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女皇请你狠一点

淡月疏星,天冷夜寒。到了半夜北风骤紧,夜空扬起雪花,飘飘洒洒下到天亮方收。

澄观身穿袈裟脚蹬皂靴,踏着皑皑白雪,漫步进竹林,随手折下竹枝,脚尖点地旋身而起,双足踏上枝头,运竹枝当剑,袈裟飞扬当空舞剑。

这几天他过得很是无聊,宋皇叔被姬如意抢走,他只好去长信宫找云先生,可是云先生经常走神,说着说着眼睛已经飘向窗外,澄观知道他看的方向是瞳姐姐的寝宫,这些日子瞳姐姐一直被皇后霸着,他理解他的心情,就好像他在甘露寺出家时,冬天里很想吃烤麻雀,可是主持师兄不让吃,他的心就像被猫爪挠了一样,估计云先生的心情跟他当时一样吧。

正练着,余光见竹林外疾行来一名侍卫,心中正诧异,侍卫朝他看了一眼,抬手抛来一个暗器,暗器挂着风声呼啸而至,澄观连忙收住招式略一闪身,抬手将暗器抓在手中,翻身跳下竹枝,侍卫已飞身跳出竹林,澄观追出竹林,侍卫已经不知踪迹,雪地上留下几个脚印,一直延伸到前面的宫道,宫道上的积雪已经被宫人清扫干净。

定睛看向手中的“暗器”,原来是丝帕包成的布包,丝帕做工精良,里面硬硬的,不知包裹着什么,澄观打开丝帕,里面是一张折起来的信纸,信纸里似乎还夹带着硬物,澄观展开信纸,跳入眼帘的一柄系着红绳的桃木斧子,斧子不大做工粗糙,如果不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那是什么,然而澄观却是一眼看出来,怔了良久,几乎是颤抖的手将桃木小斧紧紧握在手心,目光移向信纸,当他看清信纸上的字迹时,整个心都在颤栗,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不下十遍,总算看明白,将信纸连同那柄桃木小刀一并揣入怀里!

景德宫

听福全说上官潋月刚刚回宫,宋清瞳没批完奏折便匆匆赶过来,迈步走进寝殿,上官潋月正从屏风后走出来,抬手捋了捋鬓边的长发,宋清瞳一挑眉毛,头发的湿的!大冷的天,刚回来就洗澡,爱干净得有点过分,看他捋头发的动作,白嫩嫩的手敲成兰花指,比女人还女人,这种极品男人真是要不得,话说上官潋月在床上正人君子的表现,已经严重伤害到宋清瞳身为女人的自尊心。

上官潋月心情很好,看着宋清瞳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声音温润:“皇上这个时辰找臣,是想提前安寝?”上官潋月说这话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明天祭天要早起,今晚还要沐浴熏香。

可是,这话听到宋清瞳耳朵里就不对味了,扭头看一眼被阳光照得明亮的窗户,太阳还没下山呢,现在也就是下午三四点钟,他在嘲笑她迫不及待?脑海里闪过上官潋月端着一本书,在床上假模假样的清高模样,心中气恼,转回头瞪过去,即将冲出口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让她无处下嘴,算了,就当他是无心的,谁让她现在有求于他,想来这些日子他也很憋屈吧。

干笑一声:“呵呵,不急,朕此来是有事情同皇后商议。”说着坐到桌旁的太师椅里。

“皇上请讲。”上官潋月一板一眼道,走到桌旁,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宋清瞳面前。

宋清瞳接过茶杯捂在手中,叹息了一声:“水镜至今未归,听承影说,五天前水镜就动身前去捉捕独孤,可是到现在音信皆无,皇后有水镜的消息吗?”

上官潋月沉吟道:“水镜道长三天前赶到独孤入住的客栈,夜里二人先后出城,在进入西域边境附近的山林里后,就再没有出来过,方才接到消息,臣的属下搜了大半个山林不见二人踪迹,那片山山势陡峭,山谷险峻,目前还在搜索。”

宋清瞳面容紧绷,早知道这样危险就不派水镜去了,山谷险峻——到现在没有消息不会是失足坠谷了吧?这样想着,宋清瞳的心不由一紧,放下茶杯站起身:“朕立刻派人去搜!”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上官潋月叫住宋清瞳,情急之下还一把握住宋清瞳垂在身侧的小手,她的手很凉,上官潋月微微一怔,眼见宋清瞳低头看一眼自己那只手,手不由一抖,快速收回身侧,见宋清瞳的目光一路跟踪,顺势将手背到身后。

轻咳一声道:“皇上不用派人了,臣的手下皆是精挑细选的高手,擅长攀岩走壁,只有他们一找到水镜道长,臣便立刻通知皇上。”

宋清瞳沉吟着点点头,水镜杳无音讯,冷君邪去寒冰谷救宋昭夜,同样没有音讯,如今擎天军群龙无首,不听任何人调派驻扎在京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上官潋月喝了一口茶水,目光瞟向宋清瞳,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她的侧脸,翘挺小巧的鼻子,光洁饱满的前额,眉如墨画唇如点绛,耳垂儿珠圆玉润现在呈现淡淡的粉色,不过,春宵一刻香汗淋淋时,又会变成娇艳的红,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当上官潋月终于意识到自己魂游春海时,脸刷地一红!

