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君卿,所以值得呀。”她靠在他胸口上,闭了眼睛。
全天下,包括她自己,她都不爱,只爱他,永远,也只是爱他。
那么,保护他,就是她的责任。
晏君卿低头看着她乖巧的样子,眼神复杂,晦暗不明——陛下,臣当真值得你这么做吗……
或许,陛下,或许,臣早已不是你心目中那样的人了。
……
【拖走腹黑相爷】
贡试当天,以“策论国治”为题,女帝恩科开考。
三日后,放榜昭示,进士取十一人,于次日金殿再试。
那一天,晴空万里。
进士十一人身穿青衣朝服,各个青年才俊,跪在金殿之上,对女帝山呼万岁。
夜绛雪再放题,当场作答,时限一个时辰。
金殿深深,左起以晏君卿为首的文臣,右起武将,中间御道上是两排楠木矮桌,铺了厚实的绒垫,士子们跪坐在垫子上,低头审题,奋笔疾书。
夜绛雪与众臣静静看着他们,时间一到,碧云亲自收卷,交由夜绛雪龙案上,期间士子们低着头,谁也不敢多看女帝一眼。
夜绛雪翻开卷宗,一边看着,一边随意问道:“诸位可知朕为什么要圈选这个题目?”
士子们哪敢罔测君心,都答,臣不知。
夜绛雪只看了几眼,便合起卷宗,抬眸看着殿上的青衣少年们,微微一笑:“因为朕一直觉得要以德服人,王法律例固然重要,可是臣子对君王的德行臣服更重要,朕登基初年,你们都是天子门生,你们说说,朕可有德行?”
“……陛下以德服人,天下皆知。”他们只能这样回答,不然怎么说,难道说你抽风的事情真真天下皆知吗,以德服人,全天下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夜绛雪了。
“啊,你们不用刻意恭维朕,其实朕……”夜绛雪扫了一眼蓝清初,笑意深深:“朕的德行,可不是所有人都认同啊。”
蓝清初原本低着头,感觉到一股寒意,抬头一看,正好对上夜绛雪的视线。女帝头戴龙冕,十二串玉旒后,眸光闪烁不定,隐隐有嗜血的杀意。
他心里一惊,脊背生出了冷汗。
夜绛雪保持着笑意,将刚刚看过的卷宗拎出来,慢慢站起身,而后,突然摔下卷宗!
卷宗零散落地,吓坏了一众人,齐齐跪下,山呼陛下息怒。
冷冷笑着,夜绛雪看向蓝清初,慢慢的说道:“东候来给朕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张卷宗上的解答是德治天下”
“陛下原本圈选的题目就是德治天下,这有什么错——怎会这样?”蓝清初捡起卷宗,上面狭小的立题竟然变成了臣工国策,而长篇书写的回答却是德治天下。
当初他与六部御司共议了三个命题,其一是“德治天下”,其二是“臣工国策”,其三是“策论国治”,在贡试时夜绛雪圈选“策论国治”为题,殿试时圈选“德治天下”为题,可为什么这卷宗本上的题目赫然是“臣工国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