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久留了,快点收拾一下,走了。”月霖锐叫着映月,四个人一起冲入雨中,快速的离开寿康宫。
那把匕首就一直在欧阳漠那,被他藏在了衣袖中。
月霖锐要会司马玉萱那,以防司马玉萱被雨声惊醒,同时带着司马玉萱曾经送给映月的镯子,放到了司马玉萱的梳妆台上。
映月回到凤藻宫,樊凝尘手腕上受了伤,本来就要回到凤藻宫休息包扎的,可她看到欧阳漠慌忙的冲向冷宫的方向,就猜到,他放心不下那个杨藕晴。
心里一阵发闷,她犹豫着,站在凤藻宫的门口。
映月拉了她一下:“凝尘姑娘还是快跟我去包扎吧,那么深的伤口再淋了雨,肯定不好恢复了,万一失血过多……”
“行了,你先进去休息吧。”樊凝尘推了她一下,冲入雨中。
冷宫,杨藕晴大着个肚子正在受罪,简陋的房间中,风雨都挡不住,灌得屋里都是,被子都湿了。
欧阳漠赶来的时候有点迟了,不过她还是一脸的感激:“大哥,你身上怎么有血?”
杨藕晴吓了一跳,无奈烛火被风吹灭了,她看不清楚。
“没事,不是真的血,就是闹着玩的,你躲到里面去,不要滑到了。”欧阳漠让她躲避,自己则冒着风雨跑到屋顶,用那把匕首劈开木板,定在房梁上,挡住雨水。
这场雨来的太大了,不管他怎么努力,还是不停的有雨往屋里灌!
“啊!”杨藕晴一声惊叫,欧阳漠急忙跳下来,进屋一看,竟然是樊凝尘。
她还是一身鬼装扮,这才把杨藕晴吓了一跳。
“别怕,她是凝尘。”欧阳漠上前安慰着妹妹,樊凝尘看他们俩相拥,转身拿着木板冲上房顶。
伤口只是用身上衣服的布料简单包扎了,被雨一冲,她再一用力,就又裂开,鲜血顺着屋檐,一点点的流了下来。
“没事的,我稍后再给你解释,你先呆在屋里,不要乱动,我去帮忙。”欧阳漠扶着她坐好,上到房梁上。
盯着风雨,他笑着拍了拍樊凝尘的肩膀,她猛地回过头来,脸上的妆容都被冲洗干净,那一张无暇的小脸带着不似常人的惨白,暴露在一道闪电之下,黑发碎落,贴在她的脸颊上,竟有一种触目的美感。
欧阳漠心尖一颤,仿佛被深深的刺痛。
“你脸色不太好,还是下去休息吧,我一个人来就行。”欧阳漠大喊着,樊凝尘完全听不进去。
欧阳漠知道她的性子,也就没有勉强,急忙把屋顶修好,
两人回到屋里,就修理房门。
终于在快天亮的时候,冷宫不再冷了,欧阳漠点燃了炭火,烤烤被子和衣服,杨藕晴倒了杯,看了一眼樊凝尘。
她一身白衣,青丝披肩,苍白的脸上带着冰冷。
身上有些淡红的痕迹,看不出来是染料还是鲜血。
她有点晕,摇摇欲坠,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要死了吗?
