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轩辕初又感觉自己的灵魂不在身体里。这次要是就这么死了,应该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再穿越了。
“顾瑾城,姐姐已经死了。你又何必这么假惺惺的,做给谁看?”是任笑的声音,声音渐渐变大,眼前的事物慢慢清晰。自己竟然看到了前世的场景,任家古老气派的大宅,周围守卫依旧严密。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知道哪些地方有暗卫,哪些地方被高度监控。难不成穿越回来了,自己又变成任步媛了吗?
穿过家里大得离谱的游泳池,再往前走,中间过了大堂就是中门,声音那么近应该是在中门吧。
走到大堂竟然没有遇见任何一个人,家里的守卫什么时候这么松懈了,要是有人闯进来怎么办?笑笑太大意了,等一会儿一定要提醒她。
来到中门,果然笑笑在那里,坐在正上方的雕花木椅上。还有一大群黑衣人,竟然是婚礼上的那帮人,青木帮和顾瑾城的人分庭抗礼各站一边,看样子火药味很浓。自己不是留了命令不能告诉笑笑这一切的吗?顾瑾城现在不是青木帮能惹得起的,上一辈的恩怨也应该随着自己的死亡结束,怎么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有人告诉笑笑,以笑笑的性格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笑笑”轩辕初走上前,想阻止这一切。不论如何,事情不可以再放任恶化下去。可是笑笑竟然像没有听见一样,穿着以前她最不喜欢的黑色女式西装,已经有些长的头发低低扎着马尾,脸上也早不是以前常见的没心没肺挂着笑,漂亮的小脸绷得老紧,眼神里有从来没有在家里流露过的狠绝。
以前两人都在家的时候笑笑就是家里的开心果,她们俩长得很像,可是气质完全不同。父亲一直很欣赏自己的能力,总是骂笑笑,笑笑就什么也不在乎,从不把那些教训放在心里。疯起来像男孩子一样,还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许多流氓腔调,和帮里小弟都很玩得开,是众所周知的小霸王。青木帮里大家都很怕她,却很喜欢笑笑。
怎么回事,笑笑难道看不见她。试探的走到笑笑身边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没有任何反应,轩辕初终于明白为什么走到这里都没有人拦住她了,因为他们根本看不见。
“任笑,我今天来并不想和你发生什么冲突,我相信这也不是阿媛愿意看见的。只要你把阿媛交给我,我马上就走。”顾瑾城坐姿闲适,右手搭在座椅扶手上,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渣,看起来很憔悴,说话都有些虚弱。
“笑话,我姐姐,青木帮的上任帮主。为什么要给你,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提出这个要求,一个杀人凶手吗?”任笑笑意不达眼底,冷冷嘲讽。一直就知道笑笑很厉害,果然没让她失望。
可是这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把自己还给顾瑾城。自己不是已经死了么?疑惑的看向顾瑾城,听到任笑的话,顾瑾城明显一震,眼中是再也难以掩饰的痛苦。
“她是我的妻子”六个字掷地有声,十分坚决。顾瑾城,你这又是何苦。明知道我嫁给你与世上那种令人羡慕的感情不同,我们都带着自己的目的。就这样算了不好吗?为什么还要纠缠。
“妻子,笑话。我姐姐要真的爱你就不会死在你面前,你以为就算你重重布置,步步杀机她就会没有办法吗?哼!你也太高看你那群废物了,不付出代价的拿走任步媛的性命,做梦都不会发生的事”任笑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刀一样凌迟着顾瑾城的心,可是他的脸上仍然不动声色。
“我还是那句话,看在阿媛的面子上我的话还是算数。否则,你就等着青木帮大洗牌吧,我说到做到”顾瑾城看来耐心耗尽,整理整理衣服站起来准备离开。他还是太不了解笑笑,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威胁过笑笑,父亲曾经试过可是一败涂地。任笑从来就不如表面看起来那样好摆平,这点青木帮的内部人员都知道,看来这场争斗不可避免。叹了口气,心中苦涩,没想到自己死了还有这么多麻烦。
“随时恭候,至于我姐姐,你想都不要想”听到任笑冷酷的话,顾瑾城停都没有停离开中门。迎着午后炽烈的阳光,眉间阴霾一散而尽,是剩下淡淡的喜悦幸福。阿媛,我们是夫妻,我一定会带走你的,给你想要的……。自由。
任笑在顾瑾城走后并没有吩咐接下来的行动,只是一手靠在扶手上撑着头,看起来也很疲倦。刚才不过是硬撑着,笑笑还是那么爱逞强。手下的人好像想回报什么,都被笑笑阻止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看来自己死后笑笑做得很好,帮中没有出什么乱子。轩辕初赞赏的微笑,是她的笑笑呢!直到所有人都退下,任笑才颓然的叹了口气,起身也出了中门。笑笑干什么去,轩辕初赶紧跟上。
