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勇闯盘丝洞,暴打蜘蛛精

妇人叩响了两府之间隔墙的一座小门,片刻后那边有开锁的声音,隐约听见湖水边似乎站了不少人,欢呼娇笑,声音矫揉。

中年妇人说明了来意,对方开门的婆子一听就笑了。

“我家小姐们都说天气冷了,怎么国师还在练水功,正打发人去寻老爷的衣服给他换上,谁知道如夫人就送来了。”说着眼睛骨碌碌地打量“如夫人。”

“如夫人”丝毫没有做小妾谨言慎行地自觉,正踮脚对湖那边张望呢。

我勒个去,耶律祁好艳福。

一二三四五六七,这湖边整整站了七个女人!

七个女人主子打扮,再加上她们的丫鬟婆子,整个湖边莺莺燕燕,红衫翠袖,齐刷刷围着湖。

湖里那个送上门的男人,还没上岸,在一众女人如狼似虎的目光里,正矫健地游来游去。

小姐们叽叽格格笑着,站在岸边,有的娇笑:“耶律国师好体力!”有的大叫:“国师大人好水性!”有的不说话,眼睛斜啊斜,在耶律祁露出水面的湿透的身体上不住打转。

景横波肚皮险些都快笑破了——这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她真感动啊。

怎么也没想到,耶律祁牺牲这么大啊。

这哪里是吏相府,这分明是盘丝洞啊。

耶律唐僧自投罗网,湿身诱惑,相比之下,她景横波扮个小妾,实在不算亏。

中年妇人在她耳边,不带任何感情地低声道:“这几位是吏相夫人的妹妹。吏相夫人虽然在帝歌风评不佳,但对几位妹妹算得上尽心竭力,她父母早亡,这几位妹妹几乎都是从小带到府里养大的。也算这府里的小姐。”

“怎么都没嫁?”景横波看那群女子做派,这德行在现代不算什么,在大荒,嫁的出去?

“有嫁过,被退婚了,还有死了丈夫的。”妇人回答。

景横波啧啧一声,越发觉得耶律祁艳福不浅,和这群蜘蛛精做邻居,难怪跳水经常跳错。

看她过来,女子把眼光转了过来,神情微带敌意,高声问:“国师大人,没听说您纳妾啊,怎么忽然就多了位妹妹呢?”

景横波眼睛斜斜地翻过去——妹妹你妹!耶律祁的小妾算你什么妹妹?还是你也想做耶律祁的妾?

这吏相府的家教,真是画风清奇。

“一个小妾,也值得通报天下么?”耶律祁朗声笑,看也不看景横波一眼,挥挥手道,“去屋里等着伺候我更衣。”一边对那说话的红衣女子道,“三小姐,可有合用的空房间,借着换件衣服。”

“有有有。”那三小姐巴不得景横波赶紧离了湖边,随意一指道,“那边是客房梨华院,离这里也近,就那边吧。”

景横波应一声,自有婆子上来带路,耶律祁哗啦一下从水中冒出来,瞧着她的背影,景横波忽然回身,唇角弯起一抹笑意,手指向下点了点,一转身袅袅婷婷去了。

耶律祁苦笑一声,知道这是这女人要他继续游泳出卖色相拖延时间,只得再游一圈。

湖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那群风流女子的笑声远远地在湖边荡漾。

“国师快点呀……”

“国师您冷不冷?”

……

“国师快点呀。国师您冷不冷?”景横波怪声怪气学着,快步进了梨华院。

她进了门就想把引路的婆子打发走,谁知道刚刚转身,身后香风摇曳,笑语连绵,透过窗缝一瞧,哟,蜘蛛精们竟然有好几个跟过来了。

奇怪,不在河边看美男湿身,跑来盯着她干嘛?

“这位妹妹,咱们刚才在河边,没能见礼,想着实在失礼,这不,过来瞧瞧妹妹,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开口的还是那红衣女子,别人喊三小姐的那个。

景横波看一眼这女子,颇有几分姿色,妆却显太浓,好好的千金小姐,硬要往风尘站街女那型靠拢。

“不用了,”她也假笑,“三小姐太热情了,我这边给大人整理了衣服,就得伺候他回去了。”

她是想逐客,那几个女人却不走,那三小姐袅袅婷婷过来,眼角一瞟那盘衣服,目光在最上面的亵裤上定了定,眼角斜了景横波一眼,颇有不满。

景横波笑靥如花——你瞪我什么瞪?你一个古代未出嫁小姐,看男人内衣左一眼右一眼,很光彩?

