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纳兰倾出来了

楚逸想告诉她,他是卫青阳,但是看到卫青阳绝望的样子,楚逸到嘴的话,又收了回来,只能随口道,“没什么,只是他是孕夫,要多加照顾他。”

顾轻寒点点头,“嗯,那是必须的。”

段鸿羽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不满的嘀咕,“怎么回事嘛,不想有孕的人,都有了身孕,想要孩子的,一直怀不上,要是他那个孩子转移到我肚子里,那该多好。”

上官浩心疼的看着卫青阳,这种感觉他也有过,以前,她也经常强迫他做不爱做的事,生生将他给……后来他怀了孩子,心里五味杂陈,他恨那个女人,可是他却恨不起孩子,甚至百般喜欢孩子……

无名现在就跟他以前一样,被人强迫的发生关系,有了骨肉。

想上前安慰无名,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心里有些黯然。

自己失去过两个孩子,知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他不想让无名也跟他一样,饱受痛苦,或者一时想不开,想打掉孩子。

卫青阳抓住楚逸的衣角,眸子里带着一抹恳求,指了指肚子里的孩子,又比了几下。

楚逸身子一震,将他的紧抓的手拿开,重新放回被子里面,坚定的道,“不可能,我不会做那样的事。”

众人脸上也带着一抹强烈的不赞同。

段鸿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懂的摇头晃脑,扯住楚逸的衣服,将他拉到门口,轻声的道,“他刚刚在说什么?”

楚逸老实的道,“他想让我打掉他的孩子。”

“哇靠,他有病啊,有孩子居然不要,要是我,我乐死都会。”段鸿羽突然拔高声音,大吼一声。

所有的人都看向他,瞪了他一眼。

段鸿羽连忙捂嘴,尴尬的嘿嘿笑了几声,躲在楚逸身后。

本来就是嘛,他多想要一个孩子,可是无论他如何卖力,就是要不到孩子,他最近都还寻了好多偏方,也不管用,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避孕药吃多了。

看到路逸轩有了孩子后,他羡慕得要死,恨不得将路逸轩的孩子装在他肚子里,现在连这个丑八怪都有了孩子,他如何不着急。如果能够第一个生下孩子,尤其是皇女,那他以后绝对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搞不好还能混个凤后当当。

前提是,他得第一个怀孕啊,要是让别人超了,那凤后的位置岂不是也是别人的。

段鸿羽越想越发坚定要赶紧要个孩子。

顾轻寒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陪无名说说话。”

众人点点头,都跟着退了出去,只有上官浩还有些迟疑。

顾轻寒挑眉看着上官浩,“有事?”

上官浩清澈的眸子闪了闪,垂下头,低声道,“无名很可怜,请善待他好吗?”

什么意思?意思是她会虐待他吗?把她当成什么人了?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不了解她吗?

隐下心中的郁闷,点了点头。

上官浩还想请求顾轻寒别打掉他的孩子,等看顾轻寒微沉的脸色后,瞬间将欲说出口的话收了回来,福了一礼后,退了下去,并将房门关上。

虽说关了门,上官浩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宫外的日子,顾轻寒跟宫内的顾轻寒就像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一个善良,一个邪?恶,一个温和,一个残暴,而他,两个人重叠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只希望她能一直都这样,只希望,她不会伤害无名的孩子。

屋内,顾轻寒将卫青阳的痛苦与绝望全部收入眼底,坐在他床边,望着窗外的方向,有些自言自语的道,“日子永远都是过自己的,自己开心就好。孩子要与不要,都无关紧张,你想要,便留下,不想要,打掉便是,只是可惜了那个无辜的孩子,未出世,就爹不喜,娘不疼的。”

卫青阳眼中滑下一抹雾气。

“爹与娘,自古都是缺一不可,无论是少了哪一个,人生都是不完整的,即便生下来,长大后,也不开心。”

卫青阳有些嘲讽的笑了笑,他是不喜欢这个孩子,是想打掉这个孩子,这根本就是一个孽种,他恨不得喝那个暴君的血,啃她的骨,恨不得将她千刀万锅,扒皮抽筋。十几年了,整整十几年了,她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罄竹难书。

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她的,他怎能喜欢得了,他恨她,从骨子里恨,连带着她的骨肉他也恨。

可是,他以为,顾轻寒会安慰他,没想到,他讲得如此风清云淡,还叫他打掉孩子。……他就这么不招她喜欢吗?

