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就说来话长了。实话和你说吧,我是当年皇贵妃身边的二等宫女,我的姐姐和我同时进宫的。只是她分在了现在的太后,当时的贵妃身边,而我跟在了皇贵妃的身边。我们姐妹在宫中相互扶持,也算是不错了,但是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我们没有说我们是亲姐妹,宫中就没有人知道。可是,那一年,皇贵妃从生下皇子后,一直都得到了先皇的专宠,直到将皇贵妃生下的皇子定位了太子。可惜皇贵妃的身体是一天的坏了下去,人人都以为是生了孩子身体太过消耗了。直到有一天,皇贵妃薨了,先皇伤心欲绝。那一天,皇贵妃以皇后的葬礼进行了埋葬,我们劳累的很,也就早早的睡了。谁知半夜姐姐来找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并说我只要记得皇贵妃是冤枉而死,将一个小小的荷包塞给了我,让我去皇贵妃的寝殿中找有没有一对珍珠耳饰。我当时没有在意,皇贵妃的珍珠耳饰太多了。但是时隔了仅仅一天,我姐姐就被贵妃给害死了,我想去找她,被人给拦了回来,一个老乡交给我一封信,是姐姐写给我的。她让我离开皇宫,一定要离开,不要问她的死活。我这才想起她说的话来,到了皇贵妃曾经的寝宫中,找到了那对姐姐说的珍珠耳饰。再后来,贵妃过继了太子殿下,一直到后来,成为了现在的太后。而我从那一年开始,就寻找出宫的机会,终于等到了一个大赦天下的时候,出来了。我一直纠结与姐姐的死,后来无意中我才弄明白,那个姐姐给我的荷包中是一种毒,只有碰到鲛人珠,才会发挥毒性,而皇贵妃就是死在这种毒里的。再后来,我才弄明白了真相,原来那个荷包是贵妃送给皇贵妃的。她知道皇贵妃喜欢佩戴陪嫁时的一对鲛人珠,才搜罗来荷包上的毒药,而我姐姐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被处死了。可惜我知道的已经晚了,因为我已经离开了皇宫,不能再给姐姐报仇了。”
老太太的话犹如香炉中的烟,飘渺而出荡漾在整这个的空气中,让人感觉到一种窒息,似乎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捏住了沈韵卿的脖子,让他恨不得跑出去深深地呼吸几口再进来。
她感到深深的恐惧,无助的望着眼前的老太太,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无力,对于皇宫的无力,对于世间所有东西的无力。
老太太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深深的恨着,不知是对自己的无能还是对太后的心狠手辣。
浑浊的眼睛中有这样不清明,痛苦的声音在无助的呐喊:“就是她,是她让我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的姐姐啊,你怎么就不早点告诉我呢?如果我当时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不会离开皇宫,我要给你报仇,报仇啊。”
声音低沉嘶哑但是能清晰的传到沈韵卿的耳朵中,似乎是天边的惊雷深深地锤在了心上,一下子见她所有的思绪惊醒。
是了,母后上次中的毒也是这样子的。这么说来,这是太后的一贯作风了。
原来当年的太后是如此的手段残忍啊,杀母夺子,这样的戏码让一个贵妃连皇后都没有登上过的人,竟然可以走到今天,还收到自己父皇这样的爱戴,如果让父皇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做和感想了。
外面是越来越浓重的黑夜,沈韵卿冷冷的看着外面的一切,觉得太过于恐怕也太过于虚幻。
她知道现在的太后是要夺取以后的太子之位,成为扶持另一个太子的太皇太后。
但是依照老太太的说法,自己这样的容貌,他看了都一点都不惊讶,可见她的心机要有多深啊。
可是沈韵卿弄不明白,既然太后当年如此的恨自己的奶奶,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母后,也是就奶奶的亲外甥女,扶到皇后的位置上呢?
这里面的隐情让沈韵卿感到了一种兴趣,这么多年来,想必太后是记恨的,看来这次的母后的病也是与这次又关了。
事情的真相一旦解开,很多东西就像潮水般一件件的涌向心头,沈韵卿突然间通透明了了起来。
那边的老太太过了半晌才屏退了心中的那些杂念,凄冷一笑:“你看这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说了这么多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沈韵卿的眼光骤然冷冽起来:“老太太,我想你不可能随便的说说吧。”
那老太太赞许的看了一眼沈韵卿,然后接着无奈的叹息:“我也就是说说,如果想要借助你报仇,可能真的是有点奢望了,毕竟咱们萍水相逢,就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又能如何呢?”
