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颜从纳戒里取出一盒现烤的小点心给毕承做茶点。
点心才摆上桌,吨巴抬起毛茸茸的大爪子就要往点心上按。
毕承手快一捞就把点心碟子划拉到了自己跟前。
吨巴伸出去的爪子就按了个空。
“吨巴!”吨巴叫了一嗓子,抬爪就往毕承身上挠过去。
毕承这次却并没像从前那样畏惧吨巴,反而顺手把点心碟子往背后的小桌上一抛,盘子上裹挟着淡淡的灵力,稳稳托住点心盘落在桌面上,一块点心渣都没掉出来。
他还顺势按住吨巴的大爪子,另一只手照着吨巴的大脑门上就拍了一下。
吨巴被拍地愣了一瞬,完全没料到毕承现在竟然跟它都有还手之力了,顿时玩性大起,整个兽身人立而起,向着毕承就扑了过去。
毕承利落地猫腰躲避,身子顺势向前一窜,竟然到了吨巴的身后,
吨巴此刻来不及转身,直接用大尾巴横扫过去。
毕承再次利落跃起,像只大蛤蟆似得就扑到了吨巴毛茸茸的背上。
“嘿!这背上好舒服啊!”毕承笑着张开胳膊,死死抱住吨巴的脖子。
被毕承骑在背上,吨巴当即真怒了。
除了炎颜,至今还没人敢碰它的背呢!
这货找死!
漂亮的蓝眼睛一眯,吨巴就地一滚,再一个凌厉的翻转跳跃,局势瞬息扭转,吨巴直接把毕承扑在了肚子下面,大爪子向前一推,就死死摁在了毕承胸口上。
毕承哪里禁得住吨巴的一爪,顿时感觉胸口像压了千钧大石,闷疼地一阵剧烈咳嗽,脸涨地通红。
炎颜赶紧制止:“吨巴,快放开,毕承经不住你的爪子。”
“吨巴!”
吨巴抬起爪子,对着被自己摁在爪下的毕承傲娇地叫了一嗓子,转身跑去柜子前,
把那盘茶点连点心带盘子一起划拉进了嘴里。
毕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迅速调整气血,面色恢复如常。
瞪着被吨巴正在咀嚼的大嘴巴一脸委屈:“那点心明明是师父给我的!”
炎颜笑了,又从纳戒里取出一份点心,招呼毕承:“过来喝茶。”
“嗳!”毕承欢欢喜喜回到先前的位置坐下。
炎颜笑赞:“看来功夫没白下,你现在格斗经验比从前提升很多,能在吨巴的爪下过两招,不容易呢!”
说完,从纳戒里把前阵子邓文明给的那整整一匣丹药取出来推到毕承面前:“这些丹药可助你迅速提升修为,每晚仍需勤加修炼,在钜燕堡这段时日,为师还有诸多地方需要你相助。”
“是!师父尽管吩咐!”毕承收起丹药,又替炎颜添上茶,忍不住问:“师父此番不让徒弟跟着华爷出去走商,是不是另有打算?”
炎颜点头:“没错,我想让你留下跟我一起见识函湘宫的拍卖场。这种大场面难得遇见,于你开阔眼界大有益处。”
毕承马上来了兴致:“是不是咱们的塑料薄膜出名了?嘿。师父您是没看见,但凡了解了咱们塑料薄膜的商户,无不争相抢订货物,我跟华爷带的货,就走了一个城,就全部被抢光啦!要不是我晚上总出去打猎耽搁了点功夫,我们早就过来啦!”
毕承说完,从纳戒里取出一个银盒推到炎颜面前:“这是我的商队走这趟商的进账,师父您收好!”
炎颜打开银盒看了一眼,见里面竟然装着小半盒低阶灵石,笑赞:“是华畅定的价吧?”
毕承点头:“嗯,咱们原先是用金银交易,华爷看见那边的行情好,现场就改口把用金银交易换成用灵石交易,他当时都没跟我商量一声,我被他吓了一跳,他还捂我的嘴。回头我才知道,敢情灵石比金银值钱的多。”
炎颜点头:“这就是我让你跟着华畅走商的原因,华畅心思灵活机敏,你跟着他能学到不少应变技巧,这些在行商时非常重要,且正是你缺少的。”
毕承:“是!师父安排定是为徒弟着想,徒弟听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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钜燕堡,之所以起名钜燕堡,是因其地里位置特殊,在城的中央有一座山,海拔不算高,名为燕聚山。
燕聚山山脉缓和,地势平坦,土壤下方全是硬质的岩石,整个山体结构异常稳固。山北麓背阴有庐江奔腾流过,钜燕堡便是围绕着燕聚山呈环形向外扩展建造。
内城将整个山体圈在坚实的石头城墙内,城中道路和地势呈螺旋状上升。房宅府苑便也以这样的地势特色修葺。
在富商大贾云集的内城,有个默认的认知,那就是越往高处的宅子越富丽堂皇,相应地彰显主人的地位也就越尊贵。
比如契家的宅院,就建造在这整座内城的山顶上,云楼琉瓦掩映在霞雾之间,端立其中楼榭之上,轻而易举便可俯瞰整个钜燕堡。
内城不夜,即便如此刻已过寅时,街边仍有官家出资燃的鳡灯,挑在高高的清水石杆上,整整齐齐排列于大街小巷,映在内城上空如华光宝盖,再配上隐在期间整夜不歇的玄歌妙乐,真真儿人间富贵乡。
就在这富贵乡里, 某个大宅门的后院,一扇角门被人轻轻地推开,纤纤白手提着双玲珑绣鞋,蹑手蹑脚从宅院里溜出来,又小心翼翼带上了院门。
手提绣鞋的是个约莫十三四的姑娘,年纪虽不大,容貌却已初长成,顾盼间莹莹带雾,水波生香。
女孩子见街上左右无人,把手中提着的绣鞋放在地上,穿着雪白罗袜的脚伸进鞋子里,才走了几步,鞋子上缀着的金铃铛便“叮铃叮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女孩子赶紧停下脚步,谨慎朝四下打量,随后一脸厌恶地又将金铃绣鞋褪下来,伸手向袖管中取了张符箓,并拢二指稍一运力,符箓化作一团黄褐色的彩雾散在女孩脚下,托起女孩徐徐向山顶飘飞而去。
站在彩雾上,女孩回转身,看着距离越来越远的宅院,稚气尚未全脱的脸上浮出得意的笑,精致描摹的眼波里,尽是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