他是丑,丑得吓人,可是他的孩子,生下来后,未必就丑,未必就不讨人喜欢啊。

孩子很无辜,非常无辜。这个世上,如果连他都不喜欢他的话,就没有一个人会心疼他了,就像他一样,举目无亲,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只能飘飘荡荡……

一滴眼泪滑下来,竟不知自己到底是恨这个孩子,还是替这个孩子感到可怜。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孩子的命运就跟自己一样。小的时候,他的母皇不也是为了利益才接近父后的吗?所以,他从未出世,就没有母亲的疼爱。

可是他至少还有父后的疼爱,可是他呢,他比自己还可怜……

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尚且平坦的腹部,眼睛模糊了两眼。

顾轻寒看到他的痛苦挣扎,微微笑了笑,柔声道,“小孩有父母宠爱才是幸福的,不然活着也痛苦,你说对不对。”

卫青阳鬼使神差般的点点头。没有父母宠爱的孩子,确实可怜,就像他一样……

他虽然跟上官一起沦落流国,受尽欺凌,可是,他还有父母,还有家人关爱,可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个期待都没有……

上官受了委屈,他的哥哥上官云朗会为他出头,他的父皇肯为他出兵,而他受了委屈,竟连一个诉说的人都没有,更别提替他出头。

没有父母宠爱,真的好可怜,命如浮萍,坎坷无依,受尽冷眼,生不如死。

“虽然没有父母宠爱很可怜,可是,他既然来到了这个世间,我们总不能够在他还没有见到光明的时候,就掐断他的生命中吧,毕竟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我们不能剥夺他迫切见到光明的生命。”

卫青阳默然。

他不知道,心里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凤后在知道母皇欺骗他感情,利用他的时候,还能坚持将自己生下来,他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 wωw● ttκΛ n● ℃ O

父后,可曾跟他一样犹豫,犹豫着,要不要打掉这个孩子……要不要将这个孩子扼杀在腹中………父后可曾因为母皇,而憎恨未出世的他?应该是没有的吧,不然,父后为何要如此疼他宠他。

他该怎么做?该怎么办?这个孩子,是留?是杀?

他恨纳兰倾,可是这个孩子却是无辜的……

顾轻寒回头,看着卫青阳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握住他冰凉的手,一字一句,铿锵有声的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让我当这个孩子的母亲如何?我会将他当作亲生孩子一样,不离不弃,宠爱有加,给他世上最高的荣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会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会给他一个最真挚的母爱。”

卫青阳身子顿住,僵硬起来,透过模糊的双眼,看着顾轻寒脸上的认真以及坚定。

一时间,竟有些人怔愣了,她讲这么多,是想认这个孩子为义女,或才义子吗?他长得这么丑,身份如此低微,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又怎么可能会接受他的孩子,他一定是看我错了,绝对看错了。

仿佛知道卫青阳的想法,顾轻寒握住他的手紧了紧,严肃的看着卫青阳,“你没有听错,我就是想认他当义女,或是义子,我会用尽一切,来宠爱他,只要你肯。”

卫青阳再次怔住,讷讷的看着顾轻寒。

她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将他的孩子当做自己的亲身骨肉?那他呢?他是不是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他了?他绝对相信,如果顾轻寒肯宠爱这个孩子,他以后绝对比自己幸福。

“相信我,好吗?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如果你不嫌弃,我也可以照顾你,照顾你一生一世。”顾轻寒冲着卫青阳温暖的笑了笑。

如果说刚刚卫青阳只是怔住,那么这次,卫青阳就是真正的吓到了,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顾轻寒。

顾轻寒将他的另一只手也握住,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暖和他冰凉的手。

“幸福其实一直都很近的,只是看你想不想去抓住。”

卫青阳反握住顾轻寒的手,冲着她笑了一笑,只是眼睛里,流淌出一种幸福的微笑。

他怎么会嫌弃呢,他等了多久,盼了多久,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他以为,他永远都没有机会跟她在一起了,尤其是毁容之后,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够跟他在一起,这是老天对他的恩赐予。

