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盘道,虽然武栩很欣赏共工的处事风格,但他对黑甲武士很熟悉,他知道对方没办法说话,所以自己也必要开口。
不需要战术,虽然武栩知道黑甲武士的实力,但毕程依旧十分藐视这些滑不溜丢的黑人。而且他让武栩觉得很尴尬,因为他根本没给对方展示实力的机会,他跳起一拳,直接打爆了一名黑甲武士的头。
这就是毕程的战斗方式,不需要太多的思考,也没有太多的顾虑,凭借力量和速度的绝对优势,用最简单的方式结果对手。尽管之前有过阴沟翻船的经历,甚至差点命丧冯雨秋之手,可他永远是西方七宿里最强大的那一个,也永远是最忠诚的那一个。
当然,还有秦参,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一路之上武栩几乎忽略了他的存在。他也不畏惧黑甲武士,除了武栩,他似乎没有畏惧过任何人,但显然他用错了战斗方法,他试图抓住敌人,然后把他们撕碎,但对方滑腻腻的身躯让他无处下手。
任莽也在战斗,至少他目前还没有反水的迹象。也许自己对他有一些误会,可现在还没有陷入苦战,等到了生死关头,自然会看到他给出的答案。
谭娉也在战斗,不该让她参加战斗,可也不能把她留在楼顶,必要的时候,还要靠她脱身……
刺鼻的酸味扑到了面前,是穷奇来了,战斗的时候真的不该胡思乱想,黏糊糊的酸蚀之液差点挂在了武栩的脸上,穷奇也察觉到了武栩的异常,不断地发起猛攻。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没办法集中精神?毕程又干掉了一个黑甲武士,他很强,一直很强,记得刚认识的时候,还跟他打过一架,虽然自己手下留了请,但还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真差劲,今天表现的真差劲,就算嘴上不说,他心里也一定在鄙视自己。
武栩突然加快了进攻节奏,一片利刃飞过,穷奇和另外两个黑甲武士一起躺在了地上。
共工靠在墙壁上,剧烈的喘息着,看来他今晚吃多了,表现的比武栩还要糟糕。
武栩握紧了拳头,走到了穷奇面前,一半是为了震慑对方,另一半是为了抑制伤口的疼痛。
“我给你一次机会,就一次”,武栩道,“你可以选择站起来,继续和我战斗,但我保证你会死的非常痛苦,你也可以选择躺在地上,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会让你活着,至少不会让你死在今夜。”
“多么仁慈的众神之主啊。”穷奇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谢谢你的赞许,”武栩道,“就你而言,我的确展示了无比的仁慈与宽容。”
穷奇笑道:“你疼么?”
“呃……”武栩道,“你觉得这句话问的明智么?”
“很疼是吧?你的伤口,是不是快让你疼得窒息了。”
武栩沉默了片刻,叹道:“如果我说是的话,会让你死的心甘情愿么?”
“我很钦佩你的坚强,”穷奇道,“原初之火加上酸蚀之液,没有人能忍受那份痛楚。”
“也没那么夸张,”武栩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变成一把利剑,刺穿了穷奇的左肩,“大概和你现在的感觉差不多。”
穷奇咬住牙关,轻轻哼了一声,转而又露出了笑容。
“不止,你的痛苦远远不止这些。”
“是,不止这些,”武栩点点道:“在我印象中,你的确不是很聪明,但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变得如此愚蠢。”
说完,武栩又刺穿了他的右肩。
穷奇呻吟一声道:“不止,还不止这些,你的伤口在剧烈的疼痛,痛的让你无法集中精神,就算你的意志力能够战胜那份疼痛,但你的身体不会撒谎。”
该死,他是怎么知道的?
尽管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能集中精神的原因,的确是出于疼痛,每一处伤口都在疼,疼的钻心,疼的彻骨,疼的让人窒息。
“跟他费什么话呀!”毕程上前,一脚踩断了穷奇的大腿,“说,谁让你来的?”
穷奇笑着摇摇头道:“可怜虫,他可以骗得了你们,但他骗不了自己。”
“你丫的这么多废话,就是想拖延时间是吧?”毕程又踩断了穷奇的另一条腿,“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你可想好了,下一脚可就是你中间那条腿了。”
对,他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穷奇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可另外两个黑甲武士不时的向楼顶张望。
之前的判断很准确,他们会在楼顶出现,耿立武、黄瑗,还有那个章继孝,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还有那个会九属法术的家伙。
再看看那大楼的位置,这个位置实在太完美了,可以自上而下的发动无死角的攻击。也许他们早就埋伏好了,也许他们不在楼顶,而是在大楼的某一层。
没关系,至少目前最有利的位置还在自己手里,当然,如果这些狠角色同时出现的话,娄坪恐怕也支撑不了太久。
“谭娉,打开结界!”
武栩一声令下,谭娉打开了结界的入口,这道结界直通楼顶。
“来吧,”武栩抓起了穷奇,笑道,“我带去另一个地方,等你清醒一点,咱们再好好聊聊。”
武栩回身对共工道:“兄长,不介意的话,跟小弟一起去吧。”
共工点了点头,喘息声依旧剧烈。
武栩带着穷奇刚走到结界入口,却被任莽拦住了,这让武栩多少有些意外,他知道任莽随时有反水的可能,但是没想到他会选择这样一个愚蠢的时机。
“你想干什么?”武栩笑了笑,准备随时要了任莽的命。
“大哥,”任莽道,“能不能稍微等一下。”
“你想让我等什么?”武栩的笑容开始变得狰狞,任莽的脸上也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大哥,我,找不到结界的出口。”
“找不到?”武栩指了指大楼,笑道,“就在那,你跟我说找不到?”
“我,没办法定位,好重的杀气……”任莽的脸上挂满了汗水,他似乎不像在撒谎。
“忠诚的属下,可怜的人啊,”穷奇放声笑道,“可惜你的主子不相信你,这就是我不需要主子的原因,因为他永远都不会相信你。”
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他的笑声令人作呕。
为什么?为什么伤口越来越疼?吃一片药就应该没事了,吃了整整一瓶,为什么还是这么疼?
难道问题不在伤口上?难道是药出了问题?
那瓶药是自己亲手放在衣服口袋里的。
但是那件衣服,是娄坪递给自己的。
武栩仰望着楼顶,看到了两个身影在俯视着街道。
月色之下,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脸,但是武栩闻到了那股冰冷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