那三小姐靠着桌子,下意识伸手似乎想整理耶律祁的衣服,手伸到一半,遇上景横波似笑非笑眼光,赶紧缩了回来。

“以前好像没见过妹妹,妹妹是刚刚嫁入耶律府的吗?”

景横波笑一笑,嗯,套话开始了?

“是呀。”她眼波流转,“刚嫁来没多久。”

“妹妹真是好福气,”另一个黄衣女子接话,“听说耶律国师原本早就该娶妻,却为了家族,发誓家族不振不成家。他在家族最衰落时期,成功上任左国师,维护了耶律家族百年家业,真真是个奇男子。没想到,奇男子如今也有了家室之思,如今他身边有如夫人相伴,红袖添香,丝竹相合,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呢。”

“是啊,既然耶律大人身边有了如夫人,想必不多久,也该正式娶妻了,不知道如夫人可曾听说大人透露此意?”

景横波双手撑着下巴,笑吟吟地道:“自然是有。”

“哦?”几个女子都目光一亮,目光一亮,下意识俯下身靠近,“不知道耶律大人看中了谁家的小姐?”

“那倒没明说,”景横波摇头,看几个女人失望眼光,忽然一笑,“他说他喜欢温柔贤淑,宜家宜室女子,还曾说邻家赵府的女子——”

她声音吊得长长,几个女人一起探身,“说什么?”目光和声音急切。

“说……”景横波一笑,弹指,“说赵家的小姐们,很符合他的要求啦。”

“真的?”那三小姐喜动颜色。

其余几位,脸上也爆发出光彩,目光灼灼。

“我也很希望大人早日娶妻啦。”景横波神秘兮兮放低声音,“说实在的,我嫁过来半个月了,到现在和大人还没……还没……”低下头羞涩不胜状,“还没圆房……”

“哦?怎么会?”几个女子脸上闪着八卦的光彩。

“不知道。”景横波耸耸肩,“也许是要等夫人进门才……也许他有问题……啊……”她惊慌地捂住嘴。

几个女子脸色一变。

“不过也不会啦,”景横波转眼又笑眯眯了,“我觉得吧,我家大人就是希望把第一次献给未来夫人吧。其实呢,他这人迟迟未娶,倒不是对女子没兴趣。他和我说过,帝歌的小姐们,太无趣啦。那些想嫁给他的大家闺秀,一个个中规中矩,谨言慎行,瞧着木头一样没意思。他就喜欢我这样的……”笑吟吟站起身,拗了拗s,挺了挺胸,给几个眼睛直直的小姐一个勾魂的回眸,轻轻吐几个字,“热情如火,风情万种。”

几个女子,盯着她的玲珑又喷火的身线,盯着她回眸时一瞥间流动的眸光,盯着她天生的款款摇曳好姿态,都齐齐吸一口气,眉宇间绽放了悟的光辉。

“哎,我要找个机会好好伺奉我们大人,不然等到新夫人进门就没戏啦……”景横波托腮自言自语。说完再一抬头。

哟呵,面前没人了。

走得真快。

景横波站起来,伸个懒腰。

呵呵,耶律祁,就等着几个“热情如火,风情万种”的小姐们,好好伺候你吧!

姐救人去也。

……

走到门外,将她带进门的婆子站在廊下,景横波忽然“咦”了一声,道:“我怎么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

“哪有。”婆子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向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夫人您一定是听错了。”

“哦也许是。”景横波三言两语把她打发走,对几个耶律祁的属下道,“守好这里,别给人进来。”

她走回室内,身形一闪不见。

……

“啊!”一间雅室里,苍白病弱,眉宇发青的少年向枕上一倒,仰头向天,双眼反插急促喘息,“吓……吓……吓死我了!”

“少爷!少爷!”一大群丫鬟仆妇涌上去,倒水的倒水揉胸口的揉胸口拍背的拍背,“没事了!没事了!您缓缓!您缓缓!”

“砰。”一个婆子抬脚将榻前冷笑的紫衣女子踢倒在地,“贱蹄子!竟然敢故意惊吓少爷!”