不管顾轻寒是否真的喜欢他,只要能够光明正大的跟她在一起,只要能够让他伺候她,甚至远远的看她一眼,他就满足了,真的满足了。

顾轻寒笑了笑,伸手将他的眼里的泪水拂去,笑骂道,“眼眶中蓄满那么多的泪水,你不累吗?以后别再流泪了,对孩子多不好呀,赶明儿,我带你出去外面转转,放松放松心情。”

卫青阳使劲的点头。

直到现在,他都如坠云雾,幸福居然来得这么快,就这样,他的幸福就来了,他以后是轻寒的人了,他也可以跟段鸿羽他们一样,跟在她的身边了。

伸手,抚了抚尚且平坦的腹部,这个孩子是幸运星,还未出现,就给他带来了好运,相信以后,这个孩子会过得更加幸福的。

抹了一把眸中泪水,满足的笑了笑,为什么,为什么他觉得这一刻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开心满足。

幸福的同时,卫青阳又有点儿焦虑,他长得这么丑,万一被她知道了怎么办?她还愿意接受他,还愿意认他的孩子吗?卫青阳一时间有些患得患失。

接下来的日子,顾轻寒待无名及路逸轩呵护备至,往往都将最好的东西留给他们,惹得段鸿羽频频生醋,却不敢抱怨吭声,生怕又惹了顾轻寒不开心。

这天,顾轻寒与陌寒衣突然接到通知,姑苏城主再一次露面姑苏城。两人相视一眼,齐齐往外走去。

天牢内,阴暗潮湿,处处透着一股发霉味,蟑螂老鼠到处乱窜,时不时的还伴随着痛苦尖叫声。

而在另一边的安静牢房内,一个身穿囚服的清秀男子静静的坐在一边,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神空洞望着地上乱窜的老鼠。

他是在一间独立的牢房内,牢房相对来说,算是这间牢内最干净的,周围也没有其他犯人。

男子的周身布满了孤寂与颓废,身子如同僵硬了一般,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仿佛亘古永存。

顾轻寒站在另一边,看向这个清秀男子。

就在不久前,这个清秀男子姑苏念尘还是神采飞扬,身份尊贵,活泼灵动,如今才隔了多长时间,就变得颓废不堪,双目无神,死气沉沉,想来姑苏城的打击对他很大。

顾轻寒一步步走近牢房,脚步虽轻,在这寂静的牢房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踏”“踏”“踏”

一声声的脚步声回响在寂静而空旷的牢房内,不知觉的让人的心也跟着这个脚步声砰砰而跳。

姑苏念尘一直低头,看着地上,动也不动。

直接到,眼前出现了一双鞋子,一个人站在他面前,姑苏念尘才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女子。

不知该喜或该恨,这个女人毁了他的家,毁了他的一切的,可是当他知道自己的母亲这些年来,草菅人命,滥杀无辜,造成一桩桩的冤案,更是双手沾满血腥,杀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百姓,只为复活他的父亲。

他最憎恨的,这些年来姑苏城一直接二连三失踪的人,他曾发誓,一定要将凶手抓出来,亲手手刃她,为无数无辜的人报仇,可是多么可爱,那个人竟然是疼他宠他的母亲,而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一家团圆。

如果复活他的父亲,要牺牲这么多人,他宁愿不要,宁愿他的父亲,永归天堂。

他该恨她的,可是他却恨不出来,因为如果是他的话,他也会这么做,母亲犯的罪,抄九族都不为过,他没有理由恨她的,只是可怜了那些因母亲而被获罪的人。

顾轻寒看到姑苏念尘的脸,不由一怔,如今这个死气沉沉,眸子带着死灰之色的男子真是那天在大街上吵着威胁着要她娶他,救他的男子吗?还是那个敢作敢为,绝不服从母亲之命,坚决要自己寻找钟爱的妻主的男子吗?

牢房的狱卒打开锁链,顾轻寒直接步入牢房内,坐在牢房里唯一像样的凳子上。狱卒马上识相端了一壶茶来,帮顾轻寒倒了一杯,又帮姑苏念尘倒了一杯,才转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姑念姑尘当先打破沉静,讽刺一笑,“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狼狈的样子吗?”

