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啊,呵呵呵呵呵,那里可是距离灵楼的主营最近的地方,想到这里,那位将领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冷笑,待那传令的人离开之后,他急忙将这条信息与要求在竹心纸上抄了两份,然后,分别准备了两只信鸽,分别将竹心纸塞在传令筒里,再绑在鸽子腿上。
其中一只鸽子十分诚实与老实的拍拍翅膀,直接奔着神机营的大营飞云。
而另一只鸽子,则在空中盘旋一周之后,褪去了周身的和顺与乖巧,露出了霸气无双的模样,然后,它拼命地向着京城北门不远处的灵楼据点,拍打着翅膀,飞过去。
就在灵楼的大门口,白羽独自一人靠在门柱之上,懒洋洋的时不时望着天色,日头都已经笔直的晒在头顶了,若按平日的时间来算,杜书彦也早该回来,就算皇上有什么事情要留下他的话,那送杜书彦过去的下人也应该回来说一声,不至于做事情没前没后没交待的。
现在的灵楼不比平时,蹲着十八卫之中的十五位,平时都靠杜书彦压着,不然,他们从来都是谁也不服谁,只怕早就闹得整个京城鸡飞狗跳的了,白羽一向都不善于跟这些人打交道,做事一向也是独来独往,从来不掺合在这些人里面,而且这些人在酒后时常会说一些足以抄家灭族的话,自己说不定一时听不惯,冲动起来,真的会与他们大打出手。
不看不听不想,白羽总是习惯自己找个地方待着,省得招惹出麻烦来。
天气这么好,不如出去放风筝吧,不然就回去睡觉。
唔,还是回去睡觉的好,太阳晒在身上,暖哄哄的,忍不住的让人眼皮粘在一起,还不如回屋,找个地方眯一会儿。
天上飞来一个鸟影,啪啦啦啦的飞舞着,白羽很奇怪,抬起头,发现天中似乎有一只很熟悉的影子正在扑腾,由不得他多想,白羽已是一跃而起,向那只在半空中扑腾的鸟追过去。
没过多久,白羽就已经到了一处偏僻的所在,他环顾了一圈,发现周围完全没有人,连猫狗都没有,他这才撮唇为哨,尖利的一声口哨之后,一只白鸽从半空中忽得栽到了他的手里。
白色的羽毛已经完全被血色浸染,它的身上插着两支长长的羽箭,却依旧努力挣扎着,把自己腿上的传信筒伸给白羽。白羽轻轻抚了几下它的羽毛,心里有些心疼,但还有一些怀疑,真是见鬼,自己的那些白鸽应该都在自己身边,怎么会还有一只在外面飘着,而自己竟然不知道?
到底是……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见不远处已传来一阵闹腾的喧哗:“在这边,快追!”
一队身负长弓,腰悬箭壶的人马已经赶了过来,看那样子,似乎就是冲着白羽的白鸽而来,他们的步伐匆匆,似乎很着急,白羽看着手中白鸽身上中的箭枝,又看了对方箭壶里的那些羽箭,已然猜到就是这些人放的箭。
果然,那些人没跑了几步,就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白羽,以及在他手里被轻轻抚着的白鸽。
那些弓箭手是皇城出身,并非无知无识的莽夫,他们已经有人认出了高挑的白羽,一下子显得很是紧张:
灵楼里面,这个叫白羽的家伙,对养得那群鸽子的疼爱是出了名的,甚至还会延伸到其他小动物的身上,能闹事会闹事,还会煽动别人跟着一起闹事,自己也很能打,不是普通好对付的那种。
搞不好他就一怒之下大开杀戒,只怕自己这一票人都不够他一个人砍的。
一时间这群人也没想什么江湖规矩了,纷纷从自己背后拿出硬弓,从腰间抽出长箭,纷纷拉开弓弦,如刚才射白鸽一般。
只不过现在他们瞄着的,当然是鸽子的主人,白羽了。
白羽倒是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轻轻的将鸽子身上的箭矢抽出,轻描淡写的丢在地上,箭枝落地时发出的轻微一声脆响,却重重的落在了众人的心头。
这个男人,他想干什么?!
白羽又小心的看着伤口,为白鸽包扎。
“白大人……”为首那人,看着全身的打扮就知道这一队人之中的首领,那人看出白羽暂时不想挑起争端,急忙先拦下了想要闹事的手下们,然后客客气气的走出去,又深深地作了一揖。
白羽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摆摆手:“什么大人,有事就直说。”
“是,在下是五城兵马司箭造队的队长江涉。”那人停了一停,见白羽没什么反应,于是又直起身子,继续说:“我等是五城兵马司里的弓箭手,奉皇命保护皇城安全,方才见有这等怪鸟进入,因此按规矩办事,没想到,这是您所养,还请大人见谅,不要责怪我等,我等只是奉命而行。”
白羽点点头,的确皇上是下过这种命令,除了皇上钦点的几个机密情报机构可以飞鸽传书入城之外,其他的鸟儿,就算是老鹰,就算是金雕,进了皇城,也要射杀
当初有这命令的时候,明着看好像是防止有奸细与皇城里来回传信,暗里实则是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怕是皇上针对灵楼下得旨,整个灵楼也只有杜书彦一人有资格放鸽子。
那些鸽子,都是有特殊标记的,而像白羽养的这些,显然是没有得到允许出入的许可,必须杀掉。
所以,在京城之内,白羽从来都不会让自己的鸽子四处乱蹿,就算它们无聊得快憋死了,白羽也只会把它们带到城外去浪一会儿,今日这白鸽被射,也着实是它自己不好,实在是没有办法指责别人。
白羽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因此,他也无法对这些弓箭队的人发脾气。
“江大人辛苦了。”白羽慢悠悠的开口,打算此事就此揭过,“这次是它不好,连累各位将士辛苦一趟,实在是对不住,现在,它已经死了,事情也已完,还请各位将士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