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拍摄点的远景、近景、占地情况、建筑细节，各拍一张。”夏千语边拿出相机边说道，想了想又转头看唐宁：“知道怎么拍吗？”
“知道。”唐宁点了点头。
“ok，我拍这边，你边另一边。”夏千语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唐宁边调着镜头边应着：“建筑都是1：1的比例，这在广告公司来说，应该不多。”
“‘光影’能拿下许多大公司的广告发布机会，因为他能提供拍摄场地，同时还有自己的创意团队。他们做的不仅是渠道，还有产品。这是’光影’公司的优势。”夏千语边拍边说道。
“也就是作为客户来说，能够在’光影’买到全套的服务，因为是套餐，所以会有成本优势？”唐宁问道。
“没错。”夏千语点了点头：“但是客户推广的目的不是为了节省成本，而是为了扩大产品影响力，增加消费者粘度。所以这两年’光影’的产品优势虽然别的公司还无法取代，但在新媒体渠道上太弱，所以很多客户已经开始割裂合同。”
“将创意和拍摄交给’光影’，将推广交给第三方？”唐宁看着夏千语说道。
“对。”夏千语指了指前面的街景，示意唐宁过去取景，边走边说道：“这也是’光影’为什么会急于引资的原因－－他们想进入新媒体渠道，那么收购新媒体渠道有优势的专业公司是最快的。”
“从这点上来看，’光影’对市场变化的反应不够敏锐。”唐宁想了想说道。
“所谓行业最优，已经是历史。”夏千语点头认可唐宁的分析。
“所以无论是从行业最优、还是从渠道最优上，实际上我们可以有其它选择。”唐宁停下脚步看着夏千语说道。
“不。”夏千语摇了摇头：“‘光影’不改变，那么它的盈利能力确实会在两年内跌出行业前十，那时候的光影就不再具备投资价值。但现在投资光影，只要助其完成渠道变革，收益则远大过投资现阶段的其它公司。”
“是因为其它公司渠道单一，不具备快速扩张的发展性吗？”唐宁问道。
“基本如此。”夏千语点了点头：“回去你把’光影’立项前的资料找出来看一下，了解我们为什么做这个项目，才知道在这个项目里我们该有多大的决心。”
“好的。”唐宁点了点头。
“都拍完了吗？”夏千语问道。
“拍完了。”唐宁将相机递给夏千语，边问道：“请我们过来，应该是想增加谈判筹码吧？那么拍这些照片的用处是？”
“原本这是竟标之后，尽职调查环节的一个科目，所以？”夏千语挑眉看向他。
“合作资产证明，计入合资后的资产报表。”唐宁这才明白，为什么夏千语为什么将每个建筑的细节都完整的拍了下来，这是为了做初步估值，便于后期与对方的财报进行核对。
“加强训练自己的商业思维方式。”夏千语轻扯了下嘴角，继续往前走去。
“知道了。”唐宁轻吐了口气，压着步子跟上她的节奏。
*
在基地走完一圈，夏千语给他讲了不少项目上的细节，以及如何训练自己的商业反应。
夏千语在公司的时候虽然也教他，但过于强势的态度让他有些惧于接近，加之对她的印象一直不好，所以对她本能的排斥，也使得他与她刻意的保持着比普通上下级更远的距离。
相反在今天这样室外的空间里，她的脾气好了不少，虽然在唐宁反应不够敏锐的时候，仍然会不耐、皱眉、叹气、甚至是瞪他，但比起在办公室里，还是温和不少。
这样的夏千语，唐宁基本可以与她保持自然而顺畅的沟通。
在这样的沟通中唐宁才发现，夏千语的坏脾气，似乎是只对那个不够聪明的自己，她已经聪明到不能接受别人太笨。
现在能与她在同一水平对话的，大约也只有林柏文和傅陵了，当然还有那位只存在于carlyle案例中的传奇人物顾止安。
其它人……
在他面前总显得笨着，特别是自己。
“特别是你，学不会以价值导向去思考，你的商业思维就无法形成。若还要继续在商业的圈子里讲感情……我教不了你。”夏千语看见前面其它投资公司的职员后，当下放慢了脚步。
“我知道了。”唐宁随之停下了脚步，声音低低的说道。
夏千语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眸子里不禁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
从在办公室对着她大声喊：商场上不只有冷漠和利益，还有感情；到在她面前咬牙切齿的说：从今以后，以你的目标为目标。
这中间用了一周时间。
而从完全反对她的商业价值观，到现在愿意尝试用利益导向的原则来思考问题，这中间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果然，强迫一个人容易，让一个人心甘情愿难。
那么从愿意尝试再到完全认同，又要多长时间呢！
夏千语带着轻浅笑意的眼睛微微眯起，迎着阳光的方向看向唐宁，目光里有思考虑，也有考量。
“我会努力，为我终将能在这个圈子有所作为，也为不让你失望。”唐宁低头看着她，表态似的说道。
“应该先不让我失望，才能在这个圈子有所作为。”夏千语晒然一笑，转身往前继续走去。
“是。”唐宁下意识的应着，目光却被她阳光里突现的笑容重重的撞了一下－－从来没想过，这么一个冷凛生硬的女人，笑起来也会有与阳光融为一体的温暖。
*
“她是个很有意思的女人。”林柏文走过来，看着夏千语在阳光里依然利落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道。
－－－－－－题外话－－－－－－
特别喜欢千语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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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顶多算个搅屎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