顾轻寒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轻声道,“人生就像这茶水,刚开始喝的时候很涩,过后很浓,但喝多了,味道就渐渐淡了下去,到最后,就像喝白开水一样。”

姑苏念尘起身,坐在顾轻寒的对面,伸手将他的面前的茶端了起来,也轻轻喝了一口。

浓水很浓,浓得带着一抹苦涩。

就如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又苦又涩,彷徨无奈,不知该如何做?自从被抄了家后,自从知道自己母亲的所做所为后,他的人就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光明。

“谁都不喜欢苦涩的茶水,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喝得到既甜又淡的茶,殊不知,一直喝下去,味道就慢慢的变甜,变淡……”顾轻寒轻轻的道。

姑苏念尘恍然,她是想告诉自己,让自己坚持下去,别轻易轻生,只要坚持下去,就可以幸福,就可以苦尽甘来吗?

只是,他的母亲造了那么多的杀孽,无论母亲是否会伏诛,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亏歉,即便活着,也只会顶着无边的压力,会让他窒息。

“母债子还,寻死并不是唯一的出路,既然你母亲造了杀孽,你帮她还便是,天生才必有用,你的价值很大,凭你一双手,可以帮你母亲还下多少罪孽。”

姑苏念尘默然,握着茶壶不说话,眼角滑下一滴泪水。

“你母亲,罪孽深种,必死无疑。”顾轻寒淡淡的道,可语气里却冲满的了坚定。

姑苏念尘身子一震,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苦,在顾轻寒看不到的地方,紧握拳头,“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不需要你怎么做,只要你别怨我们就好,我不想你往后的日子带着痛苦仇恨。”顾轻寒望着窗外,轻啜一口茶,淡淡道。

姑苏念尘却突然不懂了,“你不杀我吗?我母亲,杀了那么多人,那么多……”

“你母亲该死,按说,你也该因为她,而被连坐的,只是即便杀了你又怎样,不过是多一条无辜的生命罢了,损人不利已,还不如留你一命,去造福更多的穷苦百姓。”

姑苏念尘凄凉一笑,“你倒是很会做生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当朝女皇陛下的吧,路逸轩……也就是左相。”

姑苏念尘看到顾轻寒丝毫没有震惊的模样,反而一派从容,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讽刺一笑,“我早该知道了,普通人哪有如此优秀俊美的夫郎,普通人哪有如此气度才华,路逸轩……路左相……我居然没有想到那里去,呵……”

姑苏念尘也跟着看着天牢里唯一的铁窗,嘲讽的笑了笑,“我有什么资格去恨你,我娘,自作自受,不说其它,就说她杀了当朝左相,诛连九族都是轻的,我虽然不懂朝廷政事,但多少也懂得左相大人的丰伟迹。”姑苏念尘捂着脸,哽咽的说着。杀一个左相,比杀上千人还要罪孽深重,左相一人,可以匡扶天下,她的生命,系着无数人的生命。

顾轻寒握住杯子的手一紧,平静的眸子一痛,路逸轩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砰砰砰……”

“轰……”

“啊……”

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打斗声与惨叫声。

姑苏念尘身子一震,是她,他母亲来了,来救他了,也是她的死期了。

姑苏念尘身子一软,直接跌坐下去,清秀的眸里,闪过一抹雾气。

仅仅一会儿功夫,姑苏城主,就到跃到了她们面前,微躬着身子,手脚成爪状向前延伸着,披头散发,脸上黑雾缭绕,唇嘴乌黑,眉目高高挑起,眼神里,带着一抹嗜血的红色,表情狰狞,时不时嗤的一声吐着薄雾,身上的衣服也残破不堪,因为身子半弯着,双手爪状前倾,加上她现在这幅面容,竟有些像半人鬼的动物。

在她的周围还有大批的狱卒,只不过这些狱卒都有些害怕将手中的长矛对着姑苏念尘,却不敢靠近,脸上出现一抹抹恐慌。

姑苏念尘立即站了起来,以前那个威严高贵的姑苏城主,以前那个温和宠溺的母亲,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这真的是她的母亲吗?

“念尘,儿子,别怕,娘来救你了,娘带你一起去找你爹,你爹就要复活了,只要差三块玉佩,就只差三块玉佩了,只要我将这个女人手上的玉佩抢过来,我们一家三口就可能团圆了,你开心吗?你高兴吗?”