好一会儿,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寝殿里的光线在一寸一寸减少,太监进来掌灯,宋清瞳这才醒过神来,站起身正想去芙蓉池沐浴,这时,玉儿进来禀告:“澄良人宫里的太监禀告,澄良人得了风寒不肯吃药,如今已经烧起来。”

宋清瞳微微皱眉,这些日子忙着对付乱党,倒把这小子忘到脑后,想来她这个姐姐当得很不称职,朝玉儿说道:“随朕过去看看。”转过头看一眼上官潋月,他的脸怎么红了?一笑,“皇后稍等片刻,朕去去就回。”

转身出了景德宫,不多时,乘着龙辇来到澄观寝宫,宋清瞳还未走进寝殿,就听澄观略带嘶哑的声音传出来:“贫僧说不喝就不喝,再敢啰嗦,打折你们的腿!”

宋清瞳微微蹙眉,迈步走进寝殿,只见澄观负气般坐在床上,小脸通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烧的,床边跪着四名太监,其中一个手中端着药碗还在小声商量。

澄观早就看见宋清瞳了,一撩被子噌地窜到地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宋清瞳面前,笑嘻嘻地说:“瞳姐姐,你今天怎么来了?”

宋清瞳低头看一眼他光溜溜的脚丫,又好气又好笑,嗔道:“生了病不吃药,还满地乱跑!”说着,抬起指头照着澄观光秃秃的脑瓜瓢就是一下,疼的澄观捂着脑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疼!”

宋清瞳勾起唇角,“疼就对了,快回床上去!”弹别人脑袋的感觉真爽!

澄观委屈地撇嘴嘴巴回到床上,后背靠着床头,宋清瞳又为澄观盖好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只是稍微有些热,接过太监手中的碗,吩咐太监全部退下,然后,哄小孩的口气对澄观说:“阿观,乖了,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姐姐为你吃药——”

澄观听着额头布满黑线,这是什么口气?她只比自己大一岁好不?就见宋清瞳舀了一勺药汁放在唇边试了一下温度,吹了吹,然后送到自己唇边,澄观的心不由一暖,拧成一团的眉头舒展开,张开嘴喝下去,目光看向宋清瞳,小声说:“小时候,阿观生病了,姐姐也是熬好药,哄阿观喝下去的,谢谢瞳姐姐。”

宋清瞳温和一笑,又将一勺送到澄观嘴边。

澄观再次张开嘴喝下去,目光闪动,注视着宋清瞳略一犹豫,说道:“瞳姐姐,离宫的人都是坏人吗,瞳姐姐要怎么处置他们?”

宋清瞳看一眼澄观,道:“离宫的人用心深险,意图灭掉北秦,北秦若是亡国,老百姓就不会再有平静的生活,到时候亲人失散流离失所,总之离宫十恶不赦,死有余辜!”宋清瞳说完,眼前忽然浮现云瑾深情含笑的脸庞,心不由得微微一颤,低头舀起一勺药汁。

澄观缓缓垂下眼睑。

默了片刻,宋清瞳安慰道:“阿观,我知道你素来敬仰雪如来,我也相信他有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是在国家大义面前,曾经所谓的行侠仗义都变得微不足道。”

澄观默默听着,眼见药汁送到嘴边,澄观的眸光变得闪烁不定,张开嘴将药汁含在口中,咽到嗓子眼时,暗中运功,随着一声震耳的喷嚏声,浓黑的药汁全部喷出口,喷在锦被上,但是大多数都喷到宋清瞳的龙袍上。

宋清瞳毫无防备之下被喷了一身,低头看着沾满药渍的衣袍哭笑不得,澄观连忙道:“瞳姐姐,阿观不是故意的。”抬起袖子去擦,在宋清瞳腰间小腹前的衣料上一顿乱抹,恍惚见宋清瞳前襟也有药渍,正要抹上去,宋清瞳及时侧身避开,“我自己来。”这小子没轻没重,险些被他袭胸。

掏出帕子擦了两下,奈何药渍顽固,乌漆漆一片看着实在碍眼,转过身对澄观说:“阿观,药已经不烫了,你把剩下的药全喝下去,我回宫去换衣服。”

宋清瞳将药碗递给澄观,澄观苦着脸接过来,捏着鼻子喝下去,宋清瞳放下心,临走时不忘叮嘱他按时吃药,这才离开澄观寝宫。

宋清瞳走后,澄观吩咐太监熄灭灯火,躺在床上眼睛瞪得铮亮,盖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握住方才从宋清瞳腰间顺过来的令牌,到了半夜,慢慢坐起身,轻手轻脚下了地,穿好袈裟,摸黑跑出寝宫,一路疾行至皇宫大门,亮出金晃晃的令牌,侍卫连忙放行,这是皇帝的贴身令牌,见令如见皇帝本人!

