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岁月如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的流逝就如同白驹过隙,不经意间悄然不再。

距离那次湮世阁内乱的结束,万铸城的凄惨一战已然过去两年又十个月的时间。但是每当中域之人提及到那次恶战,却也会不由想到另一个人。

三年前左右中域最耀眼的新星,湮世阁三十六天罡之天究星,夜魇剑魔。

自从那次之后,他再无音讯,就连湮世阁里也无人知晓他的下落如何。中域中不断有传言说,夜魇剑魔已然于那一次内乱中战死。甚至,也有人猜测,其实他才是引发这次内乱的罪魁祸首,之前不过只是潜伏在姜渊身边,最后身份暴露,难逃一死。

而世道的变迁一向很快,江山代有才人出,很快夜魇剑魔昔日的威名也随着谣言的传递反而被淹没,逐渐走向忘却。同时,新的各种传言而在飞速流传,又一辈崛起的新星成为了四处纷纷讨论的焦点。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湮世阁的新任副阁主。虽然中域之人都能够猜到引起内乱的原副阁主之一楚峰难逃被处决的命运,但是任谁也没有猜到继承那个位置的人会是一个之前没怎么听说过的名字。

风无道。

别说他们,就连湮世阁里知晓这个名字的人也不多。

然而,力排众议的却是很少过问世事,但是就在那个时期复出的天闲星巫临武,他的身份不仅仅只是湮世阁的三十六天罡之一,更是总阁主亲自任命的监察者,全权监视三位副阁主的异动,甚至拥有罢免或是将其击杀的权利。

当然,仅凭他的一句话根本无法压制住反对的声音,不过有一件东西却可以,总阁主的亲笔信。本身依旧有少许声音想要质疑,但是奈何天闲星职位特殊,再加上同为副阁主之一的姜渊以及天魁星洛熏都支持,最后风无道真正坐上了湮世阁三位副阁主之一的位置。

只是那个称号之前,还有一个“代”字,但也被大部分人忽略了。别的不说,光是他自身的实力以及麾下强者如云,就足以堵住很多人有异议的话。特别是,楚峰的残部也被他收编了。

比起湮世阁的巨大变动,之前一直与其针锋相对的墓牢这近三年来却是出奇地低调,并没有趁着湮世阁元气大伤趁火打劫,反而偃旗息鼓,中域之中也再无动作。

对这一点,许多人都不清楚为什么。但是对于姜渊来说,这可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能够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之前的平乱之战,湮世阁损失太大。

而且,最后一位副阁主关兴霸在这一役中不曾损兵折将,实力保存得很好,现在已经隐隐成为三位副阁主之首。

最令姜渊不安的是,风无道坐上副阁主之位后似乎变了一个人,与自己的联系少了很多,甚至隐隐有些敌意。

没有了风韧,他原来的那些同伴也不会再听从姜渊的调遣,全部在风无道麾下。当然,风无道与他们也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普通的彼此合作。

而表面上中域难得平静下来,似乎终于从当初的大战中得到了静谧的歇息时间。但是很多人心中都清楚,这不过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下一次,大战爆发的将会更加彻底。

……

中域,天赐城。

地底深处,巨大的血池中粘稠液体荡漾着浅浅涟漪,疯狂生长的诡异植株将水面的一半多都占据。而在正中心位置处,一具雪白的娇躯侵泡在猩红之中,她横起的双臂也是被伸出的蔓藤缠绕束缚着,露出痛苦之色的脸上双目紧闭。

血池上,一枚泛着淡黄色光晕的奇异符文若隐若现,飘逸的道道虚幻光芒将它与下方的女孩相互连接着,不曾分离。然而,也就在那些流光一来一回从两者间流转之中,似乎多出了一些其他的外来之物悄然融入其中。

只见一名身着暗红色长裙的英武女子背负双手立在血池之前,而在身后是跪伏在地上的十余名强者。那些竟然清一色的都是女子,而每个人的手都在按在一只突起的石台上,五指浸泡于与血池一般的诡异猩红色液体之中。

“快三年了,竟然还没有完成,你们的效率也低了些吧?”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听上去似乎不含情感波动的声音里已然暗含杀机。

其中一名跪伏之人急忙回道:“禀告冥帝大人,这女孩体内的抗拒之力太过强烈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们试过了许多方法,都不曾将之驯服。而且,您也交代过,断然不可伤她性命……只是,属下斗胆一言,既然不能二者兼得,不如舍弃她本身,只取出体内的纹……”

嗤!

