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两个灵魂

一个人,两个灵魂

自从可以放风了,他似乎就爱上了那个小院子,爱上了坐在树下发呆,然后再捧着他咕噜噜叫的肚子望着厨房,水汪汪地等待我投喂。

他依然很安静,安静的坐在那一动不动可以很久,他有时候又很闹腾,只要我在身边,叽叽喳喳地问长问短。

可他问的所有话题,不是关于青篱的,也不是关于**的,全是关于我的,关于我如何认识他,关于我以前如何与他相处,甚至……关于他为什么会喊我姐姐。

当一个谎言编织下,就要不断的谎言来圆,我因为姐姐两个字,注定要编造一个属于他与我的故事。

我告诉他,我与他们三兄弟自小就认识,一直互相照顾,他自然叫我姐姐。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说这些故事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提问,静静地听着,露出恬静的笑容。

我有些心惊,因为我害怕他提问,我更害怕自己编不圆这个谎言,他失去记忆,不代表失去判断力和思考能力,我见识过他缜密的心思,也知道他的玲珑七窍,一点点的错误就会被他找到漏洞,从而彻底颠覆我营造的虚假世界。

尤其他听完后的表情,直直地看着我,看的我心头毛毛的,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了什么,不知道他是否要询问什么。

“他们喜欢你吧?”

我心头转过千万个念头,猜测过无数个可能,就是没想到他问的会是这样一句话。

“为什么这么问?”

我很好奇,好奇他的理由。

“因为我喜欢你啊。”他坦然地开口,“就算我不记得以前,我也知道,我喜欢你。”

那手,轻轻抚摸在自己的胸口,“这里的感觉不一样!”

这里的感觉不一样……

从任洛岚的口说出的这句话,究竟是属于他自己的,还是属于容成凤衣的?

“见到你的时候,会很开心,可又有一点点难受,又疼又闷。”他的眼皮垂下,声音也低低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那是容成凤衣残留的记忆吗?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属于容成凤衣的一切,我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有些事情,还是永远也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他爱过我又如何?

“所以,既然我喜欢姐姐,我的兄弟没理由不喜欢你的。”他抬起头,又是那阳光明媚的笑容,飞扬着眼角,无忧无虑的少年姿态。

这个理由让人觉得没道理,可又偏偏那么有道理,我竟无以辩驳。

“姐姐。”他问着我,“我的手什么时候能好?”

又低下目光,“还有脚。”

“很快的。”我伸手抚上他的手腕,隔着棉布细细摩挲着。

雅的剑伤重,但他的血脉很好,应该恢复起来不会太慢,我真正担心的,是他的武功。

当初他受制于雅,就是了暗器的伤,那暗器在他体内停留的时间太长,加上药与蛊的作用,就算是**出手,也只告诉我他的武功只怕再难恢复。

所以我不要他想起曾经,不仅仅是因为他那段屈辱的过去,还有他的武功。我太了解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转眼变无能时的落差感,给现在的他一个安然的生活环境,一个无虑的平静世界,比什么都好。

不知道,就不会难过。

“真的吗?”他眼闪烁着希望。

“真的。”我在他的目光重重地点头,轻轻抚过他的手,摩挲间他忽然看到了我的手腕。

“姐姐,你也受过这样的伤吗?”

那眼神,死死地盯着我的手腕。

“嗯。”我扭扭手腕,“看,我都好了,所以你一定会好的。”

“你也是摔伤的吗?”

这一句话,忽然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若说是,他若问我为何如此齐整平滑,我如何回答?我若说不是,他定然追问缘由,很容易就联想到自身。

“哎呀,我的鸡汤干了!”我跳起脚,朝着厨房冲过去。

快手快脚地在锅子里捞着,偶尔偷眼看看他,他似乎也没在意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又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树梢,蝉鸣在耳边,热闹非常,可他那身影,却那么冷清。

忽然间,树影间垂下一丝绿色。

细细的,翠绿的颜色,看上去讨喜极了。

可我,却在这一抹绿色,惊愕了。

“凤衣,别动。”我直觉地喊着他的名字,可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洛岚!”我急切地换了称呼,看着那绿色从树叶垂下,细软的身体勾起漂亮的弧度,就在他的头顶上方。

这一次他回应我了,转头看向我,露出甜甜的微笑。

然后,他撑着身体,努力地站起来。

“别起来。”我看到那抹绿色就在他的头顶,他这忽然间的动作显然也惊吓住了那绿色的小东西,身体整个扬了起来,鲜红的信子吞吐着。

脚尖点地,我飞掠。

我仿佛都能听到那嘶嘶的声音,而他却恍然无觉。

“鸡汤好了?”他根本没听我在说什么,而是一心念着他的鸡汤,急急地起身间,身体晃晃悠悠不稳,身体索性靠上树干。

这力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足以将那翠绿色从枝头震落。

绿色落在他的肩头,蛇首高高抬起,冲着他白皙的颈项,咬下。

指尖弹出,一缕劲风擦过他的肩头,我一只手搂上他的肩头,将他揽入怀,而那抹翠绿也在我的劲风,被弹开落地。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傻傻地别过脸,“什么?”

