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英姿005章 通信站菜地
三月初春时节。
这天下午,是每周例行的党团活动时间。政治学习结束后,紧接着是进行集体劳动。
全体通信站的军人,不管干部还是战士,除了值班的留下,都要去菜地。大家换上了作训服,你扛着铁锹,我拎着水桶,排着队从山左小路下山。
山坡上,野樱桃、野梨花等早开的花树已经谢了,满树新发的嫩绿,给南方浓绿苍翠的山峦增添了许多生气。
这些日子以来,蒲英背电话号码,背得有点用脑过度了。出来劳动,倒是一种放松和调剂了,何况走在春天的田野上,本来就让人的心情容易轻快起来。
虽然她没有像别的女兵们那样唧唧喳喳的,但也是一路笑吟吟地走着,还不时做几个深呼吸。这山间的空气是那么的清爽,当然要多呼吸几下了。
到了河边的菜地一看,才发现这其实是好几个阶梯状分布的梯田,总的面积应该也不小,就是比较分散,一时估计不出有多大。
矮矮胖胖的站长赵登贵,开始分配任务——拔草、松土、挖坑、播种、担水……很快,大家就按照他的指挥,分头行动起来。
女兵们的任务就是拔草。
经过了一个冬天的休养生息,田间垄上都长了不少野草,很多都有半人高了。拔草倒是不费力气,很快大家就开辟出了几条清爽的田间通路来。
赵站长巡视各处,见到了女兵的工作速度很快,还表扬了她们。不过没过一会儿,就有几个女兵嚷嚷着,手磨出水疱了。
“哎呀呀,拔个草就起疱了嗦?啷个恁么娇气哦?”
站长的普通话椒盐味很重。他大步从田埂上走过来,似乎不太相信。
几个女兵把双手摊开,伸到他面前。果然,她们白白嫩嫩的手上,在掌心和虎口附近,都有一、两个清晰可见的大疱、小疱。
“哎,还真是……”憨憨的站长搓着手,没话说了。
不远处的王雨盈,直起身子,将手中的一把草扔到一边去,拍拍手说:“站长,你别管她们!多拔几次,就没事了!我们当年,还不是这么过来的?”
在她从新兵连带来的积威之下,几个女兵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地继续和长草搏斗去了。
“小心点,莫把水疱碰破了,会发炎的!你们几个要是疼得厉害,就少拔点草,也没得关系的!”胖站长唠叨了几句,又去别处指导工作去了。
王雨盈摇摇头,对身旁的班副苏晓阳说;“站长就是老好人,老惯着那些女兵。”
苏晓阳笑了笑,算是同意老班长的意见。她是王雨盈一手带出来的,自然习惯了和她保持一致。
走在她们前面的老兵惠玲玲,见站长走远了,便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地直起腰,模仿着赵登贵的口音说道:“哎呀呀,拔个草啷个就直不起腰杆了捏?”
王雨盈和苏晓阳都被她逗笑了。
好容易忍住笑后,王雨盈用手中的杂草虚抽了她一下:“就你没正形!你要是把口音跟着站长拐到沟里去了,看我不抽你!”
惠玲玲马上恢复了她著名的比银铃还清脆悦耳的声音:“班长,您放心吧!带不到沟里——最多带到田里,哈哈!”
这个惠玲玲是北京兵,普通话一级甲等,达到播音员的水平,在这个南方人占大多数的通信站里无人能及。
很多首长都对她的声音印象深刻,来通信站检查工作时也都会点名见一见。
惠玲玲平时受到首长们的表扬多了,为人也就略有点张狂。不过,她跟谁狂,也不敢跟王班长狂,因为王雨盈是通信站唯一的一个二等功功臣。
和平年代,就连有二十多年军旅生涯的常安师长,也只立过一次三等功。王雨盈,一个女兵能获得二等功,真的太稀罕了!这也是她为什么能镇得住一帮子小女兵的底气。
惠玲玲也梦想有一天能立个二等功。不过,她也知道,王班长的业务能力确实太厉害了。有她在,自己就别想了,况且前面还有个苏班副,那水平也是很强的。
心服口服之余,惠玲玲对王班长也是唯马首是瞻,爱其所爱、恶其所恶,自然对蒲英有些看不顺眼了。
另外,那曾经沸沸扬扬的“超级女兵”热,让她对大出风头的蒲英,也有一丝丝妒忌。所以,惠玲玲倒成了最热衷盯着蒲英一举一动的监视哨。
当胖站长过来招呼女兵们休息一会时,惠玲玲一抬头,发现蒲英还在垄边默默地拔草,不禁哼了一声:“假积极!”
不过,假积极也是积极,她也无法说人家的不是,便扭头跟着班长等人一起往河边去洗手休息了。
站长也看见了闷头拔草的蒲英,便走了过去,“哎,那个丫头,休息咯。”
蒲英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话,还在出神地、机械地拔着草,嘴里念念有词。
赵登贵微感奇怪,又走近了一些,才听见那个小女兵轻声念叨的是:“87341,68960,……”
“闹了半天,你是在背电话号码嗦!”
蒲英这才发现是谁在和自己说话,忙直起了身子,“站长!”
“拔草都不忘背号码,你也太——用功咯!”站长拖长了声音感叹道。
“反正拔草又不用动脑子,闲着也是闲着噻,我就顺便背背号码咯。”蒲英不知不觉跟着站长说走了音。
“没带电话本,就这么干背,行吗?”
“行啊,我就是在复习已经背过的。”
“哦,那你背了多少咯?”站长随意问道。
“大约两千个咯。”
“要得要得。”
赵登贵嘴上夸奖着,心里并没太在意。因为这电话号码背一遍容易,真的背熟了,达到张口就能报出来,还不能报错的程度,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没有两、三个月功夫拿不下来。
【感谢佛手柑和猕猴桃、年过丰的再次打赏!——2k党人感到很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