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甫灵一拍惊堂木,说道:“好了,你们不要在争辩了,下面本官开始提审你们。”
然后便对赵德问道:“赵将军,你说林将军所犯的这两条罪状,可有什么证据?”
赵德说道:“启禀钦差大人,下官有证据。”然后对着林悦平说道:“林悦平,你在本将军的府上,强抢民女谢玉蝶,这是其罪一,后来谢玉蝶的父亲从马车上摔下来摔死了,你又犯了杀人之罪,这是其罪二。”
林悦平对赵德怒吼道:“你胡说八道。”
马甫灵问道:“林将军,在赵将军的府上,你可有侵犯了谢姑娘?”
林悦平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谢玉蝶说道:“启禀钦差大人,民女许身林将军,是民女自愿的。当时林将军喝醉了,赵德便让人送来了一碗醒酒汤,可是,他竟然在醒酒汤里下了药,林将军药性发作,民女不忍看到林将军痛苦、而且还折磨自己,只好委身林将军。”
马甫灵问道:“醒酒汤里下的是什么药?”
谢玉蝶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扭捏道:“是,一种春药。”
赵德听后轻笑了几声,说道:“你不要诬陷本将军,明明是你们两个想要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却反过来诬陷本将军。”
林悦平听后对着赵德大骂一声,还想起来痛打赵德一番,却被衙役制止。马甫灵呵斥道:“林将军,大堂之上,不得无礼。”
然后对谢玉蝶问道:“谢姑娘,你说赵将军在醒酒汤里下药,可有证据?”
谢玉蝶跪在地上,摇了摇头。
马甫灵说道:“既然没有证据,那本官也无法相信你说的就是实情。下面本官问你,你父亲的死,和林将军有没有关系?”
谢玉蝶没有说话,这时赵德说道:“大人,下官有证据可以证明。”然后对一旁的仵作使了个眼色。
仵作上前说道:“启禀钦差大人,小人已经检验过了死者的死亡原因。是因为从快速行驶的马车上摔了下来,不但身体多处受伤,头部也被坚硬的东西撞伤,在加上救治不及时,所以,便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仵作说完之后,便推到一边,马甫灵对林悦平问道:“林将军,仵作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林悦平痛心的说道:“谢老伯确实是因为我而死。”
“我爹的死和林将军没有关系,”谢玉蝶急忙说道:“是赵德一直在后面追赶我们,马车不小心翻了,所以我爹才摔了下来,这不能怪林将军。”
马甫灵说道:“就算你说的事真的,但林将军也脱不了干系。人命关天,一切还要按律法来办。”
谢玉蝶也没有办法,只好不在解释。
马甫灵继续问道:“赵将军,你请说第二条罪状。”
赵德说道:“第二条,就是林悦平贪污了军饷。”
“你血口喷人”林悦平怒喊道,随后对马甫灵说道“大人,末将没有贪污军饷。”
赵德说道:“昨天明明是你派人来县衙取军饷,可是后来军饷就不见了,你还说你没有私藏起来。”
林悦平喊道:“我没有”
这时宁县令对马甫灵说道:“启禀钦差大人,昨天下午确实有一队人,穿着盔甲,拿着调集令,说是奉林将军之命来取军饷,下官见到他们有调集令,便让他们把军饷拉走了。”
林悦平连忙说道:“我根本就没有派人来取军饷,调集令虽然在我身上,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没有了,下官猜测,肯定是赵德让他的关机趁机拿走的。”
赵德说道:“林悦平,你不要诬赖本将军,调集令明明在你身上,我看,你就是想私吞军饷。”
马甫灵问道:“林将军,照你这么说,当时调集令确实在你的身上,可是后来,你却弄丢了?”
林悦平说道:“钦差大人,末将肯定,绝对是是赵德的管家趁机拿走了调集令。”
马甫灵问道:“林将军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林悦平心里虽然已经明白了问题的所在,但却没有丝毫的证据,只好摇了下头。
马甫灵说道:“现在本官已经知道事情的情况了。这两条罪状本官也无权判决,只好交由大理寺来审判,来人,将林悦平押入大牢,即日启程,送交大理寺。谢玉蝶身为受害人,暂时由县衙照顾,到时一起前往。”
马甫灵宣布完毕之后,赵德和宁县令相视一笑,林悦平则瘫坐在地上,一脸的失落,谢玉蝶来到林悦平的身边,紧紧地抓着林悦平的手,满脸的担忧。
随后林悦平被押入大牢,马甫灵让人埋葬了谢玉蝶的父亲之后,便把谢玉蝶安排在了县衙的客房里。
晚上,马甫灵所在的酒楼,赵德和宁县令坐在马甫灵的两边,三人欢笑连连。
赵德举起酒杯,对马甫灵感谢道:“今天还要多谢钦差大人,这次终于把这个碍眼的林悦平除去了,下官敬大人一杯。”
喝完杯中的酒后,马甫灵说道:“这次将林悦平押送到大理寺,恐怕林悦平是在劫难逃了,在这里,赵将军就不用再担心有人作对了。”
赵德开心的笑了几声,恭维道:“到了长安,还要麻烦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要是以后大人有什么需要下官帮忙的,大人只管开口。”
马甫灵笑了笑,说道:“赵将军放心,以后在朝堂之上,还要多多仰仗丞相大人那。”
房间里一片欢声笑语,三个人喝着美酒,看着歌舞,好似人间天堂。
两日后,马甫灵便准备离开了这里。城门外,欢送的仪式很是热闹,两边站满了欢送的人群,赵德和宁县令站在城门口处,将马甫灵送上马车。
谢玉蝶被安排在另一辆马车里,在两辆马车的后面,还跟着一辆囚车。林悦平身穿着囚服,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手上戴着镣铐,无精打采的呆在囚车里。两日的时间,林悦平从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变成了一个面色沧桑的阶下囚。
走出城之后,路的两旁是连绵的山林。入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山林的树木也开始慢慢变黄,路两旁的野草,也开始慢慢地枯萎。辽阔的大地上,秋风吹过,带着几片凋落的黄叶,飘飘洒洒的在空中飞舞。其中一片正好落在了林悦平的头上。
林悦平伸手将头上的树叶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这是这微笑的脸上,带着几多愁苦与不甘。
林悦平转头看着周围的山林,迎面感受着吹来的秋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条路是回长安的一条必经之路,五年前,自己被皇上任命为副将军之后,派来镇守边疆。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身穿战甲,骑着战马,身后跟着一群随从,走在这辽阔的大地上。那个时候也是秋天,落叶纷飞,百木凋零,和现在是多么的相似。
在边疆的这五年里,自己也很少回家,一年也就回去一次。自己本是出身将门,父亲也是一位将军,只不过在自己年少的时候,在和突厥人的一次战斗中,不幸战死沙场,后来自己便接任了父亲的位置,继续和那些突厥人作战。家里还有母亲和妻女,这些年,也很少陪在他们身边,想到这里,林悦平心里很是愧疚。
林悦平看着远处飞过的群鸟,眼泪不自觉的便流了出来。自己问心无愧,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百姓,自己虽然能打败那些强大的突厥人,却终究败在了自己人的手上,可笑命运竟是这般的变换无常,可叹这红尘人世竟是这样的无情薄凉。
林悦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下了头。坐在马车里的谢玉蝶拨开车帘,望着囚车里的林悦平,无声的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