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凤歌就去向林翔宇致谢并告辞,刚进屋,还没话,原本坐着的林翔宇抬头见是她,整个人惊的跳起来,向后倒退两步,冲到窗边,打开窗户,身手异常矫捷的单手撑着窗台飞身跃了出去,人就不见了,只有两只手还紧紧的抓着窗框。
昨天晚上怎么完全没有看出来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书生县令,竟然如此利落,莫非他能金榜提名是体育加分?
凤歌又向前一步:“我……”
“你别过来!快走快走!!”林翔宇的声音微微颤抖,两只手背上原本淡淡的青筋已经暴起。
从来没有见过谁见到她像见鬼一样,就算是七八岁狗都嫌的年纪,她也在皇宫森严的宫规下老老实实循规蹈矩,除了淑妃的狗见了她就躲之外,谁也没过这个大公主有任何淘气惹人厌的。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凤歌感到很委屈,她站在原地,问道:“是……是我的侍女昨天吃的太多了吗,我会付钱的。”
“是不是她还打坏了什么东西?多少钱,我赔。”
“是不是她欺负贵府上的下人了?我去赔礼道歉。”
倚在门口的金璜听着她一溜儿的攀扯着自己,十分镇定,反正哪个侍女不替姐背黑锅呢?凤歌站在那里已经开始猜金璜是不是半夜抢了丰县的钱庄,金璜终于忍不住了:“我大姐,虽然我是领月钱的背黑锅的,但是每个月的锅也得有一定的限额,不能超标了啊,之前没清楚,现在我宣布,一个月就背三十口锅,多了不背,你刚已经了十五个,这个月的额度去了一半,您确定要继续?”
凤歌有些心虚的望着天花板:“咳,这不是随便猜猜嘛,不然还能有谁?”
“你……为什么……还不走……”一丝微弱的声音从窗边传来,是林翔宇的声音,金璜努努嘴:“你看,他一直都在赶你,又不是赶我,为什么你不能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凤歌咬着嘴唇,对窗户上颤抖的双手:“你先上来吧,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还不成吗?”
“我……我也……想啊……”林翔宇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哭腔。
凤歌瞥见金璜脸上憋住笑的表情,赶紧跑到窗外向下一看,林翔宇整个身悬空,脚下就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池塘,池塘中有枯叶残枝未去,若是夏天到了,风临水上自是荷叶清香阵阵送入书房,更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林翔宇当初选这个屋做书房的原因,也是他现在无比后悔的原因。
看得出他的臂力根本就不足以支持他爬回来,凤歌着急的看着金璜:“快把他拉上来呀。”
“我一个弱女,哪能拉得动他。”金璜坐在书桌上,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堆在桌上的卷宗,随手将怀里一把放在卷宗上,兴致勃勃的看着额冒虚汗,双臂不住颤抖的林翔宇:“不如我们下注,要是你能撑到我把吃完,我就把你拉上去,怎么样?”
“我帮你去叫人。”凤歌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刚迈了两步,就听见窗那边林翔宇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别去,丢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丢人不丢人,父皇都没这么好面的,凤歌决定亲自去试试,这个林翔宇看起来身轻骨瘦的,应该也不会太重吧,不定就跟淑妃宫里养的那只狗一样重?
她凑到窗边:“我来救你。”
шшш⊙ ttκa n⊙ c○
着,拖过一只凳,踩在上面,弯下腰,企图双手抓住林翔宇的腰带,把他拖上来,凤歌凑近的身体,以及扯腰带的举动,让林翔宇回想起了昨天被她一巴掌拍在墙上的恐惧,攀着窗台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滑开。
凤歌起先想的很美,抓住腰带,轻轻一提,就这么把人给拎回屋了。
所有的设想,都应该有一个科学的条件,这个条件就是她有足够强的力量,不巧的是,她现在连抓贤妃宫里的猫都费劲。
半边身探出去之后,她用力这么一提,重心不稳,整个人从窗台翻落,她紧抓着林翔宇,脚尖已经泡在水里。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正准备喊一嗓,结果身被轻巧巧的抱起,眼睛一眨,双脚就已经落在屋内,啊,从来没有感受到脚踏实地的感觉这么美妙,凤歌急切的叫道:“先别走,把他也拉上来啊。”
话音未落,就听见“哗啦”一声,原本平静的水面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水花,水中慵懒的游鱼被惊得四下逃蹿,被挂了太久的胳膊终于不堪重负,宣布罢工。
原本想要低调处理这件事的林翔宇,这下搞出了大新闻,从后院到前厅,几乎整个县衙的人都被惊动了,捕头捕快班也不上了,一齐涌到林翔宇的卧室里,名为关心领导,实则围观八卦。
仆妇则是抱怨一早就要烧洗澡水、洗衣服,工作量一下增加了许多:“林大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淘气,一大早干什么不好,跳水玩。”
“我没有……”林翔宇弱弱的辩解声被吃群众热火朝天的讨论声给盖住了,有看见凤歌和金璜走进书房那一幕的仆妇,热情的向周围的人宣传科普:“哎哟,你们不知道,一大早,那两个姑娘就一起进了书房,然后,林大人就落水了。”
“哇,不会是昨天晚上没有得到满足,早上又来要账了?”
“不对不对,我看啊,是那两个姑娘是找他讨个法,毕竟做大和做,待遇不一样。”
接着又掀起了这两个姑娘到底谁应该做大,谁应该做的终极大讨论,两派各有支持者,卧房里的声浪几乎要冲破屋顶。
金璜很冷静的充耳不闻,在客房里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凤歌神色不善,坐在桌边,瞪着忙前忙后的金璜:“你这个人,心里是不是只有银?没有一点同情心?”
“谁只有银,我的心里还有珠宝首饰华服房,至于同情心,早就拿去当铺当掉了,那东西留着没用,只会害了自己。”金璜手上不停,将包袱牢牢的打了一个结:“好,我们可以走了。”
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凤歌板着脸:“你这样的侍女,我不需要!”
“哦?哦,这是开除了?那也要提前三十天通知,还要给我十倍的解约金做赔偿。”金璜一脸无所谓。
凤歌气结:“你要脸吗?”
“啊,好可怕,你还卖人脸吗?”金璜微微缩着脖,假装很害怕的样,凤歌决定不再话,她现在算是发现了,朝堂上的那些老儒大臣吵架,还是符合吵架基本法的,起码还是有理有据的,金璜根本就是泼皮无赖,那些歪理邪,根本就不是凤歌这种走正统培训之路的人可以领会的。
在皇宫中没有学会市井无赖的手法,但是父皇有一招百试百灵的手法,那就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任你叫得响,跳得欢,我看不见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凤歌气呼呼的自己背起包袱,准备离开县衙,在穿手游廊上却看见有仆妇引着一位背着药箱的长胡郎中,步履匆匆往里走:“大夫,这里请。”
两人去的方向,正是林翔宇的卧室。
*v本\文*/来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