姑苏城主时而温声细语,时而狰狞慎人,将手指向顾轻寒,眸子里带着一抹必杀之恨。

姑苏念尘倒退几步,直到靠到桌子才停了下来,大吼一声,“娘,爹已经死了,他不会复活了,你收手吧,人死不能复生……”

姑苏城主愤怒,打断姑苏念尘的话,若不是她的儿子,她真想一掌劈死他,“胡说,只要集齐三块玉佩,只要练成千尸大?法,就可以复活你爹,现在娘已经练成了千尸大?法,已经练成了,哈哈哈,只要跟她,再夺三块玉佩,你爹就能复活了,娘辛苦十几年,终于要复提到你爹了,哈哈哈……”

姑苏念尘没有反驳,只是一直低声反复说着,疯了疯了疯了……

姑苏城主眸子闪过一抹嗜血,愤怒的看着双手负手,静默不语的顾轻寒,“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切,不过不要紧,你想毁就毁,我只要尘尘跟念尘,我只要他们两个,你乖乖把玉佩交出来,我就考虑饶过你,不然,我要你生不如死。”

顾轻寒眸里闪过一抹冷笑,只是嘲讽的看着她,并不说话,然后这却比开口骂她,讽刺的她还要羞辱,因为她这是连讽刺都懒得讽刺了。

“你冷笑什么,赶紧把玉佩交出来。”姑苏城主暴吼一声。

顾轻寒将杯中最后一口茶喝下,随意道,“有本事就过来拿吧。”

听到顾轻寒挑衅的话,姑苏城主暴怒,以前她或许还会打不过顾轻寒,可是现在,她都练成了千尸大?法,还怕她做什么,这个女人该死,她必须杀了她。

身子前倾,朝着顾轻寒冲过来,就想将牢门撞开,还未触及牢门的时候,头顶迅速垂下木桩,木桩的底部都是尖细的,一旦被扎到,必死无疑。 шшш_ Tтkǎ n_ c ○

姑苏城主看到成片的森桩,身子一抽,立即闪过众多木桩,刚一闪过去,天牢的两边咻咻咻的,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的冷箭朝着她射来,姑苏城主轻功卓绝,上下腾跃,避开一道又一道冷箭。然后暗箭太多,即便她如何避,还是有几道冷箭险险的擦肩而过,险些刺中她的身体。

姑苏城主大怒,凭这些暗器也想要她的命,痴心妄想。气运丹田,凝神聚气,一条条黑色的霾雾就朝着发生暗箭的墙壁轰击而去。

“轰……”

随着她的掌力过去,一整座墙壁差点轰然倒塌,整个天牢颤了几颤,让人怀疑,天牢会不会因为此而倒下。

就姑苏城主轰击天牢的时候,一条大网又从底端套了下来,将他团团围住,网在里面。

这条网,是由金丝网编织而成,牢不可破,此时姑苏城主被网在里面发疯狂的狂轰滥炸,整条巨网,被着她的撕扯,摇摇欲破。

暗白站在一边,手一挥,下令让人放箭,将她活活射死。

顾轻寒一直静静的看着,当看到姑苏城主徒手将整座墙壁轰击倒地,心里还是出现了一抹震撼,千尸大?法果然厉害,才短短几天,武功翻了数翻,只怕这金丝网也困不住她。

姑苏念尘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困在网中,而一支支的羽箭,不断射向她,虽然都被她避了,但长此下去,一直被动,也不是办法,补刺中只是早晚的事,不由别过脸,不忍去看那一幕。

姑苏城主一直被动,不由怒火重重,暴吼一声,“啊……”