一群丫鬟都有愤怒之色——刚才夫人命人送来这个女子,让少爷瞧瞧中意不中意,喜欢的话就留下。因为这女人并不像以前找来的那些人哭哭啼啼,清醒后一言不发十分听话,众人都以为这女子畏于吏相府威势,又被府中富贵所动,甘心认命,也就没有太多警惕,任她走到少爷榻前。

谁知道这女子原先的平和羞涩,在看见少爷的那一瞬间忽然不见,站定之后,竟然对着少爷,忽然咬舌喷血!

舌尖鲜血溅射如乱梅,撒了病弱的吏相公子一脸,腥气血气糊住双眼,那养尊处优有心疾的公子哥儿发出一声骇然惨叫,眼睛一翻,活生生吓厥过去了。

夏紫蕊倒在地下,并无畏惧之色,不断冷笑。

她纵然愤怒狼狈之中,依旧腰背挺直,双腿并拢,多年宫廷教养,在沦落时依旧不改姿态。

以各种方式守贞,也是宫廷女官的必学课,所以那舌尖喷血看起来可怖,舌上伤口倒不算太重,只是说话暂时不太方便,她便冷笑,昂起下颌,势不让女王女官的气势,从自己这里堕了。

她这般少见的尊贵姿态,倒让那些还想上来踢打的婆子丫鬟们心生畏怯,大户人家的仆佣自有几分眼力,大多觉得这女子不像平常人家出身,也便不想做出头鸟,有人便恨恨道:“此事须得回报夫人,好好整治这小蹄子!”

当下便有人急急赶去回报,后院赵夫人一听,“啪”一声便摔了手中的绣花绷子。

“好大胆子!不愿就不愿,如何敢吓我儿!”脸容瘦削,隐约几分尖酸相的吏相夫人,眉心高竖,凛冽似有杀气。

“这种贱女人,也不配做我吏相府的姨娘!拖出去,送到老爷房里,就说买了个丫鬟不听话,劳烦老爷给教导教导,回头再发卖出去!”

“是!”

……

景横波身子一闪,又入一座庭院中。这座庭院比较僻静,附近无人,想必是做坏事专用场所。

她一站定就暗叫不好,没控制好分寸,一闪就进了庭院,偏巧此刻,这庭院里正走出人。

景横波立即一个侧身,在靠近门后的地方,面墙而立,低下头。

说话的人怒气冲冲,也没注意到前面路上多了一个人。一边走一边吩咐。

“那贱女人敢吓我儿,胆子就不小,送给老爷也得防着,给捆严实点!”

“夫人放心,必叫她一根手指也动不得。”一个老妇低头跟着,神情谄媚。

两人旁若无人前行,将要出门,那夫人忽然停步,皱眉转头看着背对她立着拢着袖子的景横波,“你是哪个院子的丫头?见了我竟然敢背对?转身!抬起头来!”

景横波抬起头来,转过身,看了看吏相夫人,眨了眨眼睛。

“放肆!见了我还敢不行礼!”吏相夫人勃然大怒。

“哦。”景横波连忙作势弯腰,吏相夫人昂起头。

“砰。”一只装满土的花盆忽然凌空飞出,宛如有人抡着一般横空一甩,狠狠砸在吏相夫人肚子上!

“啊……”吏相夫人痛得连叫都叫不出声,捂住肚子,整个人弓腰如虾米。

“嗯。这个躬鞠得够到位。”景横波点点头,一转头,“别跑!”

那反应挺快的婆子,已经跑出三步,扯起脖子正要求救。

“砰。”砸中吏相夫人的花盆倒飞而起,闪电般砸中那婆子的脑袋。

花盆和脑袋相撞,发出的低低咔嚓声听来瘆人,那婆子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已经轰然倒地。

“你……你谁……”吏相夫人疼过了一波,勉强想直起身来。

景横波一脚就踹在她肚子上,刚才花盆砸中的同一个部位。踹得吏相夫人瘦弱的身子打了一个滚,砰然撞在身后的墙上。

景横波顺手把门给闩上,转身,捋袖子,打人!

