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辈分这事不太好以年龄来论,多的是年纪小但辈分大的,可那都是家族里排下来的,没办法的事儿。
可晏文韬算什么事,有他这样上赶着想当人叔叔的么?
他想,宣夏还不想呢。
她没那么大兴趣给人当晚辈,特别是给同龄人当晚辈。
要不然,她早能厚脸皮喊秦道长做爷爷了。
宣夏看了晏文韬会儿,对他说:“你别想太多,我们各论各的。”
晏文韬忙是说:“怎么是各论各的呢?那别人要是问起来,又该怎么说?”
晏文韬自认是个很传统的人,现在入了长生观,那可不得把辈分论清楚,以后逢人说起来,也能说得清楚不是。
宣夏跟他对视一眼。
然后抬手指自己,“老板。”
再指晏文韬,“员工。”
晏文韬:“……”
过了几秒,晏文韬犹觉不行,又要跟宣夏理论:“你是家学……”
“没有家学,我只是继承人。我又不是出家,我没证的哈。”宣夏赶紧打断他的话。
晏文韬:“……”
宣夏看晏文韬一脸失望,她是真不懂,他怎么好像很想当她的叔?
难道当她叔能得到什么好处?
宣夏古怪的再看晏文韬。
气氛正沉默的时候,秦道长过来了。
他是来喊晏文韬去前院上香的。
秦道长已经口头上答应了收晏文韬为徒弟,不过按照规矩,还需要焚香告奏一声祖师爷才算正式。
晏文韬一听,连忙应声跟着秦道长走。
走都要走了,晏文韬还是记挂着这事,忍不住小声把跟宣夏的对话都说给了秦道长听。
宣夏全听见了,也真是服了他了。
秦道长看他一眼,转过头却对宣夏说:“宣先生的那些笔记,明天我挑几本先给他看看。”
“哦好,随便挑,我最近看的时间少。”宣夏哪会说不行,那也不是太爷爷留给她的,本来就是留给徒弟看的笔记本。
得到宣夏回复后,秦道长重又看回晏文韬,对他说:“宣夏平时都是看宣先生留下的笔记自学。”
“如果你真要论辈分,她师父也是宣先生,比你还是高一辈的。”
宣夏:“噗!”
晏文韬:“……哈?”
这会儿,宣夏和晏文韬再对视,晏文韬脸上只剩下极度失望的尴尬。
“不过,”略过晏文韬的表情,秦道长一脸认真,“宣夏并没真正拜师,所以你还是照她说的来吧。”
晏文韬期期艾艾:“哎,好。”
早知道他就不论了。
“走吧。”秦道长说着先行一步。
晏文韬看看秦道长的背影,又转头看看宣夏,迟疑一下,说:“老板,那我去了。”
宣夏乐不可支,“去吧。”
他俩这一去,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等上完香后,就把称呼也正式更换了。
秦道长不再称呼晏文韬为道长,而是直呼其名。
晏文韬则称呼秦道长为“老师”。
本来晏文韬想比照喊常镇东那样,喊秦师父,但秦道长觉得别扭,最后让他喊了“老师”。
宣夏听说后,还觉得惊奇,秦道长竟然也会对称呼别扭,不过称呼“秦老师”,大概是自己现在都被人称呼“宣老师”,显得他这称呼也很亲切就是了。
……
秦道长对书架上那些笔记记录的内容都已是烂熟于心的状态,甚至连摆放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拜师完成后,他很快就挑走了几本适合晏文韬看的笔记。
宣夏羡慕他的记忆力,不过同时也有了新想法。
她赶紧说:“秦道长,你看我们是不是该把这些笔记,都再重新整理一下?”
