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带着酒气的嘴巴就要吻上挽容公子。
挽容公子连忙将头扭到一边,双手使劲的挣扎,“你想干嘛,放手,快放开我。”
“放开你,嘿,老子花了重金将你从群芳倌中带出来,可不是为了跟你游糊赏景的,嘿嘿……”
肥猪手开始在挽容公子身上游走,脸上笑得猥琐邪恶。
“咝拉”一声,衣服被撕开一角。
身上瞬间一凉,挽容公子慌了,连忙挣扎着用自己的双手挡住那外露的春光。可惜,他的力道,怎比得上熊壮有力的段肥猪呢。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双咸猪头揉进他的胸膛,带起他一阵的鸡皮疙瘩。
鼻尖是她浓浓的酒味,身上,是她粗暴的动作。
挽容公子鼻子一酸,眸中两颗热泪差点滚落下来。
他只是一个青楼小倌,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什么都没有。
那天鸨爹将他卖给了一个妖冶邪魅的男子。那个男子出了天价买了他,又不带他走,只是将他扔在群芳倌,丢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他永远记得住那句话。虽然他只是轻描淡写,随口吐出的话,但对他却是最致命的杀伤武器。那随意的一句话,就将他的人生完全颠覆了。
他说,这个男的,他看腻了玩腻了,以后就让他接客去吧。
接客,接客就等于,他的清白之身就要保不住了。
虽然他只是一个青楼小倌,但他一直渴望能有一个妻主可以宠他,爱他。不需要富贵,不需要荣华,哪怕颠沛流离,哪怕三餐不济,他都不在意,只要彼此心中都有对方。
那天,段小姐又来到他们群芳倌,鸨爹为了赚钱,反手将他推了出去,讹了段小姐一大笔银两。于是段小姐包了他七天,七天后送回群芳倌。
当时他冷笑了一下,七天,七天后,他还能回得来吗。
如果段小姐,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他宁愿咬舌自尽,也会保全自己的清白的。
只希望临死前能够见上那位衣衫褴褛,却风华无双的小姐。
现在他见到了,他该满足了。
想到这里,挽容公子一惊,那位小姐,似乎还在柜子里,那,她是不是将这一切全部都看了个透了。
心底,一股拔凉的感觉油然而生。
忍不住将头歪了过去,那个柜子,他当时将她推进去后,反手拴了柜子上的锁。
还好,还好锁上了,不然被段小姐看到,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着身上的人还在不断的动作。
无声的笑了一下,放弃挣扎,只是眼神有些飘忽。
既然你这么想得到我,那我让你如愿,只是你得到的,终将只会是我的尸体。
眼角,对着顾轻寒所在的柜子上,流下一颗热泪。
顾轻寒在里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受伤太重,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好不容易攒了些力气,柜子上又被反锁了,就算她发出一声声的碰撞,但外面,衣服的撕啦声,以及段肥猪粗俗的叫骂声,早已淹没了顾轻寒挣扎发出的声响。
透过柜子上的缝隙,顾轻寒清楚地看到挽容公子被段肥猪整个压在桌上,双手被高举头顶。
身上大片细滑地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这个死肥猪,尼玛,要是真敢强了他的话,看我不灭了你。
不断挣扎,整个柜子都轻微的摇晃起来,甚至还怒喝了段肥猪。
不知道是她的声音太小,还是段肥猪的声响太大,又或者太过兴奋,那头死肥猪居然一丝感觉也没有。
眼看着段肥猪将挽容身上的衣服全部扯掉,大嘴在他身上猛啃。顾轻寒恨不得一掌拍了她。
视线扫到挽容公子的眼神,顾轻寒被这眼神吓了一跳。
这,这眼神带着苍凉,带着他无奈,带着解脱……这眼神,根本就是自杀的眼神啊。
果然,挽容公子接下来的动作,证实了她的想法。
只见挽容公子舌头一动,就要咬舌自尽。