“你个作死!随便什么女人都送给老爷!不知道三小姐喜欢老爷吗!你这个妒妇,不说成全,还总搞破坏,我今儿就替我家三小姐,踢死你出气!”景横波一脚脚踹她,脚脚都只对着那花盆砸中的部位。

“你……你是月言的……”吏相夫人睁不开眼睛,捂着肚子满地乱滚,不可思议地喃喃低语。

“三小姐爱着老爷啊,你不知道吗?你还是知道装不知道?你不就因为三小姐是你妹妹,不肯成全她吗?可怜三小姐天天在屋里哭,转头还要对你强颜欢笑,还要看你一次次帮老爷找女人!你找了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成全三小姐?姐妹共事一夫有什么不好?啊?有什么不好?今儿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叫你弄清楚,三小姐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收起你假惺惺的姐妹嘴脸!”景横波现编着“妹妹爱姐夫恨姐姐不成全”的狗血段子,脚底下狂风骤雨,将吏相夫人从墙这头追踢到墙那头,气壮山河地吼,“我今儿拼了这条命,也要替三小姐一出心头之气,还有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胆敢勾引老爷!明明老爷说,要马上娶三小姐做妾的!哪里轮得上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去伺候老爷!说!她在哪里?”

“后……后……后面……”吏相夫只求她罢手,赶紧指路,缩在墙角一边发抖一边威吓,“你……你敢打我……我家老爷马上就来了……”

“来了好,一起见见世面。”景横波笑得狰狞。

她今儿动了真怒!

这一家拆烂污,居然送了儿子再送老子!

吏相夫人翻翻白眼晕过去了,景横波把两个人随便拖进旁边厢房,奔进正屋。

……

墙头上一堆泥塑木雕。

半晌。

“伊柒,快掐我一把,告诉我我还活着……哎哟你掐这么大力干嘛?”

“你活得很不错,血色鲜艳,皮薄肉嫩,一掐就出血,放心,会比师傅老不死活得还长。”

“可是我觉得跟着女王陛下越久,我越活不长……刚才那个是女王陛下么?是迎驾大典上那个女王陛下么?”

“是啊,我媳妇好威风!好潇洒,好会骗!好会打人!”

……

景横波一眼看见被大字型绑在床上,嘴里塞了布团的紫蕊,她正努力挪动身体向床下挣扎,当然不是想挣扎逃生,布条捆得很紧,她拼命拉扯,绑在床沿上的布条越拉越紧,已经将她脖子勒出一条紫痕。

景横波一眼之下惊得魂飞魄散——紫蕊这是在试图自杀!

wωw● тт kán● ¢〇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先托住紫蕊身体向床上一送,转身找了把剪刀唰唰把布条剪开,看见紫蕊脖子上印痕青紫,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这得下多大的决心才能选择这样的死法?

紫蕊到此刻终于有了眼泪,却倔强地不肯落泪,眼底水光盈盈地看着她,景横波将她塞口的布团拿下,她“啊”地一声急忙捂住嘴,景横波这才看见布团上斑斑血迹,和紫蕊唇边的血。

景横波这回不是心疼了,是暴怒。

这拿人当人看吗?

原本不想惹事,不愿惊动人给宫胤带来麻烦,可这种人不惩戒,她怎么有脸做这个女王?

她很想,很想,很想现在就给这一家子来个重的。

不过深呼吸三次之后,她还是决定先把紫蕊送回去,为了出气留在这里万一再把紫蕊陷进去,那就太傻了。

拖了紫蕊的手正要走,门外忽然砰地一响,有人擂门。

八成是那个老色狼来了。

景横波犹豫了一下,她以前在现代那世,不怎么能带人瞬移,来到大荒之后异能有所变化,可以带人瞬移了,但移动多半不远,这要移出去正好撞上老色狼就麻烦了,听那擂门的声音,外头的人还不少。

“你去厢房藏好。”景横波一指关押了吏相夫人主仆的厢房。

“陛下……”紫蕊口音含糊不清地拉住她的手,神情不安。

“没说我会为你舍生忘死。”景横波道,“那里有两个人质,你去想办法,保护你自己也好,以此来保护我也好,看你怎么做。咱女人体能上不如男人,就只能在诡计上下功夫啦,明白?”

