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儿!”
许郎中眼眶湿湿地看着方小芹,她不是去见朱萸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姐!”
方小松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心疼地抚着。“二姐你这是怎么了?怎的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大姐呢,她怎的没有回来呢?”
方小芹微笑着抚摸着他的头,却是虚弱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们已经安全到家,我要回去复命了,就此别过!”
郝侍卫向他们拱了拱手,也不进屋歇一下就驾车走了。
“我知道你们有好多话要问我们,但还是先让芹儿好好地歇一歇吧,她太累了!”
张殿看了一眼众人道,遂扶着方小芹去了屋中。
许郎中和白毒医相视一眼,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回到熟悉的屋中,躺在暖和的炕上,方小芹顿时感觉轻松了好多。
不会再有人害她了,她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
她阖上了双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好香。一直睡了两日两夜,她才醒了过来。
见她一直不醒,许郎中他们自是非常的担心她。后来许郎中给她一把脉,却是再次地湿了眼眶。
“我二姐醒了!”
看到方小芹睁眼了,方小松高兴地大叫了起来。
他这么一喊,其他人就都进来了。
“芹儿,肚子饿了没有,我给你做点吃的去!两天没吃东西了,定是饿坏了吧……”
许郎中乐呵呵地道。
不过他话一说完。张殿就默默地去厨房做吃的了。
“芹儿,这个孩子生了还是我带!到时候,我手里牵着一个,怀里又抱着一个。可不把给我美死了!”
白秀娥也笑嘻嘻地道。
方小芹听着有些云里雾里的,白毒医便问道:“芹儿,莫非你还不知道,你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吗?”
“什么?我……我又有了……”
方小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她真的又怀上朱萸的孩子了?
“这还能有假吗!芹儿,张殿说,他愿意做孩子的爹爹,只是不知,你愿意不?”土上纵弟。
白秀娥话中的意思她怎么可能不明白,但她根本就忘不了朱萸。而且,她怎么会让朱萸的孩子喊别人爹爹呢。
“行啊,那以后,张殿哥哥就是孩子的干爹了!只是还缺一个干娘,怪可惜的!”
方小芹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张殿端着一碗粥进来了。他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这一辈子,他怕是等不到方小芹了。
两年之后。
方小芹坐在桌前,认真地给病人看着病。
方郎中的名声很响,人好医术高,好多人都慕名前来求医,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芹儿,你给天牛看看,他这几日有些拉稀!”
高玉瑶抱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娃子,一脸担忧地问方小芹。
“嫂子,你怎的还排队过来看病呢?你让家奇哥来说一声,我去那边院子里先给天牛看了不就行了吗!”
方小芹笑着道,并给天牛号起了脉。
“我们不想让你难做!”
一旁的宋家奇憨憨地道。
他如今对方小芹可是感激地很,自从高玉瑶生了这个男娃,他更是对她感恩戴德,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
夫妻俩对宋大宏夫妻也比从前好多了。宋大宏夫妻居然也良心发现,把李巧菊接回去住了。
方小芹便对宋家奇笑了笑,把天牛的手拿下去道:“不碍事,就是肚子受了寒,给他暖暖肚子,吃两付药就好了!”
遂低头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宋家奇。
夫妻二人道了谢就匆匆地走了。
下一个病人进来了,方小芹头也不抬地问道:“你哪里不好?”
“我得了相思病!”
病人缓缓地坐在了她的旁边。
这声音……太像……
方小芹的心猛地一震,莫非是太想他了么,想的出现了幻觉?他而今怎么可能在这里呢?
可是,她又不敢抬起头来看他,她真希望这不是她的幻觉。她怕看清他的长相,不是他,那种失望的滋味……
“我好想我的妻子,我的一双儿女……也不知他们会不会认我……”
病人的话再一次地狠狠地触动着她的心,到底是不是他,真的是太像了!
“这块玉佩……”
突觉腰间一紧,一直挂在身上的玉佩被病人扯了下来。
她慌忙抬起头来看他,还是那张俊俏的脸,只是又比从前瘦削了。他身上穿的,却是多年以前他离开的时候,她给他缝的那件衣裳。
怕是在做梦,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痛的她皱了皱眉。
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他,真的回来了!
