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丝丝被带进广场的时候,拔都跟阿尔斯朗都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场中似是有几个汉人女子,呈大字形被牢牢捆在十字木柱上。
场中立着数以万计的将士,高台正位上坐的是王子拔都和阿尔斯朗,两位将军陪坐在左右,旁边立着几个副将和随身侍卫。
玉石雕花的桌案上摆着美酒佳肴果品,几人边饮酒边谈笑,直到柳丝丝被带上来时,注意力都转移到她的身上。
冷静了一下头绪,柳丝丝落落大方的对他们施了一礼,吐字清晰的说:“小女见过两位王子和两位将军!”
感觉到数道灼热的目光扫射到她的身上,她知道几个人都在反复打量着她。
“四弟,这就是你看中的女人?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倾城绝色,也不过如此!”拔都只看了两眼就兴趣缺缺的移开目光,伸手搂紧了身旁的女子,不知顺便做了点什么,场中所有人都听到女子发出的隐忍痛呼。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喜欢的我不一定喜欢。”阿尔斯朗毫不介意的说道。
柳丝丝一脸的云淡风轻,女人在这种场合就是让男人品价观赏的玩物,她早已习惯。
“过来!”是阿尔斯朗的声音。
柳丝丝立即听话的缓步拾阶走上高台,再款款走到阿尔斯朗的身边,侍卫上前拉开铺着柔软兽皮的椅子,她便坐在阿尔斯朗的下首。
抬眼瞄了瞄阿尔斯朗,见他目不斜视,只是漫不经心的啜着玉杯里的美酒。在他上首的拔都怀里却抱着一个绝色的美人,那美人一脸痛苦却又要硬撑着强颜欢笑,模样有点儿滑稽。
柳丝丝是过来人,自然明白拔都的手正在那美人的身上乱掐乱拧,还要她笑给他看,这种变态的行为果然符合他变态的传闻。
低头敛目,她不敢多看,生怕自己再被拔都注意到,万一被他瞧上跟阿尔斯朗讨要了去,那她就不能活着回凤凰王朝了。
今天是拔都离任回宫的日子,阿尔斯朗便专设酒宴给他送行,知道拔都喜欢重口味,为了助兴还将从边境处掳来的几名年轻女子捆在十字木柱上,供他们练习箭术。
酒过三巡,拔都推开挂在他身上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的美人,兴致昂扬的走下台阶。
阿尔斯朗随后起身,对柳丝丝打了个手势,她也只好离座跟着走下台阶,后面两位将军和几名副将也手捧弩箭追随过来。
拔都眯起眼眸,将五六名捆着的汉人女子瞧了瞧,目光定格在其中一位脸上,饶有兴趣的觑了几眼。
阿尔斯朗便知道他的目标已经选定,一扬手,后面的副将立刻会意,连忙将手里的弩箭捧到拔都面前。
拔都接过弓弩,熟练的搭弓拉弦,几乎连瞄射的程序都省略了,那箭直接向着女子的头颅飞去。
“啊!”一声尖叫自然是出自那汉人女子的樱唇,“嗒!”一声闷响,那只箭羽贴着她的头皮插到她的发髻。
“好箭法!”众人齐声喝彩,目光也全都集中到那名被射的汉人女子身上。
那女子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轻声啜泣起来。这更助长了男人们的兴趣,纷纷大笑着取乐。
柳丝丝望了那女子一眼,顿时脸色大变,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揉揉眼睛再看,果然没错,那女子竟然是晗若的贴身宫女秋蓉。
拔都兴致高涨,再次搭弦,这次一下搭了三支箭,略微凝目,眉心一簇,三只箭羽飞撒着射去。
“嗖嗖嗖!”三只箭竟然分别射在秋蓉的双耳侧和手臂旁,依然是贴肉而入。
“好,二殿下这手流星追月可真是炉火纯青!”
“妙不可言啊!”
“二王子真是神箭手,例无虚发!”