沈韵卿深深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在宫中经历过无数风浪的老人家,觉得她的悲哀是一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其实她姐姐的死倒是成全了现在的她。
低吟了半晌:“其实您现在很幸福了,有了儿子有了这样的家庭,可以很好的安享晚年,何必要撤出这些旧事来呢?”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啊,可是你知道吗?当我刚才看到你的脸后,我就控制不住了,我在想或者是老天就是这样的安排,在你最为绝望的时候,总是给你一丝希望。”
沈韵卿见她颓废的笑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当年的荷包,您还有吗?”
老太太一愣,旋即笑了:“有,不仅荷包有,连那个珍珠耳饰也有。”
沈韵卿一惊,原来在宫中找不到的东西,是在她的手中啊。
接着那老太太深深地看着沈韵卿:“怎么你想通了,想要报仇了吗?”
沈韵卿本来是不想与这个老太太有什么瓜葛的,但是事到如今,看来是有必要与她说明一下了。
她轻轻的点头,眼中一片清明之色,仿佛根本不会受到谁的干扰:“您的仇是仇,我的仇也是仇,但最主要的是当今皇上的仇,才是真正的仇,那是一个国仇啊。”
话轻轻的飘落在对面老太太的眼前,使得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心中跳动不已,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找对了人了。
“是啊,那是国仇,姑娘你真是聪明啊。但是这件事我曾经想过,但是我一个老妇人,不说能不能见到皇上,就是见到了说出这些事情,他也不会相信的。但是,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
说着就站了起来,颤巍巍的道:“姑娘,等着,我去给你取了来。”
“您就这样的相信我吗?”沈韵卿有些动容。
老太太笑道:“凭你这张脸我也是信的,否者前面的话我是不可能说出来的,等着吧,我去将东西取了来啊。”
沈韵卿点头,看着老太太那远去的背影,似乎在浓浓的大雾中拨开了一丝可以看见天地的空隙,心中很是安慰。
东西取了来,方广博也来请沈韵卿去吃饭,后来,沈韵卿住了一晚,半夜的时候就悄悄的离开了。
当方广博听到后很是惊讶,而老太太则一脸的欣慰之色,说着走了就走了吧,或者是有缘还能再相见也是不错的。
出了胶州沈韵卿等人一路驰骋,在两天后终于到达了京城外面。
青岫看着沈韵卿这几天一直没有笑容的脸庞,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到了。”
沈韵卿看着那京城高高的城门,与进进出出的人们,凝眉而望,半晌才到:“到了这里才是真正的困难的开始。”
“怎么说?”青岫一惊。
沈韵卿道:“我提前回宫,可是怎么和父皇交代呢?”
这时候青岫才明白过来,是啊,这样的回宫,怎么和皇上说的呢?难不成说皇后病重,可是公主又是怎么得到的消息的呢?
这岂不是在说自己在宫中安插了什么眼线,在宫外都要和宫中暗中保持联络吗?
青岫也跟着愁了起来。
沈韵卿想了一想,挥手甩了手中的马鞭子一下,狠狠地打在马屁过上:“进城再说吧。”
说着一行十几个人向着城门进发了。
很快进城,沈韵卿马不停蹄的感到了皇城根下,二话不说的上前就要就入到皇城中。
青岫跟在后面有些不知所措,这样进去岂不是坐实了罪名吗?
“公主。”
“不要多话,我自有说辞。”说着拿出腰牌,守门的侍卫看到后,一惊,仔细一看却是三公主不错,急忙行礼。
沈韵卿收回腰牌,下了马,一路直接往皇帝的清心殿而来,连衣服都没有换下来,直接到了殿门口。
外面的小内侍猛然见到突然冒出来的三公主,吓得说话都是有些结巴:“三公主,您回来了啊?”
“去禀告父皇,我有急事相见。”
“您稍等,这就去。”小内侍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的向着殿内禀告去了。
接着殿门打开,皇帝身边的大内侍迎了出来,急忙道:“三公主皇上请您进去呢。”
沈韵卿二话不说,一直进到殿内,跪下来请安。
嘉和帝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三公主,也是惊讶不已:“昭阳,你怎么如此的回来了?”
其实嘉和帝这样问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沈韵卿此刻还是一身的男装,甚至连脸都没有洗过,这样来面圣确实是有些失了体统。
但是既然是这样回来了,事前连个招呼都没有打,想必是有如此的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