顾轻寒急了,这一咬下去,小命,就要没了。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身上使劲的瞪着柜子,发出砰砰的声响。
挽容公子看到了,可那只死肥猪还是没有看到,依然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挽容公子咬舌的动作顿了顿,对着顾轻寒所在的方向,凄凉一笑,眼角,再次划过一颗热泪。
就在他在咬舌自尽的时候,就在段肥猪要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大门“砰”的一声被打了开来。
只见一个身穿华衣锦服,腰佩翡翠和田玉佩的女子气势汹汹的一脚将门踹开,身后还跟着近十个护卫。
这一进来,在场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停下所有的动作,怔怔的看着突然闯进的人。
挽容公子,还处在惊恐中,一把抓起旁边的碎衣,挡住重要部位,泪眼婆娑的看着门口的女子。
段肥猪显然也没有想到,虽然有人敢踹开她的门,整个人还处在呆愣中,动作保持不变。
顾轻寒则松了一口气,看向这个女的,贼眉鼠眼的,一双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动着,面色蜡黄,眼骨下陷,明显就是纵欲过度所致。身后还带着气势汹汹的护卫,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她正瞪大眼睛,看着段肥猪身上的动作,颤着手指,气得一句话都不说不出来。
总算有人来救场了,不管这个人是好是坏,这个时候来,简直太对时间了。
段肥猪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即将就要得到挽容,却被人硬生生的破坏,心头巨怒,一把将自己的衣服拉上。
爆吼,“陆劳苏,你特么有病吗,半夜三更硬闯老子的画舫。”
“你才特么的有病,挽容公子天人之姿,才貌双全,你居然胆敢猥琐他。”
“靠,老子花重金包他七夜,谁敢说老子猥琐他。”
陆劳苏气结,找不到话堵她。
确实,挽容公子就算再怎么出色,也逃不开青楼倌子的身份。拿人钱财,自然要好好的服侍人家,可是……
视线一转,看到挽容公子拿着碎衣,紧紧捂住自己的身躯,漂亮的脸蛋上滑下颗颗热泪,颤抖着身体,挨着桌角而靠。
看得她心里揪疼揪疼的,也不管谁对谁错,直接一拳朝着段影脸上挥去,怒骂,“靠,有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欺负人吗,比钱,你比得过老子吗,老子都还没在这里显摆,你显摆个毛啊你。”
段影脸上一痛,特别是牙齿,疼得她呲牙咧嘴,痛苦哀嚎。
还没反应过来,胸上又被重重打了一拳,打得她身体向前倾去,跌了个四脚朝天。
怒,滔天的怒,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打她,他陆劳苏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抡她两拳。
反手,对着陆劳苏一拳重重的击过去,刚好打开陆劳苏的鼻子,疼她捂鼻哀嚎。
如果刚刚只是想在挽容公子面前表现自己,那么现在,陆无双就是真正的火起来了。
特么的,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打过,今天不把那头猪揍得看不出猪样,她就不姓陆。
陆劳双的护卫看到自家主子被打了,一拥而来,想帮着自家主人,陆无双一把阻止,“你们谁也别插手,爷今天非得亲自教训教训这头蠢猪,肥猪。”
“靠,你特么的死老鼠,老子今天不把你揍得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老子就不姓段,你们,谁也不许过来。”段影扬手也叫着外面涌进来的护卫道。
“爷最讨厌别人叫我老鼠,死肥猪”
“靠,老子也告诉你,老子最讨厌别人说我肥,说我猪,特么的。”
顾轻寒在柜里面有看得有些呆愣,这两人,怎么讲话比她还粗啊?