紫蕊似乎从没听过这种论调,想了想,松开她去厢房了。景横波拍拍手,这样才对,哭哭啼啼你推我让拼命表示自己愿为对方牺牲?那得推到什么时候啊?以为狗血三流言情剧啊?都在危险中,都有自己的责任,谁也不该成为别人的负担,谁也别想偷懒。

……

屋顶上横七竖八趴着几个人。

一个捣捣另一个,“喂,怎么不下去帮忙?”

“不用啦,我想看看我媳妇英姿。”

“我觉得下一步她要色诱赵士值啊,你可不要赔了媳妇又折兵。”

“不会的啦,我媳妇一定会完美无缺地嫁给我的。”

“女王陛下肯定完美无缺地嫁人,但前提是对方得是人。”

……

紫蕊藏好之后,景横波整理了一下屋子,掠了掠鬓发,走到门边,开门。

门扉一开,站在门口的吏相赵士值,猛地眯了下眼睛。

被艳光所惊。

他一双眼睛霍然大亮,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夫人送给他尝鲜的女子,竟然如此貌美风情。

他盯着她红唇一抹,只觉灼灼如火似要刺伤眼睛,转过眼看原本墙头艳丽无双的深红午时花,顿觉灰扑扑的黯然。

景横波也在打量对面男子,想不到这个拆烂污的家主,本人竟然算得上一表人才。身材高颀,眉目清俊,两鬓微霜反更添几分岁月积淀,颇有几分名臣大儒徇徇儒雅之态,难怪能成为文官集团的核心,这副皮相很有诱惑性。只是注意看便能发现,这人眼眸微微浑浊,看人时眼神闪烁,尤其看女人,眼神儿像一团轻飘的羽毛儿,飘来挠去,没个定处。

此刻那眼神有惊喜有疑惑,赵士值试探地问:“姑娘瞧着面生……”

“老爷,”景横波靠着门边,对他抛了个媚眼儿,“夫人让我来伺候您……”

她说不惯奴家妾身,好在赵士值此时也色授魂与,目光尽在她拗得山峦起伏的美妙曲线上上下驰骋,哪里注意到其他,她就是自称老爷,他也听不见。

“好好好……”赵士值微笑,伸手递给她似要她搀扶,景横波却在此时身子一扭,款款当先前行。赵士值眉头一皱,刚想说几句,目光忽然落在她款款扭摆的腰上,顺着那腰线自动滑了几滑,顿时就将不满忘了。

“好好好,跟你去。”他呵呵笑着跨进门来,身后几个护卫随着涌入。

景横波忽然回身,手指点了点那几个护卫,娇笑道:“老爷,这大好时光,这大好景致,您真要这几个蠢货留这里听房吗?”

“呃……”赵士值没有想到景横波这么口无遮拦,愣了愣,忽然又觉得新鲜有劲,挥了挥手道:“你们留在院外,随时听候。”

护卫们退了出去,赵士值亲自关上门,一转身快步追了上去。

“美人儿你说话好痛快干脆,老爷我最喜欢你这样的了……”

景横波笑眯眯转身,招了招手,“来呀——”

屋顶上伊柒捧心闭眼,“哦……我骨头都酥了……”

“哦……大西轰……”六个师弟嗲声嗲气,“来呀……人家好想你……”

……

门关上,屋子一暗。

景横波坐在床上,姿态曼妙,“老爷……”

赵士值欢天喜地地扑上来。

下一瞬,他瞪大眼睛,看见床上的瓷枕忽然飞起,向他面门冲来。

“砰。”金星大片大片灿烂地溅开,满世界都是一片黑黑白白。

赵士值踉跄一步,退到门边,抓住门框,抬头骇然盯着景横波。

景横波没想到这一下没把他砸昏,猛地跳起,左顾右盼寻找趁手的东西准备再来一下。眼角忽然瞥到赵士值手似乎往上在够什么东西,心中一惊正在阻止,赵士值已经猛然将门边一个暗藏的拉绳一拉。

当当当当当当,几乎立刻,院子里便响起一阵急铃。随即门外也响起,再远一点树上也响起,连带前头庭院也响起,铃声一迭声地传出去,片刻之间传遍全府。

“我勒个去。”景横波没料到这家伙还有这一手,急奔向赵士值,此时砰然一声巨响,门外护卫已经破门而入,远处步声杂沓,似有无数人疾奔而来,有人远远大呼:“房顶上有人!射他们下来!”随即又有急速操弦之声。

赵士值也是个狠的,被砸成那样居然没晕,反应极快,咬牙转身急奔,一边大叫:“投火把!不必抓活的!直接烧死!”