“嗯?”秦道长好奇地听她的想法。
宣夏说:“这么多笔记本,要是想全部翻阅完,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再加上里头记录的内容,我看过的,但偶尔记不清的,想要重新再翻阅一遍都觉得困难。”
所以她的设想是,“不如将笔记内容整理成电子档吧。既方便存储,还方便翻看。偶尔碰到难题,我查找一下关键词,说不定就能找到类似的答案了呢。”
秦道长听完,都不做思考,当即点头,“你说的很对。”
宣夏也知道他一定会同意这个提议,接着道:“那这事正好可以让晏文韬来干。”
晏文韬万万没想,他入职长生观第一天,就被老板指名派了份重量级的工作。
-
第二天,新入职的晏文韬便正式开始在长生观就职了。
宣夏本来以为晏文韬会顶替秦道长的工作内容,结果并没有。
秦道长给他安排的工作,一如他在青徽观时的工作内容。
就是接待信众,偶尔再发展发展新的信众。 最近长生观人流大,以来看热闹的居多,但此外,长生观也是有固定信众和香客的。
今天,特意来长生观上香的香客便发现观里多了个新道士。
能成为长生观的固定信众和香客,那都是和宣老道长打交道留下来的人,对这新道士就很好奇,难免攀谈问及他的来历。
有些人还怀疑晏文韬是景区安排的工作人员,因为长生观如今就只有一位秦道长了。
对此,晏文韬便很大方的讲了他从燕京青徽观来,如今是拜师秦道长学道。
香客们一听他竟然是从燕京大道观来的,都表示惊奇,不过又觉得情理之中,因为秦道长确实有真本事啊。
要不然他们这些香客,怎么还会继续愿意来长生观呢。
别个看热闹的游客一听他打燕京来,便也来跟他攀谈,主要问他一些燕京的事。
面对这些人,晏文韬也不怠慢,做到了有问有答。
因为他待人和善的态度,直接收获了一部分人的好感,有几个本地的,但不信这些的,竟然也愿意听晏文韬说上一说。
加上晏文韬是有真本事的,也懂得相术,很快就把这些听客给俘虏了。
这个时候,晏文韬就对对方说:“老先生要不要来张护身符,七天内可保您消灾解厄。”
老先生一听,面露迟疑,“这个……”
搞半天是推销东西的啊。
晏文韬不语,就只微笑地看着老先生,那春风般的笑就像在讲,买不买都没关系,他只是想好心保他平安而已。
老先生看着晏文韬,想着刚才晏文韬断他之前的人生经历,断的很是正确,心想着要不试试看?
于是就问:“那护身符要多少钱?”
问完又在心里添了句,如果太贵就算了。
结果,就听晏文韬说:“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三十一张。”
三十啊?好像也不是很贵。
老先生连带着周围一起旁听的人都在心里想,别个庙里寺里卖开过光的护身符,都要百八十一张呢。
晏文韬继续道:“我们观的符箓都是现画,所以也是限量的,卖完就不卖了。”
“限量”这两个字,无论男女老少,好像天生就对其有种独特的吸引力。
反正老先生听见是“现画”,还是“限量”,当即就心动了。
“那就给我来一张!”老先生道。
晏文韬依旧那派春风笑意,“好的。”然后取出了道保护套烫印着长生观的护身符,“手机支付,现金支付都可以。”
老先生付了钱,拿过护身符仔细地看着。
虽然他并不懂这些,但不妨碍验货,再追加着问句,“这真是你们现画的啊?”
晏文韬答说:“是的。每日早起后,先给祖师上柱清香,然后趁着清晨最好时分,画下这些符箓。所以,我们每天能供出的护身符真的有限。”
众人听了,哪怕晏文韬没解释的清楚明白,但都脑补默认长生观的道士挑了最好的时候,画了最灵验的符。
本来不想买的人,这会儿也跟着说:“那我也来一张?”
“好的。大姐是想手机支付,还是现金支付?”
“手机支付。”对方掏出手机。
晏文韬则亮出了收款码。
有两个人带头购买护身符后,陆陆续续又有人表示想要买护身符。
晏文韬一一收钱交货。
不远处,看着晏文韬做生意的宣夏忍不住捂住嘴,藏住了笑意。
卖符这门生意,宣夏早就有想法了,但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展,也是今天早晨临时拉着晏文韬说的。
本意是想趁着最近客流量大,想让晏文韬试试看,能不能推销一下。
当然,原本真就打算推销一下而已,没想过真能卖出去。
可没想到,晏文韬竟然这么能说会道,这么会做生意,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卖了七八张符出去。
晏文韬可真是太适合这份工作了!
……
送走了那一波买符的人后,晏文韬趁着空闲来到了宣夏身边。
他数了数存货数量,然后给宣夏报告说:“老板,一共卖了十二张符了。”
早晨宣夏跟他说了推销卖符这事后,晏文韬便先拿了三十张符来。
宣夏夸他:“好好好,干的相当不错。”
晏文韬笑了一笑,不过有他的顾虑,“老板,如果这生意真能开展起来,你真应付的过来吗?”
就说一天只卖三十张,可三十张符要画多久啊?
晏文韬算了算自己画符的速度,只觉得那也要耗费很久时间了。
宣夏语气轻松:“有空的时候多攒一点呗。”
她想想自己的速度,再想想秦道长的速度。
如果他俩一起搭档,应该可以囤上一些。
而晏文韬对他俩画符的速度,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