她自认,自己抽风的时候,会讲粗话,可也没讲得这么顺溜呀。
不过看着她们两个扭打在一块,你一拳,我一掌的,心里不由解气。
这个段肥猪,早该有人教训她了。活该。
这个贼眉鼠眼的女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掐吧,打吧,最好多抡几拳。
视线转到挽容公子身上,只见挽容公子,低着头,任由那一颗颗泪珠滴落地上,手里紧紧捂着自己的衣服,身上瑟瑟发抖,他在的周围,充斥着一种淡淡忧伤。
刚刚还一脸欣赏的看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现在,她完没有那个兴致了,她的眼里都是那个蹲在桌角,独自落泪发抖的男子。
仿佛能够感受到他的哀伤似的,顾轻寒发现,连空气中都带着浓浓的忧伤,甚至连呼引都是痛。
忽然有些心疼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
不管段影还是陆劳苏打赢,挽容公子始终都是一个受害者。
顾轻寒陷入沉思中。
等她思绪回转的时候,两人刚好停手,各自怒视着对方。
顾轻寒眼尖的看到,段影确实被揍成了猪头,本就肥胖的脸上被揍得高高肿起,连五官都看不清楚,身上衣服皱巴巴的,甚至还裂了好几个口子,鼻子鲜血冉冉冒出。
陆劳苏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双鼠眼,变成了一双熊猫眼,嘴角肿得老高,头发凌散不堪,几个发钗散落一地。
“你,你有种,咱们再大干三百回合。”
“靠,怕你不成。”
两人作势,又要扭打在一起,身边的护卫赶紧拦住。
自家主人已经打了那么久了,身上也负伤累累,再打下去,还不得出人命。连忙将两人拉住。
段影身边的一个护卫跑过来,讨好的看着两人。
“两位爷,消消气,为了一个挽容公子,伤了姐妹之情多不好。”
“我呸,什么姐妹之情,上次爷看中了魅儿,这只死肥猪,横插一脚,把魅儿给抢了去,还有双儿,凌儿,也被她给抢了,这些都不说了,她明知道我对挽容公子一往情深,居然又插上一腿,你说,这只死猪是不是太过份了。”
“靠,魅儿,双儿,凌儿,能看得上一只老鼠,他们看中的不过是你手上的钱罢了,老子有的是钱,老子给他们钱,他们自然就得乖乖跟着老子走,你特么的管得着吗,至于挽容公子,嘿,不过是长得比他们好一些罢了,又有什么区别。”
陆劳苏看了看挽容公子,见他完全不为所动,一个人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手上却死死的抓住衣服。
忍不住心头怒起,挽容公子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难道真的被那头死猪给吃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陆劳苏就心头火起,扬起拳头,一拳揍了过去。
两人又扭打在了一块,越打越烈,甚至还拿起一边的东西砸到对方的头上,瞬间,鲜血淋漓。
两边的护卫都看是有些头皮发麻。
万一主子出了什么事,自己还有命回去交待吗。这个时候也不管自家主子吩咐过去什么,连忙一把将各自的主子拉了起来。
段影额头被砸出一个血洞,气得她要跳脚,对着身后的护卫一吼,“给老子打,狠狠的打,揍得他们爹妈都认不出来。”
说罢,门外浩浩荡荡的跑来一群护卫,抄着棍子对着她们狠狠的打过去。
陆劳苏气结,“段肥猪,不是说我们两个的事,不要下人们插手吗,你居然敢叫他们打我。”
“靠,老子傻啊,老子被你打成这样,老子不打回来,老子不是亏大了。打,给老子狠狠的打,出了事,老子罩着。”
听到这句话,底下的护卫们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毫无留情的往她们身上招呼过去。
陆劳苏被打了几棍子,疼得她想痛苦大叫,余光看到挽容公子,又想保持绅士风度,于是,挺直胸膛,一脸无畏的看着来势汹汹的护卫。
“砰”背后又被打了几棍子,疼得她一蹦老高。就想破口开骂。
身边的护卫连忙阻止,“小姐,我们快走吧,她们人多势众,好汉不吃眼前亏。”
瞄了一眼,还在不断加上队伍中的护卫,个个面露凶光,棍子挥舞得呼呼作响。
再也不敢逞能,连忙抱着头,在护卫的掩护下落下一句话,逃了下去。
“死肥猪,你够狠的,今天爷不跟你一般计较,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爷的厉害,哼。”
“挽容公子,你等着我,我会来救你出去的,你千万撑着啊。”
顾轻寒在柜子里面看着她逃得比兔子还快,不由咒骂,孬种。
靠,等你来救他,挽容早被吃干抹净啦。
“小姐,小姐,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一个护卫连忙蹲下身,查看着段影的伤势。
“靠,你来试试,看要不要看。嗷嗷,疼死老子了,还不快扶老子去上药,都死了不成。”
随着段影的话落,护卫们连忙将她扶了起来,一个个的如退潮般全部都退出挽容的厢房。
桐儿赶紧小跑进去,拿了一件衣服,给挽容公子披上,“公子,你怎么样了,别吓桐儿啊。”
桐儿确实害怕了,担忧得看着自家公子。
他从小跟在挽容公子跟前服侍,挽容公子虽然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性子却倔强得紧,如果他不愿意的事情,谁也强逼不了他的。如果强逼了,那么只会将他往死里逼去。
如果,如果段小姐真的跟公子发生了什么事,公子,还会苟活吗?
