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莲一下子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哪怕并不是她想要的。
殷崇放入她身体的命蛊的子蛊，到时候子蛊的感受，命蛊同样能感受得到。
这样哪怕喝了那黑水的不是自己，也能感受到黑水对身体造成的变化。
简而言之，连莲就是个纯粹的试验品。
血液在血管中奔流，心脏越发强劲的搏动，五感突然清晰，乃至原本正渐渐虚弱下来的胎心，也再次一点点变得活跃起来。
殷崇的表情也从平静，变成掩饰不住的振奋。
那黑水池中的水绝对是好东西！
不过保险起见，现在还不能喝。
“把池子里的水装起来，能装多少就装多少。”
就在众人拿空瓶子之类只要能装水的容器开始装水的时候，重十没忍住，凑过去低声问道，“你倒是说说，这水到底有什么用？你确定是门主要找的东西？”
“我确定。”
不是这些能让人变得强健起来让他的蛊虫出现异化说不定还有其他未知作用的水，难不成还是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些嗜血的怪物？
重十搓了搓手。
要不，他也尝尝？
虽说看起来不咋地，不过一闭眼不就喝下去了。
就在他蠢蠢欲动间，异变陡生。
先是一道尖利的嘶鸣声响起，还没等正忙着装水的众人反应，一道身影突然从他们头顶上方落下，直接跳到了其中一人背上。
虽说那东西只有孩童的体重，但再加上猛然下坠的力道，猝不及防间还是让人承受不起。
当即一头栽进池子里。
紧接着，更多影子落下。
地面上很快乱做一团，盛了水的瓶子也被抓烂，里面的水顿时撒的满地都是。
重十忍不住骂了一声，连忙出手。
殷崇看着那些已经跟手下缠斗在一起的怪物，沉着脸看了眼大殿上方。
那上头有很多不规则的石头，饶是手电也找不到石头挡住的阴影。
他们前后查探了两遍，根本就没注意到头顶，关键想上去也上不去。
现在看，这些怪物就是藏在那些石头的阴影里，或许比他们到的还早。
只是一直蛰伏着没发出丝毫动静。
直到他们开始装黑水池中的水，这些怪物才下来开始袭击。
目的，应当就是不想让他们取走这池子里的水了。
这也证明了他的猜测，那池子里的水的确是好东西。
他压下怒气掏出匕首来，“把这些东西全都杀了。”
就算伤口恢复得再快，砍掉脑袋四肢也得彻底死。
就在双方在大殿内彻底爆发战斗的时候，地上。
裹着一袭修身黑袍的女子站在鸣沙眼上方，艳丽无双的眉眼间多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愉悦。
她弹了弹做了幽蓝色美甲的指甲，一只小虫子顿时被弹飞出去，还没等落地就化作烟尘。
“是时候下去了。”
低声说出这句话后，她戴好黑纱，只露出一双足够令人惊艳的眼睛，垂眸看着眼前已经形成的流沙，轻轻一跃。
消失在原地！
*
一殿之隔。
暗殿里厮杀正酣，对比下来，明殿内堪称岁月静好。
黑暗中不分昼夜，不过好在有手表计时，大家伙好好休息了一番后，差不多已经把前段时间的疲惫和劳累都给缓过来了。
吃过饭后，姜令曦继续看沈云卿修复出来的剩下的纸质资料，长宁给云翼特训，虎子警戒，徐钊则是带着队员进行每日训练，大家各司其事，看起来还算悠闲，不过每个人心头都绷着一根弦。
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
正在垂眸打坐的无觉突然睁开眼睛，“她居然亲自来了！” 沈云卿动作一顿。
姜令曦挑了下眉，朝起身的无觉看过去，“谁？”
“创立长苍门的人，芜华。”
其他人顿时朝四下看了看。
“没人啊。”
“她直接去暗殿了，看来殷崇他们已经把那些变异了的伥人解决得差不多了。”
姜令曦看他一脸了然的模样，不免疑惑道：“你们连面都没见，怎么察觉到她来了的？”
无觉正要去打开明殿和暗殿之间的通道，闻言脚步一顿，回头就对上姜令曦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
“可能是因为，我跟她是一生之敌。不是有句话说，最熟悉彼此的，是你的敌人么。”
姜令曦一手抽刀一手持弩，朝无觉点点头，“有道理。”
说着她视线从无觉身上移开，落在站她身侧的沈云卿身上。
刚刚无觉突然出声，沈云卿下意识的反应，让她忍不住猜测：当时沈云卿应该就知道无觉口中的‘她’是谁了。
“云卿，你也知道芜华？”
沈云卿顿时也体验了一把无觉方才的感受，点点头，“无觉跟我说过。”
“走吧。”
通道就要打开，事不宜迟，她也没时间细问了。
通道打开，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殿内的情景堪称惨烈。
云翼哪怕刚被长宁特训了一番，但看着眼前的情景，还有直往鼻子里钻的血腥味，还是没忍住捏住鼻子干呕了好几下。
这次变异伥人的突然反攻袭击，像是在拼命守护什么一般，比之前更疯狂。
饶是一向谨慎的殷崇也没能讨到多少便宜，胳膊和胸口处都被抓破，血正从里面渗出来。
看见陡然出现眼前毫发无损的姜令曦等人，嘴角一咧，“好久不见！”
不过语气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只有浓郁的杀意。
姜令曦看着地上那些变异伥人以及十多具长苍门门人的尸体，只皱了皱眉。
尸山血海她都踏过，现在这点场面确实惨烈了点，但她没什么感觉。
直到看到缩在角落里明显还活着的连莲和李岩两人，尤其是连莲躺在地上依旧能看出明显凸起的肚子，她眉心才忍不住跳了跳。
虽然上辈子没怀孕生过孩子，但怀孕的整个过程她还是知道的。
当时还没下墓的时候，连莲的肚子还是平的，这才几天过去，居然已经这么大了，怎么看都不正常。
姜令曦看到的，无觉自然也看到了。
“你们喂她喝那池子里的水了？”
殷崇方才也忙着对付那些无差别攻击过来的怪物，被无觉提醒，朝连莲看过去，这才发现她身体的变化。
轻咳一声直接承认，“没错。你这次倒是精明，藏到现在等我们两败俱伤才出现，让我当了回螳螂，别跟我说你的目的不是这池子里的水，那就太虚伪了。”
无觉念了声佛，“我是来阻止你们的。”
这话换来一声不屑的轻笑，“不愧是不灭无觉，还是这么冠冕堂皇。”
“你不信也罢。”无觉虽然不齿殷崇的做法，不过此刻他的主要关注点也不再殷崇身上。
扫了眼周围，他能感觉到芜华的气息就在这殿内，但看不到，干脆扬声道，“芜华，就算这次你亲自来，那池子里的东西我也不会让你拿走的。”
‘芜华’两个字一出，长苍门众人就是一惊，紧接着就是单膝跪地，“恭迎门主。”
恶心刚得到缓解就看到眼前只在电视剧中看到的情景的云翼：“……”
就是说，要不要这么中二？
紧跟着，就是一道柔媚到让人骨头都快要酥了的笑声传进在场众人耳朵里，“师兄，你怎么总喜欢跟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