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落晚想到在胡姬酒肆看到的事情,心中有些莫名的压抑,几番欲开口,最终都没有说出来。
“对了,我想知道那胡姬酒肆一年交的税银是多少?”殷落晚冷静下来,心中却对这件事充满好奇,要知道胡姬酒肆的收入何其高。
“一万两。”萧玄烨回答,这件事是当初江子熠和皇上商议的,虽然他觉得少,但皇上觉得这也是为了邦交,收一万两就是个意思。
殷落晚听了萧玄烨的话自然是很不开心,心想无论如何也得十万两,一万两算怎么回事。
“对了,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殷落晚眼前一亮,直直的看着萧玄烨,她想如果能笼络叶晟睿,以后叶晟睿就是萧玄烨的财政,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比如说打仗,甚至说是和江子熠打仗,也有个粮草的保障。
“谁呀?难道又遇到江大人了?”萧玄烨有些不悦的说。
“不,不是。”殷落晚尴尬的笑着,萧玄烨现在是将江子熠当成了情敌,自己可不能提这一块。“是叶晟睿。”殷落晚补充说。
“叶晟睿?全国首富叶晟睿?”萧玄烨显得有些激动和兴奋,殷落晚点了点头。
“就是他,今天我和落雪在街上遇到一匹烈马,差点就将我和落雪撞飞了,还好叶晟睿及时拉住了马,而且那马就是他的,所以他就请我们去胡姬酒肆吃饭。”殷落晚一五一十相告,萧玄烨不断点头,自然该保留的部分还是保留了。
“叶晟睿原是御使叶天岳的公子,没想到几年前,叶天岳攀附上了江子熠,叶晟睿几番劝说,也没能让叶天岳改变想法,后来他一气之下便放弃进士及第,独自下江南,据说刚开始是做丝绸生意,后来跟漕帮,盐帮都打交道……”
“盐和丝绸是国家重要的税务来源,江南一地全年税务可占财政三分之一,所以叶晟睿插手后,父皇总担心他会和当地官员勾结,克扣税务,没想到,他到那边之后,上交国库的税银反而提了两成……”萧玄烨一边回忆一边说。
“也就是说在叶晟睿没有去之前,江南克扣了不少税银?”殷落晚问,萧玄烨点头。
“那些银两恐怕都入了某人的小金库,一但局势有,恐怕一切都掌握在有钱人的手里。”萧玄烨又说。殷落晚点头,她想萧玄烨所说的某人恐怕就是当朝丞相江子熠。
“可是他这么帮朝廷追缴税银,会不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殷落晚担心的问,今天看见叶晟睿和江子熠见面,两人就像是仇敌一般。
“会。”萧玄烨回答,殷落晚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那你还不帮他?”殷落晚晚焦虑的说。
“我帮不了。”萧玄烨有些沮丧的说,他的手里就只有一只影卫队,这是用来保护自己和父皇的,一旦某日江子熠叛变,自己还有一丝力量尚能与之抗衡。
“叶晟睿是个聪明人,比你想象的聪明。”萧玄烨特别强调,意在告诉殷落晚,他们不必担心叶晟睿的安危。
丞相府,难得请人上门的江子熠正和叶天岳对坐喝茶,叶天岳有些不敢动茶杯,江子熠端起茶杯递给叶天岳:“御使大人是嫌我府上茶不好吗?”
“不敢,不敢,江大人公正廉明,是我等下官为官之楷模,微臣捧着这杯茶却觉有千金之重,下官实在愧对江大人,这茶下官是不敢喝呀!”叶天岳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江子熠的面前。
“还请江大人原谅小儿无知,都是下官教育不当,才让小儿得罪了大人。”叶天岳老泪纵横,心想要是江子熠真的计较,自己的儿子是死定了。
江子熠坐在位子上,抿了一口差,随后将茶杯轻轻放好,这才站起来,将叶天岳扶了起来。
“叶大人这又是何必?你我同朝为官,都是为皇上办事,你这么一下子跪在我面前,要是被人看见了,岂不是会闹出什么话柄,叶大人还请自重才是。”江子熠冷笑着,叶天岳头也不敢抬,全身都在发抖。
“听说叶公子已经回府,这年轻人容易头脑发热,一时冲动,一不小心就走了歪路,叶大人可要好好跟叶公子谈谈,不然以后叶大人这清官之名誉也抵不上养不教父之过只骂名。”江子熠微笑,叶天岳坐在椅子上却如坐针毡一般。
“好了,你去吧!我看你在我这清寒之地也不自在。”江子熠喝着茶看都没有看叶天岳一眼,叶天岳站起来行礼后退着倒了出去。
外面一阵风吹过,叶天岳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的步伐越发快了起来。
叶府,叶天岳换了衣服,又用热水擦了身体,这才觉得痛快了些。“叶三,去把少爷叫来。”
“是,老爷。”一个年轻男子应着便走了出去,此时叶晟睿正在练剑,一阵风过,白色衣服已经汗水淋漓,剑锋收回,眉头微蹙,沾染点点愁绪。
“少爷,老爷让您过去一趟。”叶三冷不丁的出现在叶晟睿后面,叶晟睿转头看了叶三一眼,随后将剑剑鞘。
“你告诉老爷我已经睡下了。”叶晟睿淡淡的说,他知道一见到父亲,父亲势必要跟他说什么官场之事,自然,父亲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让自己做官的想法,而他什么都想做,唯独不想做官。
“老爷刚从丞相府回来,这急着见您,肯定是有事。”叶三唯唯诺诺的弯着腰站在叶晟睿的身后,叶晟睿不禁眉头紧皱,父亲去见江子熠了?
“走吧!”叶晟睿说着将剑往旁边站着的一人手上一丢,用手帕擦了擦手,便要跟着叶三朝去找父亲。
“少爷,您不换件衣服?”叶三见叶晟睿只穿了一身打底的白色衣裤,不由得有些担心。
“不必了。”叶晟睿回答,便大步走开了,叶三只好跟在后面。
叶天岳的卧寝,叶三将叶晟睿带进去后,自己便自觉的退了出去,一时间,父子两大眼瞪小眼,久久的沉默着。
“你在江南生意做的不错嘛?”叶天岳开口,坐了下来,手上端着一杯茶,小抿了一口,毕竟是在自己家里,这心情就是不一样。
“谈不上好。”叶晟睿回答,做生意自有做生意的难处,加上江南那群官员,一个个都是老狐狸,要想从他们嘴里夺食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这自古以来,商人是最低贱的,你说你出身高贵,父亲在朝中也能为你谋得一官半职,你自己也自诩才高八斗,让你做个官,怎么就这么难呢?”叶天岳还是说到了以前常常提的事情。
“父亲,能不说这个吗?我不想听。”叶晟睿有些不悦的说,脸上的汗水慢慢干了,脸色变得有些苍白。