走了很远,轩辕初才觉得周围的景色十分熟悉,最后到一间房门前才停下来,这是她曾经的房间。难道笑笑要找什么东西,自己不是把放东西的地方都交代清楚了么?现在房间里都只剩自己私人的东西了,要是笑笑想进去睹物思人,轩辕初可真的会有些失望,姐妹情深不应该沉浸在回忆里。
推开房门,里面只有一个女人,还是个衣着怪异的女人。她穿着白色长裙,像个阿拉伯人一样把自己裹得很严实,独独一双脚赤在外面。
“阿莲娜,你找到办法了吗?”任笑走到床边,看着床问那个白裙女人。
“任,你姐姐已经故去六天,现在我只能留住她的一丝魂魄。要想醒过来怕是没什么可能了,你要节哀顺变”轩辕初也走上前,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看见自己的床上还有人。
看清床上的情形,饶是轩辕初两世为人也狠狠惊悚了一下,床上那人竟然是她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已经在大宇生活了六年了么?怎么会才死了六天,难道是时间产生了误差。那自己是不是还有可能会回来,那女人是什么意思?
轩辕初和任笑都看向那个叫阿莲娜的女人,只不过轩辕初是满脸震惊,任笑则是满脸痛苦。
“阿莲娜,真的没有办法吗?她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无论如何你都要救她。”任笑抓住阿莲娜的手,眼睛里隐约快有泪水。
阿莲娜也十分为难,像任步媛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办法,能试的都试过了。
“任,真的没有办法。我用家族传下来的玉佩放在你姐姐身上才能勉强留下她最后的一缕魂魄,或许这也是上天的旨意,我算过了你的姐姐灵魂并未消亡,说不定她已经在另一个时空开始新的生活。现在强留,倒不如放她归去,早日安息。”虽然是阿莲娜安慰任笑的话,轩辕初还真些佩服阿莲娜,她猜的没错。
“可是,可是……。”任笑还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那是她最爱的姐姐,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阿莲娜说她有可能开始新的生活,怎么可以。许久任笑就那么呆着,也不说话,阿莲娜站在一旁十分担忧。
“阿莲娜,我想和姐姐说说话,你能不能先出去。”对于任笑来说,或许现在是最客气的语气了。阿莲娜点了点头,退出房间,把地方留给任笑。
“姐姐,阿莲娜说你并没有死,真好。这是不是就是惩罚,你把所有的宠爱都让给了我,为了我的自由牺牲自己,最后你也要离开我。姐,笑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有别人在,任笑终于可以哭出来了,没有声音的流泪,却疼的人撕心裂肺。轩辕初只能在一边看着任笑,她伸不出手,说不出话,她再也不能为笑笑做任何事了。
笑笑,不要这样,轩辕初只能在心里喊。笑笑从来都是那么厉害,这些脆弱的表情实在不适合她。阿莲娜说得很清楚,她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她永远只能是轩辕初,做不了任步媛了。
任笑小心的把手放在床上双手交叠仿佛沉睡的人身上,拂过那细致的眉眼,那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就没有看别人的冷漠,有的时候会有淡淡的无奈闪过,有的时候是对一切都了然的放纵,有的时候会散发出最凛冽的光,只是从来不会这样对着她。
就是这个人保护了她二十年,因为她的任性,所以回来的时候只能看见那倒在顾瑾城怀里冰冷的身体,她再也不会那么亲昵又无奈的叫她‘笑笑’。
轩辕初站在一边,看着跪坐在床边任笑的一举一动,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揪痛起来,今世姐妹的缘分已尽,要再续怕是奢望。
任笑的手最后放在任步媛交叠的双手上,像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姐,就算阿莲娜让我放弃,我也不想。你就纵容我最后一次吧,即使你永远不会睁开眼看我,可是知道你在那里,笑笑才有勇气继续走下去。你再陪一陪笑笑好不好”任笑从床头拿出一枚玉佩放入任步媛的手心,带着像重新回笼的勇气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
轩辕初这次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刚刚笑笑拿得那枚玉佩,她看的很清楚,遍体通透的翡翠,熟悉的纹理,无一丝杂色,雕刻着她曾整日把玩的花纹。
那是自己在大宇最喜欢的,据说是先皇送给宛妃的那枚并蒂玉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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