一捧猩红的鲜血溅于侧面墙壁上,暗红色长裙女子缓缓收回自己依旧雪白一尘不染的左手,哼道:“什么时候我的决定轮得到你来质疑?自己做不到竟然却想着去简化问题,真是废物,该死。”

而后,她抬手于虚空中握起一甩,那名咽喉被割裂的女子强者瞬间被抛入到前方的血池中。

那一刻,落水区域的水面开始沸腾,一道道蔓藤从猩红的液体下探出,将尸首紧紧裹住一同拖入到水下。很快,平静重现。

“本身以为有了血海盟的帮助可以尽快完成,谁曾想到竟然还是托了这么久。不过也好,那也就说明成功之后的威力同样超出我的预料。”那女子冷冷一笑,而后抬手隔空朝着血池上的隐约符文轻轻一握。

“天谴遗族中最为神秘的一支,本身传闻灭亡了数百年的‘时隙之砂’一脉,没想到竟然还有后裔存在。以她的天生潜质再配合上这植入多年已然与血脉同化的大地纹章,我将制造出的将是一个史无前例的杀戮兵器。不过竟然能够抗衡我的驯服这么久,心中的执念可真不浅啊。对于一个这样年龄的女孩而言,执念的来源恐怕也只有一种吧?”

说到这里,那女子的双眼中隐隐出现出一丝伤感,然而脑海中缓缓浮现的回忆却又瞬间被她自己扼杀,狠狠一哼:“那股执念正好成为你最强力量的来源……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霎时间,她突然纵身一跃,身形穿过血池水面上空,五指探出一握,正好将被束缚的女孩脑袋抓住。

“就让我来看看吧,究竟是怎样的执念让你能够抗衡我墓牢所有眩惑师联手三年之久!”

……

风声呼啸,为夏夜的燥热带来了一丝凉爽。起伏的蝉鸣蛙叫也是连绵一片,纷纷扰扰中却又有一股特殊的韵味。

水塘边缘,一具倒下的娇小身躯颤抖几下后缓缓起身,疲惫的双眼也是随即睁开。

“这是哪里?我又是谁……”

拖着疲惫而且伤痛累累的身躯从水中离开,轻风吹拂在身上让女孩不由感觉到有些冷,下意识双臂环胸抱紧了自己,瑟瑟发抖。

同时,她也是留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裙极为褴褛,一道道细长的裂口绝对不是因为使用时间太长而被扯烂的,那是被利器切割才可能留下的痕迹。

透过衣裳上的裂痕,雪白的肌肤上也是一道道鲜红的印迹,好像是才刚刚愈合的伤口。

“好痛,好冷,好累,好饿……我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

漫无目的地一步步走在丛林里,女孩一直抱紧着自己的娇躯,愁眉紧锁。

突然间,不远处灌木丛后的莎莎声传来,好像是有人在穿行。她打了一个激灵,面露喜色颠颠撞撞重来过去,直接抬手拨开了树丛。

那一瞬间,女孩惊呆在原地。

只见在她身前的地面上半干涸的血迹散发着阵阵腥臭味,而两只虎型魔兽正在撕咬着一具残缺的尸体。从大体形状来看,似乎是人。

“啊啊啊啊啊啊!”

本能的一声尖叫,女孩下意识后退。然而,闻见声响的魔兽猛然转头,也是看到了她。低吼一声,那两只巨虎也是随即放下了嘴中的食物,大步踏出紧紧相逼,展开的嘴中利齿毕现,污浊的血水与肉屑丝丝落下。

显然,对于它们而言,新鲜的食物更加具有吸引力。更何况,眼前的女孩看上去很是鲜嫩可口。

吼!

一只巨虎忍耐不住心中本能的凶煞,跃起一扑便是朝着女孩跃出,利齿与双爪一同向前挥下。

“不要!”

女孩一声尖叫,下意识挥出了一只小拳头。

嘭!

巨大黑影倒飞,扑出的魔兽以一个更快的速度反方向被震退,砸在大地上时甚至引起了一阵颤抖。很快,那具躯体挣扎几下,再也站不起来,扭头一倒赫然走向了生命的终结。

见状,另一只魔兽望了眼还保持着出拳动作的女孩,低吼一声后步步倒退,而后猛然扭头一窜,消失在了丛林里。

“为什么,我竟然拥有这样的力量?”女孩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双眉皱起思索间,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以至于她抱头倒地一滚,惨叫连连。

同时,无数副画面从脑海中掠过,曾经的记忆被缓缓唤醒。

过了许多,天已经黑了,女孩于夜色中再一次站起身来,仰望着上方星空,微微一笑:“明白了,一切都想起来了。只是,我明明应该是从悬崖上掉下去了的,可是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个地方好像……似曾相识。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来过。”

试探性地继续往前走了一刻钟左右,女孩突然隐约望见前方有火光晃动,她心里一阵兴奋,急忙小跑过去。不过这一次,她也多留了分心眼,在距离最后十余米时悄然停下,暗中偷偷摸摸靠近,悄悄瞥了一眼。

只见一簇篝火边上盘坐着十多道人影,而其中似乎以最中间的一个小女孩为首。

当目光落在那个捧着一块烤肉大块朵颖的小女孩脸上时,藏在树丛中的女孩连连后退,眼中彻底被惊诧所充斥。

“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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