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楚昭口中得到确定的消息后,楚静宁和钟臣南就打算离开后,不过楚昭此刻却不能什么都不管的就走,估计接下来也顾不上路铭了,所以楚静宁就把路铭一起带走了。
楚稷一出现在大厅里,大厅里的气氛就是一变,从他面沉如水的脸上,显然已经证实了大多数人心中的猜想,这个订婚宴恐怕没有办下去的必要了。
果不其然,楚稷站到台上,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话筒,迅速深吸了两口气,缓缓开口道:“很感谢在场的格外今日来参加小女的订婚宴,楚某心中不胜感激。只是今日出了一点意外,是以订婚宴没有办法按时举行,可能要往后延期一段时间。”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楚稷微微眯起眼睛,眼睛扫过全场,手指紧紧的捏住了话筒,“很感谢各位今日的到来,改日楚某定会登门拜访致歉。”
走下台子,他努力压下心底喷薄而出的怒气,他转过身,背对着身后的风言风语诸多异样的眼神,抬起脚步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上只剩下一片冰冷决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意外也得有个说法吧?”一位打扮艳丽的夫人皱着眉头不悦开口,她的丈夫比不上楚稷,她平日里也总是听别人对容珍诸多称道,说那个女人多么温婉秀美有大家风范,可是再怎么装的不食人间烟火似的,骨子里还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此刻容珍的女儿惨遭抛弃,她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虽然趁一时的口舌之快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可是她还是不愿意放过这个难得的落井下石的机会。
要与她交好的夫人也纷纷开口指责楚家做事太过不讲究,这么大的事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她们真当她们是上赶着来巴结楚家的吗?
事实上,这些小家族还真的都是抱着交好楚家的心态来的,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楚家的掌上明珠的未婚夫有意悔婚,甚至都不曾露面,这样打脸的事情在N市还真的是头一遭。楚家可谓是颜面扫地,他们心中就生出一种病态的自得,仿佛终于比楚家高贵起来,有资格指责楚家的行事作风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家是拎得清的,既然楚稷已经说了改日会登门致歉,他们干脆点离开也算是卖好楚家了。
抱着交好楚家的想法不少人都是心平气和的离开了。
秦远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着那些人或是故作平静的离开,或是风度尽失的落井下石,心里只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和一场闹剧一般。
他拒绝了秦常彦提议的和楚云苓订婚的建议,结果没过多久就传出风声楚云苓和男朋友有意订婚,他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楚云苓这样心狠手辣又愚不可及的女人他可一点也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今日来参加这场订婚宴,就是想明确的告诉秦常彦,他的算盘落空了。
只是没想到,楚云苓竟然被那个在N市没多少人知晓的未婚夫抛弃了。这可真的是,一场好戏啊。
远远看见秦常彦朝着这边走来,秦远扬起唇角,眼神中露出几
分讥讽,“怎么,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想着让我娶楚云苓这个女人?”
秦常彦咳了两声,口吻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别说那不着调的话,你妈最近的身体还好吗?你们搬出去的时间也够长了,什么时候收拾一下搬回家里来吧。”
秦远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不牢您费心,只要不回那个家,我妈的身体就一点事也没有。您也别指望着我们回去了,在外头住着挺舒心自在的,短时间内我没有搬回去的打算。”
明明错得不可离谱的人是他,可是就算到了现在,他的姿态仍旧是那般高高在上,仿佛让他们回去是他的恩赐一般。可是他从来就不稀罕秦家。
秦常彦似乎没听不懂他的嘲讽,眼尾微挑,说不出来的恣肆风流,“秦远,别趁口舌之快。我手头有东西要交给你,找个时间回家吧。”
秦远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我说了你手头的东西我不稀罕,少用这种教训晚辈的口吻和我说话,我嫌恶心。”
接下来,他没有给秦常彦说话的机会,动作有些粗鲁的拨开挡在身前的人,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厅。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秦常彦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虚无缥缈和这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沿着最外圈的小道,听着那些人喋喋不休的讨论声,一路朝着休息室走去。
“你过来了。”楚稷望着面前的好友,脸上露出几分疲惫,他抬起手拍了拍好友的肩头,“今日让你看笑话了。”
秦常彦但笑不语,同样抬起手在楚稷的肩头拍了两下,男人之间的情义,有时候并不需要言语的表达。
抽出两根烟,点燃后递过去一根,两人相对而立,微暗的走道里,两个男人倚着墙壁,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将烟狠狠的压到胸口,再缓缓吐出来。
烟是最好的解压品,随着那吐出去的烟雾,仿佛心里的烦躁也散去了不少,楚稷弹了弹手里的烟,目光悠远的看向远方,低声问道:“你说今天的事,会不会是白家自导自演?”