澄观出了皇宫直奔刑部天牢,一路出示令牌畅行无阻,到了天牢大门,守门的牢头看一眼令牌,皱着眉头说:“林向晚是朝廷要犯,没有皇帝圣旨不可以提人。”

澄观将令牌在牢头眼前晃了晃,瞪起了眼睛:“陛下的令牌还不够?本宫就是奉了皇帝口谕过来提人,明日一早拿去祭天,耽误了祭天大典,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牢头吓得一哆嗦,一名狱卒在他耳边小声说:“这和尚好像是皇帝身边伺候的澄良人,我们可得罪不起。”

牢头一听,仔细打量澄观,见他生得眉清目秀的确像皇帝身边的男人,而且手中握有令牌,不疑有假,点头哈腰地说:“小的有眼无珠,您就是澄良人?小的这就提人去。”

澄观暗暗松了一口气,眼见牢头走进天牢深处,出来时,身边多了一抹纤瘦娇小的身影,澄观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凤元二年十月二十六日,这一天是冬至,照例是北秦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

天还未亮,宋清瞳就已起身净面漱口,简单用过粥饭,玉儿承影等四名宫女捧来衮服冠冕配饰,众宫女先为宋清瞳穿好黄裳,然后拿来以缂丝金线绣成的团龙十二章深黑色上衣,为宋清瞳穿上,又围上绣工精美繁复的绶带敝膝,系好玉革带。宋清瞳的身体转来转去,众人七手八脚,这身衮服穿下来,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此时天边现出一道曙光。

宋清瞳瞥一眼上官潋月,上官潋月已经穿好深青色的皇后礼服,礼服上以金红丝线绣着锦鸡翟纹,腰间同样系着绣着繁复龙纹的敝膝大带,身侧各悬垂一组玉佩,手中执着玉谷圭,整个人看起来肃穆庄严。

这边,玉儿承影为宋清瞳戴上长垂至肩的十二道冕旒,转身移步间,玉珠碰撞发出叮当声响。宫人又执铜镜前后左右照了一遍,宋清瞳颌首,这身衣服穿在身上,神圣肃穆得仿佛天帝下凡,也不枉她像木偶一样被摆弄半天。

同上官潋月一前一后走出景德宫,登上龙辇并肩而坐,龙辇起,后面跟着长长一队宫人,一座座银装素裹的宫殿落在身后。一行人出了内廷,六品以上大臣都已经在金銮殿外的空地上排列整齐,宋清瞳看了一眼,队首没看见林况,看来他果然在今天行动,楚天墨在皇宫里已经布置妥当。众臣叩拜行礼后,浩浩荡荡跟在龙辇后面出了皇宫,祭天台设在京城东南方,离皇宫不远,行了两盏茶时间,来到祭天台。

宋清瞳走下龙辇,祭天台建在一片宽敞的空地上,空地南面不远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宋清瞳望了一眼祭天台,有点类似于北京天坛,气势恢宏,三层圆形围墙,中间的圆形石台宽敞开阔,石台正中建有一座气势庄严的飞檐楼宇,这大概是供皇帝休息更衣的地方。

宋清瞳与上官潋月携手走上汉白玉阶,登上祭天台,面向东南方站好,文武百官在台下按品级排列,福全宣读祭文,神圣庄严的祭天大典拉开帷幕。

此时,皇宫大门前一片大乱,两名武官率领着大队人马来势汹汹直闯皇宫,守门的侍卫渐渐地抵御不住,边打边往皇宫里面撤,乱军闯进皇宫,一名武官大喝一声:“京城尽在掌握,攻占了皇宫,我们就大功告成!”乱军一阵欢呼,横冲直撞见人就砍,宫人们哀哭震天纷纷抱头逃命。

就在这时,一匹高头骏马自内廷飞驰而出,马上端坐一人,转眼间来到武官近前,武官一愣,“楚,楚天墨?你没去祭天?”

楚天墨喝道:“食君之禄不思为君分忧,却妄想卖国求荣,死有余辜!”手起刀落,武官人头落地,整套动作迅雷不及掩耳。

乱军被镇住,楚天墨望一眼队伍最后端坐在马上的人,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沉声道:“子弗,你我相识近十年,而今为何投靠离宫?”