死了也好。
看着欧阳漠对杨藕晴无微不至的样子,给她烤被子,又给她披上披风,嘴角莫名的一扬。
“哥,凝尘姑娘的样子有点怪。”杨藕晴有点害怕,樊凝尘的样子比昨晚看上去更像是回阳的鬼。
“别理她,她就是这个样子。”欧阳漠继续忙碌,如果不把被子烤干,杨藕晴盖着一定会生病的,吃的喝的还好弄到手,要是想要弄点药材,可就有点费劲了。
再说了杨藕晴现在根本不能吃药,一定要好好养着。
“吱呀!”大门敞开,一阵风吹了进来,外面雨还在下,樊凝尘却没有等着雨停,直接跑了出去。
“喂……”欧阳漠追到门边,却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
“这人,真是的……”欧阳漠摇摇头,对樊凝尘的冷漠十分无奈。
“大哥,你没有和她解释清楚吗?”杨藕晴走过来,拍了拍大哥的肩膀。
“这几天太乱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欧阳漠话说到这,低头的功夫看到了门框上面还有血迹。
他伸手摸了摸,那种腥味不像是染料冒充出来的,又想起昨晚的匕首,上面也有这样的液体,离开的时候樊凝尘又有提醒,说是地上的血不用清理了。
如果是染料,太后醒来一验便知,就不会相信真的有鬼,除非是真的血,才能让她害怕。
“这女人!”欧阳漠急了,也没有和杨藕晴说一声,大步冲出冷宫,现在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早朝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
凤藻宫偏殿,樊凝尘半倚在床边,鲜血有点止不住,却已经没有特别多的血流出来,她要死了,眼前的景象正在一点点的变浑浊。
能做的事就剩下这么多了,她其实早就该死,活在世上,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却在最后一刻看到一个人踹开了房门。
“樊凝尘,你这个傻子,我不会让你死的!”欧阳漠抱紧了她,将她放倒在床上。
樊凝尘此时气息游若,眼瞅着就要咽气,映月听到动静也跟着跑进来,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凝尘姑娘,怎么会这样啊?”
“映月,趁着现在人少,你去和小李子说,我不上早朝,告诉皇上,我受了伤,急需创伤药和止血药,越多越好,立刻派人送到我的住处。”欧阳漠说完,抱起樊凝尘去了他在宫中的住所。
一处类似铭轩阁一般的存在,远离后宫的喧哗,就在御花园的一片竹林中,环境比较简陋,宫人也少。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平时他愿意住哪都行,就连东暖阁,他都住过,这里是最早太后赐给他的地方,本来是为了软禁他所用。
紫竹院,这是他给自己这处小院子起的雅名。
将樊凝尘放到床上,他琢磨着事情不会那么平安,索性拿出那把匕首,对着樊凝尘的手腕割了下去。
血留在地上,满满的一片,他抱紧了樊凝尘,将其余的血灌入她的口中。
“别死,听到了没有?”欧阳漠又用手抵住她,强行用真气护住她的心脉,不让她停止跳动。
过了好大一会儿,樊凝尘转醒过来,看了一眼欧阳漠,无力的眨眨眼。
欧阳漠可算是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忍不住一笑:“我说过了,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了,知道吗?”
他也没有多少血可以耗了,忙给自己点穴止血,将刀子丢到地上,做出一副他被人伤了的假象,然后把被子,毯子一类的柔软物品铺到床底下。
“你先委屈一下,我估计一会儿御医就要来了。”欧阳漠将她放到,小心翼翼的让她躺好。
樊凝尘实在没有力气,说不出话来,眼角却忍不住眼泪,一直的流。
床单盖下来,挡住了欧阳漠的脸,他坐在床榻下面,握着自己的手腕,过了不大一会儿,月霖锐和御医果然赶来,同时还有付有海等一行人。
欧阳漠假装被吓破了胆,看见皇上就频频磕头:“皇上,有鬼啊,有鬼,您一定要救臣一命啊。”
“到底怎么回事?”月霖锐扶着他,躺回到床上,御医忙给他安神,止血,他浑身衣服还带着潮气,别人猜不到是淋了雨,反而觉得是汗。
付有海看了一眼地上的匕首,用手绢隔着,收了起来。
欧阳漠注意到了这一点,没有点破,假装受惊不小,断断续续的说看到了夙云心来索命,要让他们一个个血流尽。
月霖锐都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出,可他确确实实是受了伤,只能让他好好休养,留下小李子照顾,还让御医开了安神的药和大量生血的药,嘱咐他好生调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