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空的口中得知了史进早已进入“皇宫”,并且还跟它确定了入口的位置,只是这些信息怎么告诉明哥他们三个,是个困扰我的问题。
回到掩藏的草丛里,他们三人还死盯着黑暗处,研究是否因为天太黑看不清的缘故,所以错过了。
马楠让我用星源视界查看,我无奈地告诉他,眼病使我无法看到绿色和蓝色的物体,所以即便是使用星源视界,结果还是一片漆黑。
马楠实在不耐烦了,想去下山去靠近些查看,明哥拦住他,叫他耐住性子,不要鲁莽行事。
可我耐不住了,因为我们观察的方向是反的,即便天光大亮也无法看到他们如何进入“皇宫”。
“要不咱们换个方向看看?”我提议。
“他们是从这边过来的,入口一定在这个山脚下的某处。”明哥十分断定。
可惜他断定有误,我也不好当面纠正,只能默默拉过小太阳,“咱们俩往这边看看,我感觉入口是这边。”
小太阳本身不愿掺和这次跟踪的事,所以更不爱听明哥的指挥,于是跟着我换转了方向,是想眼不见心不烦。
“明哥,我和小太阳再往这边走走,四处看看,没准会有些发现。”
“那边能有什么发现?”明哥不耐烦,“去吧,你们爱去就去吧,小心点别暴露。”
我领路往空旷处的方向靠近,小太阳如同获救了一般,说道,“咱们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蹲守,明天回去问问他们去哪了就行,你们虽然讨厌史进的人品,但我敢保证,他绝对不会做出越界的事来。”
“越界?”我问他,“你说的越界指的是什么?”
“就是你们口中的怪癖啊!”小太阳回答。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还这么幼稚呢?”
“偷偷跟踪就不幼稚啦?”
听他语气是有不悦的意思,我赶忙停住脚步,跟他说,“算了,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在这里等一等吧。”
我们两人蹲在草丛里,我又问他,“你能看见这附近有没有石头吗?”
小太阳随手捡起一块,问我,“给你,你要干什么?”
“我说的不是这个石头,是附近草原上有没有巨型的石头,比人高的那种。”
他四处看了看,然后只给我,“那边有一块,你看不到吗?”
“看不清。”
“你的眼病这么严重?”
“别关心眼病了,有没有两块石头靠在一起的。”
小太阳又眯起眼睛仔细搜索,突然,他摁住我的肩膀缩在草丛里,说道,“有人来了!”
空果然说得没错,原来入口并不在山脚。
“你去找明哥他们过来,我在这里看着。”我说道。
“你去找,我眼神好,我来看看。”
“你去吧,我眼神不好,看不清路。”
最终还是小太阳去找人过来。
我不去找人的主要原因是担心明哥又要起疑心,会问我为什么知道入口在这面,小太阳去找则不会被问到这个问题,而且问了也不需要我来想办法应对。
过不多时,他们三人匍匐靠近过来。
“怎么样,还有人进去吗?”小太阳问。
“我看不清。”我如实回答道。
“废物!”马楠将我推开,爬到了我的位置,又说,“这帮兔崽子可真是会打洞,把洞口设置在平原上的石头里,这谁能想到啊?”
我顺着他的话继续说,“要不是小太阳发现了,我们今天白白浪费一晚上时间。”
这话马楠和小太阳当真了,可明哥没有听进去,他阴阳怪气道,“是啊,要不是你带着小太阳来这边看石头,我们可真就是白白浪费时间了。”
“怎么没人进去了?”马楠问。
“咱们还要进去看吗?”小太阳问。
“你们问题可真多。”明哥不耐烦道,“过了十二点如果没人再进入,咱们就进去简单查看一下,即便被他们发现了,咱们也有说辞,将特权派私下聚会这事告到余阵那里也够他们吃上一壶。如果他们一直有人进出,咱们就等待后半夜清场之后再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干什么的地方。”
“我觉得进去肯定会被发现的,入口在平地上,进入后一定会是一条斜向下的走廊,无论是前面遇到人还是后面遇到人,我们都没地方藏身。”小太阳嘟囔道。
这话让马楠极其不爽,他说,“一路上你这也不行那也不对,我看你就是想包庇他们,你也是特权派的吗?”
小太阳被他说得气恼,立即辩解,“你哪只眼睛看我像特权派?取消特权一事就是我亲手办理的,而且在你实施全民星主计划时,忘了是谁给你大力支持了吗?”
马楠不屑道,“大力支持?你可真好意思说,罢免我司令长职务的事是不是你挑起来的。”
“那是史进的提议,而且在那样得局势下,对你启动罢免程序是极其正当的手段,是你独裁在先。”
“不要往史进身上赖,你是不是有参加?我最初找你实施全民星主计划时,你一拖再拖,最后拖到特权派掌握了实权,现在想处理他们都要偷偷摸摸。要不是宋歌回来得及时,怕是现在还没施行第三阶段星主计划呢?”