越想越可怕,连忙使劲摇晃着挽容公子的手臂。
“公子,公子,您别吓我啊,到底怎么了,您跟桐儿说下好不好。”
挽容回神,看着桐儿眼里的担忧,淡淡一笑,“没事。”
“你帮我扶到屏风后,我想沐浴更衣。”
桐儿一喜,虽然公子笑得很牵强,但至少还正常着,这是不是代表着,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真是太好了。
一把将自家的公子扶到屏风后,伺候着他更衣沐浴。
浴池里,袅袅薄烟喷撒而出,水里声音哗哗作响,让躲在柜子里的顾轻寒yy了下。
美男沐浴图啊,挽容公子长得这般漂亮,身体肯定也是超好的吧。
忍不住想起段鸿羽与卫青阳。
他们两个的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皮肤细滑粉嫩,肌肤洁白如玉,尤其是那手感,如丝绸般柔软。
而他们火辣,匀称,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材,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让人喷鼻血的。
不知道这个挽容公子的身材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
想来想去,竟想到那天在天牢与段鸿羽的惊情,还有与卫青阳在竹屋里的温情。
丫的,两次都没有吃到,一次被人打断,一次,她还倒贴,当免费劳工替卫青阳解决生理之需。
想想就憋屈,累了她一个晚上,人家压根不感激你,还把你当仇家般看待。
甩甩头,这是想到哪去了。
屏风后,挽容公子不断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一层层,一圈圈,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一旁的桐儿忍不住开口,“公子,您已经洗得很干净了,都洗了第三遍了,您别再擦了好吗,看您的肌肤都擦红了。”
挽容公子不语,依旧拿着抹布,往身上擦去,特别是段影碰过的地方。
三遍了吗,可为什么他还是感觉自己身上很脏,很脏,脏得自己都受不了,而且,嘴角还有她遗留的酒气。
想到还有她的酒气,挽容公子不由得擦得更凶了。
桐儿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抓过他手上的抹布,扔了出去,而后暖暖的道,“公子,我们不洗了好吗,我们去睡一觉,睡一觉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公子,之前我们救的那个小姐呢,怎么都没有看到她的人?”
原本还处于自闭中的挽容乍一听到那位小姐,抬起略有些迷茫的眼神看向桐儿。
“就是刚刚公子救回来的那位小姐呀。”
心里一震,对啊,那位小姐还在柜子里呢,他怎么给忘记了。
连忙叫桐儿服侍他更衣,稍稍打扮了一下,打开顾轻寒柜子上的门锁。
一把将顾轻寒扶到床上,“对不起,挽容对不起您,把您锁在里面,锁了这么久。”
虚弱的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挽容公子也是抿唇不语。
只是拿了些吃的,一口一口喂给顾轻寒吃下。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诡异。
桐儿有些看不下去,烦闷地打开话题。
“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呢。”
“顾轻寒。”
挽容公子在心里默念了这三个字。
顾轻寒,这个名字,真好听。不过,帝都有姓顾的大户人家吗?好像没有吧,顾这个姓氏也少得可怜。
桐儿可不管,直接问了出来,“那你是哪里人呢?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了。”
这个女的,确实很奇怪啊,穿得破破烂烂,还是下人的服装,可却不会让人小看了她,她的身上有一股贵气,还有一股淡淡的霸气,即便她强行压制了,即便她衣衫褴褛,依然让人感到自卑。仿佛她本该站在天地最高端,俯视着他们。
“我是从外地来的,在一个黑洞里,一脚踩空,掉了下来,醒来后就在画舫里了。”
顾轻寒的声音很虚弱,桐儿还想问些什么,挽容公子连忙阻止,心疼得看着顾轻寒。
这下子,桐儿有些蒙了,他家公子,怎么对这位小姐这么上心,看她的眼神,还是这么含情脉脉的,这……难道公子喜欢上她了?
不可能吧?