“没什么。”我吐出一口气,平静地回答。

“哦。”他的注意力又落回了我的手,看着我手的鸡汤,深深地嗅了下,“好香。”

“我喂你。”把他的身体按回椅子上,手拈上汤匙。

我发现,我的手指在颤抖,控制不住地颤抖。

刚才,我是真的吓到了。可我,似乎不该被吓到的。

且不论我对自己武功的自信不该被吓到,就算退一万步,我没有救到他,以神族人的血脉,普通的毒蛇根本对他造成不了影响。

我吓到,因为我内心的恐惧,我恐惧他在我的眼皮底下再一次受到伤害,只要一点点对他有威胁的事情出现,我都觉得自己无法保护他,根本无法理智地去判断。

他的伤,何尝不是我无法面对的伤。

一勺汤喂到他嘴边,他想也不想地张嘴就喝,“啊,好烫。”

他吐着舌头,呼呼地吹着气。

回过神的我,看着他的表情,凑上勺子边,吹了吹,“你怎么这么傻,不知道先吹吹么,刚出锅的,肯定烫啊。”

他嘟着嘴,“你没吹,你以前都吹的。”

我是不是可以把他的话理解成为:我吹代表烫,不吹代表不烫,所以他就径直喝了?

这种信任感让我的心又被加上了沉重的一笔,就我一个分神,他就不懂得判断了吗?

不是不懂得,而是他根本不去想,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的反应上,以我的反应作为自己的判断标准。

“你呀,自己盯着点啊,若是以后我不在,你怎么办?”

“你怎么会不在?”他一句反问,汤也不喝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总有不在的时候。”我无奈回答。

“那我就粘着你。”他的答案更干脆,干脆到没有思考就冲口而出了。

“你能粘我一辈子啊?”我把鸡汤又递了递,送到他嘴边。

他不张口,清澈的眼睛看着我,一直看着,连眨都不眨,“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不能?

我也傻了。

“你……”我找着借口,“你总要长大,总要独自一人。”

“那我便不长大。”他倔强地回应,紧抿着唇,连汤也不喝了。

“可你已经长大了。”看着面前的容颜,想起昔日那个呼风唤雨的男子,谁能比我更清楚他的强大?

我们两个人,就忽然这么僵住了。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鸡汤,闷声不说话,忽然抬头盯着我,“便是长大了,也能粘着你。”

有时候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是一种很傻的行为,而他这种直接又干脆的不讲道理,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一口口地喂着他喝汤,他安安静静地喝着,只是气氛变得古怪又沉凝。

当一碗汤见底,我站起身,正准备走回厨房,眼角的目光却扫到了地上的蛇尸,想想走了过去,把蛇尸拎了起来。

“你拿它干什么?”

我甩甩蛇,冲他笑道,“你喝过蛇汤吗,大补的东西。”

“这个能吃?”他好奇地问我。

“当然能!”我用力地点头,“味道很鲜美,而且除了吃,作用还很多,这东西的毒性不错,提取毒液擦在暗器上,不能浪费了。可惜这东西太小,没内丹……”

话到这里,我突然停住了,脑海想起了什么。

内丹,蛇的内丹。

我差点忘记了,我的手还有一枚内丹。

曲忘忧给我的内丹!

我的功力已经不再间歇性的卡住,但是两股真气在身体里并未完全吸收,而我现在欠缺的就是一股外力的推动,让我将这两股力量融合。

曲忘忧的这枚内丹,来的太是时候了。

“内丹是什么?”他凑到我身边,身上的香气窜入我的呼吸里,那张脸靠的近近的,连他呼吸的热力撒在我的脸上,都那么清晰。

“没什么。”我脚下不觉退了一步,拉开我们之间太过亲密的距离。

容成凤衣的脸,纵然是洛岚的心,我还是不自觉地躲闪。

他似乎完全没发现,所有注意力都被那蛇勾着,好奇地看着,跟个孩子似的。

我好像紧张过度了,他现在很单纯,单纯的需要人保护,单纯的习惯性地依赖第一眼看到的人。

他不是容成凤衣,不是容成凤衣,不是容成凤衣……

我不断地自我念叨着。

师徒之斗七叶的礼物花瓣、传功、情债复仇执子之手,与子同袍人面桃花相映红赐婚等待一夜的王夫和凤后的交易独活的玩笑,害惨我了时灵时不灵的武功幽魂?寒莳指点预言的梦境?凤衣失踪救寒莳将军请命紫苑城门外的暗战(一)一夜相候教育不通情爱的人雅突然回归猫儿般多情的少年赐婚沙场点兵扰人好事的家伙三年前的仇恨人面桃花相映红心机男人间的斗争他有危险!木槿的心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城下兵变死同穴驱毒容成凤衣相护雅的疯狂绯衣男子的挑战将军百战 故人长诀我陪你回家容成凤衣相护三年之后,再联手为内力而发愁生同命医治木槿的方法娶了将军吧木槿的心思初露“龙威”圣王之争追踪七叶久别凤衣再相逢叙情馆,我请客护送之行宿敌重遇临别一曲营救他们是什么人?独活的玩笑,害惨我了段无容的过去天族神族尴尬之旅青篱之约花瓣、传功、情债最残忍的一关容成凤衣到来游说古非临跟我走相处真相决战城门前傲娇公子救寒莳曲忘忧婚礼约定完好无恙的木槿紫苑城门外的暗战(二)你是我的女人“独活”剑可怕的蛊宴围城他隐藏的秘密牵挂赌约爱恨是非蛊毒“蚀媚”可怕的蛊宴交换条件凤衣表白收赌债为他,开阵法天魔舞神秘主夫拜堂成亲爱恨是非独活杀鸡时灵时不灵的武功重回百草堂圣王的秘密贴身暗卫的秘密宿敌重遇两公争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