林况拨马走过来,在距楚天墨五米远的地方站定,刚直不阿的脸上,闪过一抹嘲弄的笑,面容显得有些狰狞:“当年我去你府上低声下气求你,你嘴上答应,却没有救我弟弟脱离苦海。”当楚天墨对他袖手旁观时,师徒的情分已经荡然无存!

楚天墨略一摇首,“你弟弟,为师已暗中派人照顾,你应该知道,是因为林向晚?”

林况勉强稳住身形,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是又怎样?皇帝昏庸,向晚的家乡遭遇鼠疫,官府怕村民流窜出去影响政绩,将一村子人围起来整整一个月,村子里大人小孩无一生还,只有向晚正巧去了邻村,才逃过一劫。”

楚天墨脸上闪过一抹痛色:“当年的案子为师已经办了,府尹师爷全部被就地正法,前几日为师特意派人去林向晚的家乡查探,林向晚早已经死了,那个女人是离宫的人冒名顶替,你千万不要上当!”

林况冷冷一笑:“老师,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京城尽在我掌控之中,你若求饶,看在你我师徒一场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你!”

楚天墨闻言剑眉紧皱,冷声吩咐:“将人带上来!”

董飞带着大队御林军冲上来,队伍前押着一名浑身是血的武官,林况面色大变,难以置信地叫道:“魏侍郎?!”

楚天墨看着惊慌失措的林况,缓声说道:“子弗,为师念你被离宫蒙骗,你若回头,为师可以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留你一命!”

林况的眼睛缓缓阖上,身体在马背上晃了晃,当他在林向晚面前信誓旦旦时,就已经料到这样的结局,但是他不后悔,他总算没有负了她!想到这里林况睁开眼,冷声道:“少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楚天墨脸上露出一抹悲痛,吩咐:“放箭!”

长信宫

鸽子楼的侍卫快步走进寝殿,云瑾看了他一眼,眉毛皱起来,屏退太监,冷冷地道:“谁让你来的?”

侍卫禀道:“主上,楚天墨带兵拦下林况,属下担心他会招出主上,现在事态危急,请主上随属下离开皇宫,等到紫煞得手后,我们再现身。”

云瑾目光一闪:“紫煞?她不是被抓进天牢了?”

侍卫道:“昨晚被澄观放出来。”

云瑾一阵沉吟,他现在还不能走,宋清瞳体内的毒蛊尚未取出,即使走,也要等他为她取出毒蛊之后,“你先走吧,本宫主要等皇上回来。”

侍卫闻听面上现出喜色:“主上,皇上回不来了,擎天军在郊外驻扎,属下终于有机会按原定计划将炸药埋在祭天台下,此时紫煞已经带着她的人马埋伏在祭天台附近,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得手了!”这件事他自己都觉得做得漂亮,主上一定会大加褒奖吧。

没想到,云瑾闻言面色大变,啪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谁让你埋的炸药?”桌子咔嚓一声四分五裂,一块断木击在侍卫胸前,侍卫吐出一口血,单膝跪倒在地。

就在这时,云瑾忽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向长信宫而来,大概距长信宫还有一段距离,云瑾目光一闪,拽起侍卫从长信宫后门撤出来,此时皇宫里一片大乱,云瑾趁乱拉着侍卫翻出皇宫高墙。

侍卫眼见云瑾向东南飞掠而去,压低声音喊:“主上,我们的人都没有参与祭天,那里危险不能去!”

云瑾如若未闻,飞一般来到祭天台前,微微舒出一口气,没晚!此时祭天典礼已经接近尾声,宋清瞳在祭台中心圆形的祭天楼里歇息,上官潋月站在祭台上充人场。

云瑾身形一晃快速掠进附近那片林荫深处,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正巧见蒙面人擦亮火石,正要点燃引线,云瑾的心差点停跳,指头一弹弹出一粒佛珠,将刚刚点燃的引线击灭。

蒙面人吓了一跳,正要亮出兵刃,一看是云瑾连忙道:“宫主大人?”

“紫煞呢?”

蒙面人道:“主子已经在祭天殿里埋伏好了,单等炸药将祭天殿周围的侍卫大臣炸得人仰马翻,再趁乱出密道擒拿皇帝!”

云瑾道:“不许点燃炸药,所有人撤出京城!”

蒙面人愣住了,“撤,撤出去?可是紫煞吩咐过要炸祭台!”

云瑾道:“紫煞只是派给本宫主的帮手,你们必须听本宫主号令,否则杀无赦!”

蒙面人怔愣在当场,他该听谁的?山洞里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云瑾不再多言,转身敲开洞穴里的机关,一条密道呈现在眼前,弯腰跳入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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