景横波追出门外,手一挥,轰然一声巨响,院子里一个木架子倒下,正倒在赵士值面前,烟尘弥漫,木屑纷飞,赵士值嗷地一声大叫,抱着脚跳起来——他砸到脚趾了。

这用来晾衣服的木架子一倒,也将奔入院中接应赵士值的护卫挡了一挡。景横波一声厉叱,“过来!”单手一抓!

众人“啊”地惊呼,眼睁睁看见倒地的赵士值竟然隔空被景横波一手抓了过去!

这是什么功夫?

景横波心中狂喜,没想到自己一抓竟然能有这样的效果,以前可没这么给力来着。

忽然前头飞来一道横练,唰一声系住了赵士值的腰,景横波立即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袭来,她的凌空飞抓本就是超常发挥,哪里经得住这样大力回拉,气息一窒手一松,赵士值身形飞起,顿时被对方拉了回去。

此时烟尘未散,景横波也没看清拉回赵士值的人是谁,她立即大呼:“紫蕊!”

啪一声厢房窗户推开,护卫们一转头,又惊呼:“夫人!”

窗口前,一左一右,绑着赵夫人和她的婆子,两人被绑在凳子上坐在窗前,脖子间抵着一根两头尖的棍子,棍子正对着两人的颈动脉,紫蕊站在她们中间,抓着那棍子,冷冷道:“你们两个谁先动,棍子就戳谁脖子里,外头这些人谁乱动,棍子就先戳夫人!”

景横波大声道:“很好,点赞!”

她自己一人瞬移早可以跑掉,但带着紫蕊就跑不远,没有把握,还不如先挟持人质闯出去。

赵士值在门外落地,先对出手救他的人匆匆一礼,道:“多谢铁世子。”

那人笑了笑,道:“你我邻居,你既有难,我自当帮忙。”

赵士值冷声道:“不知道何方刺客,竟然敢闯入我府中作乱,定要她来得去不得!”

他一站稳,就转身,对护卫们厉声道:“射火箭!逼出她们!”

“大人!”护卫们大惊,“夫人还在里面!”

“顾不得这么多!”赵士值顿足,眼泪说来就来,“你们把火箭尽量向两边投射,她们要想活命,必须先顶着夫人出来,夫人不会有事的!”

众人斜眼瞟了一眼赵士值,老家伙一副大义灭亲模样,可谁不知道他想着夫人手里紧紧攥着的嫁妆私产?这要不小心射死了,正好升官死老婆,发财娶新妻。

那铁世子早已远远退了开去,负手看风景,根本不打算介入人家家事模样。

景横波刚和紫蕊会合,忽然听见“咻”一声,一抬头就看见一道火箭如红龙飞射,竟然直奔她面前赵夫人。

“我靠这是你家女主子啊!”景横波瞠目结舌,大骂一声,手一挥,火箭斜斜飞到一边,正落在一丛干草之上,顿时火起。

一大蓬火箭飞过景横波头顶,似一群火鸦扑向屋顶,景横波一抬头,好家伙,屋顶上手舞足蹈七个逗比呢!

“哎哟好玩!”逗比们有的在拿大顶,一个跟头叼一支火箭;有的在跳舞,袖子一挥卷一堆;有的在练弹指神功,弹一根断一根,还有只跟着火箭窜来窜去,专门将自己脑袋往火苗上凑,每次“嗤啦”一声燎掉一缕头发,每次都不伤头皮,一边满场乱窜着燎头毛,在脑袋上燎出一排排的沟渠,一边欢快地道:“看我的新发式!美不美?美不美?”

景横波捂住脑袋,哦,逗比们你们能好好干活吗?

可惜七杀从来都是将玩乐当做生命最高精神的,火箭玩着玩着,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比一比谁打落的箭多啊!输了的脱裤子放屁啊!”顿时六条人影抱着一大摞箭一闪不见,大概去比箭了,只有一个伊柒,忠心耿耿地趴在屋瓦上对下面喊话,“媳妇,上来凉快——”

景横波没好气地翻白眼。

那边赵府护卫看屋顶的人武功太高,再度把目标对准景横波,火箭接连射入,院子很快燃起,伊柒见景横波不上去,只好跳下来,也不知道从哪寻了一个扇子,对着景横波连连扇动,帮她把烟气挡开,一边笑眯眯地道:“媳妇,媳妇,我好不好?你劫持来我打扇,你杀人来我放风,咱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景横波连连咳嗽,“二货!你能认准方向,不把烟都扇我这边吗!”