……
马屁声此起彼伏,众将士争相奉承谄谀,而秋蓉却张大嘴巴,似是吓傻,连喊叫都不会了。
柳丝丝心里暗暗着急,她有心救她,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她能作得了主。她跟她的身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样的,她们都是这些蒙古王子们的玩物,不过她的地位略微比她高些罢了。
阿尔斯朗也已举起弓,他选中的是另外一个目标,同样是先射一箭再射三箭,射中的位置也跟拔都一样,丝毫没有逊色。
就这样,两人此起彼伏,射出去的箭不计其数,渐渐的那五六名汉人女子的身侧都插满了箭羽。
渐渐的拔都有些不高兴了,他素来心高气傲,原打算在众将士的面前胜四弟一筹,可比来比去也没分出胜负。阴沉下脸色,他收起弓弩,众人以为他准备偃旗息鼓的时候,他却绕到侧旁,从侧面再次对准了秋蓉。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是准备要干什么,瞠目中只见那只箭飞射而出,就擦着女子高耸的月匈脯而过,箭羽贴肉透穿薄薄的衣衫,撕了一道狭长的口子,女子那抹嫣(间)红就露了出来。
“……”先是一阵死寂的沉默,即而暴发出狂热的欢呼声,众将士兴奋的拥向拔都,将他高高的举了起来。
欢闹够了,拔都才轻轻挥手,众将士将他重新放到地面。此时众人将兴致勃勃的目光投向阿尔斯朗,等着看他的精彩表现。
阿尔斯朗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似是无意的瞅了身边的柳丝丝一眼,她马上低下头,心如擂鼓。这些蒙古男人真是变态,她生怕阿尔斯朗一时兴起,让她也去充当箭靶。
阿尔斯朗眸光一闪,却将手里的箭丢掉,若无其事的对着众位等着看他精彩箭术的将士们说:“二哥箭术无双,我自愧不如,愿意认输!”
拔都脸上顿时浮起笑容,眯起眼睛陶醉的接受着众将士们热情的赞美和崇拜的目光。
习箭暂告一个段落,拔都看了看天色,知道应该起程回京,目光再次扫向被捆的秋蓉,盯在她月匈前露出的红红的果实上,闪过一丝淫邪。
阿尔斯朗知道他对那女子有了兴趣,便顺手推舟的说:“二哥如果对这女子感兴趣的话,就把她带走让她伺候你吧!”
“不行!”一声清脆的女音响起,众人全都大吃一惊,目光连忙搜寻那个大胆的女子。
说不行的正是柳丝丝,她面色有些紧张,不过态度却非常的坚决。
拔都微眯起眼眸,黑瞳中有厉芒闪过,沉声问道:“你说不行?”
“对!”柳丝丝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在慢慢的渗出冷汗,不过她没有退缩,因为她知道如果秋蓉被拔都带走就只有死路一条。她只有晗若一个朋友,晗若跟秋蓉情同姐妹,如果秋蓉死了,晗若会非常伤心,她不愿看到她伤心。
“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本殿下不行?”拔都唇边却挑起轻佻的笑,一语双关。
众人全都轰的大笑起来,边笑目光边望向阿尔斯朗。现在主要是看阿尔斯朗的态度,如果他无所谓,别说秋蓉,有可能连柳丝丝也会被拔都带走。因为此人有个特殊爱好,专门喜欢驯服对他不顺从的女人。
阿尔斯朗的目光终于移到柳丝丝的身上,他问她:“你认识那个女子?”
“对!”柳丝丝坦然承认,“她是我以前的一个好姐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侮辱。你要记得我曾经救过你一命,不指望你回报我什么,可不可以放了她?”
阿尔斯朗眸光一黯,还不待答话,只听拔都不耐烦的声音:“四弟,怎么一个女人也这么婆婆妈妈?你要不舍的我就不要了!”
