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小顾说,老大当时太神勇了,一脚就踢得成顺吐血啊!”杜荣在Never Land说的眉飞色舞。
“歇着吧你!”可可没好气地白了杜荣一眼,“那你又知不知道,他被酒瓶砸的那一下缝了六针,半个月都不能弹吉他,右手哎!”
“喔,那老大最近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所以说不要把打架当成本事,难道你们不会报警吗?”
“对了,咱们言言也很帅啊,小顾说当时所有人见到你那个胆色当场就佩服死了!”
“承蒙夸奖!”景言痞痞地一拱手,十分受用的样子。
可可登时气的一个爆栗子开到景言头上,手插着腰大吼:“以后你要是再这样惹是生非,到处树敌我就先掐死你,免得你老是让我提心吊胆!”
“噢——”景言揉着自己的头,“究竟段恒是怎么滋润你的,居然暴力了这么多!”
“滋润你个头!”可可脸色绯红地掐住了景言的脖子,“不许给我胡说,我和他说了,先从普通朋友开始!”
“噗——可怜的段恒!”注定是要等到死了。
“我没听错吧?居然是段恒?”杜荣用手肘撞撞身畔一直没有出声的大郝,“可可和段恒,太匪夷所思了!”
“那是你脑容量不够!”大郝一脸鄙视,“段恒那小子见了哪个女生不是三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得服服帖帖,只有对着可可从来都是挖苦,心里没鬼才是假的!”
“哇,不得了,大郝,你平时一句话也不多说,一说话就是真理啊!”杜荣惊叹。
“够了……”可可抑郁地捂着自己的腮帮子趴在吧台上,“一个二个都给我去死!笑笑笑,有什么好笑?”
“我们那是替你高兴呢,收服了段恒可是大成就啊!”杜荣挤眉弄眼。
“洛维!”可可转头看见洛维走进Never Land,“你不休息怎么又来了?”
“跟老板谈暂时停下演出的事情!”洛维缓缓走近,手臂依旧严实地包扎着,配着冒出新茬的光头倒是有几分硬汉的味道。
“这么早就来,你是不是又没吃饭?”
“没事,我谈完就走!”洛维不甚在意地回答。
“拜托,你知不知道你那晚流了多少血,脸色那么差还不注意!”可可顿时急了。
“可可,唉,你已经不是阿嫂了,就不要管那么多嘛……”杜荣压低了声音提醒,“那边……段恒也来了……”
“怕什么,都说了只是朋友……了!”可可嘴硬道。
景言看着段恒愈发难看的脸色无声闷笑,看来段恒的报应注定是牧可可同学无疑了,他的抑郁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呢!出于一时好心,她赶忙打断可可的话拿出捧了许久的保温饭盒,正色对洛维道,“大婶,为了感谢你对我的搭救,我特意为你做了晚饭!”
谁知洛维只是冷瞥了她一眼,鄙夷地吐出一句,“不要用你的烂手艺荼毒我!”
景言在心里暗咒,但是还是勉强维持着笑脸,“我是诚心诚意的,洛大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赏脸吃几口吧!”
“我手不方便!”洛维横的跟大爷似的,高傲无比。
“那我喂您吃!”景言不气馁地硬是打开饭盒,用勺子舀起配着炒猪肝和胡萝卜的米饭送到了洛维嘴边。
“那是什么恶心东西?”洛维嫌恶地撇开脸。
“补血的呀!”景言一脸无辜,其实心里在暗爽,这可是可可说过的他最不爱吃的东西了,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再被可可逼着表示谢意了。
洛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是能看透她的心思,居然就用左手接过勺子开始有些过于缓慢地吃饭。
小把戏落空,景言脸色顿时暗了下来,但是,很快地,她又打开了小盒子,殷勤地说:“来,喝点汤吧!”
洛维皱眉,“怎么有药味,女鬼你怎么煮的?”
“补血的药材啊!”景言笑眯眯地说,她才不敢告诉他所谓的补血汤其实是四物汤,专供女生特殊时期使用。
洛维慎戒地审视了景言一眼,才艰难地尝了一口汤,没什么表情。
景言在心里狂笑数声,才能让自己的嗓音自然一些,“大婶,四物汤还不错吧!”
“噗——”这回是可可将喝进口中的果汁喷了杜荣一脸。
“女、鬼——”洛维几乎是从齿缝中硬是逼出两个字。
“我尽力咯,不要太生气,补血的办法我只知道这么多!”景言在杜荣连带大郝的狂笑中已经憋不住了,笑得连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还有太太口服液呀!”杜荣不知死活地补充。
“闭嘴!”洛维的脸已经黑的吓人,却还是吓不住狂笑的几个人。
正在这时,数十个看着就面色不善的小混混,簇拥着鼻青脸肿连带胳膊上打着石膏的成顺成哥浩浩荡荡地走进了Never Land,瞬间就塞满了大厅。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洛维浑身紧绷地站起来,神色凌厉地挡在景言身前,“还有事?”
“当然有事了!”成顺不太情愿地说,忍不住抚了一下青肿的眼眶,“我成哥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的!既然输了就要认!来,都给我叫人!”
一声令下,成顺身后的一众小混混都整齐地站好,对着景言深深的一鞠躬,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大姐好!”