多少王公贵族,多少商贾巨富,公子都看不上眼,那里面,可不乏一些才貌双全的年轻女子,随便哪一个,家世可都比她强。
别以为他没读过多少书,没走过多少路,他至少还知道,帝都,根本就没有姓顾的大户人家,就算是整个流国,只怕也没有吧。
眼睛邪睨着顾轻寒,盯贼似的防着她。
该不会是她用什么计谋,将公子的心给夺走了吧。
挽容看着顾轻寒虚弱的身体,苍白的脸色,低头,内疚的看向顾轻寒,“对不起,挽容没用,不敢去请大夫,只能让顾小姐自行恢复了。”
顾轻寒摇摇头,示意无事。
她自然也知道挽容公子的难处,要是被人发现船上还有其它女人,还不闹出一堆的事情出来。况且她的伤都是内伤,短时间内也好不了。
挽容公子嘴角荡开一抹微笑,将药放下,扶着顾轻寒躺下,帮她掖了掖被角,那温柔的动作,那唇角的微笑,看得桐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公子。
“顾小姐身体不舒服,就早点歇息吧,有什么事,唤一声,挽容马上就到。”
顾轻寒点了点头,她确实好累,头脑昏昏沉沉,不过一会儿就睡死了过去。
挽容公子带着桐儿,退出厢房,走到外堂。
桐儿刚要开口,挽容公子连忙阻止,“嘘,小声点,别吵到她了。”
“公子,她是谁,你们认识?她是你心上人是不是。”
挽容公子脸上一红,嗔怪的看了一眼桐儿,“瞎说什么呢,才没有。”虽然说着话,眼神却瞄向顾轻寒所处的厢房,嘴角,一抹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桐儿嘿嘿一笑,了然的看着自家公子,笑得一脸猥琐。
“公子,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你还记得,那天初夜,以文竟拍初夜吗,就是这位小姐胜出的。”
“呀,原来是她呀,那她也跟公子一样,才华横溢了吗?”
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形,挽容公子暖暖一笑。
“公子,需不需要我帮你问问看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家住哪里,是否对公子有好感。”
挽容羞红了脸。
将头扭向一边,双手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断的绞着,直将衣服揉成一团团,皱巴巴的。
“桐儿越来越糊闹了,你别把人家给吓到了。”
桐儿凑到挽容公子的跟前,对着他飘闪的眼睛道,“公子,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是否纳夫了。”
闻言,挽容公子绞着衣服的手一顿,脸色略微苍白。
对啊,她长得漂亮,又有才华,家里应该纳了很多房夫郎了吧。
而他只是一个青楼小倌,身份低微,她会看得上她吗?
忍不住往厢房看了过去,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公子,您也别妄自菲薄,整个帝都谁不知道你才华横溢,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又善良,又温文尔雅,而且呀,又长着一幅嫉妒死人的容貌,她们都巴不得赶紧将您娶回家呢,怎么会看低您呢。”
听到桐儿这么一说,挽容公子紧崩的心松了一下下,揉着的衣服也松了松。
“桐儿,上次凌尚书送的那套软烟罗还在吗?”
“啊,公子不是说那件衣服太过名贵,穿上它,会招惹很多是非,所以您都不会穿的吗。”
“那件衣服好看。”
啊……桐儿嘴巴张成o字型,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公子远去的背影。
公子说那年衣服好看?他也知道那件衣服好看啊。
想当初,凌尚书为了博取公子的好感,送了一套软烟罗过来,那套软烟罗送过来后,整个群芳倌都沸腾了。
软烟罗啊,那可是只有后宫三品以上的妃子才有资格穿的啊。
而且软烟罗,一年的产量都没多少,最多不够做五套。凌尚书居然有本事弄出一套给公子。
他可记得,当时所有人都眼神发亮的盯着这套软烟罗,包括他也惊呆了。
大家都叫公子试穿一下,可是公子看也不看一眼,只丢下一句,这件衣服太过名贵,穿上它,会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于是,这么多年来,这套衣服一直压在箱底,从未碰过。
他无次数拿衣服的时候,都忍不住摸一把软烟罗,幻想着公子哪一天穿上它,该是多么的耀眼。
现在,公子,居然说要穿软烟罗了。
他既开心,又彷徨。公子总算是寻到心上人了,可是她们两个人能够在一起吗?
