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书奇叽叽歪歪的说了这么多,绿柳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眼泪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最后终于没忍住,扑扑的掉下来。
就连凤歌,也听不下去了,见过不识相情商低的,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
月神觉得有这种家仆跟在身边,简直是丢人现眼,祀星族从来没有出过这么不靠谱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月神现在就希望可以把书奇给开除出祀星族的行列,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跟他沾上关系,太丢脸了,现在她觉得其他人看着她的眼神,也把她给划到跟书奇一类人里面,好丢脸啊。
“她这样的会死?!你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月神大声呵斥着,“你好歹也是祀星族藏书阁的守卫,就不能稍微有一点文化吗?”
“呃……”书奇抓抓头,觉得自家的祭司大人说的这话,好像也不是什么好听的意思。
不过,不要去惹暴走中的女人,是人生愉快玩耍的要诀,就算他的脑子不大灵光,不过也能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所以,他只是憨憨的抓抓头。
“你在藏书阁混了这么久,看了那么多的书,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月神大声问道。
月神这么说之后,凤歌也充满了期待的看着书奇,祀星族本身就是一个神秘而充满传奇的存在,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在他们那里会发生,凤歌也听说,他们曾经研究过让人长生不老的秘诀,不过到后面,也没有消息了,不知道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以前凤歌从来没有觉得长生不老很重要,也不觉得这种违背自然法则的事情是好事,如果人人都不老不死,那么这个世界只怕是撑不了多久。
但是现在,看着熟悉而亲近的人就这么无知无觉的躺在这里,随时会死,她也不由得改变了自己过去的看法。她期待的看着书奇,希望从他的嘴里听到奇迹的出现。
没想到,书奇只是无奈的摊了摊手,耸耸肩:“祭司大人,那可是镇水石啊,能够掌管天下水源的灵石,自女娲补天的时候就存在了,您不是不知道,镇水石原本是女娲补天的时候曾经用过的,后来补上去的那一块总是不停的在下雨,所以女娲大神才会把那块石头给抠下来,换了别的石头补上去,因此镇水石本身也充满了怨气,曾经有补天之材,却又被强行替换下来,那种积聚了亿万年的恨,不是一般人都扛得下的,就连龙宫水族,也不敢轻易动它,本来你们要降雨,只要龙灵符加上真凤血就可以了,没想到,祭司大人您居然动用了镇水石,我本来想提醒您的,但是,您好像也不想听我的提醒。”
听见书奇的这番话,月神愣住了,没想到是自己的多事,才让金璜落到如此下场。
“有很大的可能,她就这么躺着,等着身上的血流干,就死了,不过还有可能,会因为体内有着水系力量在冲来冲去,然后她会变成一条怪龙或是什么东西,反正就是完全失去了自我的意识,由着她的本性进行破坏。其实也都是一个意思……”
书奇顿了顿:“就是死定了。”
月神本来就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又羞又恼,现在听书奇“得巴得巴”的说了这么多,一个解决方案没有,一个劲的就说死定了死定了,她越发的气急败坏,四下摸索着,举起一张椅子,就向书奇扔了过去。
书奇轻轻松松用一只手就把月神扔过来的椅子给接下来,他也不生气,只是有些苦恼的对月神说:“祭司大人啊,我们现在这是在别人家里,如果是在祀星族的话,别说扔椅子,就算是扔桌子,砸了长老们的珊瑚树水晶灯,他们也都不会说什么的,但是,你要是把人家家的椅子给弄碎了,这可怎么好,万一这椅子还是人家家里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呢?”
他轻轻的把椅子好好的放在地上,又细细的看了一圈,检查有没有被蹭掉漆什么的。
“呃……”房间里出现了一声低低的吃痛声。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低下头,看到金璜刚刚被盖住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露了出来,手指动了动,失去了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不过,她也只出了这么一声,眼睛还是紧闭着,看起来,还是没有清醒。
凤歌忙扑过去问道:“你想说什么?”
“月……月……”
月神扑过去:“你叫我?”
“月钱……”金璜闭着眼睛,艰辛地吐出两个字。
月神的表情僵在脸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凤歌握住金璜的手:“放心,月钱不会少你的,这个月的,再给你翻一倍!好不好?”
金璜听了之后,似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原本绷紧的嘴角,也松开了。
“本……”
就说了这么一个字,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在说啥,最后还是凤歌领悟了,她从金璜的小包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着金璜所有的工作,也就是杀手的工作日记,平时偶尔看到她有空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写一笔,没想到已经是厚厚一本了。
“经验,教训,都要记下来,流传给后人。”金璜努力的打开本子,她的手指在颤抖,失血过多,让她连翻动纸页的力量都不足了。
绿柳妖咬着嘴唇,对这样敬业的人产生了无比的敬畏之情,他帮着磨墨,把金璜的笔给拿了出来。
“其实你这些经验,别人早都总结下来了,也不用这么操心,安安心心的躺着等死不就好了。”书奇最后的几个字被月神死死的按在了喉咙里,别人只听到了“安安心心的躺着唔唔唔唔唔……”
月神的眼睛里都含着泪:“等你好了再写不行吗?”她将已经握在金璜手里的笔给抽了出来。
凤歌抱着激动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的金璜,想说话,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凤歌的脸上,显着灰白的暗色,就连一向充满正能量的她,也觉得金璜现在是在迫不及待的留下自己在人间的最后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