随着她的一声暴吼,金丝网竟然被她直接撕开一道口子,一出来,姑苏城主就大杀四方,一把将放箭的侍卫掐住脖子,再一扭,将她的头扭断。

暗白见此,一挥手,八个暗卫纷纷拿出身上的锁链,站成八个方位,“哐啷”一声,八个人,八条碗口粗的铁链交缠在一起,形成另一个巨网朝着姑苏城主套了下去。

姑苏城主眼里一沉,感受到了磅礴的威力。

脚上一勾,将刚刚被自己掐死的侍卫手上,勾起长矛,往上一顶,直接顶住铁链交缠而成的巨网。

八个暗卫齐齐往下使力,欲将姑功城主继续往下套,可姑苏城主的长矛却好像有千斤重,无论她们如何使力都无法套理。

这时,八个人互望一眼,纷纷拿出裤角还系着的另一根碗口粗大的铁链,“咻”的一声,八个人移形换位,以乾坤八卦阵分列,各自快速移动,咻咻咻的,用铁链将姑功城主的手脚,腰部,腿部齐齐套住。

将围成巨网的另一边人,缠了几圈,缠在腰上,很默契的齐齐使力,将姑苏城主拉得反倒起来,形成平躺方式,不断拉缩,另一手一块带有尖细铁勾的铁链直直的刺向姑苏城主,整个动作干练简洁,直接杀招。

顾轻寒赞赏的看着暗卫,暗白带出来的这一批暗卫确实很棒,只是,对付一般人不成问题,对付武林高手也成,但是对付姑苏城主还是欠了一些火候。

应该说,如果姑苏城主没有练成千尸大?法,足够付对她了,然而现在她却练成了千尸大?法,只怕八卦铁链阵,根本困不住她。

果然,一个念头刚转过,就看到姑苏城主的身子不断蓬勃,不断涨大,最后形成一个超级巨人,暴吼一声,双手用力,直接将八条铁链往中间聚笼。

姑苏城主功力太大,八个暗卫抵不住她磅礴的功力,反而被她操控住铁链,以蛮力,将八卦阵给破了,将且凌空将她们给甩了起来,在半空围着圆圈狂转。

姑苏城主哈哈狂笑,“哈哈哈,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我是无敌的,无敌的,哈哈哈……”

“砰……”

八个暗卫被姑苏城主重重一抛,纷纷倒飞而去,砸到墙壁或石柱,口喷鲜血,全部重伤。

暗白一惊,这个姑苏城主好高深的功力,只怕即便是她跟暗黑合力,也不一定能够拿得下她。

姑苏城主大笑之后,看着顾轻寒,“你还有什么招术,尽管使出来吧,今天神挡杀神,佛阻拭佛,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复活尘尘,没有人可以阻止,哈哈哈。”

顾轻寒笑看着姑苏城主,“你就那么有把握,有三块玉佩,就可以复活死去十五年的死人吗?”

“那当然,只要有三块玉佩,我就可以复活。”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我给你三块凤凰玉佩,若是复活不了,你便朝着西山磕三个响头,大喊三声,路逸轩,我对不起你,并且拔刀自刎。若是你成功了,我便饶过你们,让你们一家三口和乐轩圆如何?”

姑苏城主瞪大眼睛,似乎在看顾轻寒所说,到底是真是假,然而她在顾轻寒身上却不到半丝玩笑的可能。心里重重一抽,这么快就把玉佩给她?这么容易就放了她们?

“君无戏言,你可以选择不相信,只是你今天这条命必须留在这里,我顾轻寒想要一个人的生命,从来都没有办不到的。”

姑苏城主虽然不相信能顾轻寒说的话,但她知道,即便一时逃脱出去,以手也要被无止无休的追杀,何况,她自愿将玉佩给她,她何乐而不为。

“好,我答应你,若是我输了,我朝着西山大喊三声,或是我赢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许再派人追杀我。”

“行,没问题。”顾轻寒坦然干脆的道。

有了这个约定,姑苏城主将顾轻寒领到山上,准备复活她夫郎。

与顾轻寒随行的人暗白,姑苏念尘,陌寒衣,以及众多手下跟暗卫。

顾轻寒随意拿出三块玉佩,朝着姑苏城主一抛,姑苏城主接过,往在手上,宝贝似的摩挲着,研究着,似乎在看这三块玉佩,是不是真的凤凰玉佩,待看到玉佩确实是凤凰玉佩的时候,眼里迸发着一股股的欣喜。