景言看看可可他们几个注视自己的诡异神色,也忍不住身后去抹了抹根本就不存在的冷汗,苦笑一下,把脸埋在了洛维的身后。
真是,够丢人的……
言情定律中男主总归是比较占便宜的一方,无论怎么伤害过女主,一旦道个歉装个可怜,善良如女主肯定是绝对不能够不原谅的。但是如果男主需要挽回的对象换成了女配,那么结局怎样还真是未可知。
唯一能确定的一点是,不善良的女配不会如善良的女主一般大度。
有碍于男主的特殊地位,似乎他的被原谅是故事进行下去的根本,那么某一些无法因人力而改变的原因就是目前要用的定律。
有些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比如名叫“非典”的这场瘟疫,蔓延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安启哲只不过是因为宿醉而延迟了一天返校,N市便一夜之间便被划定成了重疫区,而N大也已经被隔离起来,忧心的母亲则是坚决地反对他这个时候返校,硬是强迫他留在家里。
“好冷清啊——”杜荣坐在高脚椅上无聊地感叹Never Land里的冷清。
“一个‘非典’搞得大家都不来了!”可可也有些沮丧,“幸好这段时间我们也不用演出!”
“听说没有,N市疫情很重,启哲他们学校都被隔离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啊?”
可可立刻紧张地看了景言一眼,谁知她并没有什么特殊表情,才松了口气,“他应该不会有事吧,反正他爸爸那么大官,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有事呢!”
“哎,昨天段恒神神秘秘地松了你一大盒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没什么……”可可明显不想回答。
“莫非是什么很诡异的东西?”杜荣暧昧地眨眼。
“诡异个屁!”可可抑郁地道。
“你不要吊人胃口好不好?”
“口罩!一大堆厚厚的口罩!可以了吧?”可可受不了地吼,“从前最不济也见过他送那些女生一大束花的,为什么轮到我居然是这么多的口罩!”
“不是朋友吗?送花像什么,难道送你康乃馨?”景言要笑不笑地看着可可。
可可顿时低下头,“随便矜持一下也不行吗?”
杜荣笑得快要独自疼,“唉,当时可可追老大的时候多费力啊,现在被人追也知道难为人了!”
“你再揭我的短!”可可瞪眼。
景言将一粒糖扔进口中,“坐在这里一上午,都快长蘑菇了!”她起来伸伸懒腰,走向了洗手间。
可可探头看了景言远去的背影一眼,忍不住轻手轻脚地跟上去。
“男人婆,你做贼啊?”杜荣一脸奇怪。
“嘘——”可可回她一个神秘的表情,垫着脚尖悄悄绕过吧台,来到酒吧后面。果然,自从和景言交心以后她对她的了解立刻深入了许多,连对她举动背后的隐含意味的猜测也准确了些。
景言正站在公用电话前面,拿着听筒,缓缓地拨了几个号码之后,又迅速地挂掉了电话,面无表情地转身进了另一边的洗手间。
可可的所有期盼都落了空,不禁一阵唏嘘。
————————————————————————————————
“启哲,妈妈想和你好好谈谈!”安启哲的母亲难得严肃地坐在安启哲对面。
“好,妈,你想谈什么?”安启哲无奈地放下手中被按了许多个来回的遥控器,看着母亲。
“你和你爸爸冷战得够久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解的呢?”
“妈,你不明白的!”安启哲轻笑,眼光却一黯。
“妈妈很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母亲制止了他的轻描淡写,“妈妈知道,如果不是你小姑姑撞伤了江家那个男孩,现在你和他妹妹应该是很好的一对。”
安启哲眸中有一闪而逝的痛楚,他转过脸靠着沙发,“都过去了……”
“并没有过去吧。妈妈知道,从小你爸爸对你的要求就很严格,所以你可能一直在心里对他有些不理解。而且,那一次你小姑姑的事情他的确处理得太过□□,有些过分。可是他毕竟是个领导,你要体谅他的处境。”母亲苦口婆心地劝道。
“妈,我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了!”安启哲低喃。
“妈妈只是想帮你把心结解开。那个女孩子妈妈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妈妈相信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所以你才会对她念念不忘。的确,那种情况之下,你们两个是不适合在一起的。但是,那也不意味着你现在要这样自暴自弃,每天和不同的女孩子一起游戏人间,这样做,你自己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大家一起玩都是你情我愿的,没有那么多负担……”安启哲辩白得有些虚弱。
“启哲,妈妈不希望那一段夭折的恋爱会影响到你的以后,妈妈希望你能幸福。或许妈妈想的很浅,也许你的叛逆也有长期以来被你爸爸压制的原因,但是,启哲,这样下去,你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安启哲苦笑。
“或许你现在还没有想清楚,但是,如果你继续这样一味地逃避,反叛下去,就算是你想要的已经在你的眼前,你也会看不清楚的。启哲,难道你还想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吗?”
心底忽然间浮现了一个身影,不期然又是一阵疼痛的感觉,安启哲好半天才闷闷地说:“妈妈,你做思想工作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
母亲露出慈爱的笑容,如小时候般摸摸他的头,“现在还不算晚,想做什么就去吧!不过要记得带着口罩,勤洗手,特别是吃东西之前。”
安启哲又是一阵无奈,“妈,你不要再唠叨了!”
手机忽然间就响起,安启哲接起,“喂?”
“安启哲?你在学校吗?”居然是可可的声音,想起上次的事情,他没来由地心焦。
“我在家里,没回学校!”
“呃……”电话那头的可可忽然间有语塞的倾向,犹豫了好久才有忽然间开口,“嘿嘿,其实我就是看你健康情况怎么样啦……”
“我还好,没什么事,谢谢你啊!”安启哲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那好吧,再见哦!”可可的声音有奇怪的雀跃,安启哲却没有在意,只是挂了电话。
一直百无聊赖到了晚上,他忽然收到了来自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息。
其实我一直没有忘记,可以见面吗?
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