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佳佳的遭遇,我的气血瞬间冲上了头脑,但我还是强压着怒火问她,“为什么不去揭露这些人的罪行?任由他们逍遥法外吗?”
佳佳无力的说道,“没用的。”
“没用?怎么会没用?”我恨起了她的懦弱。
“真的没用。”她冷静地重复。
我将拳头砸在桌上,立誓要为她讨回公道,让那些罪人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独自恨愤地冲到楼下,叫人喊来了小太阳,我将他拽到僻静处,复述了佳佳及同伴遭遇的恶行,他听完之后大为震怒,痛斥那些罪恶的行径,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他当即喊来亲随的警卫,吩咐其立刻查出那社团,要让他们供出当天所有作恶之人,严惩不贷。
小太阳的警卫十分干练,仅仅过去了两个小时,他便匆匆赶回,说是现已查出所有罪人,正在押往两三寺。
“为什么要押往寺庙?”
对于我发出的疑问,小太阳没有回答,他登上了战艇,催促着我一同前往。我在路上时,脑海里闪过一万种刑罚,用来处置那群恶棍。当我们抵达两三寺门前,警卫却拦住了我,他将小太阳拉到一旁耳语了两句,这种行为使我极其不爽。
几分钟后,有人来开门,将我们引至正殿。迈进高大的门槛后,眼见十八位罗汉像面目森严,怒目俯视着进门人,殿中央矗立高大的菩萨金身下,正锁着八个瘦小的人,嘴里口口声声叫嚷着冤屈。
小太阳的警卫大喊了一声,“闭上嘴!”
那些人听到呵斥,果真不敢再发出一丝响动。
警卫又一字一句的念出了他们的罪行,“现已查证,你们是反星主社团的成员,曾对本团两位女性成员实施过暴力侵害,你们认罪吗?”
“冤枉啊,我们只是临时起意,主要是那些星主……”社团成员的话还没讲完,又听到一声“闭嘴”,将其打断。
随后,小太阳将手指向那群瑟瑟发抖的人,看着我说道,“这些人就是那些罪大恶极的案犯,全凭你来处置。”
“我来处置?”我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惊呼,“什么他妈叫做我来处置!难道白云间没有法律吗?”
我虽然极其想要动用私刑,但那只是一种泄愤的想法,我的道德准则告诫我,要遵从法律,要有公正的审判,让犯人们得到拥有的惩罚。可小太阳作为白云间的**,竟然完全没有将法律放在眼里,他这样的处理态度使我暴怒,我朝他大声质问,“难不成白云间处理所有的罪行都是这样?将人拉到寺庙,随口说一句你来处置?”
小太阳默不作声,似乎是对我的质问无动于衷,他站在原地微闭着双眼,像是在让我认同这样的处理方式。
我狠狠地压制怒火,又朝他说道,“即便是白云间没有现行的法律可以依靠,也行,我们可以临时组建陪审团,商讨出一个公正的审判。”说完这些,我又朝四周扫视,问道,“犯案的星主们在哪里?你告诉我,为什么没有把他们一并抓来。”
小太阳显露出无奈的表情,他说,“宋歌,你听我说,我理解你和佳佳的心情,但你也要体谅一下我的处境,毕竟他们是星主,是拥有星源之力的人,白云间的建设离不开他们。”
怒火瞬间涌上我的心头,我一把揪住小太阳的衣领,怒骂道,“你他妈是在说人话吗?”
我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随后飞出三五米远,我知道那是星源之力。在我刚刚站稳后,抬眼看见小太阳身边的警卫,似乎还要向我发威。小太阳悠悠抬手,示意警卫退下,然后他一边整理领口一边又说道,“对于那些犯错的星主,我会叫手下的人好好管教。我将这八个人全部交给你,任由你怎么处置都行,难道还不够吗?”
对于这种歪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了,想不到今天,会从小太阳的口中说出。在我的眼里,他曾经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是为战败恶势力不惜奉献自己的勇士。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他如今会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谬论,难道是权利吗?竟会这么轻易的改变一个人吗?
我心头的怒焰难以压制,朝他一字一句的确认道,“你是要放任那些星主的罪行吗?”
“不是放任。”小太阳用强调的语气说,然后他又强调,“我已经说了,会让手下的人好好管教他们,不用你再过问了。”
他说完话背过身去,任我再怎么要求对犯罪的星主们,进行公正的审判,他仍是以“好好管教”当做借口,叫我不要再胡搅蛮缠。听完这话,我简直对他失望透顶,难不成,在他作为**统治下的白云间,真是这样一个没有法度的社会吗?星主们犯罪仅仅被说成犯错,他们不可以受到任何审判,仅仅需要的是管教,而且是“手下的人”的管教,只因为这个社会离不开星主,而普通人犯下罪行,就要任由处置,并且没有任何一条法律可以依据。
建立一套法律体系真就那么难吗?不,他们只是不想,不想让法律带来约束。现在的小太阳与其他星主们,仅凭特殊的身份和权力,就能决定一切。而普通人,永远不会享有这样的特权,因为他们再也无法成为星主,水晶骸骨的丢失,就代表着普通人失去了成为星主的可能,如此一来,谁也无法撼动星主们的地位。
小太阳走出大殿,嘴里说出一句极其冰冷的句子,“宋歌,我们是朋友,请你理解我。”
我苦笑了一声,抬头望向大殿内威武的罗汉像,他们与我怒目而视,看似是与我有着相同的心境,愤怒那些世上的罪行,可他们身背后的菩萨金身,却始终微闭着双眼,没有流露出一丝表情。我多希望他能睁大双眼看一看,更或者,是突然向前倒下来,将脚下的那几个恶棍压成肉泥也好。
可那些幻想终究不能如愿。
回去的路上,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犹如被抽干了灵魂的行尸,走在那枯黄发臭的草地上,每一步都是无比艰难。
我使尽全力,紧紧牵着身后跟随的那八个案犯,他们在不助的求饶,使我无比烦躁。我此刻多么想,多么想如同发狠时幻想的那样,将这群无耻的混蛋剥了皮削掉肉,一点点折磨致死。可我清楚,这里即便不是地球,我终究还是人,不同于这些眼前的恶魔,我要用最公正的审判,让他们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终于回到了白云间的高楼下,那里被巨大的阴影笼罩,使我看不清它的入口。
我在高楼下兜兜转转,遇到了即将离开的马楠,我朝他质问,“你是拓荒作战部队的负责人吗?”
马楠答道,“当然。”
我再问,“拓荒作战部队的法律,能适用全部拓荒者吗?”
马楠点头,“当然。”
我将这群案犯甩在马楠的面前。
“他们就是犯了罪的拓荒者,现在需要一个公开公正的审判,让其为犯下的罪行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