朱萸说过,当年,他曾拿一块贵重的玉佩去了兴隆镇的当铺,当了二十两银子,作为她的彩礼钱和修房成亲的钱。但他一直没钱去赎回来。
兴隆镇只有一个当铺,方小芹便去问了一下,跟掌柜的说了玉佩的样子,掌柜的便说,这么多年没人来赎,他还以为他们不要这块玉佩了呢。
方小芹就这样赎回了玉佩,此后,便一直佩戴在身上。
“你离宫就是为了这块玉佩而来?”
对视了半晌,方小芹才轻声地问道。
朱萸却猛地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动不动的。
“芹儿,两年了,想的我好苦……”
朱萸轻抚着她的脸颊,声音哽咽着道。
方小芹的一颗心狂跳着,这张脸她在梦中见了无数次,每次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他又马上消失不见了。
她伸出手来,轻轻地触碰着,暖暖的,一如从前的感觉。
朱萸回来了,他再也不走了,他要永远的陪在他妻儿的身边。
来到方秋发和宋青莲的坟前,朱萸放下了葱儿,方小芹放下了芽儿,四人跪了下来。
“葱儿,芽儿,快给外祖父,外祖母磕头!”
方小芹柔声地对两个孩子道。
两个孩子便依言磕了头。
“爹,娘,我带葱儿和芽儿来看你们了!小松念书很用功,大姐在宫里也很好。朱逸朗为她散尽了六宫,没有人会跟她去争夫君的……”
太后在半年前去世了,朱萸一心想回到乡下,和他的妻儿团聚,遂把皇位让给了朱逸朗。
朱逸朗为了方彩妮,散尽了六宫,此生便只有她一个女人。
方小芹也问过朱萸,问他柳如颜和思娅怎么办。
朱萸便告诉她,他让柳如颜回将军府住了,而思娅则嫁给了一个皇亲。
“芹儿,逸朗深爱着大姐,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朱萸扶起了方小芹。
“你真的不后悔吗?把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
朱萸轻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想当皇上的,其实逸朗也不想当,不过我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扔下传位的圣旨就溜了过来!”
他深情地看着她:“在我心里,你们才是最重要的!”
方小芹眼眶湿湿地看着他。
“哥哥,哥哥……”
突然,小芽儿指着远处,兴奋地喊了起来。
朱萸和方小芹回头一看,原来是张殿。
方小芹笑着抱起了小芽儿:“芽儿,娘亲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是张殿伯伯,不能喊他哥哥!”
小芽儿虽然才一岁多,但性子却是倔的很,不但叫张殿哥哥,也不喊葱儿哥哥了,直接唤他葱儿。
“哥哥,抱!”
见张殿走近了,小芽儿欢喜地向他张开了双臂。
张殿便笑着抱了过来:“你这个小女娃子,怎的每次都喊我哥哥!”
小芽儿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蹭啊蹭啊的,还咯咯地笑着。
“啊,兔子兔子!”
葱儿突然指着一条白影高兴地叫道。
朱萸便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嗖的一声朝兔子弹了过去。
白影不动了,葱儿大叫着奔过去,抱起了兔子。
“爹爹,兔子是不是死了?”
葱儿抱着一动也不动的兔子有些想哭,他不想让兔子死,他想让这只小兔子和家里的那几只兔子做朋友。
“没事,喏,不是动了么!”
朱萸笑着在兔子身上摸了一下,兔子便动了。
葱儿含着眼泪开心地笑了。
“想不到朱萸兄弟还有此等本事!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张殿笑着道。
“雕虫小技,怎能说的上是本事呢!”
朱萸微笑着,问方小芹道,“芹儿,你还记得当年在宋家的时候,鸡窝的一面土墙塌了的事吗?”
方小芹想了一下,顿悟:“原来是你干的!相公,你可真坏!害我舅舅家的两头肥猪被粪给淹死!”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给你们姐弟三人出出气!”
“什么事啊?”
张殿不解地问道。
朱萸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当年的事跟他说了。
张殿听后,笑着连连摇头:“想不到朱萸兄弟也有如此顽童的一面!”
“就是,太不正经了!”
方小芹也含笑瞪朱萸一眼。
朱萸便搂紧了她,在她耳边小声地道:“那今晚我们就来做件正经的事?”
方小芹立刻羞红了脸,撒开他的手,快步朝前面走去。
朱萸在她身后哈哈地大笑着。
十五年之后,小芽儿长大了,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她一直唤张殿哥哥,最后,他真的成了她的情哥哥,她的相公。
而朱萸和方小芹则成了远近闻名的神医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