……

火焰腾起,赵夫人惊声尖叫,景横波嘿嘿笑,大声道:“别叫了,你老公要烧死你呢!想活命?快交出你的私房!”

她声音极有穿透力,院子外的人都已经听见,赵士值心事被直接戳穿,老脸一红,本来只想趁机吓吓老婆,吓吓美貌的女刺客,逼她们出来,此刻倒真动了几分杀机。

“喂,”景横波凑近赵夫人,笑眯眯地道,“你老公好像不怎么心疼你呢?你说我要是推着你出去,他会不会干脆一箭先射死你再射死我啊?可我好像并不想杀你,我只想借你挡挡风,你要不要劝劝你老公,不要这么决绝好吧?”

一把火浇在了滚滚的油上,赵夫人本就被烟火熏得连连咳嗽,听着这撩拨语气,隔着烟火看见夫君冷漠模样,心中大怒,尖声道:“赵士值!你这忘恩负义的老王八!当初你潦倒街头我怎么对你的?我陪你吃了多少年苦你算没算过?现在你发达了,糟糠之妻就该下堂了是吧?你这是要换谁填房呢?西市头的小寡妇,还是我那迟迟不嫁的三妹妹?”

一声尖叫,那红衣的三小姐正远远奔来,听见这一句,跺了跺脚大叫一声,跑开了。

赵士值脸涨得通红,难堪地看看四周,怒声道:“夫人!你疯了!还不快住嘴!”

“你都不顾我死活了我干嘛要顾你面子,赵士值,你今天要不顾全我,我就把你这老王八的底都掀开,你和那个……”

“咻。”

一声低响。

响声淹没在火焰毕剥燃烧声里,除了景横波没人听见。

赵夫人身子一震。

景横波也一震,她正竖起耳朵,准备专心听赵吏相的八卦,忽然便感觉到手中赵夫人身体软了。

她一惊,一低头,便看见赵夫人软软塌下去,胸前微微闪光,仔细一看,是一根两头尖的三棱刺。

景横波愕然抬头,可面前浓烟滚滚,人影绰绰,谁知道这暗器是谁发的?

“伊柒!”她低叫。

伊柒已经丢掉扇子掠过来,难得皱着眉头,看赵夫人胸前伤口,他出手如风,连点赵夫人大穴试图止血,然而迟了,赵夫人胸口流出的血已经变成黑紫色,不过流了几滴,便凝固了。两人眼看着那一线黑紫,蛇一般地自颈项向上,瞬间黑紫密布赵夫人眉心,赵夫人一阵抽搐,脖子一软。

她死了。

景横波一个踉跄,顿觉死人好重扶不住,伊柒伸手扶住她,将赵夫人的尸首接了过去。

一旁的夏紫蕊脸色苍白,看看景横波,景横波抬起头,只觉心乱如麻。

这是第一次有人死在她怀里,而且是个罪不至死的人,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淡淡的腥臭气息传来,她有些想吐,伊柒忽然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手势竟然是温柔的。

景横波很感激他这时候不逗比,低声问:“你……看见没有?”

“没有。”伊柒神色颇有些悻悻,对于自己这样的大高手,竟然让人在眼前暗算杀人都不知道,表示很没面子。

景横波点点头表示理解,伊柒看不见是正常的,他刚才离她还有点距离,一边打扇一边帮她掠阵,而院子里浓烟滚滚,从角度上,他也不容易看见凶手。

“很糟糕。”伊柒道,“两头尖的暗器,穿透前后心。换句话说,可以说是前头袭来的,也可以说是后心插入的。”

景横波苦笑。

她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觉得今天所有的事,似乎都不是偶然。

似乎都在等着这一刻。

是谁步步算计,将所有人反应都算在头里?