“你的意思是,白家夫妇不满意这门婚事,把儿子给藏起来了?”秦常彦将手里的烟头摁熄后弹进垃圾桶里,又重新点了一根,“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可是白家和楚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楚稷愣了一下,随即缓缓的摇了摇头,“白家的根在大京,楚家却扎根N市,能有什么过节?”
事情仿佛走进了死胡同,任楚稷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白泽宇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布下这么一个局,难道就是为了让楚家颜面扫地吗?
其实楚稷完全是被惯性思维限制了思路,他一心只纳闷着对方是否是冲着楚家来的,却遗忘了一种可能,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报复楚云苓,说到底楚家是受了连累。
按照楚稷的想法,他已经出面致歉,外头的客人看在楚家的面子上应该不会过多纠缠。然而他忽略了女人的嫉妒心,于是等他回到大厅里时,发现大厅里不知何时竟然多了许多记者,他一现身,
长枪短炮立马就将他层层包围起来。
他甚至还发现有一小波记者朝着后头跑去了,而楚云苓和楚老爷子此刻可都还在后头。
楚稷心中虽然对楚云苓也有几分不满,但到底还是自己疼爱的女儿,一个女人在订婚宴上惨遭抛弃,若是再被那些毒舌的记者逼问恐怕心理上真的会出一点问题。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可不愿意让另一个女儿被别人轻而易举的毁掉。
没有心思和身边的这些记者周旋,楚稷推开面前的几个话筒就要去后头,然而双拳难敌四手,那些收到消息而来的记者又怎么会放过这么一大新闻,自然是合力围着楚稷并不放他离开。
“楚先生,据说今日楚小姐的未婚夫无故失踪并未到场是吗?”
“楚先生,听说白家夫妇愤怒离开,是否有什么不可告知的内情呢?”
“楚小姐现在人在哪里?对于未婚夫的行为,她真的一无所知吗?”
耳边是层出不穷的问题,脚下寸步难行,楚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然而自始至终,他只说过一句话:“无可奉告。”
这并不是一句托词,连他还没来得及查清事情的原委,如今不论他说什么,都是对楚家不利。
而在后面的休息室,一小波记者在推门而入后,就激动的把身穿白色礼物的楚云苓围在了中间,这突发的状况让容珍不悦之余还感到深深的担忧,事情愈发失去控制,她真的忍不住想是否一些都是那个男人的计划,就是为了报复她的女儿吗?
“出去,你们给我出去!滚出去!”耳旁突然响起一阵尖叫声,容珍心里一沉,连忙把楚云苓挡在了身后,感觉到女儿的身体瑟瑟发抖,她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眼睛扫视了一圈房间里多出来的人,厉声道:“请各位体谅一下我们的心情,今日实在不便采访。如果各位执意要留在这里,那么我只能让保安上来了。”
她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却只是那在手机并不拨号,先礼后兵,倘若这些人不讲礼,那么她自然也不会和他们客气。
能收到消息之后这么快赶来的记者都不是什么怕事的,他们怕的就是没有事。是以容珍虽然态度强硬,他们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并没有离开。
容珍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就拨通了酒店经理的电话,三两句就说了自己这里的情况,那速度之快直到她挂了电话,记者们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顿时就骚动起来了,纷纷朝着容珍挤了过去,一时间各种难堪刺耳的问题都甩了出来。
容珍涵养极好,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可是楚云苓今日遭受了最大的打击,根本无法忍受这些人的逼问,竟是拎起身边的一个小花瓶朝着那伙人就砸了过去。
男人和女人的尖叫声混在一起,地上的一摊碎片,和女记者额头的青紫都让场面愈发混乱不堪。
明明是算好的黄道吉日,最后却只成就了一场笑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