“这倒也好,这两名女子都是蒲柳之姿,论道理也没资格伺候二哥,与其讨二哥的嫌,不如都留给我吧!”阿尔斯朗不亢不卑的说道。
拔都紧抿起唇线,眸光深沉,一句话都没再说。突然转身离去,他带来的那名女子连忙追上,才刚刚贴近他的身体,突听“噗”的一声,闪亮的刀刃就刺进了女子的腹内。刀尖一甩,那女子就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鲜血飞溅。
拔刀、杀人、收刀,就一眨眼的功夫,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拔都连看都没回头看一眼,只掏出一块黑巾擦净了刀刃上沾的血迹,快步走到早就拴在那里的马匹。
早有侍从上前帮着解开缰绳,他跨上马,从动作上看带着明显的气恼。护送的五百御林军连忙随后默默跟上,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
阿尔斯朗看出二哥的恼怒,不过既没挽留也没道谦,只在原地抱拳道别:“二哥慢走,弟弟就不远送了。半年后回宫再见!”
拔都微微咬牙,也不答话,一甩马鞭,便飞驰而去。
等到拔都和护送的御林军都消失不见的时候,阿尔斯朗才回过头,睨着柳丝丝的眸光有些森冷,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欠你的恩情从此可都还清了!”
柳丝丝惶然抬头,正对上男子深不见底的黑潭,她瑟缩了下,呐呐地说:“多谢四殿下仗义相救,大恩大德我和我的姐妹这辈子都不敢相忘!”
阿尔斯朗只从鼻孔深处哼了声,不再看她,对士兵吩咐道:“把那个女子留下,其余的分赏给几位将军!”
在丞相府里住了数日,晗若已要求宇文博派人去寻找秋蓉,但始终没有踪迹。
秋蓉只身一人流浪在外面,虽说有武功但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遇到真正的练家子根本不堪一击。她为此甚是忧心,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央告宇文博加派人手继续搜找。
宇文博为怕凤烨寻衅找事,忙把自己认领亲生女儿的事情奏明圣上。凤天德听说宇文博晚年喜得贵女,也很替他高兴,龙颜大悦便册封晗若为晗郡主,跟朝中唯一的公主云蓉公主的女儿紫菡郡主是同样的品级。
这样晗若便有了新的身份“晗郡主”,此时她已完全摆脱了孤女的落魄,再也不会由任何人随意宰割。
凤烨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时候,一切已经不可挽回了。原来晗若根本就没打算跟他,当日的顺从不过是缓兵之计,他向来玩弄女子于股掌之间,却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女人耍了。
气恼已是无计于事,去丞相府找了她几次全都拒绝不见。因为现在她的身份不同往日,既是当朝丞相的独生女儿,又是父皇亲口御封的“晗郡主”,明地里他也奈何不了她。想在暗地里算计她,但晗若平日根本就不踏出丞相府的大门,想下手都找不到机会。
他咬牙切齿却又无法可想,不由恼羞成怒,暗暗发狠:波晗若你强!本王败在你手里自认倒霉,有本事你永远都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正在气急败坏的时候,张尧送来来自蒙古的密件,这是柳丝丝发来的。
“派她去了那么久,好歹有了点消息!”凤烨没好气的接过蜡封的密件,捏碎后展开,瞄了几眼有些意外,突然红唇勾起,狭长的凤眸里闪起厉芒,冷笑道:“总算有敲门砖了!”