“水晶骸骨丢失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偷偷搞鬼,我没继续追究也是为了让你和Rayen教授继续研究限制星源之力的办法,结果Rayen教授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要付主要责任。”
“哈哈哈,真搞笑。”马楠更加来劲,说道,“我为什么要偷偷搞鬼,还不是因为你们白云间不作为,放任星主特权,居然还囚禁Rayen教授,如果没有我在暗中使劲,Rayen教授连活不见人的可能都没有。”
“你放屁,当初我求你竞选第一批星主资格时候你说的什么,还记得吗?”小太阳情绪激动,“你说你不想参与权利斗争,想让白云间自由发展,你相信史进能帮助我。现在怎么不相信了呢?”
“谁能想到一个破星源之力能让人变成这样,他原来跟我们是站在同一阵营的,在场所有人都能作证。我承认,我不想成为星主确实是因为懒得承担星主的责任,可你们也不是没有机会限制星主特权扩张,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要全明星主,削弱个体的实力,你听我劝吗?”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听没听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提醒我有用吗?我不懂吗?怎么管理你出方案吗?我让你成为星主无偿付出你都不愿意,他们就能心甘情愿无偿付出吗?特权是给他们的报酬,当新城建设完毕后施行全民星主计划,在第二批星主眼里叫做过河拆桥,你懂吗?”
面对小太阳一连串发问,马楠明显语塞。
“吵,继续吵!”明哥发起脾气来,他说,“你们两个见面就互相埋怨,如果干不好,当初就别坐上高位。你们两个竞选时吹的牛都忘啦!尤其是马楠,口口声声自诩是功勋,当上司令长之后你都干了什么事?在我印象里除了问题出现后开始使用强权补救,我没见过别的。最后导致口碑极差,搞得所有人都想罢免你,要不是靠着战争后笼络的那点人心,你早就被开除了。小太阳你也是,闷头把自己当牛使唤,白云间大事小情一概交由史进处理,你当初还竞选**干什么呢?直接让他当不好吗?”
他们两个都闭上了嘴,没人敢顶撞明哥。
“事到如今,这些问题都不是任何人可以预见的,马楠付出也挺多,虽然背着骂名,但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拓荒者考虑,没有一点私心。我在白云间任职期间能深切体会到小太阳不容易,一边要让星主们全力付出承担建设工作,一边又要安抚星主不要索取太多,想把星主们的付出和所得的回报很好地平衡掉,是非常复杂的事情。我作为第二批星主,也不愿天天埋头苦干,最后收回一句‘这是星主应该做的’,所以我们互相理解一下,能解决问题就解决问题,解决不了就趁早让位,不要事后诸葛亮,胡扯些废话撒气,你们是成年人,别在这跟我装儿童。”
明哥说完话,空气凝固了,我连大气都不敢喘,怕惹得他再骂上我一顿。
“现在……怎么办?”马楠怯生生问道。
“等。”明哥只回了他一个字。
明哥从前是军人,行事果决,为人极富正义感,在我们同班战友当中,他是很有威望的一个人,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他的话比任何人的命令都管用。
月色被阴云笼罩,天色越来越暗,此时的草薙星上已经漆黑一片,想看清对面人的脸都要瞪大了眼睛。我们在草地上趴了近两个小时,我看不出他们三人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但从呼吸声判断,应该是有两个人睡着了。我翻过身放松一下肩膀,然后又集中精神等待明哥的命令,也怕自己也在这沉闷的气氛中睡过去。
“‘皇宫’入口还有人进出吗?”
听声音是明哥再问,我为了证明自己没睡着,首先回答,“不知道。”
“好像没人了吧。”马楠沉着嗓子说道,像是刚刚睡醒。
“我一直在看着,已经有一个小时没有进入了。”小太阳说。
“走。”明哥下令。
他首先迈步下山,我们三人跟随在他到了平地上之后,弯下腰向两块巨石靠近,那里是“皇宫”的入口,越靠近它,我们越小心翼翼。
到了巨石跟前,明哥趴在上面听了听声音,然后示意我们将其推开。
“不会有人在门口看守吧?”我提醒道。
“不会。”明哥十分肯定,“这个地方已经很隐蔽了,他们不会再多此一举。”
我们使用星源之力轻松挪开巨石露出入口,进入后又将其关好。
这里是一条斜向下的通道,坡度很陡,地面上是台阶,排列得十分规整,看起来是精心设计过,因为每一块台阶上都有精致的雕花。通道很宽敞,能并行三个人,我、马楠、明哥在前,小太阳独自在后,通道两边设置了感应灯,人靠近时会自动亮起,这东西在地球上不算稀罕,但在草薙星上,可以算作想得到做不出的高科技,因为人力受限,白云间总部的灯光也仅仅是普通灯,声控灯也只有余阵的私宅门前按了一盏而已。
这条通道很长,大约有两公里,这样奢华的灯光按装了325个,我数完最后一个感应灯时,见到了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