忍不住为自家公子担忧了一把。
另一边,陆劳苏回去后,越想越气,那头死肥猪居然敢以多欺少地揍她。
她要不找回这个场子,这个面子,她就不是陆劳苏了。
“嘭”地一声,站了起来,看着画舫所在的方向,咬了咬牙。
靠,以为你是帝师的女儿,三皇女的朋友,她就奈何不了她吗。
三皇女也认识她的好不好。
既然不能当众抢人,那我来暗的还不成吗。
就算出了什么事,丢了什么人,你没有证据,帝师与三皇女也奈何不了好的。
陆劳苏嘿嘿一笑。暗自夸赞自己聪明。
这般想着,连忙唤了一个小侍,找了一套下人的服装,又带了几个护卫,也扮成下人,买通段影画舫上的人,直接潜进段影的画舫。
画舫里。
陆劳苏咒骂,靠,又不是多有钱的人,非得摆这么大的排场,简直就是庸俗,要说有钱,她家敢称第三,有谁敢称第二。
当然第一的话,一直都被陌家独占鳌头,谁也比不上的。
鬼鬼祟祟,摸爬了许久,都找不到挽容公子,不由一阵气恼,这个死肥猪,也太能藏人了吧。靠。
隐隐约约,一阵清越的琴声传来,陆劳苏身子一震。静静聆听着琴音。
虽然她不懂音律,但这曲子是她听过最好听的曲子了。
她纵身淫乐这么多年,听过多少曲子,何曾听过这么动听的。
这简直不是人可以弹得出来的曲子啊,称之为仙曲都不为过。
挽容公子也未免太厉害了吧,一段时间不见,琴艺居然变得这么厉害,难怪当初他竟拍初夜时,一曲名闻天下。
本就想将挽容公子占为己有的陆劳苏,听到这阵琴音,不由得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
挽容公子是个宝贝,她必须得到。
脚步不受控制的往琴声处而去。
这一看,再度震惊。
前面的风景,简直就像一幅仙画啊。
只见,一个一袭青衫的男子,背对着她,坐在观景台上悠雅地弹着古琴,看不到那个男子的正面,但光是一个傲然挺立背影,就让人浮想联翩。
在男子周边,一群五颜六色的蝴蝶翩翩而来,随着琴声的跳跃而舞动。
还有不少蝴蝶停在男子的肩膀,以及三千墨发上。将他衬托得如诗如画。
观景台外,是一片秀丽的景色,波光粼粼,山水交融。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唯美。
除了,除了在男子身后还站着一头猪,一头肥猪。
此时,这个肥猪正双眼冒着精光,眨也不眨的看着青衫男子。
嘴里的哈喇子长长的拖拽在地上。看得陆劳苏一阵气愤。
死肥猪,简直破坏美感,居然还敢用那般猥琐淫笑的目光看着挽容公子。
不过,挽容公子怎么不止琴技进步了,连身材都在一夜之间变得这么,这么,这么美妙……这么销魂……
难道,是她以前没有好好注意过挽容公子的身材吗?应该不可能啊。
厢房内。
顾轻寒躺在床上,乐悠悠地挽容公子的服侍。
突然间,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两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对方。
挽容乍一听到这琴声,嘴角勾起,暖暖一笑,这琴声,好像当日在群芳倌所弹奏的琴声。
不对,这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这琴声,带着淡淡忧伤,淡淡的无奈,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发觉不出来。
不过弹琴的主人,心境比上次好多了,至少没有上次的绝望。希望他能够幸福吧。
突然间的,他很想见见这位弹琴的人,很想跟他结识一翻。
想着想着,突然间想起,这是段影的画舫,而弹琴的主人,那天晚上是被鸨爹从酒楼买回来的。难道,弹琴的主人,命运跟他一样,又掉进了狼窝?
瞬间,心情失落了下去,忍不住替那个人担心一把。
而顾轻寒听到这个琴声,整颗心则放了下来。
卫青阳没事就好,也可以让她落下一颗石头了。
不知道卫青阳现在怎么样了。
看向挽容公子,看着挽容公子听着琴声,时而开心,时而伤感,忍不住有些欣赏挽容公子。
身在青楼,却出淤泥而染,面对强权,虽无力,却以死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心地善良,才华出众,容颜倾世,奈何身处浮萍之中摇曳不定。
“要不,我们去看看弹琴的主人如何?”
