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虽然是一名医务工作者,一些大小的手术也参与过,可是,像这种直接赤裸彻底的血腥场面,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所以一直觉得实习期间没有去过手术室,是个莫大的遗憾。
病床上的人,看面色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可他的姿势,刚好整张脸对着门外,眼睛就那样直直的盯着阿金,透过玻璃发出灰色的光,她站在门外,全身不由自主的往外冒汗。
一个又一个形态各异,鲜活的脏器从打开的腹腔中拿了出来,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放进了特质的容器中,空中传递的那一刻,血液顺着塑胶手套滴在了白色的衣服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明明就不是一次拯救的手术,而是一次完完全全的窃取。
这些人,这些披着神圣外衣的人,将一个人掏空,只留下一副没有用的皮囊。
阿金想起李悠上次带她过来的时候,是从另一个隐蔽的房间里拿出来的木制盒子,而且在培训中心的实验室里,也摆放着好多透明玻璃瓶子,里面全是真实的器官不是吗?
究竟,这中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男人,他对其中的事情知道多少,是参与者,还是被利用的人群···
阿金站在门外,大脑飞速运转,而里面也很快做完了这个所谓的“手术,”几个人分工相当明确,迅速清理了“战场,”有一个清瘦的身影将所有装着器官的容器拿走,剩下的人却没有结束的意思,崭新的器械又摆上了台面,与此同时,视线里出现另一个人,全身赤裸被推进来,让阿金惊讶的是,这个人还活着,因为他的胸腔有起伏,他还有呼吸!
他们,居然,真的从活体身上取器官!
假如说前面阿金还能抑制住自己的冲动,这一刻,她再也无法做一个平静的观望者了,这便抬起腿往门上踹了一脚,然后蹲下身,大概等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她慢慢的弓起身子,发现里面一切如常,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而她的举动,根本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
也许,李悠应该告诉她,这里大多数的门,都是双层隔音抗干扰的,一般的声音是无法穿透的,起初是为了怕病人发疯互相影响,后来就变了味,很多人被关进来,就变成了没有人管的孤魂野鬼,如果你要撞门,撞墙而死,他们也乐得清闲,如果听话按照这里的制度来,也许还能获得自由,甚至还会有康复的希望。
进到疯人院,等同进到了地狱,而这里的人,不管你出现了任何情况,只能坐等别人施救,自己却永远没有呼救的资格。
阿金不甘心的又连踢带踹的做了一系列的努力,最终发现只不过是一场耗费体力的无用功。眼看着新一轮的手术又要开始了,她不愿再次看到那个眼神,便飞速的跑下楼,边跑边哭。
楼下依然没有任何人影,白天的疯人院,连空气中都散发着血腥的味道,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