自打跟司徒浩成亲之后,晗若终于又体会到了家的温暖。宇文博非常的慈爱,简直把她当成掌上明珠,衣食寝居无不细心关照。凡是她喜欢的东西玩物都会想方设法的弄到,只要是她想做事情也一定会不遣余力的做到让她满意。宇文夫人更是慈祥,对她又爱又怜,当作亲生女儿一般。
可是晗若心里始终有些隔阂,她总觉得宇文博对她的关心里有着太浓的赎罪意识,想把对她娘亲的愧谦都在她的身上偿还。
尽管已经认下这生父一个多月了,但她总是无法喊他一声爹,宇文博有些黯然伤心,不过也不责怪勉强她,只一劲的自责。说一切都是他的错,就算晗若永远都不肯喊他爹,他也不会怨她。
这样晗若反而觉得愧疚,血浓于水,她也不忍心继续僵持下去惹老父伤心,便决定有合适的机会,她就开口喊他一声爹。
在府里闷了好久,她想出去走走,但宇文博警告过她,没有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能踏出府门半步。在整个凤凰王朝,除了这个丞相府,几乎所有地方都在凤烨的控制范围之内。现在她已有了身份,凤烨明里不好将她怎样,但暗地里出手算计却不无可能。
这可将爱出门爱热闹的晗若郁闷的够呛,她就不明白,为何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好像跟“自由”两个字无缘?
虽然非常想出门,但为了避免再次被凤烨逮了去,她就只好继续深藏闺中。顶多在丫环和奴仆的重重环侍下,走到府门口,向外面眺望几眼,却真的不敢踏出府门半路。
正在为了自由一筹莫展的时候,意外的转机再次降临。
这天,她从宇文夫人的房里出来,手里拿着刚描好的花样子,准备回房刺绣时,丫环小宛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对她说:“小姐,府外有人送来信,说是有关于秋蓉小姐的消息。”
晗若的心顿时狂跳,这些天因为寻找无果,她正担心的要命,突然听到有秋蓉的消息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忙接过信,展开一看,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冻结,最后眉头浮上阴云。
信是凤烨写的,他说,想知道秋蓉的消息就见他一面,不然这辈子她都别想再见到她。当然见面的地点可以选在丞相府,以免她误以为他准备借机绑架她。
晗若收了信,问小宛:“来送信的人走了吗?”
“没有,他在外面等着小姐的回音呢。”小宛答道。
“好,你去传我的话,请他们王爷进来,到丞相的书房里见我!”为避免凤烨转其他的心思,晗若将见面的地点选在宇文博的书房里,这样既划清了跟他的关系,又可以保证安全。因为宇文博的书房是丞相府里的重地,平日守卫都很森严的。
晗若在几位丫环的陪同下先走进了宇文博的书房,坐在桌案前静静的等着凤烨出现。
她本以为凤烨见到她会质问她的背信弃义,还会说一些难听的话。却不曾想,凤烨被小宛带进书房时竟然满面笑容,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般对她笑着打招呼。
“晗若,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本王?”凤烨笑眯眯的,那好看的狭长凤目眯起,嘴角噙笑,看起来竟然十分的面善可亲。
只是晗若很清楚这人的危险性,她不敢被他温良无害的外表迷惑就掉以轻心,非常警惕的瞪大眼眸,她的神色充满戒备,用疏淡的口吻回答道:“临王殿下请自重,小女还待字闺中,你这般轻薄,可是有失体统!”
俊眉一挑,那尖锐狭长的凤眸咻然拉开,恼怒乍现,不过稍纵即逝,快的让人误以为是错觉。凤烨唇边勾起邪魅的弧度,口气暧昧的说:“宇文小姐可真是冰清玉洁的女子,想必在本王府中跟我同池而浴,坦诚相见的女子定然不是你了!”
“你……”晗若脸一热,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无赖,当着许多丫环奴仆说这些话。
“哈哈……跟你说笑呢,别当真!”凤烨口气一转,脸上又显得一本正经,“本王今天来不是跟你谈论你我两人的关系,我们没有关系,不过男未娶女未嫁,只要郎有情妾有意,说不定以后还会结成百年晋好,那再亲密的关系也不会惹人非议了!”
“不要脸!”晗若后退一步,警告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秋蓉的下落,如果不知道就别在这里瞎扯,小宛,送客!”
“态度这么恶劣!”凤烨很是不满,“本来是准备告诉你的,你要不想就罢了,让她继续留在军营时做军妓吧!”
