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旺很快联系好了对方,约定晚七点见面。
我抽了空子,骑摩托把谭笑语送回了学校,然后折回鸭塘冲,和张德旺王可兵,展开了一番密谋。
所谓的密谋,无非就是计划一下,怎么说话,才显得有个高人样子,好让对方相信我们,把这个业务交给我们来做。
作为一个职业的骗子,张德旺显然比我和王可兵更加老道。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啊。
他言传身教,一点点细节都跟我们仔细说清楚。
六点半,我们带上东西,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南郊。白如云隐身在我身上,一起出发。
那个机械厂的老板,叫做李一帆。机械厂的位置在三环之外,贴近三环,再过去一点,就是南淝河的岔道河流,也算是一个好地方,所以才被房地产开发商惦记。
七点不到,我们就要接近目标了。
但是张德旺胸有成竹地一挥手,让出租车再兜一圈,等到过了七点,再去见面。稍微晚到几分钟,显得我们很忙。
果然,对方急不可耐,一个劲地给张德旺打电话,问我们到哪里了。
“急什么?不知道我们很忙的吗?稍后就到!”张德旺凶了对方一句,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七点零五分,我们在机械厂门前下车。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大叔快步迎来,急吼吼地问道:“哪一位是茅山的法师?”
“咳咳……”张德旺干咳了两声,侧身指着我,道:“这位是我小师叔莫少华,正宗的茅山传人,道法深不可测。”
我年轻嘛,所以就被张德旺包装成了他的小师叔。
“哦哦……果然年轻有为。”李一帆愣了一下,上前握住我的手,道:“大师,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www ⊕т tκa n ⊕C○ 我微笑着点头,道:“李老板别着急,找一个地方,把事情的经过,慢慢说给我听。”
“对对对,先吃饭,边吃边谈。”李一帆急忙请我们上车。
机械厂门前,就停着一辆八成新的大奔,是李一帆的座驾。我们上了车,在李一帆的带领下,穿过南三环,来到一个叫快活林的酒店里。
包厢和酒席都是预订的,李一帆一挥手,服务员便开始上菜。顷刻间,菜肴满桌,各种琳琅满目。
我心中很是满意,这个李一帆可比卫海大气多了。
李一帆举杯相敬,一番寒暄。
此人穿戴整齐,但是骨子里却是一个暴发户的性子,说话大嗓门,而且不过头脑。也难怪张德旺说,他已经被一帮神棍骗过了,损失了好几万。
“这位莫大师啊,我这人说话,不会转弯。现在的社会骗子多,有真本事的少。”李一帆看着我,道:“你这么年轻,真的是茅山弟子吗?能不能露两手给我看看?”
张德旺阴森森地翻起白眼,道:“李老板,你怀疑我小师叔?”
“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验证一下。上次被一帮王八蛋骗去了好几万,气死我了!”李一帆说道。
“德旺,不要多说。”我看了张德旺一眼,道:“李老板要见识一下,也很正常。”
张德旺装作不服,哼了一声,斜睨着李一帆。
我转头看着李一帆,道:“李老板,你要见证一下是吧?我问问你,你长这么大,有没有亲眼见到过鬼?”
“没有。”李一帆连连摇头。
“那行,我叫个鬼出来,给你看一下,算不算数?”我问。
“这当然算数了……对了,就在这里吗?”李一帆问道。
“没错,就在这里,是一个年轻女鬼,我还没有来得及超度,带在身上。鬼并不吓人,但是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好,我准备好了。”李一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轻轻地三击掌。
白如云得到信号,化作一阵冷风扑出,缓缓地现形,站在了我的身边。
“哦哦……真的是女鬼啊?”李一帆的嘴巴一下子张得老大,略带惊恐而又十分惊奇地看着白如云。
张德旺恰到好处地一拍桌子,喝道:“李一帆,你这回相信了吗?”
李一帆吓了一跳,连连抱拳:“信了信了,我信了。莫大师,这件事我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十万块,我先给你!”
说着,这家伙从一边拿过公文包,直接把一沓钞票拿了出来,放在我的眼前。
那十万块就像一块板砖,安安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勾动我们内心的贪婪。
咕咚……,是王可兵和张德旺咽口水的声音。
“爽快!”我伸手按在钞票上,道:“但是根据规矩,我不能拿这么多,还是先收一个定金吧。”
“不不不,十万块你全部拿了,就等于接下了这个生意,我才放心。”李一帆说道。
“好吧,这生意我接下了,钱也就收了。”我勉为其难地一点头,把十万块丢给了王可兵,让他拿着。
王可兵就是肤浅,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把钱收了起来。白如云也一闪身,附体在我的身上。
十万块送出去,李一帆心情大爽,连连举杯劝酒。
我随便喝了一点,放下酒杯问道:“李老板,厂子里什么情况,跟我说一下吧。”
李一帆边吃边说,道:“哦,也没什么情况,就是闹鬼嘛,死了两个人。那个……”
“什么!还死了两个人?”我吃了一惊,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闹鬼,却没想到,这里已经死了两个人。
这可就不好玩了!
老家伙李峻峰跟我说过,敢害死人的鬼,才是真正的恶鬼厉鬼,一般来说,道行深厚,而且手段毒辣,是非常不好对付的。
比如上次的花含烟,就是一个例子。
“是啊,死了两个。”李一帆很意外地看着我,道:“肯定是出人命了,我才会花大价钱找人驱鬼啊,要不,我怎么会出十万块?莫大师,你……不是害怕反悔了吧?”
张德旺又一拍桌子,喝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茅山弟子言出必行,我小师叔浑身道行,怎么会害怕反悔?”
我扭头斜了一眼张德旺,心里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