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完一堆照片之后,何熙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回想起林文殊波澜不惊的表情,她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那时候的林文殊只有十四岁啊,他会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呢?
有些事情,就是越想就越想不通、得不出答案。何熙雯开始觉得头疼,即刻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开。
没过多久,林文殊的那句“或许对你有用”重又占据了何熙雯的脑海。是啊,只要这些东西对她有用就好,她何必去管这些照片的来历还有这背后的故事呢。
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后,何熙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管这些照片的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东西能毁了冉小梨。
不管是从前的凌云珊还是现在的冉小梨,对何熙雯而言都没有任何区别,这个女人,就是她的仇人。只要她在一天,她就不会让冉小梨好过。
这么想着,何熙雯的脸色更黑,像是酝酿着暴风雨时的阴沉天空,沉寂地让人觉得压抑和不安。
夜,渐渐深了。
两天后,周日。
肖一汉调查到的信息是罗谡从法国出差回来,就给自己放了假,周六周日都没去过公司。罗总的私人行程是不归秘书室和助理管的,所以,他完全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找不到人,何熙雯也没办法把东西当面交给他。
不错,她是想亲手把这些东西交给罗谡的,她想知道罗谡看到这些东西时候的反应,顺便可以亲口跟他说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现在她最大的愿望已经不再是能够得到罗谡的垂青,而是看着冉小梨万劫不复。
也许在这个过程中,她能顺便得到罗谡的关注,入了他的眼。如果他同情她的遭遇,或许他们之间能发生一些什么。但这些现在都是次要的。
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能见到罗谡这个人。可以现在的情况,她只能等待时机。
无论多久,何熙雯都可以等,等到冉小梨圣洁的假面被撕开的那一天。
在仇恨和嫉妒面前,何熙雯早已没了理智,考虑事情的脑子也不清不楚。只剩一腔怒火和妒火,不知疲倦地灼烧着。
周日下午,何熙雯跟着她的经纪人李姐在一个一家著名的米其林五星中餐馆为一部电影的女主角跟投资方还有导演制片人一起吃饭。
饭局进行到一半,何熙雯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看见了她这两天一直都想见的男人。
漆黑如墨的发,精致俊美的五官,高大挺拔的身材,高贵不凡的气质,站在那儿,就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尽管是站在洗手台这样的地方,都有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清冷孤傲。
这样的男人,如何能不教她倾心呢?
看到罗谡的那一刻,何熙雯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静止了。
其实何熙雯能够接触罗谡的机会并不算多,这样近距离的看他的机会,更是不可多得。很多时候,她执着追寻的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是一个身份。
可每一次短暂的会面,都能让何熙雯重又燃起对这个男人的所有美好的期待和想象。
清澈的水冲洗着男人那双堪称漂亮的修长大手,许是惊叹于那双手的美,它们发出了哗啦啦哗啦啦的歌声,让人心旷神怡。
男人完美的侧颜,带着两分疏冷,令人望而生畏。
于是何熙雯就那么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看,甚至忘了要跟他打招呼。
而男人目不斜视,动作迅速而优雅地擦干净手上的水之后,就转身离开,就连眼角余光都没给她。
等男人走出了几步路,何熙雯才回神,忙出声叫住了他。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让他就这么离开呢。
“罗总,请留步!”说这话时,何熙雯还追着罗谡离开的方向又走了几步。
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罗谡稍顿了脚步,侧身,淡淡扫了距离自己一步远的地方,站着的女人。
“有事?”罗谡凉凉地开口。
“罗总,我是何熙雯,你还记得吗?就是...”何熙雯有些欣喜,声音微抬高了一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就开始介绍起自己。
她正要讲自己和他的“渊源”,男人就回身,留了个背影给何熙雯。
这个女人,他没什么印象。但这个名字罗谡倒有些耳熟,好像小梨做他的秘书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
在罗谡看来,这个女人不过是不重要的路人,想来他这儿刷存在感罢了。
看到罗谡直接要离开,何熙雯又气又急,咬牙道:“罗总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是有关于冉小梨的。”
听到小梨的名字,罗谡才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正眼打量了何熙雯一瞬。
“说吧。”开口时,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
何熙雯弯起红唇,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罗总,这件事情很重要,一句两句话说不清,而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我们另外约个时间见一面,我把东西带给你好吗?”
听了这半天还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罗谡已经不想再搭理何熙雯了。只当她是变着法儿的搭讪,便丢下一句,“不用了。”
眼看罗谡已经对她失去耐心,何熙雯这才低声吐出一句“冉小梨不干净,她配不上你。”
罗谡嘴角挑眉,又一次看了眼何熙雯的样子,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他的女人,什么时候能被这么个不相干的人随意指点了!要不是看她是个女人,罗谡早一脚踹过去了,哪儿还能容她在这儿站得好好的。
那双好看而多情的桃花眼,盛了十成十的冷漠,何熙雯不由自主地轻轻抖了一下。这个男人的气势,有些可怕。
好歹也是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锻炼过的,何熙雯很快就回了魂。
她扬起下巴,给自己做足了气势,不依不饶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给你看的东西就是确凿的证据。你看到就明白了。”
“不必。”罗谡想也不想地回绝,目光微凉,“要是你嘴里再吐出半个侮辱她的字眼,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