“什么!”晗若闻言大惊,连声问道:“她到底在什么地方?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凤烨锋利的眼角微扬,他很委屈的说:“你连求人的时候都这么不客气?”
晗若不语,凤烨每次对她撒娇时,她都会有一瞬间的心软,觉得自己让他受了委屈。其实他也没做伤害她的事情,不过她被司徒浩吓怕了,生怕他也会如同他那般囚禁她掠夺她。
“晗若,可以请我坐下来喝杯茶吗?”凤烨及时捕捉到她的悸动,很温柔的问道。
“嗯,这里坐吧!”晗若指了指一把椅子示意他坐,然后回首吩咐丫环沏上好的龙井茶。
凤烨坐在椅上,满意的呷了口茶水,这才抬眼望晗若,他凝眸细细打量她一番,眸中泛起柔情:“晗若,我好想你!”
晗若脸一红,啐道:“不许胡扯,说正题,秋蓉到底在哪里?”
“对我这么凶,偏不告诉你!”凤烨嘟起红唇,像孩子般赌气。
有求于他,晗若不得不迁就一下,放软了口气,哄道:“那好,能不能拜托王爷告知下落,小女子感激不尽!”
凤烨眯起纤长浓密的眼睫,魅惑启音:“你靠过来些,就告诉你!”
果然不是什么好鸟,面对凤烨的调(间)戏,晗若又是气恼又是无奈,思来想去为了秋蓉又不好直接跟他翻脸,只能软声央告:“告诉我吧,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会很感激你的!”
“感激到什么程度?能以身相许吗?”凤烨继续逗她,待到她阴沉下脸的时候,连忙接道:“跟你开个玩笑的,你什么都好就是凡事太认真,女人太古板可没什么情趣!”
“我问你秋蓉到底在哪里,你扯来扯去全是废话!我有没有情趣关你屁事,你到底说不说?”晗若拍案而起,真个火大了。
“说,你坐下我再说嘛!”凤烨及时示弱,他眨巴下眼睛很无辜的样子。
晗若真要被他打败了,忍了数忍,最后还是憋着一肚子火气坐下,冷着脸子也不看他。
见晗若真生气,凤烨这才乖乖说道:“她独身一人跑到蒙古国,结果被驻守边境的蒙古军捉住,关到军营里,现在也不知死活。”
“啊!”晗若霍的站起身,激动起来:“她一定是想去蒙古国找渺哥哥来救我,这个傻丫头,难道不知道私闯边境很危险吗?这可怎么办?她还活着吗……”
“你先别急,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帮你找到她的!”凤烨很及时的来了这么一句。
果然,晗若烦乱的眼神再次瞄向他,手足无措的问道:“你真能帮我?”
“难道不相信本王的势力?”凤烨慵懒的斜靠在椅背上,眸中是睥睨天下的自信,抬起修长好看的手,微微敲了敲桌子,“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就可以帮你。”
晗若脑筋清晰了些,她稳稳神,重新坐下,目露怀疑的道:“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
凤烨见终于扯到正题,就缓声说道:“我也只是听派到蒙古国的密探说的,具体位置还弄不清楚。你看这样好不好,最近我要去趟蒙古国,你跟我一起去,正好可以找她。”
晗若目露警惕,“你去蒙古国干什么?为什么非要我也跟去?”
“为了找秋蓉,难道你不想找她?”凤烨玩耍着茶杯盖,似是漫不经心。
“既然你也弄不清楚她的下落,那我跟着王爷也没用,我有一个亲戚跟蒙古国的四王子是师兄弟,可以托他寻找。”晗若看透他的诱敌之计,坚决不肯上当。
“切,秋蓉待的地方儿别说你那个亲戚,就算四王子亲自寻找也未见找得到!这样吧,本王明人不做暗事,咱们做个交换条件!”凤烨漆黑的眼瞳睨着晗若,很认真的样子:“我们一起去蒙古国,我负责替你找到秋蓉,你呢,答应给我个机会!”