“凤凰玉佩,真的是凤凰玉佩,哈哈哈,凤凰玉佩……”姑苏城主喜极而泣,上前一步,抱着姑苏念尘,发疯似的猛摇,“儿子,儿子,娘找到凤凰玉佩了,娘可以复活你爹了,以后你再也不会没有爹了,再也不用找爹了,哈哈哈,我们一家三口给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姑苏念尘被她摇得头昏眼花,正想挣开她的手的时候,姑苏城主就先一步放开了他,走到停放他父亲的冰棺上,抚摸着他父亲,眼里迸发着无尽的柔情蜜意,“尘尘,你看,找到三块玉佩了,我马上就可以复活你了,我们就要团圆了。”姑苏城主将手中的三块玉佩放在冰棺面前,朝着冰棺里的人晃了晃。眼角湿的润起来,“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五年了,这十五年来,我每日夜思梦想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你,都是你,十五年来,没有一天不想复活你的,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姑苏城主讲着讲着,眼泪啪哒一声掉落下来,落在躺在冰棺上的人的脸上。

姑苏念尘抹了一把泪,母亲虽然杀人无数,却是挚爱父亲,才会将自己搞成这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家团圆,都是为了他父亲。

可是,他虽然想父亲,对父亲却没有一点感情,他根本就没见过他的父亲。如果今天不是看到冰棺里的人,他都不知道他父亲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怪母亲会时时看着她发呆。

顾轻寒叹了一口气,她想念夫郎,想复活夫郎一家团圆,这点她能理解,但是为了一已私欲而杀那么多人,却是她无法接受的,他失去一个家庭而痛苦,别人呢,别人又是否会因为她,而失去另一个家庭。

姑苏城主抹了一把眼泪,正好自己的身体,握住尘尘的手,温柔的道,“尘尘,我现在要开始了,你等着我。”

说罢,用自己的内力催动三块凤凰玉佩,三块凤凰玉佩,陡然光芒大作,悬浮在空中,而姑苏城主自己则盘膝坐好,运转体内的千尸大?法,将千尸大?法聚集在凤凰玉佩上,再转嫁到冰棺上的尘尘身上。

顿时,狂风大作,卷起一层层的落叶,漫天飞舞,众人用手拍掉飞来的落叶,紧张的看着姑苏城主,尤其是姑苏念尘。

即便他跟他父亲没有感情,但他也渴望有父爱,如果父亲能够复活,那当然最好。所以姑功念尘的心都提到嗓子上。

陌寒衣依旧一身白衣如雪,静静的站在一边,不为所动,那绝美的脸上,除淡漠就是与世无争,似乎没有一样东西能够入她的眼。

顾轻寒负手而立,也是不为所动,似乎早已知道结果,干练而温和的脸上,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姑苏城主将功力都聚集在凤凰玉佩上,再转嫁到尘尘身上了,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冰棺上的人仍然不为所动,姑苏城主有些着急,额头上沁出一层层的细汗,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古书上明明写着,可以召唤灵魂,怎么没有用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尘尘一定能够回来的,我一定能够将尘尘的灵魂召唤回来的。

姑苏念尘一急,上前几步,想劝他母亲放弃,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尤其是死去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复生呢。

然而他才刚开口劝了几句,就被姑苏城主一掌拍飞,暴吼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成功的,一定会的,只是我没有用尽全力,只要我用尽全力就可以了。”

姑苏念尘被拍飞后,暗白一把接住他,将用自己深厚的内力平复他翻涌的气血,看着疯狂的姑苏城主,心里暗暗道,疯子,真是一个疯子。

姑苏城主不断将千尸大?法注入玉佩。许是因为千尸大?法太过歹毒,众多黑色的雾气不断缭绕而出,涌进玉佩,刹时又是狂风大作。

可冰棺上的人还是没有一丝反应,连动都不动一下,静静的躺在那里。

然而,冰棺上的人,没有反应,顾轻寒却有了反应。

顾轻寒突然捂住胸口,疼得冷汗淋漓,心里一股股的暴虐喷薄而出,似乎有一道灵魂要压制住她的灵魂,控制她的身体。

眸子一红一黑,交替闪过。汹涌澎湃的暴虐,让她想杀人,狠狠的将旁边的人全部杀光,杀光,杀光……

顾轻寒陡然一惊,今天不是十五,更不是月圆之夜,现在是大白天,纳兰倾就要出来吗?

啊,好疼,好疼……

顾轻寒双手死死的抱住脑袋,那里有两个灵魂在互相掐架,控制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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