早知道刚才伊柒一下来,就先把紫蕊托付他,自己瞬移离开。都是自己想着尽量不落痕迹地善后,又担心伊柒不靠谱。结果事情后来反而更糟。

“人死了,谈判也无用,直接出去吧。”伊柒一手扶起她,一手拉过夏紫蕊。

此时烟雾散开了些,院子门口的人,终于看清了里头的情况。

“盛言!”赵士值一眼看见倒地的赵夫人,大惊失色,“你怎么了?盛言!”

景横波看着他惊恐意外的脸就觉得恶心——难道不是他自己趁烟气浓,让人暗杀了老婆,好夺取老婆的私产换新人吗!

“你杀了盛言!”赵士值抬起头来,脸上杀气一闪而过,“我若放过你,如何在这大荒立足!”

“我还需要她帮我离开,我为什么要杀她?”景横波冷笑。

“你走不掉!”赵士值拂袖,“调动全府护卫,另外拿我的名帖去帝歌署,就说夫人被刺,求调动署丁剿杀刺客!再去寻亢龙京卫指挥使,求调动在京亢龙封锁我府及周围要道!”

护卫接令匆匆而去,景横波耸耸肩,“玩大了。”

伊柒托着下巴,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似乎觉得很好玩。

“走吧。”景横波叹口气。本来她想扮演刺客和赵士值周旋一下,将火头引到别人那里,以免留下后患,毕竟她如果当着赵士值的面瞬移,赵士值稍微一打听,很可能就想到女王头上。

女王闯入吏相府邸,杀了吏相夫人?

这消息一出来,帝歌就要开锅了。

可惜此刻也顾全不得了。

“杀了她!”赵士值凌空一指,护卫们狂奔而上。

“走!”景横波正要瞬移,忽然人影一闪,直扑护卫之前,“且慢!”

------题外话------

来呀……月票我好想你……

第70章 真情第32章 欢喜冤家第83章 战地求婚第56章 竞选王夫第109章 天意第40章 交心第53章 又一场醉第26章 你的一切,我的最好第85章 想要我吗?第51章 我只想吃你第19章 女王翻身做主人第29章 擂台扒小三第29章 擂台扒小三第32章 向右国师求亲!第98章 这一日终见他白发第83章 谁守着谁的幸福第25章 运筹帷幄第7章 神秘者的温柔第43章 干掉情敌第9章 我的小菊花儿第53章 女王萌萌哒第24章 逃狱第63章 为爱而战第21章 舍身第103章 你养我第48章 他和她的情人节第36章 追逐逃妻?第58章 我选他!第17章 耶律祁的计划第90章 成全和牺牲第44章 诱惑第4章 谁的爱慕与邀请第64章 王者大风第72章 倾情第12章 坑爹的第三次第78章 献吻第4章 谁的爱慕与邀请第104章 夫人之美,岂容亵渎第72章 爱护第90章 女王之霸第38章 朕看中你了第17章 耶律祁的计划第81章 尔虞我诈第69章 大神唱戏第16章 追妻第105章 试探第48章 我吃醋第9章 相见第4章 谁的爱慕与邀请第21章 宫胤是我的人!第102章 无悔第46章 由来最爱是初心第43章 遍地桃花第88章 绿帽子第13章 牢中艳遇?第50章 扒了你!第42章 我为调戏生第48章 相会第25章 这样真的好吗第73章 好友下落第63章 为爱而战第74章 我要给你生蛾子第8章 销魂滋味第45章 诱惑的代价第50章 小鲜肉第29章 恩怨与抉择第58章 春色无边第43章 纠缠第94章 相见第30章 拉郎配第49章 双骄第89章 夺位第56章 竞选王夫第41章 惩罚?第9章 你敢看,我敢摸第21章 宫胤是我的人!第40章 交心第14章 耶律祁的下落(二)第59章 暴龙的告白第55章 洗颜第64章 石榴裙下拜众生第76章 我已归来,不死不休第3章 留下还是离开第78章 智慧第42章 盛放的爱第68章 女王和国师的大戏第99章 献身第36章 小白脸和大男人第52章 争执第60章 我和你在一起的滋味第40章 我嫁你好不好?第31章 路边一吻第45章 诱惑的代价第74章 携香入梦第二十三章第72章 大神PK锦衣人第10章 杯具的戒指第14章 做我王夫好吗?第32章 向右国师求亲!第18章 引诱与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