“什么机会?”晗若担心秋蓉的安危,知道凤烨在故意绕她,却也无可奈何。
“接受我的机会!你放心,本王说过不强迫你就绝不食言,你说从你认识我的那天起,我什么时候对你食言过?”
这倒也是,凤烨虽然有些行为乖戾些,不过他的确没伤害过她,也很守信用,虽朝夕相处了些时日,却一直没强迫她。
“……”晗若沉默,她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凤烨不可信的,她深深明白,以前在临王府他对她的欲擒故纵是因为他稳操胜券,想慢慢征服她,让她心甘情愿的奉上身子来满足他变态的自恋。现在见她跳出他的掌握,便只好另谋计略,她实在吃不准他,不过不依他又救不出秋蓉。
凭直觉,她知道凤烨的消息是准确的,如果秋蓉不是离开凤凰王朝的境地,宇文博下那么大的人力去搜寻也不可能无半点踪影。她离开凤凰王朝又不能回天盛,只能去蒙古投靠司徒眇,从未出过远门的深宫女子自然不懂如何安全的过边境,被蒙古军掳了去也是完全可能的。
凤烨见她紧皱秀眉,满脸烦恼的样子,不由勾唇笑道:“难道跟本王同行就那么让你为难吗?天下间许多女子都盼不到的美差呢!”
晗若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也不想再跟他磨嘴皮子,无奈道:“好,我答应你,你快说什么办法可以尽快找到她。”想到秋蓉有可能被关押在军营里做军妓,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七月初一是蒙古王吉仁台的生辰,自打去年初冬在蒙古签定和约,司徒浩就跟吉仁台暗中通气,两人脾味两投,关系居然还不错。今年吉仁台的寿辰,他就忙着示好,准备了厚礼亲自前往蒙古去贺寿!”凤烨边说着边偷眼打量晗若的神情。
晗若在听到司徒浩的名字时身体一震,不过随即漠然,冷声说:“他去不去关我什么事?现在我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别急,听本王慢慢说。”凤烨微微勾唇,狭长的凤眸露出满意之色。“司徒浩此举对我们凤凰王朝大不利,他想跟蒙古王交好,联手对付我朝,如果让他达成心愿可是大大不妙。所以本王也被父皇派去贺寿,借机打探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联手的可能。”
原来如此,晗若点点头,“这样也好,你办你的公事,我办我的私事,我们互不相扰。”
“不对,应该说是同心协力!”凤烨目光如炬的凝视着她,沉声问道:“你敢不敢面对他?”
晗若一怔,敢不敢面对他?她内心深处除了对他浓烈的痛恨就是深切的惧怕,想到要面对他,她就忍不住浑身掠过痉挛般的颤(间)栗。
“你在害怕?”凤烨不悦的挑高眉峰,激道:“为何要怕他?你现在是凤凰王朝的郡主,也是丞相的独生女,你不再是那个任他宰割的贤妃,难道你连跟他照面的勇气都没有?”
“……”晗若的月匈膛剧烈起伏着,凤烨的话果然激起了她的斗志和勇气,是啊,现在她不再是那个任他欺凌的孤女。她有双重的身份,又有凤烨在身侧,凭什么要怕他?他见到她一定会大惊失色吧,他千方百计的想置她于死地,却想不到她离开他之后会过得这么好!不但身份尊贵,还有凤烨这样的绝世美男在身侧,他一定会又气恼又嫉妒。想到这里心里腾起强烈报复的快意,眼中射出兴奋的异彩。
“跟本王去蒙古国,我会带着你站到他的面前,把他以前加诸在你身上的羞辱连本带利的还给他!”凤烨咬牙切齿,目露阴鸷,对夺去晗若贞操的男人,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晗若咽了口唾沫,她瞧着凤烨,一个字一个字坚决的说:“好,我跟你去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