日,让她服下一剂就好,若是有什么,你到时候再找人去叫叔。”
单雅感激地看着罗郎中点了点头。
待到天将黑的时候,大丫赶来了。
单张氏瞅见她,便带着她进了东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又落了下来,瞅着她伤心地说道:“大丫啊,你二叔走了,他临走临走啊,倒是说了句暖心窝子的话,让二婶这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