“这……”他确实想见那位弹琴的主人,但这是段小姐的画舫,如果被段小姐看到他,到时候又有一堆的麻烦事了。
“没事,我们小心一点儿,这画舫那么大,我们找个藏身的地方。”
挽容公子,眉毛微皱。
顾轻寒一笑,揶揄着接道,“况且,也许那头肥猪是看中其他人了,早把你这风华无双的挽容公子丢一边,尽情的讨其他美男的欢心了,哈哈。”
挽容公子,忍不住也被她逗笑了,不忍拒绝她,点了点头,“那你身体能走吗?”
“放心吧,我就是虚了一点,可以正常行走了。一会你还是你的挽容公子,我只是一个丫环,嘿嘿。”
说罢,两个一前一后走出厢房,往画舫观景台走去。 щщщ◆тTk án◆¢○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人,但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不作声,顾轻寒就这么手持着一个托盘,一路畅通无阻。
而大家都知道挽容公子是自己家小姐带过来的,更不会有人阻拦。
于是就这么一路平安顺利的到了画舫的观景处。
远远,就看到一袭青衫男子坐在观景栏上,十指拨弄着古琴,带起一声声悦耳的音符。
男子周边围绕着五颜六色,翩翩起舞的蝴蝶。
几个都被狠狠的震惊了一下,这个青衫男子的琴艺到底有多高,居然能够引来这么多蝴蝶跟着起舞。
还有那曼妙的身姿,别说正面,就是背面,看了都忍不住想扑上去。
顾轻寒,看得也有一阵晃神,这个清冷的男子,怎么就这么吸引人呢。
琴声渐渐静止,但是余音未停,还在袅袅而奏。
半晌,男子伸手,看着扑在他手心的蝴蝶,轻轻说了声,“走吧,回家吧。”
那成千上万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就成群结队的离开。
刹时,又将一票的人震惊了,这个男子,难道还能跟蝴蝶说话不成?
而男子那清冷动听的声音,也让众人飘飘欲坠,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男子,莹白如玉的十指,缓缓得抚摸着古琴。带起阵阵颤栗的琴声。
而后拂了拂衣袖,就欲起身。
段影连忙擦了擦自己的哈喇子,跑到青衫男子面前,讨好的想扶着他。
“慢点慢点,地板滑,当心摔着。”
顾轻寒忍不住咒骂,靠,滑个头,船板都以羊毛毯铺着,想摔都摔不成,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借机搭讪。
青衫男子将自己的手往回抽了抽,避过段影伸过来的手。
段影嘿嘿一笑,也不恼。弯着弓,嘴巴咧得老大,眼睛笑成一条细缝,讨好的再一笑,“弹了这么久,你的手,酸不酸,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要是饿了,累了,渴了,我马上叫人给你送吃的过来。”
青衫男子不理,只是站在观景台,看着湖外的秀美风光。
“我这里有卫国进贡而来的荔枝,你要不要尝一点,很新鲜的。”
挽容公子与陆劳苏,本来就够震惊于段影对他的态度了,如今听到这要给拿荔枝给青衫男子,不由更加震惊。
这荔枝,他们流国是不生长的,三国中,只有卫国有产一些,但产量也少得可怜,连皇室子弟都未必能够品尝得到。何况是在流国。
顾轻寒听到这一句话,简直想破口大骂,靠,尼玛,她以前想吃荔枝的时候,翻遍了宫廷,都找不到一颗,你特么的一个小小的帝师之女,居然有一整串的荔枝。
你到底给老娘贪了多少钱。
青衫男子听到卫国进贡,身形怔了怔,而后,缓缓转身过来。
众人看到青衫男子的面容,不由全部惊呆了,瞪大双眼震惊看着他,脸上皆闪过惊艳。
除了顾轻寒还好一些,只是闪过一抹赞赏。
其中,陆劳苏最甚。
差点将自己的一双眼珠子瞪了出来。直勾勾的盯着着青衫男子。
嘴角,哈喇子一股股的流下,丝毫不比段影好上多少。
手上,原本是想要来挡住脸的面具,“砰”的一声掉在地上,仍无所觉。
心脏,扑通扑通,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