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只红眼睛的怪物嘶鸣着倒下。
不过这一只没有像前面那些直截了当杀死,而是被堵住嘴巴捆得严严实实带到了殷崇面前。
“大人,就剩这一只活口了,其他全部毙命。”
殷崇抬手,栾枫连忙把一副崭新的手套递过去。
慢条斯理地戴上后,他这才蹲下身,从那怪物后背拔下先前扎进去的匕首。
“没有血,叫声能震破人的耳膜,动作异常灵活,四肢甚至还能随意弯折,倒是罕见。”
重十走过来一脸嫌弃,“你不会还准备留着这么个玩意吧,这么恶心!”
“只要有研究价值就行。”
不过这会明显不是研究这东西的时候,他起身,吩咐:“装起来。”
重十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动了动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至于另外那些杀了的,全都就地掩埋起来。
“过河。”
等到了对岸,还瘫倒在地上的李岩被一把给扯起来,有人拿来医疗包给他简单处理了下还在流血的耳朵,就把他重新扔回队伍里。
连莲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全身控制不住发抖,但也只敢捂着嘴无声地哭。
队伍走远,河岸边本就是草草填上的小土堆突然动了动。
紧接着,一条惨白的细瘦胳膊从土堆里猛地钻出来……
殷崇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不对!”
他这一停,整个队伍也跟着停下脚步,重十皱眉看过去,“怎么不对了?”
“咱们这一路走来,其他地方都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唯有之前经过的那条河里,出现了拦路虎。那些怪物盘踞在河里肯定是有原因的,事出反常即有妖,我想返回那条河看看。”
重十差点飙脏话,“可咱们已经走这么远了,说不定再往前走走就能到目的地了。你这在折身回去,浪费的时间算谁的?”
殷崇冷冷看着他,“你若是不愿,咱们可以兵分两路。”
自从过河之后他总觉得忽略了什么,还有隐隐的不安,若是不探个明白究竟,后面的路他也走得不安心。
“兵分两路就兵分两路,到时候我先找到门主要的东西,你别又冒出来跟我抢功就行。”
两人话不投机,很快分道扬镳。
殷崇一行人花了更快的时间折回那条河,还没等派人去河里一探究竟,就有好几个人注意到了对岸已经被刨开的土堆。
里面哪还有那些怪物的尸体。
这下,就连殷崇都变了脸色。
“戒备!”
其实也不用提醒了。
尖啸声袭来,虽然听不懂,但其中蕴含的情绪可比之前要暴躁愤懑多了。
喊出‘戒备’的那人自己还没来得及戒备,就被突然窜过来的一只怪物紧紧搂住了脖子,尖利的牙齿瞬间穿透厚实的布料,咬上脖子大动脉。
殷崇在看到那东西还嗜血,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嗜血的东西最难对付是共识。
更别说他的血珍贵得很,绝对不能便宜了这些个东西。
岸边一时间惨叫声不断,有怪物的,也有长苍门的人。
之前那一战要说是这些红眼睛怪物的试探,却换来毫不留情的斩杀。那么现在仇恨附身,纯粹就是泄愤了。
在付出四条人命,以及近十人不同程度地负伤后,那些怪物眼见彻底死亡的同伴越来越多,总算产生惧怕。 等第一个跳入河中,剩下的也纷纷跟着跳了下去。
殷崇一张脸已经黑得像锅底。
这一次交锋,虽然他这边胜了,但也不过是惨胜。
这还是他做任务以来第一次翻这么大跟头!
栾枫脸上染血,鼓起勇气看向那张心情明显很差的脸:“大人,现在怎么办?”
“先包扎伤口!”
包扎伤口,掩埋同伴,一切都在安静的低气压中进行。
其中一人去河边小心翼翼取水准备清洗一下手上的脏污,手还没沾上河水,就被河面上出现的异象给惊得瞪大了眼睛。
“大,大人,水,水开了!”
殷崇听见惊叫声冷着脸抬头看过去,等看到面前不知不觉间开始沸腾起来的河水,猛地站起身。
河水沸腾得越来越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面打斗的时候有人的血洒进了河里,原本河面上的灰色雾气也变了颜色,变成淡淡的粉红色。
雾气随着沸腾的河水开始蒸腾而起,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弥漫在河面上,也飘入了河边站着的众人鼻端。
带着血液独有的甜腥味。
殷崇是第一个察觉到这味道有异的,“快捂住口鼻。”
其他人想也没想连忙照做,只除了连莲和李岩慢了一拍。
只不过前者是被这一连串的经历给刺激得脑子有些不清醒了,后者是耳朵还伤着压根听不见。
等他们学着周围人的动作捂住口鼻,已经晚了。
栾桦手里攥着绑在两人身上的绳子,猝不及防间被猛地一拽,绳子顿时脱手。
“唔!”
她正要去捡,却见大人朝她摇了摇头。
她愣了下,回眸就看到连莲和李岩一前一后好像被控制了一般,无知无觉地走进了水里。
一直到走到河中央,水已经没过他们胸口。
本以为两人会被已经沸腾起来的河水给烫得惨叫,但看两人此刻的模样,岸边的所有人都冒出来同一个想法。
莫非,这水压根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烫?
栾枫在殷崇示意下,蹲下身把手伸进水里感受了一下。
还真算不上烫,说起来跟温泉水差不多。
当即摇头表示不烫。
殷崇看着依旧无知无觉走在河水中的连莲和李岩,现在这两个人就跟被种了他用来控制人的蛊虫差不多,像是受到某种召唤般。
会是那东西在召唤吗?
他眼眸沉了沉,犹豫片刻还是下了决心,抬手示意:“跟上!”
众人看明白他的示意,眼底划过一抹退却,但还是咬咬牙一个接一个进了水里,跟在了还在水里慢吞吞移动的两人身后。
过了没多长时间,重十带着手下骂骂咧咧回来,就看到了河岸边新出现的一个土堆。
但让他脸色大变的还是土堆前立着的一个木牌。
“居然死了四个人,殷崇他到底干什么了?”
干了什么也只有见到人才能知道了。
通过岸边残留的痕迹,“他们这是下水了?”
“老大,那咱们?”
重十一咬牙,“咱们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